第八十三章:邀請
報紙上和電視上,甚至是網絡上的娛樂新聞都是講軒轅擎天和丹尼爾的事,就連財經新聞裡說到那兩個人的事時都出現了曖|昧
的用詞。每每看到丁花子一副替我憤恨的表情,她說假的也不行,還說我是在強顏歡笑,弄得我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理
解她那為我抱不平的熱心腸。
寶寶對我的態度讓我有些難為情,總是動不動就吻上來,還是深切糾纏的舌吻;一句阻止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拿他小時候也
是如此與他父親相處為由給擋回來了。
而且寶寶還反過來問我為什麼又重複問這種問題,聽到他嘴中的一個“又”字,我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摔跟頭摔壞腦子的事說給他
聽了。
誰知寶寶聽了興奮得就是一個深吻覆來,要不是父親在外面喚我們,我幾乎要被寶寶脫光上身了,吃下肚去了。
這次事件給了我一個警醒,再也不敢跟寶寶單獨待在一起,否則後果是不可預估的悲劇。
在醫院裡陪著父親又住了一周,其間李幼琳帶著她與再婚老公所生的兒子孔信過來探望了父親,坐了半個小時,留下一個水果籃
就回去了;寶寶是剛開始的幾天陪著,也僅限白天,晚上我們和丁花子會回燕山小區的房子睡覺,而照顧父親的是特地請的護工
。
不過,昨天寶寶還是一臉不捨又似生悶氣的樣子回寬城去了,籃球隊有場重要的比賽,是全國高中籃球賽的八強對決,本來我也
要去的,可是實在是不放心父親,所以對著寶寶預祝比賽勝利後,就看著寶寶的車子拐出醫院的大門口,隨既融入川流不息的車
流中。
我站在關緊的窗邊接電話,是軒轅擎天打來的,滿是委曲的聲音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又重複著每天都會說的那個與丹尼爾的關係
是假的,還問我是不是吃醋了,所以才會半個多月了都不回家。
一邊聽著軒轅擎天在電話那頭如昊天一樣嘮嘮叨叨的說些平常的話,感覺很是溫馨。
“清兒,你怎麼都不說話呀?我真的真的好想你。要不我明天去龍城接你吧?你也該準備開學的事情了呀。”軒轅擎天問。
我回頭往空著的病床上望了一眼,聽到父親還在浴室裡,有丁花子和護工在為父親做個人衛生清潔。
“好。”我嘴角輕輕的勾著溫柔的笑容,映在窗戶的玻璃上,絕美出塵。
“不行嗎?”或許是我回答的時間稍為久了一點兒,軒轅擎天好像泄氣的自言了一句,然後又驚喜的叫了起來:“清兒,你是說
好,真的嗎?我就知道清兒也是想我的。”
“那顆子彈把你打傻了嗎?我記得好像是打中腹部呀。”我拐著彎說軒轅擎天幼稚了。
軒轅擎天在那邊低低的笑了兩聲,笑聲非常的低醇性感,“清兒,只要能夠讓你笑,我怎麼都無所謂。”
我感覺心臟“怦怦”跳快兩拍,耳框也一熱,好似感覺耳邊的低語中透出絲絲溫熱的氣息;玻璃窗上映著的模糊面容瞬間煥發著
點點的柔媚和喜悅。
“清兒,你怎麼又不說話了。”軒轅擎天的聲音還是溫柔的,只是少了那絲故意裝出來逗我開心的委曲調子。
我對著玻璃窗哈了一口氣,食指在白霧上勾勒出軒轅擎天的樣子,一邊說:“爸爸快從浴室出來了。紫,明天路上小心。你與丹
尼爾的事我回家再重(四聲)問你,要一字不漏的從實招出來。”
“是是,我的清兒。”軒轅擎天寵溺又無奈的應道。
“不跟你說了,爸爸出來了,我去給他準備睡前吃的藥。”
“別太累著了,我會心疼的。”
“知道。你也還在休養中,早點休息,晚安。”
收到他的一聲“晚安”後,我忙掛了手機收進幻晶裡,轉身走快兩步去把床上的薄被掀開,讓丁花子和護工更好的把父親放到床
上躺好。
護工進浴室做剩下的事情去了,我拿出父親要吃的藥,丁花子先是搖起了床,再倒了半杯溫水遞到父親的手中,又接過我手中的
藥,仰頭吞下藥丸,說:“小清,你和阿丁回去吧,都快九點了,太晚了。”
丁花子在父親吃完藥就又把床搖了回去,一邊收拾櫃子上的飯盒,一邊說:“文老,那我和軒轅就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們再過來
,文老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父親說:“還不都是粥類的早餐,你讓我怎麼選?你帶什麼就吃什麼。”
丁花子笑著說:“怎麼會沒得選呢?文老可以選擇喝白粥或是清粥。”
看著父親鬱悶的表情,我微微笑,說:“爸爸,那些白粥可是丁小姐很用心熬的,哪是‘白粥’‘清粥’?比飯店裡的粥都費神
。先是小米浸泡十個小時,再放進瓦罐裡用鮑魚瑤柱或家雞紅棗熬制出來的湯汁大火滾開,改用文火兩個小時;關火前在粥裡灑
上小半勺在鍋裡爆香的豬肉雞肉鮑魚肉三肉的肉沫,再燜上十五分鐘,才算是完成。每次丁小姐都是早早的起床。”
“這都是軒轅教我才會呀。”丁花子不好意思的說。
“謝謝你,阿丁。”父親感動的說,又轉動頭看向我,眼中飛快的逝去一抹精光,“小清,真看不出小清還精通廚藝。”
“因為我喜歡美味的東西,也喜歡做給自己喜歡的人吃。”我淡淡的說。
聽見浴室門開的聲音,我們都轉過頭去看,護工露著憨厚老實的笑容,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說:“你們回去吧,我會照顧好文先生的。”
“那就麻煩你了。”丁花子客氣的對護工說。因為這種客氣的態度會讓護工覺得受到尊重,會用心的對待病人。
出了父親的病房,丁花子去停車場開車,我去醫院大門處等著。
一步出掛號大廳的自動門,一陣城市的味道撲面而來,我不適的輕皺了一下眉。半個月前颱風所帶來的雨水和些許的清涼消失得
無影無蹤,大地是驕陽烤出來的熾熱,還好現在是晚上,有著微微的夜風在吹拂著,吹走一些沉悶和暑氣。
醫院大門的前面有一個小小的噴泉廣場,有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被家屬帶著坐在池子邊納涼,手中打著扇子驅趕蚊子;相識不
相識的人都會因為身邊的病人而禮貌的笑笑,然後不用問彼此的名字就能一起攀談起來,到睡覺時又各自回去自己的病房……很
久以前,我未辭職時要是值夜班也喜歡坐在噴泉池邊,陪著病人聊聊天,有時會開解一下那些病人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
背後吹來冷氣,我忙往旁邊走了幾步,讓開身子,眼角的余光瞟見一襲白色的袍子。差點兒就站在門口發呆了。
“你就是?”白色的袍子走了兩步轉過身走到我的面前,遲疑的問。
我收回看著小噴泉發呆的眼神,側頭往問話的白色袍子望去,不認識,看他的穿著應該是醫院裡的醫生,還是個很年青的醫生,
大概二十七八歲,身後還跟著三個同穿著醫生袍的醫生。
也對,都過去二十年了,醫院裡的醫生幾乎換過一批了,更何況曾經我在醫院工作的時間也不是很長,認識的也就是當初那一科
室的醫生和護士,而那些醫生和護士早就調走或辭職不幹了呢,誰知道呢。
我淡淡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你就是軒轅先生吧,那個為文老動手術的醫生之一。我叫何景生,是龍城市醫院的醫生。特地過來找你,還以為你走了呢,還
好在這裡看到你了。”邊說邊抽|出他插|在醫生袍裡的手朝我伸過來。
何?這姓聽著耳熟,到底在哪裡聽過呢?還讓我疑惑的就是這個何景生的樣子讓我覺得非常的眼熟,然後腦子裡瞬間劃過一張小
小的臉龐,來不及抓住就逝過了。一時還真難想起,見自己兩樣都想不起來就不去想了。
我慢騰騰的伸出手,與之握了兩下就鬆開,只是對方的手還握著我不放,我眉毛皺了皺,說:“我叫軒轅清。”垂眸看著與他相
握的手,示意他放開。
也許是我臉上戴著眼鏡,他沒有看到我的冰冷眼神吧?但是握著我的手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單純的握住不放,不知他是何意
。
“要不要找個地方喝一杯?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跟軒轅先生談談,可以嗎?”他問,眼光灼灼的看著我。
哈?我跟你熟嗎?而且醫生不都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對病人家屬不理不睬的嗎?而且他一個別的醫院的醫生是怎麼知
道我是父親動手術的人呢?是誰這麼笨透露出去的?
“我跟你不熟。”我聲音冷淡。
他不以為意的微笑了一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認識一下為文老動手術的人罷了。那天有幸看到軒轅先生為文老做
手術的幾個醫生,對那場手術的評價都說了四個字‘出神入化’。我只是奇怪,為什麼有著如此高明醫術的人沒有出現在醫學界
。我還想要問問軒轅先生,有沒有興趣去龍城醫院,我可以任你為外科主任。”
“你不覺得現在的時間太晚了?還有,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我寒著聲音說。
他放開手,說:“你的手適合拿手術刀。”
我看到丁花子把車子開了過來,抬腳踏下台階,後面年青醫生說:“我知道這次是時間不對,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下次再去找
你。”
坐上副駕座,低頭把安全帶拉好,抬頭看到丁花子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那個年青醫生,我問:“怎麼啦?”
車子緩緩的開動,出了保安亭,丁花子邊開車邊問:“軒轅,剛才你怎麼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沒什麼,他邀我去龍城市醫院去當外科主任。那個男人怎麼?”
“他是這醫院何院長的孫子,人稱何家少爺,醫術不錯,但還是比不上軒轅啦。這龍城市的大醫院幾乎都是他們何家的,就算不
是,也都占著股份。聽說他是個非常花心的一個人,男女通吃。看他跟軒轅說話我還以為他想,呵呵。”說到這,丁花子訕笑兩
聲不再說了。
難怪覺得何姓耳熟,原來是何淼森老頭子的孫子啊,算來都七八十歲了,怎麼還在位啊。只是在醫院陪著父親那麼多天,也沒有
見過那個狐狸一樣的老頭子。這也怪不得何景生為何知道我為父親動手術的事情了。
我沒好氣的說:“我的樣子難道就那麼招男人?”
丁花子一愣,歡快的笑了起來,“軒轅,我可沒有這樣說哦。”
“你是沒有說,只是差一點點就脫口而出說那個男人想‘追’我嘛。”
“誰叫軒轅長得如此美呢,就算用帽子和眼鏡都擋不住的風情和氣質,也是極容易讓人心動。若是除去這些簡單的打扮,醫院的
小護士們定會追著軒轅跑的。”
她說的這算是哪門子的安慰?
翌日的上午,趁著軒轅擎天還未到,我只是去醫院掛號大廳一角的小士多那裡買了一份報紙,再加接了一個電話的時間;回來推
開父親的病房門,就見到了昨晚攔著我的那個何景生,他沒有穿醫生袍,而是銀灰色襯衣和同色系的褲子,自信優雅的氣質。
他正疊著雙腿坐在一旁與父親說著話,父親的臉上掛著輕鬆慈愛的微笑,丁花子把茶水遞到何景生面前的桌幾上。
父親看到我進門,對何景生說:“你自己跟小清說吧。”
我掃了何景生一眼,在父親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向丁花子說:“丁小姐,給我一杯清水。”
何景生看向我,眼睛閃了閃,用熟絡的語氣笑道:“軒轅先生,又見面了,昨天晚上太失理,中午一起吃個飯,向你賠禮,順帶
我們聊聊?”
這種施恩又加調戲一樣的語氣聽得我眉心一皺,因為眼鏡和帽檐擋住,他們也看不到。
“不了,謝謝你的邀請。等一下我就要離開了。”我平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