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溢彩流光

　　又過去了五天，正當寧皓文仍在為找工作的事情犯愁的時候，唐老闆打來了電話，說上次那塊水晶石已經加工好了，讓他盡快過來看看，並想跟他商議一下後續事宜。

　　寧皓文答應後，想了想，又跟楊天成聯繫上，讓他也同去，幫著給參謀參謀。

　　週六清晨，寧、楊二人按照約定的時間在石橋園街口處碰面，然後一塊兒前往翠緣閣。

　　當再度見到那塊水晶，寧皓文不禁大吃一驚，因為幾乎已經認不出來了。

　　櫃檯鋪著一塊紅絨布，上面放置著已被切割成橢圓形的水晶石，經過打磨拋光，簡直堪稱脫胎換骨。

　　燈光映照下，只見晶瑩剔透的它渾身閃爍著耀眼的斑斕光彩，璀璨華麗，如夢似幻，雙目近距離凝視，幾乎令人窒息。

　　在來之前，他對於最終效果並沒有抱太高的期望，估計也就比那些人造水晶燈件好一些而已。但此時卻完全出乎意料，沒想到居然華美得如此動人心魄。

　　“哇塞！”楊天成同樣也被鎮住，瞪大雙眼，嘴巴大張成一個“O”型。

　　“這塊水晶做了八十九個刻面，切割後單件淨重量為六十五克。真不可思議啊，竟然出了這麼強烈的'火'，把加工廠那邊的老師傅都給驚著了。”

　　唐老闆感嘆地說道，若非親眼所見，再加上自己一手操辦的話，他完全不會相信。

　　“出火？”寧皓文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對方。

　　“哦，這是鑽石的術語，就是火彩的意思。”唐老闆搖了搖折扇，耐心做出解釋。

　　所謂的火彩，也叫出火，就是指刻面寶石內部及外部的反光。當光線射入寶石內部後，將會進行多次折射，由於各種顏色的光折射率不同，導致最後從冠部反射出來的時候，組合的自然白光會逐漸分解成七種互不相容的單色彩光，這些彩光就是寶石的火彩。

　　每種寶石對光的散射率都不同，散射率越高，刻面加工工藝越好，自然光就被分離越大，火彩就越明顯，看起來也就更加美麗炫目。

　　影響火彩的因素很多，寶石的質地必須要足夠均勻、足夠透明，綿裂和雜質都可能影響到光線在寶石內部的折射。

　　根據以往的認知，世界上只有鑽石、紅寶石寥寥數種高硬度的寶石，其表面才會產生火彩。

　　而石英類水晶的折射率和散射率都不出色，火彩並不明顯，需要對著光線找到合適的角度，才能看到少許的七彩散光。

　　原來如此！聆聽了唐老闆做的科普講座，寧、楊二人都是又驚又喜，這水晶石竟然能閃現出現鑽石般的火彩，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而且據我的經驗，這火彩比市面上一般品質的鑽石更耀眼，當然，名鑽級別的我也沒親眼見過實物，不太好說。”唐老闆繼續說道。

　　水晶石從加工廠送回來之後，他在驚訝之餘，還專門上網查閱了很多資料，但沒有找到任何一種能出火彩水晶的相關記載，所以這完全就是個奇葩另類。當然，也令他對此興趣大增。

　　楊天成按捺不住，伸手要將水晶石拿起來細看，卻被唐老闆適時制止，並遞過一雙白手套。

　　楊天成無奈只好依言戴上，看來這玩意兒搖身一變，顯然成了高級貨色，連待遇都不一樣了。

　　他用左右拇指和食指拈起水晶石，對著燈光觀賞，隨著角度的轉換，水晶表面的火彩不斷變幻閃爍，此時他才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溢彩流光”。

　　另外，水晶的切割做工頗為精緻，看來這家廠子實力不俗啊。

　　他翻來覆去地把玩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兒。

　　“哎，我琢磨著，這東西可能根本就不是水晶，會不會是鑽石的兄弟，比如碳的另類衍化物啥的？”

　　難道有這種可能？寧皓文聽上去覺得挺像那麼回事兒，心情立即又復雜起來。

　　“不會的。”

　　誰知唐老闆卻連連搖頭，說自己已經考慮到這種問題了。加工廠切割剩下的碎屑，他讓人送到行內某檢測機構查驗了一番，結果已出來。眼前的這塊東西，其主體成分就是二氧化矽，也就是說，實打實的水晶，毫無疑問。

　　寧、楊二人聽罷，略感失望，隨之拋棄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唐老闆接著又講道，不過，這塊樣品與普通水晶之間還是有著很明顯的不同之處，成分雖是二氧化矽，但其分子結構相比普通同類更為緊密，因而比重更大。另據檢測人員說，水晶內部可能還蘊含著一種特殊的物質，但他們的設備及技術水平有限，尚無法查出是什麼元素。

　　再有，放大鏡下，可以看出樣品內部有一層隱隱的透明水波浪紋，這也是獨有的特徵。如果用寶石顯微鏡觀察就更清楚了。

　　此外，還用專門的儀器進行了輻射測試，結論是安全無害的，這點可以放心。

　　寧皓文心想，這倒是與自己估計的情況大致差不多，至於那種特殊的物質，暫時查不出就查不出吧，無所謂。

　　三人聚在櫃檯周圍，輪流觀賞把玩著這塊奇異的水晶石，嘖嘖稱奇。

　　關於下一步，唐老闆說依照上次商定的計劃，這塊裸水晶石先擱在他店裡櫃檯裡代售，看看顧客們的反應究竟如何，再決定下一步的事宜。當然，可以安排在一個較為醒目的位置。

　　不過，暫時不要興奮過頭兒，還得先潑點兒冷水。這特種水晶的品相觀感雖屬一流，目前市場上尚未見到同類貨色，稀缺性也相對具備。但由於畢竟是新出來的東西，沒有歷史積澱與文化底蘊，市場接受度尚待觀察，所以對一開始的價格不要抱有過高的期望。

　　關於這點，寧皓文早有心理準備，新東西要讓消費者接受肯定需要一個過程。

　　但無論如何，經加工後的水晶石令他的信心大增，回想起前陣子拿著原石詢價，被那些店家隨意開出幾百塊的價格，已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