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5
正常的女人不是該尖叫著要死要活嘛?
為何他褲子都脫了,嚇得微微發顫的女孩居然愣住。周大海就算再想保持猙獰也不禁掠過一絲愕然。
劉玉潔後背貼著牆,目光僵硬。
她還以為男人都長一樣,至少她見過的沈肅和韓敬已不是這樣的,當看清周大海那玩意兒的時候也不知是受到強烈的視覺衝擊還是某些認知被顛覆,那瞬間,她是錯愕的,忘了尖叫。
為什麼這麼醜?好噁心!
她眼睛越睜越大!
身為男人的周大海,幾乎是立刻就讀懂了劉玉潔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嫌棄。
「小賤/婦,你看什麼看,難道爺這個還不夠大?不夠伺候你?」說著他就撲過去,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嚷著,「嘗過了爺的滋味,你就後悔當初為何不老老實實嫁給我。」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唯有破敗屋中幾根燭火搖曳,她知道這種時候呼救是最愚蠢的行為,因為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即使有,也是普通漁民,根本打不過周大海養的三條凶犬。
示弱!
唯有像魚肉任由刀俎處置那樣的示弱!
「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海哥哥。」女孩嚶嚶的哭泣在這只有男人粗喘的寂靜的屋裡響起,勾起一種說不出的綺豔。
這綺豔極大的刺激了周大海,雙眼興奮的放出光。他捏住劉玉潔粉腮,「不是哥哥容不下你,是你自找的,你乖一點不要反抗……」
後面那句話是「我就會讓你死的舒服點」,但是周大海轉念一想,若讓獵物心知必死,玩起來倒也無趣,不如騙騙她,讓她使出渾身解數服侍自己一場豈不更好玩?
打定主意,神情雖然猙獰但周大海語氣明顯放軟,「能不能活就看你服侍的手段如何?」
她只是哭,啜泣道,「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周大海愈發得意。
他的左眼瞎了,視線狹窄,不曾注意女孩撐地的右手縮在袖中,死死攥著一枚不起眼的玉簪。
其實也就幾個月沒見,但女孩卻像綻放的花兒一般,越開越鮮麗,褪去嬰兒肥的她已然就是個等待採擷的少女了,那麼纖細卻也那麼玲瓏。周大海兩眼放光,淫/邪的將劉玉潔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恨不能一口吞下,又怕吃太快忘了味道。
尤其是她的哭聲,讓他不禁想起那個死去的夫子家的小閨女,也是這般嚶嚶的,撩的人不得不下狠手。
「海哥哥,你溫柔點……」她哽咽,似是無法承受他的擁抱,嬌弱的依偎他,抖如風中落葉,而纖白的小手也無力的攀住他的肩。
這他娘的到底是反抗還是欲拒還迎?周大海的腦子轟地就被欲/望衝擊的七零八落,拼命去拆女孩的腰帶。
脖頸忽然刺痛,有根冰冷的東西戳了進去,耳中甚至傳來那東西徐徐穿透皮肉的擦擦聲,周大海顫了顫,呵呵呵,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驚恐的瞳仁裡倒影著女孩濺血的嬌顏,血豔如丹,她卻膚光勝雪。
臭女表子,你又暗算我!他幾乎崩潰!
「哎呀,海哥哥,你怎麼不動了?」劉玉潔捂著小嘴驚呼,幽冷的目光令人渾身發涼,「這該怎麼辦啊?」
賤人,賤人,嗚嗚,你想幹什麼?周大海感覺呼吸困難。
「是不是中毒了?聽說綠蝮蛇的毒液沾一點身子就會發麻,」劉玉潔攀著他肩膀,音色陰冷,「麻到最後連呼吸都很困難……」
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他,他又著了這小毒婦的道!
周大海微微抽搐,唯有一雙眼睛還能睜大,死死瞪著劉玉潔。
洛州有傳說,月夜,山中精怪常化成嬌柔美豔女人勾男子于破廟中私會,只待男子忘乎所以,便啖其肉飲其血。
此時,窗外有涼薄月色,美豔的她,破敗的屋舍,汩汩流淌的血……她一定是精怪。
劉玉潔輕輕推開臉色灰敗的周大海,從容拔下紮在他脖頸裡的玉簪。
「可惜了,這毒只能用一次,外面還有三條狗。」她淡淡道。
外面三個人往後退了步,地上一灘血。
伏豹殺人的手法越來越精湛,連給人吭一聲的機會都不行。
院中央有塊大石磨,觀言俯身以袖擦拭乾淨,「爺,您先坐這裡歇會兒,我去屋裡收拾收拾。」
轉身又吩咐伏豹,「把屍體扔到門外,地上血跡清理乾淨,別礙了爺的眼。」
他還會嫌礙眼?伏豹暗暗腹誹,這跟貓兒說不喜歡腥味一樣假。
劉玉潔在最左邊的耳房,觀言習慣的先從最右邊看起。
稍稍一碰門扇就歪了半邊,觀言直接把它卸下免得爺路過時受驚。
門板砸地的聲音驚動室內的劉玉潔,她踮腳趴在門縫張望,不望還好,這一望嚇得魂不附體。
借著院中「劈啪」作響的火把。
她看見三條惡狗變成三具屍體,被一名高大壯碩的黑臉大漢掃成堆,輕輕一提扔出門外,又從犄角旮旯翻出個大掃帚清理滿地血污。
而韓敬已悠閒的落座石磨。
「爺,這間屋子乾淨!」觀言找到滿意的房間,從馬車拿出被褥以及防潮墊。
「誰在那裡?」
韓敬已忽然朝她這個方向望來,目光如電,銳利如箭。
剛出龍潭又入虎穴。劉玉潔倉皇四顧,破板床,歪倒的桌子,缺腿的凳子,還有幾根幹稻草,無處藏身。
伏豹機敏的跳起來,雙目幽幽放光,一腳踹開門扇。
「爺,是個小娘們!」屋裡傳來伏豹興奮的叫聲。
「隨便你。」韓敬已目無表情。
「謝謝爺!」已經五個月沒碰女人的伏豹看見母豬都塞貂蟬,何況比貂蟬還要美豔的劉玉潔。
女孩似乎被嚇傻了。
這也難怪,她身邊躺著個男人,光著下半身,一脖子血。
「你殺了這男人?」伏豹冷聲問。
劉玉潔木木道,「他,醜。」
「那我呢?」
你更醜。至少周大海瞎掉前還算個英俊小生,你就是個二百五。
「你,不醜。」她淡淡道。
哈哈,她居然說他不醜!
不過傻一點的女人玩起來更爽,於是伏豹開始重複周大海一開始的動作,脫褲子。
「小東西,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爺不怕,你反抗的越厲害越好。」他這身腱子肉可不怕她手裡帶血的玉簪。
劉玉潔微微顫了顫。
韓敬已在外面,只要聽見她的喊聲一定會進來,但那又如何,不過是換了個人侮辱罷了,至少這個黑臉漢子看上去比韓敬已傻。
觀言鋪好床伺候韓敬已進屋,忽然發現少個人,「伏豹呢,怎麼沒去燒水?」
「正在玩女人。」
女人?這裡有女人。觀言詫異。
應該是。韓敬已十分冷漠,煩透了好色膚淺的伏豹,這幾日正琢磨怎麼趕他走,但他是聖上的人,功夫又頗為厲害。
屋子裡縮在角落的劉玉潔儘量鎮定的笑了笑,殊不知那抹笑比哭還難看,她並不怕死,但還有活著的希望時她就絕不去死。
「大哥哥,你若要了我就把我帶在身邊吧,讓我伺候你一輩子好嗎?我才十三歲,還是清白之身,只能跟你了。」女孩淚光晃動的杏眸簡直是男人的剋星,伏豹愣了下。
她真漂亮,倘若留在身邊服侍也很不錯。
可是外面那個煞星會允許他帶個女人在身邊嗎?
不管了先答應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伏豹隨口敷衍,「沒問題,你乖一點躺下。」
劉玉潔顫抖著躺下,十指狠狠扣進泥土。
她還有最後一根保命玉簪,斜插如雲髮髻之中,只要在這個男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紮破他一點油皮,再捂住他的嘴……她知道院中很快無人,大門也沒關,甚至隱約聽得駿馬在門口「噅噅」噴氣,只要她能搶到一匹馬……只要搶到一匹馬……
劉玉潔以袖擦了擦眼角的淚。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黑臉漢子嘿嘿笑著壓向她。
「去你娘的!」
耳邊傳來一聲尖嗓子怒喝。
只見一白臉內侍踹門而入,對著伏豹的屁股就是一腳,抄起個缺腿板凳指著他腦袋道,「你他娘的就知道玩女人,這都什麼時候了,爺洗漱的熱水還沒燒,滾,滾,去給我燒水!」
「好你個缺德的閹人。」被攪了好事,伏豹大怒。兩人扭打起來。
劉玉潔翻身爬起,目光閃爍。
房門大敞,院中空無一人,韓敬已已經進屋!
像是求得了一線生機,女孩蒼白的面色掠過異樣的神彩。
觀言與伏豹打的難分難舍,誰也顧不上一隻小奶貓般可憐的丫頭。
她連滾帶爬竄出去,被門檻絆了跤,毫無防備的摔在他腳下。
院子裡明明沒有人,為什麼忽然又有了?她感到絕望。
韓敬已神情巨震。
腳下的她蒼白如縞素,瑩潤的肩頭微露,髮鬢淩亂,說不出的狼狽與驚惶。
原來伏豹口中的「小娘們」是她!!
胸口仿佛被數記重錘砸穿,炸裂般的窒痛,令他眼前一黑,唯有死死抱住她,「阿玉……阿玉,怎麼會是你?」
她沒出聲,只是顫抖的縮在他懷中。韓敬已呼吸微亂,不停親吻她額頭,「阿玉,別怕,別怕,你為什麼不喊我,你這個傻瓜……」
她不是趴在門縫看見他了麼,為什麼不喊?
難道他比伏豹更恐怖?
她明明知道只要喊一聲,他就會過來的,沒有誰比他更熟悉她的聲音!
觀言和伏豹如同被定住,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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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韓敬已喚她。
劉玉潔目光閃爍。
蓬鬆而微曲的長髮下,一張小臉若素色菡萏,在恍惚燈影中柔和的幾欲透明,這脆弱的美……
韓敬已垂下眼簾凝視她,「吃飽了嗎?」手指插/進她濃密發間。
她僵硬的點點頭。
就在一個時辰前,叫觀言的內侍打熱水服侍她洗漱,又給她東西吃,然後韓敬已走進來,抱了她一會。
跟從前一樣。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為什麼他對她的態度一點也沒變?
他擁著她斜躺鋪了厚厚褥墊的床上,一臂枕在頭下,另一臂從她腦後穿過,手指不時繞著她的青絲。
他問她怎麼回事?
劉玉潔言簡意賅的回答,隱去玉簪有毒這個細節。
「真沒受傷?」他面色如常。
沒。她攥著衣襟。
我不信。他支起上半身,俯在她上方,一寸一寸的檢查她的身體,「周大海,劉氏小四房的親戚。」期間自言自語的呢喃。
除了一點擦傷,女孩的肌膚完好無損,韓敬已松了口氣,熟練的為她重新穿好衣衫。
「你是我的,」他理所當然,又側身視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我沒有害你。」
「還是請你直接害我吧。」她誠懇的迎上他目光,「真的,拜託你陰謀陽謀什麼都沖我來。但請離我阿爹遠一些。」
在劉玉潔眼裡,害她阿爹比害她還殘忍!
韓敬已笑了笑,「害你?」傾身壓過來,「我只會這樣害你。」
淚光險些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逼出,劉玉潔緊緊攥著小拳頭,韓敬已吃軟不吃硬,如果她配合一點身體就會少受很多罪。
她告誡自己只要活著……活著就有希望。畢竟他還沒死呢!
她又告誡自己:劉玉潔,不要怕!
沒錯,她一點也不怕。劉玉潔抖若篩糠。
燈花嗶剝的爆了一聲,除此之外只剩下他與她糾纏的喘息。
疼痛並沒有降臨,劉玉潔顫顫的睜開眼,他正一臉有趣的打量她。
「阿玉,我一直在幫你,沒有害你阿爹。」
如果他的手沒有伸進她衣襟,劉玉潔可能要笑出來了。
他在幫她?
她竭力咽下淚,不讓自己哭。
顯然,她的排斥並未因重活一次而有所減弱,還是不接受他。韓敬已翻身坐起,稍作整理,「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當屋子裡只剩她一人,劉玉潔驀地睜開眼,狠狠擦了擦紅豔豔的小嘴,掀被下床,打開桌上的木匣,發簪還在。
這間屋正對院門,從窗縫可見兩匹駿馬栓於石磨,她在心裡計算從這裡走過去,拆下韁繩,打開院門,跳上馬背這一系列動作需要多少時間。
韓敬已與伏豹一前一後走出院門,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他忽然回頭,目視她隱藏的方向,「阿玉,睡覺。」
她一驚,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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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那小娘們是承易郡王的姘/頭啊!伏豹懊惱不已,餘光警惕的瞄著韓敬已。
「把門關上。」韓敬已提醒。
伏豹立刻將身後的門合緊。
兩人走至江邊,微風卷著濕氣撲面而來。韓敬已背對而立,不知為什麼,伏豹隱隱不安。
但他並不懼怕。
因為他是聖上的人,也是韓敬已的貼身護衛,離開他,他就不怕遇到流寇?
「她,很可愛,對吧?」
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伏豹汗如雨下,幸好韓敬已也沒非要他回答,繼續自言自語,「不止可愛,還很傻,很好欺負。」
朦朧的月光下,對江而立的少年,衣袂瑟瑟翻飛,秀美的有些不真實,仿佛主四海山川的河神。
伏豹焦慮的抓了把頭髮,沉默。
「你的嘴唇碰了她哪裡?」他問。
「我沒啊,我真還沒來得及觀言就沖進來,不信你問觀言!」伏豹幾乎要冤死了,剛要下口就被觀言踹個底朝天,急得他說話都忘記敬稱。
他聽見少年人長長的舒了口氣,轉回身神情已經恢復常態,「真的沒有?」
絕對沒有!伏豹指天發毒誓。
韓敬已拍拍他肩膀,「好,我信你。」
一雙微挑的眼眸熠熠生輝,帶著一種釋然的光澤。
伏豹總算舒了口氣,誤會解開就好,今晚他若一句話不問才嚇人呢。
至於那女人的身份以及為何流落至此,伏豹半個字也不敢打探。
主僕二人重新折回住處,伏豹上前殷勤的開門,「殿下,天黑小心路……」
路……路滑……
他錯愕的低頭,胸口完好無損,但後背心窩處赫然插/著一把匕首。
「這是胡刀,血槽設計的不錯,就是不知倒刺的效果如何?」韓敬已好奇的將匕首拔出,帶出一大團血肉。
「嘖嘖,」他嫌棄的丟開,「過於血腥。」
伏豹一雙眼眸瞪的猶如銅鈴,「你,你不是說……信我……」
韓敬已點點頭,「對啊,我信你。」
那你還殺我?!他氣的腦門充血,提前暴斃。
「就憑你這骯髒卑賤的身體也敢覬覦她?」幽暗的光線下韓敬已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慄。
如果阿玉出了事……韓敬已冷汗涔涔,不禁閉上眼,再睜開時神情平淡。
這一世,他要完完整整的得到她,帶她離開長安,去有櫻花的地方。
冷眼旁立許久,觀言無動於衷。
「永濟渠有賊寇,為了保護郡王,伏豹以身殉職,擇日寫封奏章呈上去,也算全了伏豹一片忠心。」
韓敬已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負手離開。
「是。」觀言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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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內,床上果不其然是空的,韓敬已假裝沒看見,兀自解開腰帶,胳膊一痛,他閃身避開,殷紅的血如紅梅浸透衣衫,他「嘶~」一聲,還真紮啊。
中了!
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容易就殺了韓敬已!劉玉潔兩眼放光,握簪的手都有些發抖,「你,就要死了!」
「為什麼?」
「這是綠蝮蛇的毒液,有沒有感覺半邊身子發麻,很快你就連呼吸都困難……」她尖叫,嘴巴卻被他伸手捂住。
韓敬已低沉道,「別鬧,我累了。」
劉玉潔的表情仿佛受了重擊的甜白瓷釉面,一寸一寸的裂開,身體一輕落入他懷中。
韓敬已熄燈攬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