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全部出場了
晚上回去時,被科涅訓斥了一頓。
尼納瞧了眼我的腿,嘿嘿不明瞭幾聲。
我連忙說:「我沒出部落。」
「我告訴過你太陽落山前回來吧。」
「那是,」我辯解道,「我只是……」
「不遵守約定的雌獸要接受懲罰。」
「不用這麼狠吧?」本來骨折就很難好。
尼納呵呵呵笑起來,端出一陶碗紫綠色的汁水來。
我整個人瞬間扭曲了一下。
自從某天發現我對酸味的耐受力很差後,尼納總是千方百計地給吃的東西裡加入各種酸,水果會被他替換成半生的,早上熬的粥裡也會加入紫綠色的汁水,號稱給我養身。科涅因為家裡這邊兩頭跑,菲斯總擔心漢克又去找奧西裡斯,兩個雌獸都沒多少時間,尼納反而成了呆在我這裡時間最長的人。
「嘶——」我呲牙裂嘴地喝下去,頓時感覺自己的臉歪了。
科涅走出廚房(旁邊那個屋子),「尼納,你又在欺負科涅了。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跟小時候一樣?」
「沒有啊,科涅哥哥,這是瑞巴草,對骨頭傷治療地很好呢,我還特地拜託其他雌獸和獸人多找些來呢。醫師說,姆恩節之前阿爾要每天喝上兩碗。」尼納晃著腦袋,笑出八顆牙齒。
我吸了口涼氣,尼納,你這是在報復吧,是在報復吧,阿爾當年到底是有多欺負你們這些雌獸啊。
每天練習走路,不得不驚訝這個世界生物的體質,當醫師告訴我可以扔掉樹拐,一個維納爾後就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時,我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畢竟在地球上骨折怎麼說也得個一年半載才好得起來,還要看視情況而定。果然生物適應進化啊。
走起路來還是搖搖晃晃,偶爾腿使不上力,但這並不妨礙我把所有熱情投入田地整理工作。
「瓊,那株不要拔,讓我看看。」因為腿不方便,我在地裡直直坐著,把腿放直,屁股下墊著前些天用屋子裡的籐條比著編的座墊。
「為什麼?阿爾哥哥。」
我笑笑,拿過瓊手裡的草,「我說要拔掉的你再拔噢。」開玩笑,萬一不小心把辣椒什麼的拔掉,那我不鬱悶死。
「什麼嘛?都是野草啊。阿爾哥哥,你好久沒打理財產,不會連這個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嘿嘿」乾笑兩聲,伸出爪子捏住他的臉,「小傢伙,你在嘲笑我?」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捏我的臉啦,阿爾哥哥。」
瓊是單純的,對我不認識這個世界的植物並沒有露出懷疑的表情。
「喲,這就是你今天一天的勞動成果。」當尼納尾音上調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時,我就知道收工的時候到了。
「你長著嗖唧的爪子嗎?」尼納看著我努力了一天的成果,「再一個維納爾進入雨季了,今年你又打算什麼都不上交吧。」
我拍拍手,扶著樹拐站起來,「你會替我交麼?」
尼納看著我的眼睛一愣,轉過頭,「不會。」
我聳聳肩,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喂,不上交食物的人是可恥的,夏克神不會原諒你的!」
這孩子,上次我才從迪美那裡知道,會把自己找來的一部分食物以阿爾的名義上交部落。
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傢伙呢。
那日之後,再也沒見過那個冰藍色眼睛的獸人。
經過廣場時,有時會望向眾人,遍尋。
他說不要再靠近他,難道是阿爾和他之前有什麼關係嗎。
想到這裡,有些安心,又有些失落。
「唔哇。」用力甩甩頭,不要想了,現在只好好呆在這裡,等著回去的時機。
經過一周後,地裡的草終於差不多分辨完畢,並沒有發現比如說辣椒、胡椒、芥茉之類的玩意,令我非常失望。不過有一種小草,攀附力很強,莖很有韌勁,很適合用來編草鞋,瓊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我笑出一口白牙,「這玩意叫黏娃娃。」
「為什麼叫黏娃娃?」
「你看它的莖把這些草黏得很緊吧,像不像個小娃娃抱著阿爸不肯撒手啊。」
「啊,就像加斯哥哥!」
「要不,」我摸著下巴提議道,「我們叫它『加斯娃娃』」。
除了「加斯娃娃」外,還有一種草,長到腰那麼高,長長的莖,頂端一圈像倒扣的銅鈴一樣的花,顏色鮮紅,瓊說那是柯卡塔之草,部落裡的祭祀之物。
「很少會看到在這裡出現呢。我們今天遲點回去吧,阿爾哥哥。」
我表示無所謂,奇怪的是過來接我們的尼納、菲斯和漢克他們也沒有催促。當暮色開始籠罩住這片大地的時候,在眾人的沉默裡,那株柯卜塔之草開花了,銅鈴「叭」小小地一聲展開,花口裡飄出許多小光點,綠綠的一片,緩慢地環繞在眾人的周圍,他們全部閉上眼睛,雙手虔誠地放在胸口,表情肅穆。
綠色的光點隨風飄蕩,很快就像螢火蟲一樣飛向天空消失。
「願伊斯切爾庇佑你們。」
後來,我才知道,柯卡特為祭祀和戰鬥之神。
那些銅鈴裡飄出的光點被認為是獸人之魂,伊斯切爾將庇佑他們重生。
拜託了漢克和堤把土地翻了一遍,將野草的根部全部挖出來,扒拉扒拉與周圍的田地隔開點,暴露在太陽光下,曬了兩天,在尼納和瓊迷惑的眼神裡,扔掉手中燃燒的樹枝,呼啦啦,火焰摧枯拉朽一路燒開。
「你幹什麼?」尼納急聲問道。
「打理我的財產啊。」
我笑瞇瞇說,肥有了,草木灰,純天然。
「出了什麼事?」一聲咆哮聲遠遠傳來,勁風掃起,如同直升飛機衝下來,我使勁壓低身體,抬起手臂遮住被吹得睜不開的眼睛。
「阿爾,你在幹什麼?」那聲音憤怒質問。
我喘口氣,抬頭仰視。
一個碩大的老虎頭,正瞪著磨盤大的眼睛看向我,幾乎蓋住了半邊天空。
「阿爾,我在問你幹什麼?」那老虎又大聲質問,鼻孔噴出的氣息幾乎將我刮倒。
「我在,我在燒地。」手摀住心臟,「砰砰砰」那裡跳得越來越快。
「為什麼?」聲音如同雷聲不歇。
「這樣,比較快一點整理好。」
我猛然意識到,在原始時期,人類對火存在著敬畏,而動物一直對火不大歡迎。
「我不會,燒到其他人,那裡的。不信你看——」我手抖著,連忙指向被專門清理乾淨的田地周邊,那是特定留出來的防火帶。
獸的氣息不知為何在這個獸人身上體現得這麼明顯,除了那晚那個銀髮人,我還沒有從其他任何獸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本能上的害怕。
我聲音顫抖著:「我只是想快點把我的財產整理好。」
火已經剩了零零星星的幾處,地裡黑乎乎的一片,空氣裡燒焦的味道引來越來越多的獸人和雌獸。
「我只想快點種普拉。」
「這樣做很危險你不知道?」老虎繼續咆哮,「弗雷茲是個惡魔,雖然它會溫暖我們,但它會燒光我們的食物,灼傷我們的皮毛,讓我們化為焦炭!」
「對不起。」我小聲道歉,「我很小心地在使用它啊。」
「是……是啊,族長,阿爾哥哥這樣做,財產裡的草很快就除掉了,比我們自己拔快好多。」瓊結結巴巴地幫著我。
老虎還要咆哮,一個身影分開眾獸人走過來,「費捨爾,別責任這個孩子了,是我教他這麼做的。」
呃,什麼?
「你……」老虎猛地甩頭,鬍子高高翹起來,「死性不改?」
「我家的小崽出生後,瓦一直堅持要等這個孩子過去取名。」
「呃,什麼?」老虎怔愣。
「你先變成人形吧,這樣說話真費勁,也容易嚇著孩子。」福克走過來,扶住我,「沒事吧。」
我搖頭。
老虎變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獸人,比起其他的獸人來更強壯,肌肉賁張,年齡大約在四十多歲左右,右眼上有道長痕,他的額頭上畫著一圓形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瓊在森林裡走丟過。」福克看了看周圍的人,「當時阿爾救了瓊。如果不是他,我們都會失去這個孩子,甚至我有可能會失去我的伴侶。」
瓊走過來,腦袋偎進福克的懷裡。加斯也「嗚咽嗚咽」地湊過來,安慰地把頭蹭在老爹的肩膀上。
圍觀的人被福克一家子臉上的表情感染,氣氛一時有點沉悶。
福克拍拍加斯的腦袋,「所以瓦一直堅持,新生的孩子由阿爾來命名。」
「我希望阿爾早點趕過去,便教他這樣做。
瓦從昨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費捨爾,你別責怪阿爾,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太激動了。你也知道,生了瓊之後,瓦的身體就一直很弱。這次有了小寶寶,我們都很興奮,很重視這個孩子。」
我默默地聽著福克的話,看了一眼族長的臉,無言。
「是呀,瓦當年生瓊時差點去見阿普切神了,這回阿爸沒事,孩子……」
「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那麼小。」
「長的真是奇怪呢。」
「聽說阿爾這次剛好撞上奧西裡斯狂暴,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大家都說有夏克神呢。」
「瓦也是想要借點夏克神的庇佑吧。」
「咳!」費捨爾清咳了一聲,交頭接耳的獸人們安靜下來。
「總之,不明原因的火不允許出現,以後必須得到我的允許。」
「費捨爾,謝謝你。」福克親熱地拍上費捨爾的肩頭,族長大人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有時間找你算帳。」
「阿爾——」遠遠傳來叫聲,是文特,「瓦叔在門口念叨著你怎麼還不去去呢,讓我專門過來叫一聲呢。
啊,大家都在這裡呢,太好了,一塊過去吧。」
「費捨爾,你不會還記得四十年前那場火吧?」狐狸瞇著眼睛,跟老虎勾肩搭背。
「我很樂意和今天的一起算。你有空嗎?」
「唉,瓦才生了孩子,科涅和瓊都快被該死的獸人拐走了,加斯又馬上快成年了,我都忙死了,忙死了。」
「……加斯不是三年後才成年嗎?」
「族長,你應該知道,成年前獸人的教育可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我們狐族的……」
瓦一臉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獸人們和雌獸們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床上那隻小獸,因為生存環境的惡劣,每一條生命的到來對部落來說都是珍貴無比。他們並沒有因為小獸與眾不同的形態而拋棄它,紛紛送上了禮物祝賀它的降臨,雖然眼裡都帶著點害怕。
小獸有我兩隻巴掌那麼大,全身雪白,眼睛睜開一條細細的縫,身後的尾巴比身體粗出很多,如果不是粉嫩的小鼻頭正到處亂嗅著,差點會被人把尾巴當頭部。
文特正拿著一條小肉乾逗弄著小獸,從左邊晃到右邊,再從右邊晃到左邊,時上時下,小獸伸出短短的前腳努力地在空中抓,一會便生氣起來,鼻子皺到一塊。
「咦,小傢伙生氣了。」文特興高采烈,將肉乾移動地更快,還輕輕地戳了戳小狐狸的鼻尖。
「嗚嗚汪汪汪!」尖細的聲音響起來,狐狸炸毛了。
身後那團比身子還粗的尾巴瞬間展開,狐狸嘴露出小小的乳牙來,一口撲上文特的指頭。
「喔,給我舔手指呢。」文特甩甩吊在指頭上的小狐狸,「好牙啊,咬得挺牢的。」
狐狸「嗚嗚」地從鼻音發聲,兩隻眼睛濕漉漉的。
我衝上去搖他的手臂,「快放開,不要欺負小孩子。」
小狐狸見我幫它,睜著細長的眼睛,「啾」了一聲,便躥到我懷裡,順便叨走了文特手裡的肉乾。
我輕輕地摸著它,搔開小獸的尾巴尖,一、二、三、四……
九尾。
果真九尾。
瓦從外邊招呼完獸人進了屋子,「阿爾,你在呢,看來它很喜歡你。」
我笑笑,低頭,小獸看見我的眼睛,瑟縮了一下,肉乾也不要了,直接跳到阿爸的懷裡。
「呵呵,害羞了呢。」瓦抱著小狐狸,溫柔地撫摸著,「它長得太弱小了。」
沒有吧,地球上的幼崽生下來都很小啊,剛生下的貓崽跟小老鼠一樣大,這隻狐狸完完全全已經超標了!
「它會很健康地長大的。」有點不太確定,畢竟這個世界的獸人都很……巨。
「謝謝你,阿爾。」瓦感激道,「它可能是我最後一個孩子了,我希望它能像你一樣得到夏克神的庇佑,強壯地長大。」
「神會庇佑它的。」
「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出去吧。」
每個獸人都舉起酒盞為這個新生命歡叫。
福克說:「阿爾,我孩子的救命恩人,為他的弟弟起一個名字吧,願庇佑著你的夏克神同樣庇佑我的孩子。」
小獸「嗚汪汪」地被遞到我手上,爪子緊緊地扒拉住瓦的手。
我抱住它,輕輕撫摸著讓它放鬆,笑笑,「青丘。」
青丘有獸,如狐九尾。
這美麗的話,來自離我遙遠的故鄉。
那一刻,我感覺到瞬間的牛/逼和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說:最後一句話,就當我抽了吧。
不過,那確實是那一刻時主角的心情。
因為第一次寫文,所以角色駕馭上有問題,希望能得到指點。
仔細數了一下出場人物,確實人數太多。
但是為了把故事鋪開,這些人物都要出場,所以……,請大家能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