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這話出口,不提蕭清,連韋七都驚呆了。
「阿姐?」說好的聯姻呢?不怕得罪列王府了?
「我說,和離吧。」韋素面容平靜,看著停住了動作冷冷看著自己的蕭清,冷著臉慢慢地說道,「弟妹有恃無恐?仗著烈王府想要欺負人?行!韋家不侍候了。」見蕭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只低頭臉色平靜地彈著衣袖上的褶皺說道,「您是有身份,可咱們就是平民養的不成?這樣不將我韋氏放在眼中,破家的不賢婦人,來日,我倒是想要往烈王殿下面前問一問你的家教!」
她早就對蕭清不耐了。
當初為了蕭清的名聲,韋氏捏著鼻子認了這門婚事,卻沒有想到娶進門的是一個敗家精。
仗著身份橫行霸道,妯娌姐妹都不放在眼裡,這些都不必提,只口口聲聲烈王如何如何,就叫韋素覺得噁心。
烈王很得意麼?!
對於蕭清,韋素因管氏之故極厭惡,沒有想到竟是這樣變本加厲的東西。
「和離?」蕭清本就與韋七不睦,卻也知道一旦和離,自己的名聲就算是完了,得多難聽呢?況烈王對自己本就有些不耐,知道自己竟然敢和離,還不活吃了她呀,此時看著韋素,便冷笑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不知誰多管閒事兒呢。」
她收斂了心中的怒火,拿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兒,見韋素臉色冰冷地看著自己,心裡突突直跳,有些不安,卻還是指著韋七冷笑道,「你也是如此?!」
「阿姐說什麼,就是什麼。」韋七雖然見識少,卻也知道聽話二字,此時見韋素模樣與從前不同,便冷冷地說道。
「韋七,你也是個男人!」蕭清此時心裡卻猛地發緊,知道這是韋七不會與自己做主,韋氏這是要動真格兒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恐懼,卻還是色厲內荏地厲聲道,「你們如此待我,不怕我父王惱怒麼?!」
「這些日子,難道你跑娘家還少了不成?!」說起這個就有氣,韋七頓時大怒。
「待烈王殿下能從病榻起身,我再與他賠罪。」韋素卻並沒有什麼惱怒,此時心中平靜的厲害,見蕭清臉色一變,便淡淡地說道,「你歸家之後,也不要想要欺淩你嫂子。」這其中的嫂子,自然就是蕭城之妻管氏,此時見蕭清霍然轉頭,目中陰鶩地看著自己,韋素便冷淡地說道,「你敢碰她一根頭髮絲兒,你二哥,就別想活了!」她抬頭冷笑道,「問問你二哥,身上還疼不疼!」
「你這個賤人!」蕭城差點兒叫管仲幾兄弟打死,蕭清是知道的,此時見韋素口出威脅,頓時罵道。
「彼此彼此罷了,你與我也不差什麼。」韋素只覺得清風拂面,微微笑了,卻還是溫聲道,「今日,能和離麼?」
「你!」
「你不敢?」韋素挑眉微笑道,然而雙手卻在身後微微握緊。
這樣逼迫,蕭清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竟忍不得這個,冷笑一聲道,「誰怕誰!」竟什麼都不說,也不去看韋七那張臉,飛快地取筆寫了和離書,見韋素叫人接過,不知為何心裡竟忍不住疼的厲害,此時忍住了,只強撐著指著韋七道,「從來都是我不要別人,再沒有人敢不要我!」
然而看著韋七與自己那仿佛變得陌生的臉,她卻想到了新婚之時,哪怕是是有爭執卻還有溫情的那一刻,張了張嘴,眼眶就紅了。
「我……」她嘴角動了動,又對自己方才的衝動有些後悔,想要反悔,回頭去抓那和離書。
「棋落無悔。」韋素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了那和離書,心中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沒有半分捨不得?」蕭清方才決絕,也不過是想要試探韋七,然而見到了現在,韋七竟然對自己都十分冷淡,竟忍不住心裡難過起來,巴巴兒地問了這一句,卻見韋七英俊的臉上,露出漠然之色。
「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明白。」他並未苛待她,只是她總是在咄咄逼人。
「你……」蕭清想要說一句討饒的話,然而卻還是沒有說出口,這才明白,原來這場姻緣,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不在乎。
韋七是個磊落的人,她竟再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只是看見韋七冰冷的眼與她的身後韋氏女眷那隱隱疏離的模樣,她竟說不出話來,想要大吵大鬧,竟生不出力氣,叫人飛快地扶住,她的目光,筆直怨恨地落在了逼她至此的韋素的身上,冷冷地說道,「你給我記著!」
「我等著你。」韋素見蕭清踉蹌地退了出去,這才吐出一口氣,有些疲倦地坐在了座位上。
「阿姐?」韋七竟沒有想到韋素這樣乾淨俐落,便低聲喚道。
「她偷了烈王的虎符,我擔心日後出事,只怕要連累韋氏。」換個時候,韋素不會這樣咄咄逼人,只是從夷安口中知道蕭清幹了這個,她真恨不能進宮撓死給韋七娶了這麼個敗家婦人的韋歡,此時便心有餘悸地說道,「郡王妃不是好惹的,我只恐她的下場……」
清河王妃是個有手段的人,知道蕭清手中有虎符還能笑嘻嘻的,自然心裡打著什麼算盤。如今能告知她,叫她帶著韋氏跳出火坑,就是因這些時候韋素對她忠心的緣故了。
大皇子之事猶在眼前,若蕭清也生事,韋氏許不會如何,韋七,她的這個弟弟,只怕也要被牽連不得好死。
這一回,韋七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地說道,「怨不得神神秘秘的。」
「這事兒瞞不住,只怕日後還要有計較。」韋素吐出一口氣來,疲憊地擺了擺手說道,「她這事兒告一段落,回頭就是妹妹的事兒了。」
這妹妹顯然是她小姑子管氏,韋七疑惑地問道,「難道也要和離?」
「你姐夫忍夠了烈王府,不預備忍了,當初嫁過去,不過是因喬瑩暗算,如今既然烈王府大勢已去,你姐夫能做靠山了,自然不會叫她吃委屈,只是你知道的,許是要艱難些。」管氏和離與蕭清和離不同,烈王府只怕是要生出雷霆來,雖如此,韋素卻還是笑笑,溫聲道,「不管要付出什麼,只不再與那王府有瓜葛,就足夠了。」她低聲歎了一聲,鄭重地與韋七說道,「你和離之事,只怕宮裡五姐要震怒,你切莫畏懼。」
壞了四皇子的好事兒,韋歡還不氣死啊?!
韋歡確實要氣死了,只是要氣死她的緣故,卻並不只是因韋七和離之事,而是因四皇子。
四皇子得了美妾,雖並不十分寵愛,然而卻仿佛放開了,又納了兩個側室。
不知是有了如花美眷,還是因前朝真的叫人耗費心力,總之雖四皇子常常入宮看望韋歡,然而韋歡卻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冷淡。
與外人面前依舊是對她尊重體貼,可是那種刻意下的冰冷,卻叫韋歡心力發抖。
那是不一樣的冷淡,仿佛四皇子一夜之間變成了陌生人,然而這樣的感覺,卻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
此時,看著叫薛皇后特別宣進宮的幾個側室,看著這幾個頭上那滿頭的珠翠與華麗的新衣,韋歡雙手都在顫抖,還得在薛皇后的面前露出一個笑容,看著薛皇后贊了這幾個妖精,又賞賜,便微微閉眼,忍住了心中的怨恨強笑道,「母后賞了,兒臣也……」
「有四皇兄在,皇嫂何必多事呢?」五皇子妃冒氏最愛看韋歡倒楣的臉了,這才解氣,見她也終於知道妾這玩意兒是如何叫人心裡難受的了,便陰陽怪氣地說道,「四皇兄不知背地裡賞了這些美人兒多少,皇嫂那點兒家底兒,還是不必說了。」她大冷天搖著一把五色斑斕的雀翎扇笑道,「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什麼時候生個兒子,只怕那時皇后娘娘賞你的更多呢。」
什麼叫打人不打臉呢?冒氏這就明晃晃地打在了韋歡的臉上了。
韋歡的臉猛地通紅,看著如今越發得意的冒氏,強笑道,「這話,我也送給弟妹。」
冒氏冷冷一笑,往上手的薛皇后笑道,「我沒有皇嫂的小心眼兒,只要是我家殿下的子嗣,我都歡喜。」
這話,從前冒氏說不出來,此時說的心裡也憋氣,不過是聽了夷安的話,背了這麼一個台詞兒罷了。
夷安就在一旁笑了,見韋歡臉色冰冷,渾身發抖,便笑道,「叫我說,這陛下病了時候也不短了,從前事發突然叫人擔心,這都多久了?不如叫幾位回家去,不然留在這宮裡,只怕陛下也不安心的。」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慢慢地笑道,「夫妻不能團聚,有損陰德,怎麼著也得給咱們陛下積點兒陰德不是?」這話說得有點兒不大恭敬,韋歡尋著了把柄,眼睛一亮。
「你雖好心,然而我府中無事,多留些時候。」項王妃溫聲道。
「我也陪著母后。」冒氏才不想回去看五皇子的那張臉和妖精們呢,急忙說道。
妯娌兩個說完了這個,一起去看韋歡,韋歡心中雖然知道應該留在宮中,然而看著那刺眼的幾個側室,心中卻生出了不甘來。
不是她疏忽,怎麼會有賤人的可乘之機?!
「既如此,我就回……」
「阿歡留在宮裡,兒臣不急。」四皇子清朗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潑得韋歡心中冰涼。
四皇子……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