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持久戰

　韓靈犀赤身蹲在酒精爐旁，肩膀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他悠閒的用筷子攪著湯水，像一隻慵懶的貓。

　鍋裡面沉浮著的，是金佩佩脊椎旁的肌肉。

　金佩佩在末世裡混了那麼久，身材還是偏胖，韓靈犀只找到這麼一塊能吃的比較嫩的肉，其他的都太膩。

　肉被他切成了薄薄的片兒，很容易熟，丟進鍋裡十幾秒肉片便被涮至色澤泛白。

　韓靈犀用筷子夾起一片，沾了同伴留下來的鹽，眯著眼睛嚼了一口。

　然後，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的肉不好吃，還不如球糧。」

　在韓靈犀的記憶中，最好吃的是他曾經吃過的一個四五四的小女孩，那種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到現在他都還記得。

　當然，他的人生中壓根就沒吃過人肉，球糧除外。

　這些邪惡的記憶都是嚴卓強加給他的，但因為劇情設計的巧妙，韓靈犀自己根本就掙脫不了這種設定。

　現在的他，從一個嫉惡如仇、信仰堅定、胸懷大愛、追求和平……的青年，變成了一個什麼壞事都做過的惡人。

　這種極端的轉變，他本人根本無法察覺，只有等到他臨死時候，那些原本屬於他的記憶才會恢復。

　只要他一死，人格扭轉期間做過的壞事都會被回憶起來，他會在臨死前一瞬嘗到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這是嚴卓故意埋下的小把戲。

　金佩佩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旁邊她用卡片製造出來的1:1屍體也躺在那，模樣更慘，幾乎連人形都沒了。

　韓靈犀把她的身體當成玩具，撕裂切碎，擠出她腹部的脂肪，一團團的碾碎，抹在金佩佩臉上。

　只因為在韓靈犀的記憶中，他還沒殺過胖子，他覺得好玩，操刀時，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的都是好奇的光。

　最後玩膩了，他就單獨割下了她的生殖器官，趁著新鮮熱乎來了一發。

　為什麼不直接強姦她？

　因為韓靈犀嫌金佩佩長得醜，甚至直言「有這一坨肉就夠了」。

　不，這並不是最惡劣的，從她身上遺留的痕跡能看出來，還有許多更惡劣的事……

　一個多小時的種種羞辱，她是那麼的想死，可就是死不了。

　出血較多的地方都被韓靈犀用光明系異能燎了一遍，封住了出血口，她想流盡血液而死都難。

　金佩佩不恨韓靈犀，反倒在韓靈犀施暴的時候，因為同情韓靈犀而流下了眼淚。

　可惡的嚴卓！

　邪惡的嚴卓！

　喪盡天良的嚴卓！

　他為什麼要把韓靈犀這樣一個嚮往光明的男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是她能想到的，對韓靈犀來說最惡毒的懲罰！

　她恨嚴卓，卻無法對韓靈犀懷有一絲恨意，她覺得他好可憐，甚至比她這個正在遭受虐待的人還可憐。

　金佩佩早就沒力氣說半個字，她此時進入到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身體很重很重，彷彿每一顆細胞都失去了活力，但她的頭腦卻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還要清醒。

　她的視線輕飄飄的扭轉著，就像是所謂的靈魂出竅一樣，金佩佩覺得自己飛了起來，正在從上至下的觀察著自己的身體。

　這是瀕死的狀態，她已經出現精神力潰散所導致的漂浮感了。

　對於擁有宗教信仰的金佩佩來說，她不畏懼死亡，這種時刻反而覺得無比寧靜。

　她要進入神之國了嗎？

　然而，等待她的只是一片虛無。

　漫長的虛無。

　沒有神的使者來迎接自己，沒有光芒圍繞，只有空蕩蕩的寂靜包圍著她……

　金佩佩感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潰散，她的思維能力逐漸變弱，這種轉化速度很快，不過幾秒之後，她就連最後一絲心理活動都沉寂了下來。

　下一秒，天空變成了血紅色，金佩佩的死亡信息公之於眾——

　【37號輪迴者金佩佩被641號輪迴者韓靈犀殺死！】

　【641號輪迴者韓靈犀獲得了37號輪迴者金佩佩的替身卡片。】

　【目前剩餘人數：378。】

　……

　每天都有很多死亡信息展示在天空中，對於這些死亡信息，張妍已經習以為常，大多數的情況下就是掃一眼，看看死亡人名她熟不熟悉，然後繼續幹自己的事。

　她連續殺了六個小時的蟲族，渾身骨頭都在喊疼，疲倦的她坐在高牆上休息，望著遠處的天幕發呆。

　突然，一條死亡信息刷了出來。

　瞥到殺人者與被殺者的名字，張妍一個激靈，本就疲憊恍惚的她身子忍不住一晃，險些從高牆上摔下去！

　金佩佩被韓靈犀殺了？！

　那兩個人……不是都自詡正義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張妍掃了一眼嚴卓經常站立的指揮點，明白了。

　她還納悶為什麼一回來就沒看到嚴卓，大家都忙著處理蟲屍，亂哄哄的，也沒人給她解釋一下嚴卓去了哪兒。

　現在看來，這事應該跟他脫不了關係了。

　心裡剛這麼想著，張妍就看見，遠處，嚴卓帶著幾個人正走向堡壘，每個人的胳膊上都戴著紅色的布條。

　張妍迎了上去。

　嚴卓笑容柔和，揮揮手，和張妍打了個招呼。

　對於嚴卓帶回來的三個人，張妍完全沒興趣關心，因為她相信嚴卓有自己的打算，不會帶一群危險分子回來，沒必要過問什麼。

　她直接便問他：

　「金佩佩的事，是你幹的？」

　嚴卓毫不掩飾：

　「是啊。對了，她還偷了你一個喇叭，我給你帶回來了。」

　接過喇叭，張妍勾勾唇，算是笑了一下，雖然笑意並不明顯。

　難得都有休息的時間，張妍本想再多和嚴卓聊幾句的。

　但，塔樓裡有一名具有透視濃霧能力的「種子」發現了下一波蟲族正在向這裡襲來，便拉響了警報。

　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張妍和嚴卓也沒休息的時間了，二人對視一眼，沒再浪費一秒時間，迅速投入到了各自的戰鬥崗位之中。

　這場和蟲族的最終戰役，拼的就是耐性！

　不管身體狀態如何，堅持隨時能夠投入戰鬥之中，是最基本的要求。

　……

　嚴卓剛回到堡壘裡，整個堡壘就迎來了建成以來最強悍的一波蟲族。

　之前攻擊他們的都是低等蟲族，這次來的，是高等蟲族。

　高等蟲族和低等蟲族的戰鬥水平差不多，但智力差別很大，智力的提升讓它們的難度增加了至少兩倍，尤其這波高等蟲族的數量有上千之多，堡壘裡的人們反擊的十分艱難。

　好在，以張妍和梁霄等人為主的一支戰鬥小組猶如尖刀般銳利，每次出擊都能獲得不俗的戰績，他們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將戰鬥局面扭轉回來。

　而嚴卓的指揮也功不可沒，他儘量減少了成員的損耗，識破了很多蟲族設計出的陷阱，提前看破了許多蟲族的戰術。

　長達三十二天的持久戰，終於進入了尾聲。

　起初最大的問題是張妍他們的堡壘破了又修，修了又破，堡壘幾度被攻破了三層牆，然後張妍他們又咬著牙拼了命一層層的壘了回來，光是壘牆就浪費了很多時間和人力物力。

　後來在嚴卓的命令之下，負責修牆的人們往建築材料裡混入了大量硬甲殼蟲族的外骨骼，終於，牆體不再那麼容易攻破，讓堡壘裡的人能抽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去支援戰場。

　拯救整個堡壘，光依賴張妍他們那支隊伍的能力根本不夠，當其他人的戰鬥力補充了上來，對面的蟲族才真正意義上得到了壓制。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嚴卓從韓靈犀隊伍裡挖來的朱晴、郭亮、徐珊琪那三個異能者，毫無例外都死在了這場戰鬥的尾聲裡。

　並且，死得很慘烈，死得很有價值，每一個人的死亡都為其他戰士換來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而張妍他們那支前鋒隊伍，幾乎每天只能休息兩個小時，早已累的癱了。

　在三天前，張妍和梁霄幾乎同時將自己的異能等級又提高了一重，成為了四級異能者，腰後面多了一條蠍子尾巴。

　鄭子夜也在昨天達到了四級異能。

　這三個四級異能者的激活，也讓他們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按照現在的速度，還有大概十幾個小時就能結束眼前的戰鬥了。

　趁著戰局緩解，張妍、梁霄、鄭子夜、白蘭、殷雪、羅秋雨……他們一個個都回到了第三道牆內，也來不及找房間了，每個人直接找了片乾淨的平地，睡得七倒八歪。

　張妍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雖然是睡在地上，她還是覺得這是她這輩子睡過最香的一次覺。

　醒來之後，神清氣爽。

　醒了才看到他們身上被貼心的蓋上了被子，身下也墊了褥子，難怪能睡得這麼好。

　而張妍是自己那支小隊裡第二個醒過來的。

　第一個醒的人，是梁霄。

　此時，他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墊子上，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見張妍醒了，梁霄突然開口問她：

　「我有件事要做，你願意陪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