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強吻

　我趴在樹叢裏，輕輕地叫：“小鬼，小寶寶，你們在哪里？快出來呀。”

　　我把頭伸進睡蓮池裏，看著睡蓮莖葉間悠然自得游曳的金龍魚，吐著泡泡說：“咦，也不在這裏呀。”然後張嘴咬住一條送到嘴邊的魚。

　　我手指合攏比著額頭，一手撐著樹杆，嘴中叼著半條魚，極目望去：“真奇怪，小鬼和小寶寶躲到哪里去了呢？”

　　我從爸爸的書桌下麵鑽進爸爸的懷裏：“爸爸，你有沒有看到小鬼和小寶寶？”

　　我舉高花瓶看了看瓶背後，又把花瓶倒過來倒了倒，自言自語：“真會躲，要是被我找到，我也要讓他們好好地找我！”

　　我掀開僕人前面圍著的圍裙，她們驚叫著跑開了，看著臉紅著跑遠的僕人，我“切”了一聲：“原來不是藏她們的口袋裏啊。”

　　背後傳來輕輕地咳嗽聲，我回頭，甜甜地笑：“哥哥，你看到小鬼和小寶寶了嗎？我和他們在玩捉迷藏。”

　　“小玉，可以和哥哥說說話嗎？”哥哥溫柔的笑容裏平靜了許多，再無前天白天和那四個早扔出去的男人的悲傷神色。

　　我遲疑了一下，哥哥馬上說：“只要五分鐘。”

　　“好吧。”我點頭，跟在了哥哥的身邊，走了兩步，被哥哥握住了手，那麼緊，那麼柔。

　　——

　　哥哥把我帶到他的房間，他說，他本來一直住這個房間，但是幾個月前，他搬出去住了。

　　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我緊緊擁進懷裏，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在找你，原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真的很對不起，小旭，受到那樣的傷害，你還能對我露出笑容，真的很謝謝你！小旭。”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哥哥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哥哥，我叫小玉，不叫小旭！還有，你抱得我好緊，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哥哥松了力道，稍稍推開我一點，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說：“不，你叫小旭。還記得過年那天晚上哥哥說的話嗎？哥哥說再見到他的時候可以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他，那個他就是哥哥喜歡的人。我真的沒有想到，父親會把你留在身邊，讓我一直以為他出事了。難怪父親會說那樣的話。幸好，小旭沒事！”

　　“哥—哥，我叫小玉，小玉！不要叫我小旭！”我緊著眉毛糾正哥哥對我的叫法。

　　“好吧，小玉，是哥哥不對。”哥哥好心情地笑道，“那麼小玉要答應哥哥，做哥哥的新娘。”

　　“呃……哥哥，你胡說什麼呀？我知道新娘就是妻子的意思。而且，我都已經跟爸爸拉過勾勾了，要嫁給爸爸，做爸爸的妻子呢。”我見鬼似的眼神瞪著哥哥，說。

　　“該死的父親，居然還有這一招！”哥哥低聲罵道。

　　“哥哥，你壞，不准罵爸爸！你這是向我求愛不成惱羞成怒！不過也沒關係，我不做哥哥的妻子，也還是哥哥的弟弟的。”我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大方地說。

　　“小玉，對不起，我們把你傷得如此深，以至你完全忘記了我們。真的很對不起！”哥哥說著又把我摟進懷裏抱著，仿佛想將我融入他的骨髓一樣。

　　感到頸沾到的濕意，我快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了，像是感染了哥哥的心情，心裏也變得難過，輕輕地問：“哥哥，你又哭了？”

　　抱著我的哥哥微僵了一下，放開我，不等我抬頭，他背過身去，沙啞的聲音說：“好了，小玉不是還要去找你的小鬼和小寶寶嗎？”

　　“哥哥，你沒事吧？”我難得敏感地問，想繞過去看哥哥的臉，但被哥哥躲開了，然後我又轉過一個方向繞去看，還是被哥哥躲開了。

　　幾次後，哥哥停下，我一下撞進哥哥帶笑的眼睛裏。

　　“啊，哥哥都沒有哭，騙我。”我指著哥哥，有種大呼上當的感覺說道。

　　哥哥的眼角抽了兩下，說：“我本來就沒有哭，誰像小玉那麼愛哭啊！不過，如果小玉能夠親親哥哥就好了，因為哥哥難過得哭不出來。”

　　“哈？”哥哥以為自己是那兩個躲不見的小孩子嗎？因為那兩個不能做我弟弟的小孩子特別喜歡我親親他們，他們也會動不動就拿口水為我洗臉。

　　哥哥的眼神越來越黯淡：“小玉，不行嗎？”

　　我也體會了一把嘴角抽搐的感覺，所以，光顧著體會很多次被我的話和舉動弄得嘴角發抽的爸爸和哥哥的感覺了，沒有看到哥哥眼底的此黯淡變成彼暗沉。

　　“好吧。你低下來一點。”真是的，長得這麼高，親個臉還要踮腳，還是叫哥哥低下頭最好。

　　哥哥聽話地低下頭，我攀著哥哥的肩膀，撅著嘴巴往他的臉頰湊去。

　　“……”我傻眼，看到哥哥的淺棕色的眼瞳上映著我傻呆的蠢樣子。

　　哥哥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在我因呆滯而微張開的嘴巴裏開始攪和了。

　　“小玉，閉上眼睛。”

　　我一聽，下意識地閉上了瞪成銅鈴似的眼睛，然後，奇怪的感覺從哥哥的舌頭纏著我的舌尖上傳遍全身，讓我的身體一下就軟了，倒在哥哥的懷裏，要不是哥哥緊緊地攬著我的腰，我會很丟人的倒地上了，而不是現在這般發出舒服的“唔唔”聲和哥哥玩著不一樣的親親。

　　待到哥哥放開我後，我感覺自己的嘴唇都有點腫了，最主要是趴在哥哥的懷裏猛喘氣。

　　“小玉，討厭哥哥親你嗎？”哥哥低頭小心地問。

　　“不討厭。”我實話實說。

　　哥哥的眼睛一亮，說：“那就小玉做哥哥的妻子，每天都可以親親。”

　　“不行！”我堅持原則，看著哥哥眼睛裏的亮光滅去，說：“我要問過爸爸。”

　　哥哥的表情憤怒的，嘴巴嚅合幾下，似乎是在無聲說著什麼。

　　“那小玉去問父親吧，我會等小玉的。”

　　“嗯。”踮起腳在哥哥的唇上重重的親了一下，轉身飛快地走人，我可不承認自己是因為看到哥哥因我主動親他的唇而愣掉的樣子很可口，讓我還想再親親；我是要去找小鬼和小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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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抱著我的小鬼和小寶寶想做什麼！？還有，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我恨恨地沖上前去，把他們手裏抱著的小鬼和小寶寶搶了回來，而被我搶的小鬼和小寶寶還樂呵呵的笑著。

　　“小旭？”

　　“難怪我找不到小鬼和小寶寶，原來是你們想要搶走他們！”

　　“小旭？”

　　他們四個人看我出現而露出欣喜的眼神卻因我憤怒地搶回小鬼和小寶寶的舉動，而變得非常的悲傷。

　　他們的臉上有青紫的瘀痕，衣服上沾著塵土和不明顯的暗色，像是沒有吃飯一樣，虛弱無力地站在那裏，與我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就那麼看著我，不敢踏前一步。

　　“我不叫小旭，也不認識你們！我警告你們，別想打我的小鬼和小寶寶的主意，否則我殺了你們！”

　　他們被我的話嚇到了，震驚的樣子倒退了半點。

　　“小旭，你就那麼恨我們嗎？用忘記我們來懲罰我們！？”茶色頭髮的男子痛心地問，“為什麼我記起了，你卻忘記了？對不起，小旭！你可以打我們，罵我們，甚至是殺了我們，但是請你不要用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們，說不認識我們！”

　　“小魚，你是真的把我們都忘了嗎？我們是你的丈夫啊！為什麼你會記得你懷裏的小淵和小傾？好對不起，小魚，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們對你所造成的傷害？”黑髮的男人淒迷著眼神，說。

　　“寶貝，對不起，是我們太笨太蠢，不信任你對我們的愛！可是，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不會再讓你難過了。你可以罰我們陪你到永遠，可以罰我們永遠愛你！但求你回到我們的身邊！”金髮的男子淚流滿面地說。

　　“旭，還記得那時你把我背在背上游在海裏的事嗎？其實我一直都有意識，只是不能言不能動，因為我要等著美麗的人魚吻醒我這個睡王子……我等到了，然後和美麗的人魚結婚了；可是王子的心不夠堅定，把美麗的人魚弄丟了。旭，你還是記不起來嗎？我們知道，那道傷痕已經刻在了你的心上，所以我們也知道，因為那傷對旭你來說太痛，你才會把我們忘記！旭，你只是愛我們，才會忘了我們！那麼，想起來吧，我們的愛一定會讓你心口上的傷癒合的。”白金色頭髮的男子痛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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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他們四個輪番的輕訴，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在那個白金發的男子說到人魚時，我的心疑惑了一下。他們是怎麼會知道我是人魚呢？

　　爸爸告訴我，這個世界上就我和他是人魚，但是昨天和小鬼小寶寶一起洗澡的時候，小寶寶的小胖腿突然變成了金色的魚尾，漂亮得不得了。

　　然後我就飛快地跑出浴室去問坐窗邊看書的爸爸，爸爸抱著我光溜溜的身子，摸著我的小腹說：當然是因為那只金色小人魚寶寶是我的小玉生下的。

　　所以爸爸就不讓我做他們的哥哥，而是媽媽嗎？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然後，我很平靜地接受了小鬼和小寶寶是我生下的事。因為爸爸是不會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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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了就走吧！難道真要我叫人來把你們趕出去嗎？”我冷冷淡淡地說。

　　“父父，他們是父親，他們說的是真的。”小鬼軟軟地說。

　　我捏了捏小鬼的鼻子，說：“小鬼，我才不管他們是誰，反正我不認識！還有，都說了爸爸不在的時候要叫我哥哥的。我才比你們大九歲，就算我真的是你們的父父，我還是覺得當哥哥好玩。”

　　“啊？”小鬼愣住了。

　　對面站著的四個男人也都定住了。

　　“你說什麼！？”四個男人回過神來，就是一起大聲地問，並向我跑了過來。

　　還好，爸爸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人訓練有素地攔住了他們。

　　“爸爸。”我放下懷裏的小鬼和小寶寶，撲進爸爸的懷裏，愛嬌地蹭了蹭爸爸的胸膛。

　　爸爸拉開我一點，看著我的一身，說：“怎麼一身髒兮兮的？”

　　“還不是小鬼和小寶寶藏得太緊，讓我找了好多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哪知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被那四個人抱著。爸爸，他們是不是想搶小鬼和小寶寶啊？”

　　“小玉會讓他們搶走嗎？”

　　我握著拳頭舞了舞，惡狠狠地說：“誰搶我的小鬼和小寶寶，我就把他揍飛！”

　　“那就是了。”爸爸撚走我頭髮上的草屑，說：“不如，小玉帶你的小鬼和小寶寶回臥室洗乾淨，爸爸跟他們四個說清楚，讓他們不要再來騷擾小玉了，好不好？”

　　“嗯。”我點頭，然後看到爸爸的唇時，突然想到剛才跟哥哥的親親，行動快過思想，我攬住爸爸的脖子，踮起腳尖兒，親上了爸爸的唇。

　　唔，比想像中的味道還要好，呃，不是這樣的，是很舒服，爸爸的唇很柔軟，帶著微涼的冰淩氣息。我把從哥哥那裏學來的動作現學現賣，伸出舌頭頂開爸爸好像被我的舉動嚇愣的唇齒，生澀而小心翼翼地撩｜撥著爸爸的舌。

　　爸爸的舌頭起先還有些木楞，但是很快，反守為攻，吸住我的舌頭，重重地吮吸……再來，用不可阻當的姿態強勢攻進我的口腔，狂野地橫掃著我口腔中的一切角落……

　　……吻後，爸爸的氣息很快平復，而我，半天都氣喘吁吁的，腦子也迷迷糊糊的，還沉浸在爸爸給我的激烈的親吻中。

　　爸爸低低地笑聲總算是讓我抬起頭，忽然有些難為情的感覺。

　　“明明是小玉強吻爸爸的，怎麼反過來不好意思了？”爸爸的心情很好，對我說完，拭過我嘴角溢出的津液，抬起眼睛朝我的身後望了一眼。

　　“爸爸。”我嬌嗔著喚了一聲，臉上更熱了，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往爸爸看著的方向回頭看去。

　　心臟莫明刺痛了一下，而頭也在同一瞬間有眩暈的感覺，我歸究於自己轉頭太快，而不是因為他們臉上的痛苦到極致的表情讓我不舒服。

　　“小魚，這就是你給我們的答案嗎？愛上自己的仇人！”黑髮男人啞著聲音問。

　　“他是我爸爸，才不是我的仇人！你們四個真是莫明其妙，總是說些我不懂的話！說了不認識你們就不認識你們！不要說我忘記了你們的事！我叫小玉，不是你們口中的［小魚］、［小旭］、［寶貝］。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會給我和我爸爸還有哥哥造成麻煩的嗎？”我皺眉火大地吼道。

　　吼得他們四個愣了愣，然後，一齊瞪向爸爸，帶著滔天恨意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問。

　　“墨正琨，你對我們的妻子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