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白 ...

　　該死的！

　　眼看著那根快要套上我身體的救生繩子拉著希爾一下飛得老高，我心底不得不恨恨地咒駡了一聲。

　　不過也幸好希爾先把直升機上的救生繩套到了自己的身上做了二層保險，不然，那只我一定要去殺的了極地鯊在落回海裏而湧過來的海浪就要把希爾撞掉海裏來了。

　　跌回海裏時我還想，幸好艾瑪敏捷，把直升機升起，不然，就不是掉一個希爾，而是直升機也掉了下來。

　　透過幽藍的海面光線，我看到直升機還在上空盤桓著，等著我浮上海面。

　　我沒有動，靜靜地等著。

　　然後，聽到多爾的急切地說話聲：“溫旭怎麼還不遊上來？！他一定行的，我們再等一等。”

　　加里森說：“已經十五分鐘了。溫旭他……”

　　“你們兄弟也別太傷心。這種事情在極地時有發生。我們現在應該回基地去，否則愛德華會死的。”艾瑪的聲音。

　　“啊！愛德華，你想幹什麼？！你現在要是能夠起來就神了！難道你想讓溫旭白救你嗎？乖乖躺著。”多爾嚴厲地說。

　　“艾瑪，回去吧。”加里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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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好久，我確定直升機飛遠了，才慢慢地探出海面。

　　看著基地的方向久久不動。

　　再見了，我的新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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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脫去身上的衣服，衣服一件一件的沉入海底。

　　當身上最後一件內褲被脫下，筆直的雙腿瞬間變成了一條黑色的魚尾；手肘和耳朵上長出了薄如蟬翼的黑色魚鰭；一頭短髮眨眼間就長長至臀部以下，帶著波浪般的黑色。

　　就是臉，也在魚尾露出來的時候，變回了原來那張妖精般的臉龐。

　　我擺動著魚尾，感受著在冰冷海水中游水的暢快感。

　　這種感覺，真的好久了。

　　原來，我是真的不再是人了；原來，我只是一條人魚！一條黑色的人魚！極力想要融入人群的一條黑色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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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迅速游向小白鯨和那群極地鯊的地方，小白鯨很白，我一眼就看到在一群醜八怪極地鯊群中奮戰的小白鯨。

　　小白鯨的身上受傷了，血從那些傷口中飄出來，引得更多的極地鯊去咬小白鯨。

　　我想叫小白鯨，但是，“小白”兩個字都跑到嘴唇邊了，又被我吞了回去。

　　只是快速沖到小白鯨的身邊，為它擋下一頭極地鯊從背後的攻擊。

　　我的出現讓那些極地鯊有一瞬的恐慌，都停下對小白鯊的攻擊。

　　我不知道極地鯊是畏懼著我的樣子，還是奇怪著我的樣子，反正都停下了，轉而看向我。

　　這大海，沒有人魚！

　　我眼睛淡淡地掃向剛才破冰而出的極地鯊，伸出舌頭舔了舔右手又尖又長的利爪，邪惡地笑：“只差一秒，只要一秒，我就還是‘溫旭’，而不是不得不回到海裏跟看你們這些醜八怪搶食！而且，你們還傷了一直陪著我的小白！我饒不了你們！”

　　極地鯊好像是感覺到了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包圍著我和小白鯨的圈子慢慢地變大。

　　想逃嗎？

　　我的魚尾在小白鯨的身上掃了一下，安撫著它別亂動。

　　然後，猛得沖向那頭鑽出冰面嚇人的極地鯊，尖銳的爪子帶著金魔力刺進極地鯊的頭頂，再用力一個旋轉，抽出爪子，帶出溫熱的血霧。

　　旁邊有幾頭極地鯊飛快地追逐著往下沉去的極地鯊而去，大口大口地撕咬著極地鯊的屍體。

　　能夠迷糊視線的血霧大片散開，血腥味讓剩下的極地鯊也湧了過去。

　　我收回尖利的爪子，食指纏著飄到胸前的黑髮繞了繞，看著下麵自相殘殺的一群極地鯊，無趣的撇撇嘴。

　　小白鯨變回小小如六歲幼童般大的身軀，不顧身上的傷口，遊到我的身邊，喜悅的用它的腦袋蹭著我。

　　我點著小白鯨的額頭，說：“你這只小白，在冥海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在這邊的海裏，才被二十幾頭極地鯊圍攻就受傷了？！”

　　小白鯨委屈地嗚叫了幾聲。

　　“我沒事的。有事的是你！”我一邊說一邊使出銀魔力修復著小白鯨身上的傷口，還好都不是很重。

　　“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抓兩隻極地鯊給你補一補。正好我這段時間也被那些壓縮食物吃得快瘋了，同樣得補補。”

　　說完，我沖到那群自相殘殺的極地鯊那裏，兩爪子解決了兩頭極地鯊，然後一手拖一頭往小白遊去。

　　小白歡快的遊過來，繞著我和兩頭食物轉了一圈，甩著尾巴朝更深的海底遊去。

　　我知道，小白是讓我跟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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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鬆地拖著兩頭極地鯊跟在小白的後面，看它想把我帶去哪塊風水寶地進食，不，是吃晚餐。

　　其實我也不想說話做事那麼野獸派的，只因為我做人的時間太短，短到我還沒有來得及表白就死了；而做人魚的時間太長，長到我都忘記了自己多少歲了。

　　光線越來越暗，卻又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帶著幽深的灰暗。

　　在海中，我一樣能夠視物，小白亦然，誰叫在這個世界的海中，我跟小白是絕對的變種物呢。好吧，就算在那個世界的蔚藍大海，我和小白也是變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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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跟著小白遊了十幾分鐘，小白帶著我來到一塊巨大的冰塊前面。

　　我因為雙手沒空，就用魚尾在小白的身上拍打了一下：“小白，你玩我啊。明明是去海底的，怎麼被你繞來繞過反繞到這裏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冰塊都是移動的？這麼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被兩塊移動的冰塊夾成夾心肉餅的，或者被困在裏面等著餓死！你居然把我帶來這裏進食？！”

　　小白低低地叫了兩聲，又轉身帶著我貼著冰塊的底端往前面遊去。

　　游到一道兩個成人可並排游過去的冰縫時，小白更急了，頻頻回頭示意我快一點。

　　“小白，小白，你等等啊，我們的食物卡住了啊！”我一邊叫著前面的小白，又回頭看看被卡得變形的食物。

　　小白遊回來，從我的頭頂遊到後面，用頭頂著卡在冰縫中的極地鯊屍體。

　　冰縫就兩個成人並排的寬度，這種以噸為單位的極地鯊哪能進得去啊，就兩條尾巴被我拉到了冰縫裏面。

　　最後沒法，我讓小白退出冰縫外面，變大身體馱住我們的食物，然後雙臂橫著張開，兩掌貼在兩邊的冰塊上，就地取材，左右兩邊的冰塊都突突地長出幾十個粗大的冰柱往對面頂去。

　　巨大的冰塊在冰柱相對頂撞的力道下，緩緩的往後退去。

　　就是那麼緩的移動，海面都不平靜了，還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感覺，所以，剛夠兩頭大食物進去，我就停下了動作。

　　等海面都平靜下來，我也沒有撤掉那些冰柱，反正不怎麼礙事，又能確保冰塊不會再合回去。

　　小白又變回小只，把食物讓我拖著，它在前面帶路。

　　當看到那頭跟小白一樣白色的巨大白鯨翻著肚皮露出海面做日光浴時，我嘴角抽了抽。

　　敢情小白讓我帶食物過來吃，是因為這裏有一隻被困在冰塊中出不去的笨白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