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冷血

　“溫旭，你到底做了什麼讓麗夫人出事故的！？”男人毫無感情的聲音質問著我，甚至生硬地叫著我［溫旭］代替著他特別為我取的［小魚］，那雙給我溫柔和寵溺的眼眸中，此刻滿是濃濃的恨意和冷冽。

　我還是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說著與事實完全相反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剛和小白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與我生活的蔚藍大海一點都不一樣。被關了那麼久的我突然可以到處去，就算是個陌生的世界，但是，我還在海裏啊，這又與蔚藍大海有什麼關係呢？所以，我就和小白在海底探險，從那些打撈上來的古物裏認識這個世界。呵呵，誰叫我聰明好學呢。”

　“或者，我和小白會好奇的追逐著海面上的大怪物，它的裏面裝著好多的人類，它底部的轉得很快卻會轉出好看的浪花的東西，會把追逐浪花的魚類捲進去，然後那些魚就死了。後來，我和小白都不再追著那些浪花了。”

　“然後，有一天，我在一艘好看的大怪物上面看到一個非常好看的少年，他就是墨子陵。我想我對他是一見鍾情，為了能夠看到他，我又開始追浪花了。可是，他並不會每天都出現在甲板上。我想碰觸他，很想。”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變不成人類的雙腿。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碰觸到他的辦法，那就是讓他掉下海裏。”

　看著他們恨得發紅的眼睛，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呐，就像你們現在動不了一樣。這只是我的其中一個魔力，叫金魔力。我用金魔力在你們看不到的空氣裏，布下了漫天的絲線，所以你們再也走不到我的面前。至於讓墨子陵掉下海的辦法，我用的是風、水、冰的魔力。”

　“唉，說起來，我的魔力因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而只餘一半的實力，但是，對弱小的你們人類來說，我是真的可以用一根小指甲就戳死你們的，只因我身體中的毒比最毒的海蛇還毒。”

　“然後，麗夫人撞上了冰山，進水了……風暴又來了……巨浪也來了……後面的事情不用我一一敍說了吧？總之，我碰觸到了我喜歡的墨子陵。”

　對不起，我沒有救到更多的人；對不起，我沒有救起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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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話說完後，廳裏安靜了下來。我低著頭，聽著他們充滿憤怒和恨意的呼吸聲，只是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小鬼的臉龐，或許以後，再也摸不到了。

　“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這麼冷血！為了一己之私，可以讓整艘麗夫人號的人落海！乖，溫旭，我真是看錯你了！還以為你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愛莉絲憤怒地說。如果不是許清遠拉著她，她可能就沖過來揍我了。呵呵，她能過得了那無形的絲線界線處嗎？

　我抬起頭，裝作驚訝的說：“呃，你們不知道嗎？我就是冷血動物啊。”

　“既然如此，那麼你肚子裏的小孩我們許家不要了！”愛莉絲冷冷地說。

　我的身形晃了一下，忙假裝是俯下頭看著小鬼，撐在小鬼頭側的手青筋突起，極力地忍著心臟處的痛。

　“不，母親。那是我的孩子！我愛小不點！就算他是害死阿殤父母的兇手，我也愛他！”許丹言趴在無形的絲線壁上，眼睛裏時而悲憤，時而溫柔，“小不點，不管你是多麼殘忍無情的人魚，我愛你！不要離開！”

　我嗤笑出聲：“我不屑你們的愛！少自作多情！這個孩子你們不要，我要！他一定會成為海洋之子，把你們人類趕出海洋！”

　“溫旭，你比露茜還狠毒！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男人說。

　“別把我跟她一起比，我本就跟她，跟你們都不是一種物種。當然，如果你也不想要小鬼，那麼我帶走他，他有著我身上人魚皇族的血統，比你們高貴一萬倍！”

　男人冷笑起來：“不可能！你不能帶走他，他是我顧殤的兒子！而你，也別想著離開！既然不屑我的愛，那就恨你好了！”

　我亦冷笑：“你們還搞不清楚狀況嗎？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恨我！？那就恨吧？反正也不多你們幾個！在蔚藍大海啊。”好多的人魚恨我，遺忘我。

　後面的話我在心裏說，站起身，往大廳的門口那裏看了一眼，抱起掙扎著想睜開眼睛的小鬼，柔柔地說：“小鬼，再見。”在他的額心溫柔的吻了一下，就快要睜開眼睛的小鬼又睡了回去。

　再抬頭將無形絲線壁外的幾個人慢慢地看過去，接著說：“你們不會對愛德華說起我的事吧？如果擔心他，也是可以立即告訴他的。這樣我就不用去跟他參加什麼聖誕宴會了。”

　“你想對愛德華不利嗎？”愛莉絲怒問。

　我覺得很好笑，所以也笑了，說：“我為什麼要對他不利？他在極地因為自大而落進海裏的時候，在他們都不知道我是人魚的時候，我不是把生存的機會給了他嗎？”

　愛莉絲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赧，惱羞成怒地說：“那是因為你那個時候不知道愛德華是瑞國的皇太子。”

　“媽咪。”

　“不要叫我媽咪，我不是你媽咪！”愛莉絲吼完，把頭埋進許清遠的懷裏，肩頭微微的顫抖，不知是憤怒還是其他什麼。

　許清遠威嚴的濃眉輕蹙一下，低頭輕柔地拍著她的背，無聲安慰著她，突然抬起頭給了我一個讓我看不懂的深思眼神。

　“好吧，不叫就不叫。”我聳聳肩，沒什麼難過的感覺，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媽咪，沒錯，她不是我真正的媽咪，心底那比米粒兒還小的難過被我忽略過去。“不管愛德華是不是王子，我認識的只是愛德華。我答應過要耶誕節前夕去瑞國找他，我不可以再失信於他。因為上次懷了小鬼的緣故，總是愛睏，不但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讓他找到我。”

　“其實你們真的不用緊張我會對愛德華怎麼樣的，就像我剛才所言，我喜歡的人是墨子陵，只是去瑞國看看愛德華，就會去華國找墨子陵。”

　“溫旭，你真是囂張狂佞！我們不告訴愛德華，但如果我們告訴墨子陵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怎麼看你？又會不會接受你單方面的愛？還是你也對他說，你是一條人魚，還是一個把麗夫人號弄翻又假裝救了他的人魚，他的母親也是在那場事故中遇難的。或者，我們這樣告訴他，說你是一個如報紙上所說的ＭＢ男孩。溫旭，你很在意墨子陵對你的看法吧？不然，你不會在我和他同處一個空間的時候，表現得溫馴又反常。”男人說。

　我偏著頭想了想，說：“你們要告訴就告訴吧，我無所謂的。”那就繼續暗戀吧。

　“溫旭，你果真是冷血無情的。還說自己對墨子陵一見鍾情，現在卻又放棄得如此之快！你有心嗎？”

　“呵呵，反正對你無心就是。”我一拍腦袋，說：“我還約了露茜，真的不可以再跟你們多說了。憑你們的能力，是抓不住我的。這一年多來，謝謝你們了，我很開心。”

　說完，不再看他們的表情，感覺到手臂上的重量，才發覺剛才把快醒的小鬼又弄睡後一直都抱在懷裏，有些不舍地把他放回嬰兒車裏，使勁的捏了他白白嫩嫩的臉頰一記，留下一個通紅的印子後，我好心情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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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面無表情地把我直接帶進露茜的辦公室的門口，讓我自己進去。

　我意思地敲了兩下門，露茜柔美的聲音透著職場女強人的幹練：“進來。”

　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檔的她抬頭看到是我，冷笑著道：“找我什麼事？我只有十五鐘的時間給你。如果你是來想問我這幾天外界對你的醜聞報導是不是不我在背後推動，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就是我做的。誰叫你一個沒點背景的醜人敢跟我搶男人！”

　秘書敲門送咖啡進來時，露茜猙獰的臉瞬間變回經理式的嚴肅又溫和的臉。

　“我和顧殤，還有許丹言都知道是妳不惜與揚帆鬥個兩敗俱傷也要把我抹黑。只是妳這樣，只會讓顧殤離妳越來越遠。而且，說真實話，我不相信妳和妳父親有能力讓顧殤他們都消彌不了這次事件，想來在妳們父女倆的背後，還有一個人。”我端起咖啡杯在鼻子下聞了聞，又放下，說。

　露茜的眼神心虛地閃了一下，生硬地回答：“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他不愛我也沒有關係，我會讓自己成為顧太太的。”

　“妳真會做夢！”我諷刺著說。既然她不說，那就說明那個人不是她清楚的，或者是被威脅了。不過讓我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在跟我或是男人他們作對就很好了。想來男人他們也知道了，只是查不出來，所以才沒有直接說給愛莉絲和許清遠聽。

　“我是不是做夢，從你過來找我就知道了。我爸爸只會聽我的，只要我流兩滴眼淚，我爸爸就會什麼都答應我，哪怕把整個伍月拿出來與殤的揚帆對抗。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嫁給了殤，伍月還不有我鐘斯家的一半？所以，現在，你會過來，就說明殤和阿丹跟我爸正忙著商戰中的‘鬥法’，沒時間管你的事情了。那麼，溫旭，我該要你怎麼求我，我才放過你呢？”露茜笑得得意的說。

　我用食指摩挲著咖啡杯的邊沿，淡淡地笑，不露半點殺氣，如同與朋友閒聊般的語氣說：“露茜，我來這裏前，也把妳的父親叫過來了。這樣就可以省了我跑兩趟的麻煩。”

　露茜眼框一大，皺眉疑問道：“你把我爸爸叫過來想做什麼？”然後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把眼裏的那絲疑慮笑掉了，“溫旭，像你這種社會底層的臭蟲，如果不是用身體，怎麼可能攀上我的殤？也不知道你耍了什麼陰謀詭計，甚至還把我乾媽一家都迷惑住了。我這麼做不但要讓殤和所有人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還要把你打回原形，讓你回到你的臭水溝裏去，永遠都別想爬出地面！”

　“妳確定妳能做到？”我慢吞吞地說道。

　“這幾天你不是體會到了嗎？”

　“沒有，殤很少給我看報紙，管家又總是說得含糊不清。啊，最主要的是我要帶殤的兒子，沒時間理會外面的事情。”

　“哼，你就現在還能走出來，等到明天，你要是再走在路上，等著被人丟臭雞蛋吧。”

　“哦，還有什麼妳沒有讓記者說出來啊？現在說給我聽聽，我怕明天真的沒有機會再聽了。”

　“我。”露茜說了一個字就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向直接推門進來的德法奇跑去，甜美的笑著，“爸爸，你來了。”

　德法奇笑呵呵的臉上一片嚴肅，有些小的眼睛冷厲地望著我，道：“溫旭，你騙我過來的原因是什麼？是阿殤叫你這樣做的嗎？”

　“殤啊，他現在沒空。只是我想找你們父女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解決一下。”

　“爸爸，你說什麼騙你過來？真的是他騙你過來的？”露茜挽著她父親的手臂坐到一邊的長沙發上，奇怪地問。

　“嗯，他說要對妳不利，然後我打妳的電話又打不通，所以就趕來妳的辦公室看看。再是這裏都不見妳，我就準備報警了。我還以為是因為這三天發生的事情讓阿殤鋌而走險想綁妳威脅我。”

　我背靠著椅背，把右腿疊上左腿，十指交叉著放在大腿上，平平地問著對面的那對父女：“呐，你們覺得死亡可怕嗎？如果可以選擇自己怎麼死，你們會選擇怎麼死啊？我給你們選擇死亡的權利！”

　“溫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德法奇臉孔一白，滿是警戒地盯著我，問得很小心。呵呵，不虧是經歷過大事的商界強人，能夠從我的話中和肢體語言中看出一點我對他們的殺意。

　“溫旭，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露茜怒喝道。嗯，她就比不過她的父親，差了一點，還沒有感覺到我蠢蠢欲動的殺心。

　“其實你們也有一點忌憚許家吧，或者說你們是忌憚愛莉絲的背後，因此你們讓記者只說我是跟某男上酒店開房，並未把許丹言說出去。幸好你們是只說我，沒有把許丹言牽扯進去。要不，我就慈悲一點好了，讓記者們看一出父女亂倫的戲碼，而不要你們的命！怎麼樣？還是說，你們寧願選擇死？”

　“你——你以為這裏是哪里？！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就算我們殺了你，也可以回家高枕無憂的喝茶！”露茜面目猙獰地說。

　“好吧。我說大話了。”我站起身，走向他們父女，“露茜，妳說的十五鐘時間到了，我要走了。告訴你們一個真正的好消息。我跟顧殤掰了。不過露茜，妳沒有機會了。”

　說完，抬起手同時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陡然變長的指甲瞬間割開他們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