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魂

　愛麗絲就那樣愣愣地飄在自己的遺像前，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去世了，自己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為什麼會這樣……

　愛麗絲正沉浸在死亡的不可置信中，耳邊史媽媽的哀求聲喚回了自己的神智。只見史媽媽跪在自己的遺像前，雙手拉著若蕊的手哀求道：「你有沒有看到衛兒，求你幫我看看，她回來了沒有……」

　愛麗絲哭著飄到史媽媽的前面，一把摟過她，卻撲了個空，愛麗絲絕望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可是情況卻不允許自己的哭泣。聽到史媽媽的哀求，愛麗絲也急轉向若蕊，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真的不想看到媽媽為自己傷心成這樣。

　愛麗絲帶著期盼地朝若凝喊道：「若蕊，幫我告訴我媽我就在這，叫她不要哭了……」

　若蕊四處看了看，一臉「愧疚」地看著史媽媽：「對不起，阿姨，我沒看到小衛，她還沒回來。」史媽媽聽到此一下子就暈了過去，鄰居們急忙沖上去掐人中。而愛麗絲則無法置信地看著前面的若蕊：「你為什麼要說謊，你說。」

　若蕊被人群擠在了外圍，看著裡面的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活該。」

　愛麗絲愣了一下，伸出右手顫顫巍巍地在若蕊的眼前晃了晃，若蕊還是一樣的笑，笑完就轉身離開了。愛麗絲握緊了雙拳對著她的背影吼道：「你騙我……」

　不能再生氣了，因為史媽媽開始醒過來了，愛麗絲圍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樣子心痛著。史媽媽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沒事，謝謝各位，我先進去一下。」

　眾人被史媽媽的反應震得愣了一下，點點頭，史爸爸要上前一起去，卻被史媽媽伸手擋住：「你在大廳看著，衛兒回來就告訴我。」史爸爸還想說什麼，可是見到史媽媽露出這些天從未有過的平靜，呆呆地點了點頭。

　看著史媽媽的背影，錢伯拍拍史爸爸的手：「她之前去過醫院，醫生怎麼說？」

　史爸爸紅著眼眶哽嚥著：「醫生說她悲傷過度，精神失常，讓我們多看著她。我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跟著史媽媽的愛麗絲看到她平靜地走到自己的房間，撫摸著自己扎的那些衣服無聲地流著淚。愛麗絲就那樣看著，才發現自己從來沒這樣仔細地看過自己的媽媽，雙鬢都發白了了，是為了自己的事吧，自己真不孝。

　「媽，你要做什麼？」愛麗絲害怕地看著史媽媽走出房間，拿了一根麻繩進來，拋向天花板的鐵扇，接著打了個結，踩著凳子把頭伸向繩環，淡淡地笑了兩聲：「衛兒，媽來陪你了，媽幫你順順脖子，你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似是怕人聽到房間的聲響，史媽媽輕輕地用腳挪開椅子，閉上眼喊了一聲「衛兒」就把頭伸了進去。愛麗絲伸手阻攔，卻穿過了史媽媽的身體。

　愛麗絲只能哭喊著：「媽，不要死，我不辛苦，一點都不。媽，我求你了，快出來。」可是史媽媽已經開始騰空了雙腳，愛麗絲趕緊衝到客廳朝著史爸爸跟錢伯哭喊道：「快進來房間，媽要死了，快來救她，快啊……」

　想著性命垂危的媽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聽到自己的求救聲，愛麗絲不由得絕望地吼道：「你們聽到沒有，回答我啊！」充滿絕望的嘶吼聲在人群密集的大廳裡迴蕩，卻諷刺的沒有一個人回答。

　似是感受到了愛麗絲的絕望，錢伯眉頭蹙了蹙，迅速站起身就往裡屋衝去。史爸爸雖不知道原因，但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也跟著衝了進去。錢伯第一個衝進去的就是愛麗絲的房間，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就呆了，史媽媽吊在風扇下正開始往外吐著舌頭。兩人急忙把史媽媽放下來搶救，愛麗絲則在一旁流淚守候。

　安撫完史媽媽，錢伯看著愛麗絲的房間低頭思索，突然瞪圓雙眼，張了張嘴，似乎想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錢伯平靜地往自己的身後輕叫一句：「小衛，跟我過來。」

　愛麗絲聽到不由得期盼地跟著錢伯飄到一個角落，錢伯看沒有人從這裡經過，對著前面的愛麗絲開口道：「小衛，我先聲明，我看不到你。」愛麗絲頓時失望地垂著眼皮。

　錢伯輕聲道：「現在你媽媽在睡覺，你想說什麼可以託夢告訴她。你只要在你媽媽旁邊用心感應她的存在就可以進入她的夢了，聽明白了嗎？別讓你媽媽傷心了，這些天她受了不少的苦。」

　愛麗絲感謝地點點頭就趕緊跑到媽媽的床前，看到媽媽眼睛下的陰影就知道媽媽最近過得並不好，睡著還發出一聲聲囈語：「衛兒。」

　愛麗絲吸了吸鼻子，進入媽媽的夢鄉中，看到的卻是那晚出事的畫面，媽媽驚慌地拖著醫生的褲腳：「醫生，快救救我女兒，她還沒死，還沒死，她只是睡著了，你治一下她就好了。」

　爸爸紅著眼眶拉過媽媽的身子：「你冷靜下來，衛兒已經走了，你把她放下。」

　媽媽拚命抱著自己的屍體朝爸爸嘶吼道：「衛兒還沒死，你騙我。」

　旁邊的醫生看了看媽媽，對著爸爸說道：「你老婆的精神不太好，讓她呆一會兒。」

　看著這一幕，愛麗絲流著眼淚低泣著，可是一想到媽媽情緒太激動很可能會醒過來就馬上抹了抹眼淚開口道：「媽，我在這。」

　聽到愛麗絲的聲音，史媽媽一怔，馬上回頭看著愛麗絲：「是你嗎？」

　「是我。」

　史媽媽一把抱住愛麗絲哭喊著：「我就知道你沒死，那只是個噩夢，還好醒了，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愛麗絲忙開口：「媽，你不要哭，我現在是在託夢，你再哭就會醒了。」

　「託夢？」史媽媽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懷裡的女兒：「你真的不在了？」

　愛麗絲含淚點點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那樣的，我只求您不要再哭了。」

　史媽媽用力地抱著愛麗絲，似乎想把愛麗絲嵌進自己的身體，讓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