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釋懷消散

　蔡奶奶頓了頓，繼續道：「他甚至還幫芳兒還清了剩下的債務，更是開始追求芳兒。不過芳兒說自己是寡婦，一直拒絕他。後來我也勸了她很久，在那男的追了芳兒兩年多後，兩人終於結婚了。本來我還想著自己離開，免得拖累芳兒的，想不到芳兒就帶著我跟四個孩子就這麼嫁過去了。而他也一直對我很好，甚至芳兒說要買下她以前跟石兒窮困時租過的房子，他也同意了。」蔡奶奶說完感慨一笑：「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就算芳兒要拜祭石兒，他也會跟著一起去的。」

　若靈聽完也不禁感動地抿著嘴，而愛麗絲早哭得稀里嘩啦的，王石則是低著頭，看不清它臉上的表情。

　蔡奶奶說完就望著若靈：「還需要問什麼嗎？」若靈看看王石，王石抬起頭，眨巴了一下發紅的眼睛哽咽道：「幫我道個歉，我當年送我媽的手鐲是假的，我被騙了。」

　若靈汗顏，又正色對蔡奶奶說道：「王石說它對不起你，被人騙了，送了個假手鐲給你。」

　蔡奶奶聽完就開始笑了起來，甚至笑出了淚：「我早就知道了，那傻兒子，從小就冒冒失失的，明明是個男的，膽子就很小，動不動就哭得跟小姑娘似的。可是，他很善良，經常幫人，老是被人當冤大頭也不自知。」蔡奶奶摸摸眼角的淚水，聲音帶著哭腔：「他這輩子最聰明的事就是娶了芳兒這個好媳婦，你說芳兒怎麼這麼沒眼光呀，那麼漂亮又那麼多人追，偏偏選了這麼個二愣子，還是個這麼短命的二愣子，是我王家對不住她呀。」

　王石也忍不住了，沖上前就抱住了蔡奶奶大哭道：「媽，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芳兒，是我不對~」被抱住的蔡奶奶一下子瞪圓了眼，這種感覺……

　蔡奶奶就那麼縮著身子，任由王石抱著，留著眼淚喃喃道：「傻孩子，這麼大了還不知羞，一哭就抱著我……」

　看著眼前的情景，若靈也有點眼睛發酸，硬是撐住不掉下眼淚，找個事情轉移下情感，看著一直抹淚的愛麗絲說道：「別哭了，妝要被哭花了。」

　愛麗絲繼續抹著淚，哽咽道：「防水的。」

　若靈無語，只能坐在另一張涼椅上等著他們哭完。在大約半個鐘頭後，蔡奶奶終於平靜下來軟聲道：「石兒，別哭了，法師特地來幫你的，正事要緊。」

　若靈也不能說不用管我，繼續哭吧，我很有空的。只是蔡奶奶這麼大年紀，哭那麼久會出事的，所以還是接受蔡奶奶的好意吧。若靈又等了一會兒，等王石哽咽完說話，聽完後，若靈朝著蔡奶奶說道：「它問當時它兜裡的銀行卡還有沒有留著。」

　蔡奶奶點點頭：「芳兒把石兒當時的東西都放在神位附近了。」

　若靈看王石已經開始露出一開始的憨笑也有些欣慰，對著蔡奶奶說道：「它說它卡里有買家給的貨款，讓您把密碼轉述給芳兒聽。」

　蔡奶奶一怔，不由得問道：「它不跟芳兒告別了？」

　若靈搖搖頭道：「它說已經有人代替自己愛著芳兒了，自己沒有必要讓芳兒再想起他們過去的一切。」

　蔡奶奶聽完又笑了笑：「想不到我那傻兒子還會說出這麼男人的話，看來真的長大了啊。」雖然笑著，可那眼裡的悲傷的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要說嗎，要說您嘴中那男人的兒子正用牙齒咬著，用手扯著自己的背心，正痛哭流涕嗎？還是不說了，難得給它樹立了一個高大的形象。

　「521184，記好了嗎？」若靈唸得很慢很慢，不過看蔡奶奶一臉恍然的樣子的，不由得說了個好記的方法：「你就當作是『我愛你一輩子』就容易記得多了。」話一出口，若靈跟愛麗絲都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看著王石，你好肉麻，王石也害羞地撓了撓頭。

　蔡奶奶聽完也是一笑：「沒想到他也會做這種事。」話音剛落，就傳來一個女聲：「婆婆，回家吃飯了。」是芳兒的聲音。

　王石深情地看著芳兒，似是想起來了從前美好的一切，傻愣愣地笑著。若靈看著王石身上慢慢冒出金光，照亮了王石，看起來好像天使般聖潔，是放下執念了嗎，難道成佛了？

　王石嘴裡輕輕吐出一句：「芳兒，拜託你了，祝你幸福。」聲音飄渺，似乎能讓所有人都聽到這聲祝福。芳兒瞪圓了雙眼，是王石的聲音。蔡奶奶閉上眼睛留下熱淚，附近的人不知所措，若靈心顫了一下，而愛麗絲瞪圓雙眼後則是輕扯了嘴角，露出諷刺的笑。

　若靈看著王石，不明白為什麼面對這種情況，自己心裡卻是如此不安。只見王石閃爍著金光後，從頭開始慢慢化為小金點開始散去，直到消失於若靈的眼前，而愛麗絲在王石開始化為小點點的時候就飄走了。

　蔡奶奶平靜地看了一眼若靈，若靈吐出一句：「投胎了。」就跑開追愛麗絲去了。

　跑到一處比較遠的地方，若靈看見愛麗絲苦笑著抱著自己的雙腿，眼神有些空洞，上前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愛麗絲眼神沒有焦距地淡淡道：「投胎了唄。」

　投胎？一個靈體就算要投胎，消失的時候還是會留下一些氣息，可是剛才王石離開的時候，感覺周圍屬於王石的氣息全部都消失了。若靈上前一步蹙著眉頭：「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放下執念的，一是投胎，二是留在鬼道，三是化為虛無。「若靈頓了頓：「它是第三吧？」

　愛麗絲諷刺地笑了一聲：「是啊，化為虛無，呵呵，什麼都沒了。」

　若靈聽到了肯定的答案，一下子繃緊了神經，腦袋有些發暈。真散掉了，之前還威脅著打它呢，那麼一個愛著自己老婆又孝順還很愛哭的男人就這麼散掉了……

　若靈心頭堵堵的還想問什麼，不過看愛麗絲那自嘲的樣子，還是沒有開口問為什麼，只是我會等著你對我說出那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