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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西貢時已是傍晚,輕車熟路的停在“繆記海鮮店”門口。
無視周圍的人群,走進繆家後,望向餐桌旁圍坐在一起的人,輕啟雙唇冰冷的問道。
“繆宸安在哪?”
出口的話語讓圍在店外的所有人皆一愣,這個人是來找繆家的大兒子?
看著男人一身的西裝及停在門口靚麗的跑車,就不難猜到男人身價絕對不低。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麼偏僻的小鎮上見到有錢人,大夥一時好奇心全被勾起不禁各個翹首觀摩接下來的發展。
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繆德興起身來到他的面前,不確定的問道。
“請問,你找我兒子有什麼事嗎?”黑色的西裝襯托了男人修長的身軀,刀削般的臉龐透著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氣息。不解這樣的人,怎麼會認識自家兒子,不過——
他好像在哪里見過他?怎麼看著這麼熟悉。
那是當然,想要採訪冷翎夜的記者都可以排到南極去了,而他在電視上出現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然,每次一旦出現在鏡頭裏,總是牢牢的抓住了觀眾的眼球,收視率更是暴漲。
“繆宸安在哪?”環視了屋內的人一圈,視線又重新回到了眼前的人身上。如果他不是繆宸安的父親,同樣的話他絕不可能會說第二遍。
聽到男人的話語帶著比前一次更加冰冷的寒意,繆德興反射性的後退了一步。並不是他膽怯,而是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家高出他一個頭不止的男人渾身散發的氣勢使得他不得不向後退去。
“你…”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而止住。
瞥了眼門外圍觀的鄰居,杜靜柔起身走到門口,一邊不好意思的說著一邊關上了大門。
“不好意思啊,大夥回去吧。”
等到屋內只剩下自家人後,指著一旁的空椅說道,自己則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
“來者是客,坐吧,小美,你去倒杯茶給客人。”
“哦。”聽到母親的吩咐,繆宸美起身走到廚房泡了杯茶,端著稍燙的茶水放到了男人一旁的桌子上。
“你找小安什麼事?”絲毫不懼于對方眼裏的冷意,杜靜柔平靜的問道。
“他在哪?”注視著不遠處臉上有著皺紋的杜靜柔,腦中閃過12歲那年見到她的情景。
“他三天前就走了。”見對方沉默不語,補充道“估計工作忙吧。”
聽到杜靜柔的說辭,鳳眸內閃過一絲陰鷲,再次吐出的話語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女人的謊言。
“下次編個好點的理由。”不等對方反應,逕自說道“想清楚後果,再撒謊。”當然他是不會實質對他們怎樣,畢竟傷害了他們對他自己亦沒有什麼好處。
絲毫沒有因為被當面揭穿而感到難堪,杜靜柔掀起嘴角淡然的笑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依然沒變。”從冷翎夜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會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杜靜柔的話讓繆家人皆一愣,繆德興難掩詫異的看向了妻子。
“你認識他?”她怎麼會認識這個男人?!
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瞥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的男人,解釋道。
“當年我帶小安去新界,他就是那家有錢人家的孩子。”如今,男孩已變成了男人,冰冷的個性卻如出一轍“或許現在該稱呼你為冷總裁,對吧?”
“你是說他是…”見到妻子點頭後,繆德興了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他會覺得在哪里見過他,原來他是L.S.的老闆啊!
而兩人話題中的主角在清楚問不到結果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向門口,卻在接觸到門把時身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等等,小安是不是…在你的公司上班?”既然冷翎夜親自前來,那麼很大的可能就是兒子在對方的公司上班。
不語的看向對方,算是默認。
“現在他已經不是你的傭人了只是你的一名員工,如果一名員工曠職你一個老闆大可不必找到這裏來。”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問出了心底隱藏的問題“你和我兒子…到底什麼關係?”這個疑問在她無意中瞥見繆宸安頸側暗紅色的一點時就有了。
身為女人,她很清楚那代表什麼,但是明白的同時亦忍不住湧上一股不安。倘若兒子有交往中的女友那倒也沒什麼奇怪,只是這吻痕分明就是一個…男人所為。
腦中閃過的念頭讓杜靜柔每次想開口證實卻再看見兒子坦然的雙眸後又只能把話往肚子裏咽,如今看見冷翎夜的到來越想越有可能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口。
料不到對方竟然會這麼問,轉過來的身軀面向了對面的女人。瞧見黑眸內的忐忑,鳳眸微眯,也好,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
“他是我的人。”
……
縱使心中已做過無數遍的臆想,但在親耳聽到證實後杜靜柔仍是免不了一陣吃驚,何況在一旁的繆德興等人?
“你胡說!我兒子怎麼會…,一定是你逼他的!”憤怒的看向冷翎夜,卻怎麼也說不出那三個字,只能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給了男人。
繆德興話語裏的“逼”字讓冷凝的俊臉瞬間陰沉,嘴角牽起的弧度透著明顯的譏諷。
“就算是要逼,也不會等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被對方臉上明顯的諷刺所震住,隱約的知道不該再問下去卻又忍不住問出了口。
“早在你妻子領著繆宸安來冷家時,他就是我的人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是多麼的讓人難以置信,冷翎夜繼續說道“他是我的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不會答應的。”且不說兩人身份的懸殊,單單兩人都是男人這一點,杜靜柔就不會同意兒子與眼前的男人在一起。
早就料到他們會反對,看向他們的眼神益發顯得無情。
“我有需要你們同意嗎?”
“你不需要,小安需要。”繆宸安是她的兒子,他不可能會不顧他們的感受,否則也不會…刹那間明白了兒子困擾的原因,杜靜柔依然逞強的望向了對面冰冷的男人。
“他會不需要的。”不管他們答應與否,繆宸安只能呆在他的身邊。
話語裏的強制讓聽見的人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而他們亦…鬥不過他。
“那你父母呢?他們不可能會同意的。”依有錢人家的觀念,根本不可能會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的事實。
見冷翎夜沉默不語,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痛處,還來不及慶倖就聽到——
“三天后的報紙,你們會知道我的答案。”
“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
無意再多說什麼,打開房門,冷翎夜走了出去。
見男人要走,杜靜柔連忙追了上去,終於在跑車前攔下了他。
“你把話說清楚,再走也不遲。”
俯視著攔住自己的女人,黑眸內有著不問清楚決不甘休的堅決,眼前不禁閃過一雙清澈的黑眸。
“你是他的母親,應該知道繆宸安在想什麼。”
想不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會這麼說,杜靜柔瞪大了雙眸。顯然老天爺嫌她所受到的驚嚇還不夠,冷翎夜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震驚的愣在原地久久都未回過神。
這麼冷情的一個人,竟然會吐出這麼感性的話,留下的只有那一排還未消散的跑車尾氣。
“他怎麼說?”推了推了呆楞中的妻子,廖德興焦急的問道。瞥了眼丈夫和孩子,杜靜柔緩緩的搖了搖頭。在聽到男人留下的話後,他意識到這件事已不是他們所能決定得了。
“我愛他,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放手。”
何況,自家的兒子亦愛著那個冷漠的人啊,否則也不會因為顧慮到他們而離開那個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