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見眼前的男孩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一股熊熊大火竄上了心口,啪的一聲,她再次抬手甩了眼前的人一巴掌。
“回魂了沒?”他倒好,毀了自己的禮服還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得倪慕瑤越加的惱怒。這禮服沾上了咖啡漬,讓她還怎麼去參加宴會?!越想越氣,她不禁加重了箍緊的力道。
手臂上木然被揪緊的痛楚讓繆宸安痛哼出聲,卻在看見一張憤怒的臉後立馬噤了聲。瞥了眼四周,見到茶几上破碎的磁杯和一地的咖啡,黑眸裏漸漸盈滿了忐忑和一絲恐懼。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做錯事了繆宸安連忙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不過,他的道歉似乎並沒有被眼前的人所接受,看她臉上有增無減的憤怒就可以猜到。
“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嗎?”指了指身下的裙擺,憤恨的說道“我這件禮服可是花了好幾百萬買來的,你現在竟然就這樣給我把它給毀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聽到夫人說這件禮服要好幾百萬,繆宸安瞬間蒼白了整張臉,他…他根本賠不起這麼多錢。就算是把他賣了,也不值這麼多啊!
注視著繆宸安良久,倪慕瑤幕的轉向一旁嚇呆了的女傭。
“去給我把李總管叫來。”
“是,是。”被倪慕瑤這麼一看,女傭連忙點了點頭立即去把李總管請來,臨走前不忘瞥了眼被夫人抓住手臂的男孩,眸裏的憐憫之意昭然若揭。大家都知道,惹怒夫人的下場肯定是不會好過的,就不知道這男孩能不能承受得了。
被女傭請來的李總管,一見到客廳裏的情形,立馬走到倪慕瑤的身旁。
“夫人,您找我有事?”瞥了眼被她抓住手臂的繆宸安,一看就知道定是他做錯了什麼事以致夫人這麼的生氣。
“去給我把竹鞭拿來。”看也不看李總管,倪慕瑤逕自說道。如果不做點什麼,她胸口的怒火是不會褪下去的。
乍聽到夫人的話,李總管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倪慕瑤口中所說的竹鞭乃是由數十條細長的藤條所組成,用它揮在人的身上,那傷口是又細又痛,比那粗壯的木棒所造成的疼痛還要痛上幾倍。
“…是。”即使內心已有所頓悟,李總管還是遲疑了下才去拿竹鞭。老實說,他並不贊成這種刑罰,已往他管教下人可是從未拿它進行過處罰。沒想到,第一個用到它的人竟然會是那個男孩。
“夫人,竹鞭已拿來了。”
瞥了眼李總管手中的竹鞭,倪慕瑤冷笑了聲,望進繆宸安恐懼的雙眸,堪稱愉悅的說道。
“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嗎?”
即使內心已害怕到不行,繆宸安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呵呵,你很快就會知道。”給了眼前的人一朵燦爛的笑容,下一刻卻把他甩向了地面,出口的話語亦是異樣的冷酷“給我狠狠的打。”
“夫人,要是少爺知道了的話,恐怕…”未完的話在接觸到倪慕瑤陰冷的視線時已自動消音“是。”
執起手中的竹鞭,注視著地上蒼白著一張臉的繆宸安,在一旁夫人緊迫的逼視中李總管深吸了一口氣揮下了第一鞭。
幾乎時同時客廳裏就響起了尖銳的痛叫聲,聽著其餘的傭人不禁為之一陣瑟縮。
“啊——”
不停揮落在身體上的鞭打讓繆宸安痛得捲曲了瘦小的身體,衣服逐漸被細細的藤條所扯破,一條條細長的血痕立刻顯現了出來。鈍痛讓繆宸安不停的翻滾著身體,卻是怎麼也逃脫不了如影隨形的鞭打。
過大的幅度早已牽扯到身後的傷口,到最後繆宸安只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接受那永無止盡的鞭打。身體內外的痛楚讓他不到一會即痛得冷汗直流,眼淚亦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卻在臉上被藤條鞭打出的傷口碰到那微咸的液體時立即倒抽了口氣。
嗚…好痛…真的好痛……
冷凝著眼前這一幕,倪慕瑤只能說是無比的痛快。看著瘦小的身軀上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內心的怒火才一點一滴的淡去,然而眼角瞥見裙擺上那些污點時重新褪下的憤怒下一秒又滋生了出來。
來來回回揮了已不下十幾鞭,眼看地上的男孩已痛得受不了,心裏卻是在明白不過。只要耳旁未聽到夫人喊停,李總管亦只能無奈的繼續執行指罰。
在場的人無一人敢站出來阻止,就怕會遭到同樣的下場,大家皆不忍的把視線轉到了一旁。
就在眾人暗自歎氣之即,門口突然想起了一聲冰冷徹骨的聲音。
“住手。”
才剛從外面回來,就瞥見這麼一幕情景,向來冰冷的雙眸立即佈滿了陰鷲,比起當初看見那個男孩指使繆宸安拖地時過之而不及。
隨著一步步的逼近,周遭的空氣亦陰冷得降至冰點,眾人甚至可以看見冷翎夜每踏出一步,腳下的白色瓷磚就迅速凍結而裂掉。
從未見過少爺如此表情的下人,早已嚇得全都躲到了一旁好避開即將來臨的颶風。刹時,偌大的客廳中央只有冷翎夜和倪慕瑤及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繆宸安三人。
心悸于少爺冰冷的怒火,李總管呆楞的同時已有所察覺,地上躺著的男孩恐怕不止是傭人這麼簡單。就算此時他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繆宸安對於冷翎夜的重要性,卻提不出任何的勇氣說出這個事實。
即使多年以後,他亦沒有向冷耀輝和倪慕瑤開口,不為別的,只為這條命。他深深的知道,少爺的無情和冷酷。想要安逸的過完這輩子,他最好什麼也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