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對峙
聽到賈赦提到大觀園的景象,秦浩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這次修建大觀園就是要這些世族來一次大出血,出宮省親也只是一次的事情,怎麼可能真的讓她們每年出宮省親。
「你們賈家這次修建省親別院,二房可是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秦浩軒這句話話語雖然是詢問的意思但口氣確實肯定。
「這麼一大筆銀子,他們必然會找人分擔,只是其他人又不是傻子,沒有好處的私情誰也不會做。聖旨上的意思只是需要單獨的別院,並沒有說是大小規模,花費十幾萬兩也是別院,一兩千兩也是別院,只是差距在規模的大小和裡面的構造而已,我想娘娘應該不會介意這些小事的。」賈赦心中早已經有了主意,一想到元春省親迎接她的別院,不知道元春還有沒有那個臉面出宮省親。
「恩侯真是好算計,不知道那個賤婢知道是這樣一個別院,是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的話,這個賤婢早已經沒有了活路。」秦浩軒一直沒有忘記元春曾經在他這裡詆毀賈赦的話,要不是元春還有其他的用處,秦浩軒早就除掉賈元春。
「皇上,外面有人求見皇上。」秦浩軒身邊的太監李全走了進來,一幅焦急的神情。「出了什麼事情?」看到李全望了自己一眼,賈赦起身退了出去。
「皇上,義忠親王那邊的側妃娘娘不好了,剛剛接到消息已經沒了。」秦浩軒對太子側妃的心思,李全這個一直伺候著秦浩軒的奴才也是知道一二,之前側妃隨著太子被關押起來後,皇上還派人暗中照顧,雖然這麼多年下來,皇上好像漸漸忘了這件事情,但側妃病故,李全左思右想還是向秦浩軒稟告了這個消息。
「病故,沒了?」秦浩軒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出現淡淡的失落感,眼前好像出現那個燦爛的笑臉,年少懵懂時期第一次心動的對象就這麼走了,在他壽辰的時候,怎麼看都有種諷刺。「退下吧。」秦浩軒揮了揮手,李全退了下去。
「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臣就告辭了。」賈赦看到李全退出去後,秦浩軒鐵青的臉色,選擇了開口告辭。「恩侯,時辰還早,留下來多陪陪朕,剛才李全上來稟告,說是一個故人沒了,一時有種莫名的感慨罷了。」
上前幾步,拉著賈赦的手,秦浩軒看著眼前人的容顏,突然覺得什麼都不再重要,那些事情都只是過往雲煙,真正需要把握的是眼前的人,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應惜眼前人。握著賈赦的手,那個笑容越來越模糊,這麼多年下來,這個人早已經取代了所有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聽到那個女子過世,只是感覺到遺憾,但如果是恩侯離開他的身邊,秦浩軒不敢繼續想像,只要想像他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擔憂,他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他絕不允許,身為帝王,如果連最在乎的人都保不住,這個帝王當的又有什麼意義。
「恩侯,一切小心,寧國府那裡少有些牽連,有什麼事情就讓二房出馬,不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秦浩軒在賈赦走的時候,叮嚀道。
賈赦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本來為了不惹麻煩他就盡量的和寧國府不扯上關係,現在秦浩軒又鄭重其事的提起這件事情,賈赦感覺到寧國府最近應該有大事發生。等了幾日,賈赦還沒有任何的動作,賈母再也坐不住了,其他人家現在都已經動起手來,他們賈家已經成了京城的笑話,如果再不行動起來,要誤了娘娘的正事,到時候就糟糕了。不僅僅是賈母,就是賈政也坐不住了,幾次望著王夫人欲言又止。
王夫人同樣也是擔憂不已,她明白老爺在乎面子,之前老爺那麼落了她的面子,現在卻要她主動給賈政解圍,王夫人心中自然不甘,但元春是她的女兒,為了元春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面對著王夫人主動開口,賈政這次態度相當的配合。
「夫人,我們府上賬面上還有多少銀兩,是否夠修建別院的?」聽到賈政的意思是想用動府上的意志力修建別院,王夫人笑容僵了僵,「老爺有所不知,府上這些年來莊子的收成,鋪子的收益都不是很好,加上珠兒的婚事,府上這些年來一直是拆東牆補西牆,維持著面上的體面罷了,實際上庫房裡面沒有多少的銀子,這些銀子不要說是修建別院,就是建一個體面一些的園子也有著困難。這件事情看起來還是要母親出面才是,就像母親說的娘娘是賈家的娘娘,大伯他們必然不能束手旁觀。」
聽到王夫人說起府上的現狀,賈政的眉頭越皺越緊,「老爺,其實我心中倒有一個打算。」
「夫人請講,可是有何良策?」賈政連聲追問道。
「老爺,您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薛家進京,薛家和我們賈家同是四大家族,薛家和我們賈家不同,他們薛家世代都是皇商,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有的是銀子。薛家這代只有我妹妹膝下的一對兒女,自然是愛如珍寶。尤其是妹妹膝下的寶釵,更是討人喜歡。我一看到就喜歡的不得了。我們寶玉和寶釵年齡相當,若是能促成這樁婚事,修建大觀園也就不成什麼問題。」王夫人說到薛家寶釵,已經能夠想像出寶釵豐厚的嫁妝。
「薛家姑娘,寶玉,看起來倒也算合適。但寶玉的婚事,卻是要母親同意還行,母親估計心中另有打算,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我先和母親提一下,詢問一下母親的意思。」賈母看中黛玉的事情,賈政也是清楚的,如果夫人不提薛家的萬貫家產,賈政對於寶玉和妹妹女兒的婚事也沒有意見。他和賈敏從小交好,現在寶玉娶了妹妹的女兒,正是親上加親,妹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但現在卻不同往日,賈家需要修建別院的銀子,而薛家恰好最多的就是銀子,如果娶了薛家寶釵,不僅僅是修建大觀園,以後孝敬娘娘的意志力都有了來路。親情和銀子相比,賈政的心偏向到了銀子那裡,只是賈母那裡確實困難,賈政沒有反抗賈母的膽量。沒有人比王夫人更瞭解賈政,在聽到賈政的話語的時候,王夫人就知道賈政已經動心了,外人看起來賈政好像只是一個酸腐的生,但只有她知道老爺根本沒有外表看起來的模樣,沒有人比老爺更加自私自利,當初老爺能為了他的一己私利把女兒送到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現在一個妹妹的女兒,犧牲掉又算得了什麼。
「政兒來了?」賈母看著賈政的神情,心生不悅。「母親,兄長和珍兒那裡可有消息,寶玉的功課如何,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娘娘的事情,也沒有時間考校寶玉功課,鴛鴦你去把寶玉給我叫到這裡。」鴛鴦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寶二爺這次是要倒霉了,二老爺心情本就是不好,寶二爺的功課她們這些丫鬟也是看在眼裡,一會兒二老爺考問的時候,免不了是一頓責罰,希望寶二爺這次不要傷到皮肉才好。
「政兒,今日怎麼想起要考校寶玉這孩子的功課,他身子本就體弱,前些日子一直病著,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疼,就免了他的功課,等下寶玉回來的時候,考校功課不要太嚴苛,不要嚇壞了這個孩子,他對你這個父親一直心存畏懼。每次你考校他一次,他就大病了一場,我這個老太太看著也是心疼。」賈母怕賈政刁難寶玉,先是開口替寶玉解圍道。
「母親,我心中有數,寶玉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奢望著他像珠兒似的懂事,但也不能甘人下,俗話說是頭懸樑錐刺股,母親對寶玉太過於嬌慣,寶玉他才會沒有長進,這次我準備詢問了寶玉的功課,如果可以的話,明年就讓寶玉參加鄉試。」
賈母沒想到賈政竟然動了讓寶玉參加鄉試的主意,寶玉功課到底如何,沒有人比賈母更清楚,賈母有些不敢想像賈政知道寶玉功課實情的時候會是什麼態度,他不能讓賈政在糾結於寶玉功課上面,否則寶玉這次就要遭殃了。
「政兒,今日前來是為了修建別院的事情,我昨日派人去了東府,聽說東府蓉兒媳婦染上了惡疾,這些日子東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蓉兒媳婦身上,蓉兒媳婦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怎麼會突然染上了惡疾,如果蓉兒媳婦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要如何和那方面的人交代。」
秦可卿的身份賈政也是知道的,想到上次賈蓉大婚風光的場面,賈政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寧國府不就仗著秦可卿的關係,才有了現在的風光,秦可卿是什麼身份,還不知道是福是禍,而他的元春,無論最後是哪方獲得勝利,元春都不會受到影響,賈政想到元春,更是認定了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給娘娘張臉,如果母親沒有拌飯解決銀子的事情,就只能把主意打到薛家的頭上。
「母親,東府現在忙著蓉兒媳婦的事情,但我們修建別院的事情不能再耽誤下去,母親是不是叫兄長現在拿出銀子,我前幾日派人去看了土地,在我們府上隔壁的兩戶人家如果給大價錢的話,可以把院子買下來,我們可以把別院的位置定到那裡。」
賈政這些日子也沒有閒著,先是派人去找人畫了別院的圖紙,接著又是和鄰商量了價錢。到來見賈母的時候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兄長那裡,母親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你們偶讀出去,鴛鴦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賈母揮了揮手讓丫鬟都退了出去,接過鴛鴦替過來的紫檀木盒子,「這裡是二十萬兩銀子,如果你兄長真的不出手的話,先用這些銀子,剩下的我再去想辦法。」
如果是以往二十萬兩銀子卻是一個大數目,但和賈政預想中的卻還是相差甚遠,看來還是要和母親說寶玉的事情。「母親前些日子薛家的姑娘來府上做,薛家姑娘穩重端莊,我覺得正好和寶玉互補,兩個人在一起,薛家姑娘也能輔佐寶玉,能成為一個賢內助,不知道母親對薛家姑娘的印象如何,如果母親沒有異議的話,我準備讓夫人和薛家提親,把這樁婚事定下來。」賈母完全沒想到賈政竟然突然和她提出要提親薛家,這個事情太過於吃驚,賈母一時間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薛家姑娘模樣確實不錯,但身份家世確實要差了一些,娶妻首要的就是家世,薛家到底只是個商戶,寶玉是娘娘的弟弟,將來自然要入朝為官,薛家不能在朝堂上給寶玉助力,再加上薛姑娘的年紀比寶玉也大上一些,到底不是良配,寶玉年紀還小,婚姻大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母親說的確實有理,薛家門第上確實差了一些,但是娶妻低娶,嫁女高嫁,就像母親說的薛家是商戶,但商戶也有著他的長處,薛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銀子,寶玉娶了薛家的丫頭,修建別院還有之後娘娘的事情就迎刃而解,母親也不用和兄長再商議這些事情,兄長那裡並不是好說話的,何必還要去受兄長的臉色。」
賈政說到這裡,聲音低沉了下來,對於賈赦,賈政有著一種莫名的自卑從他出生開始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未來的榮國府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但從小到大,他都比兄長要優秀,要得到父母的歡心,只是因為出生的早晚,他卻失去了繼承榮國府的資格,賈政如何能夠甘心,後來父親走了,母親做主讓他搬到了正房來住,那個時候他膽戰心驚的看著兄長,在兄長沒有拒絕的時候,無法掩飾的出現了竊喜。
之後的日子就這麼慢慢的過了,賈政本以為事情不會改變,至少在母親走了之前不會改變,但誰也沒有想到兄長突然提出分家,之後他搬出了榮國府,沒有了榮國府的榮耀,賈政在衙門的日子也變得艱難起來,他已經在那裡位置當差了二十多年,卻沒想到兄長僅僅才兩年多的時間卻和他的官職相當,更讓賈政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工部,而兄長卻在戶部。
兄長的學識如何,賈政再清楚不過,兄長能有今日不就是因為他榮國府襲爵人的身份,從搬出榮國府的那天起,賈政就想要證明自己即使不是靠著家裡,也比賈赦要強,這次修建大觀園,賈赦打起馬虎眼不願意拿錢的事情,賈政都看在眼裡,如果沒有薛家的後手,賈政也許會選擇繼續沉默不語,把所有的事情交到母親那裡,但現在有了薛家,賈政有了更好的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下面會發展劇情,為了不讓寶玉迎娶寶釵,賈母會採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