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攻擊
鐘墨衝到裡屋,便見到雲夢初手裡拎著半扇窗戶,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
「你沒事吧?」鐘墨忙走過去接過對方手裡的窗戶放到地上,然後緊張兮兮的檢查了一遍對方的手,見對方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我一開,它就斷了。」雲夢初道。
「這裡太久沒人住了,一會兒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一遍,確認安全之前你什麼都別碰。」鐘墨道。
雲夢初聞言點了點頭。
鐘墨首先去檢查了一下床,確認很結實不會塌之後,才示意雲夢初可以坐下休息一會兒。然後他又將屋子裡的桌椅板凳都一一檢查了一番,最後才回到那扇破了的窗子前面。
「我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裝上。」鐘墨道。
「窗子已經爛了,裝上也頂不了三個月,倒不如乾脆找幾塊木頭,把窗戶訂死得了。只要下雨的時候別往裡灌雨就行。」雲夢初道。
鐘墨看了雲夢初一眼,道:「可是萬一哪天你睡醒了,不想起床想在床上曬曬太陽,窗戶又打不開,那豈不是很遺憾?」
「那你可以抱著我出去曬太陽呀。」雲夢初脫口而出道。
「哦。」鐘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然後出去找東西打算要訂窗戶了。
待將住處收拾了一番之後,已經到了晌午。有弟子將兩人的午飯和晚飯一道送了過來。
兩人吃完飯之後,雨便停了,只是太陽依舊沒有出來,天陰陰的有些不舒服。鐘墨帶著雲夢初在別院周圍轉了轉,沒有發現異樣。
不過鐘墨似乎依然略微有些心神不寧。他訂完裡屋的窗戶之後,索性又找了些木料,將外屋和裡屋的門都加固了一番。
晚飯後,鐘墨燒了些熱水,因為身上的傷還沒好,兩人都不能洗澡,於是兩人只能相互幫忙擦洗了一遍身體。兩人一番赤/裸相對,又摸來摸去的,不多時便都有些心猿意馬。
但是好在鐘墨的自制力還不錯,只是抱著雲夢初親了一會兒,並沒有做什麼進一步的事情。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難倒了鐘墨,雲夢初臨睡前死活不想去裡屋睡,非要拉著他擠在外屋的矮榻上。那矮榻並不寬大,兩個人躺上去之後基本就沒有空閒的地方了。
鐘墨試著說服對方,兩個人身上都有傷,擠在這裡很容易蹭到傷口。不過,雲夢初鮮有的開始和他賭氣,說對方要是覺得擠,那就自己去床上睡好了。
「好好好,在這裡睡。」鐘墨終於妥協道:「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裡屋的窗戶封死了,不通風,屋裡有味道,我睡不著。」雲夢初道。
鐘墨聞言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之前明明是雲夢初提議將窗戶封死的,如今他又嫌不通風。
「要不然明天我再把窗戶拆下來?」鐘墨道:「或者乾脆把裡屋的大床搬出來算了。」
雲夢初靠著矮榻的邊趴在上面,悶聲道:「不要,我就喜歡睡在這裡。」
鐘墨見狀只好去將床上的被縟拿過來,慇勤的將新床鋪整理好,然後才熄了燭火,靠著雲夢初側躺在對方身邊。
雲夢初又往旁邊讓了讓,道:「你傷還沒好,還是和我一樣趴著吧。再過幾日還要自己做飯,你要是養不好傷,咱們都得餓肚子了。」
鐘墨聞言撲哧一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雲夢初的臉頰,道:「你要實在餓了,就把我吃了,保準你吃的飽飽得。」
雲夢初聞言沒有做聲,而是抬起鐘墨的一隻胳膊繞過自己的脖頸,這樣一來兩個人雖然都是趴著的,但鐘墨的姿勢卻相當於在背後將雲夢初摟在了懷裡。
鐘墨不由心道,難道雲夢初住在後山有些害怕?所以才會強迫自己和他擠在這張矮榻上。這麼一想,鐘墨心裡倒變得有些喜滋滋的。
雲夢初一整夜睡得都不太踏實,時不常的還說幾句聽不太清的夢話。鐘墨雖然有些擔心,但是第二天一早卻隻字未提。一個人如果心懷恐懼,將這種恐懼戳破之後非但不會減輕,反倒有可能加重這種恐懼。
所以鐘墨之後便形影不離的跟著雲夢初,夜裡睡覺的時候也沒將燭火滅掉。如此一直到了第三日的夜裡,雲夢初變得更加不安起來。
鐘墨一整夜都將對方緊緊的摟在懷裡,每當對方呼吸有些不穩或口中發出夢囈的時候,鐘墨都會用手輕輕撫摸對方的身體和腦袋。好在此時兩人背上的傷基本都結痂了,不用再擔心扯破傷口的問題,當然這要得益於沈家的傷藥。
早晨起來的時候,雲夢初的眼圈已經黑的有些離譜了,鐘墨也沒好到哪裡去。
「夢初,要是沒睡夠的話,再睡一會兒吧。」鐘墨揉著對方的腦袋溫言道。雲夢初將腦袋埋在對方懷裡蹭了蹭,道:「我要看你做飯。」
鐘墨這才想起來,從今天起,他和雲夢初的溫飽問題要靠自己解決了,不由心裡充滿了幹勁兒。
鐘墨說自己會做飯並不是吹牛,至少在雲夢初今天吃到的第一頓飯來看,鐘墨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無聲倒是有心,提前給我備好了臘肉。」鐘墨道:「今天先吃臘肉飯,等雨停了之後,我去外頭找些野菜和蘑菇,再順道抓兩隻兔子回來。」
雲夢初抬頭望了一眼外頭昏沉沉的天氣,這雨已經連著下了四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鐘墨望著雲夢初,心裡特別難受。自從兩人到了別院之後,雲夢初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做惡夢。可是每當他旁敲側擊的想問問雲夢初為什麼會這麼不踏實的時候,雲夢初卻總是輕描淡寫的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你說將來咱們若是能住到鹿靈谷該有多好哇!」雲夢初道:「不過要想辦法把鹿歌和老伯趕走……或者將他們關起來。」
鐘墨聞言忍俊不禁道:「你若是喜歡那裡,將來咱們便去那裡住一段。現在由我給你撐腰,鹿歌和鹿老谷主肯定不敢再欺負你了。」
雲夢初突然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經歷,不由癟了癟嘴道:「當初你見我都快死了,還不是無動於衷,幸虧我命大。」
「是是是,幸虧你命大,要不然我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鐘墨握著雲夢初的手一臉寵溺的道。
當初若不是鐘墨一念之差給雲夢初喂了血,兩人恐怕也不會如今的交集。想到這裡,鐘墨只覺得滿心溫柔都快要溢出來了,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攤開給對方看看,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在意他。
不過兩人日後的路還有餘生那麼長,這份愛意慢慢說也是來得及的。
當夜,一直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變成了大雨,而且還夾雜了狂風和雷電。雲夢初原本就一塌糊塗的睡眠今晚索性直接罷工了。他讓鐘墨將燭火熄了,然後兩人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約到了子時的時候,雨突然停了。
不過閃電和雷聲依舊斷斷續續的。
突然一個閃電亮起,將整間屋子都照的如同白晝。鐘墨的目光望向窗子的位置,突然面色一變。方才的閃電將一個人的影子映到了窗子上。
鐘墨攬著雲夢初的手臂一緊,低聲道:「你先去裡屋,我不叫你別出來。」說罷他起身去將長劍取了出來,然後遞給雲夢初一把。
雲夢初接過長劍幾乎沒有片刻猶豫的便去了裡屋。鐘墨的目光一直在黑暗中望著對方的背影,直到對方進了裡屋且合上了裡屋的門。
外頭的腳步聲漸漸聚攏,鐘墨暗暗數了數,至少有七個人,而且各個都是高手。他不由握緊了手裡的劍,悄無聲息的將劍拔/出。
這難道就是鐘鳴所做的安排?給他兩把劍防身?
鐘墨暗自腹誹之際,外頭的人便破門而入了。他絲毫沒有遲疑,提劍便刺穿了一個人的喉嚨。對方猝不及防,又因為初入黑暗無比的室內,頓時便中了招。
鐘墨乘勝追擊,又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第二個敵人。
不過接下來他便沒那麼好運了,對方一旦有了防備,又漸漸適應了屋內的黑暗,幾人配合默契,很快便讓鐘墨有些招架不住了。
「啊……」裡屋的門突然打開,雲夢初大叫著從裡頭衝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原本膠著的戰局,登時有了轉機。對方幾乎在雲夢初衝出來的瞬間,便分出了兩個人衝著雲夢初而去。鐘墨見狀大驚失色,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在這樣的戰局中,雲夢初的出現無疑是杯水車薪,不但緩解不了鐘墨的壓力,反倒會讓他分神。就在鐘墨揮劍逼退面前的敵人,打算搶到雲夢初身邊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