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的堅定

　　意外來得很突然。

　　這一天，小人魚跟著獵戶出去打獵，第一次見到周怎麼捕獵，那一發即中的力量，讓喬對周的崇拜又上升另一個層次。

　　屋後周在外面處理捕捉回來的山雞，喬出去太久，有些脫水的他只能在屋裡的木盆內泡水。

　　黑色的魚尾隨意擺動，喬想著周認真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這時，一聲嘲笑倏地傳來。

　　他被這熟悉的嘲笑驚得睜開眼睛，站在他面前的，不正是那個以嘲諷他為樂，看不起他的人魚王子，羅戈。

　　喬驚得睜大了眼，「怎麼是你？！」

　　他實在不願意見到羅戈，對方一出現，只會提醒他過去那冰冷又黑暗的歲月裡，他默默躲著哭泣。

　　世界裡永遠只有他一個人，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今，他好不容易盼來了自己的幸福，他已經遠遠地避開了原來的世界，為什麼他們還不放過他？

　　羅戈冷冷注視著喬，「你居然跟一個人類住在一起，還縮在這窄小的木盆裡？丑就算了，你還瘋了是不是？！跟我回去！」

　　喬憤憤的甩了下尾巴，水花直直灑向羅戈。

　　「我已經離開了大海，我不會再回去了！」

　　羅戈氣得指著喬，咬牙道：「我再重複一遍跟我回去，不然我把你強制帶走！」

　　喬把羅戈的手拍開，這是他第一次在對方面前表現出抵抗的情緒和舉動。

　　「我愛周！我不會離開他的，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生活，我——」

　　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向羅戈，「我不會再回到大海，絕不！」

　　那句愛把羅戈的神經刺得發疼，他朝喬吼道：「愛？你居然愛上一個人類？」

　　「人類的壽命短短幾十年，我們人魚能活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你居然和人類談愛情？」

　　「愚蠢至極！跟我回去！」

　　「我不會回去了！除非你殺了我！」

　　放出狠話，眼角卻細細流出兩行淚水，化成一粒粒珍珠，噠啦噠啦落在木盆裡。

　　「你走開，我不會回去。」喬就只重複這麼一句話，他討厭羅戈，討厭大海。就算他在這不大的木盆裡待著不太舒服，但他有周。

　　環境限制了他，但他的心是自由的。

　　羅戈被喬決絕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這個高貴矜傲的人魚王子此刻看起來甚至有些狼狽。

　　他沒想到喬已經這麼痛恨他，痛恨到放棄回到大海。

　　心底被刺了一下，疼得說不出話。

　　過了半晌，羅戈看著喬微微搖頭，「我勸你不要執迷不悟，再給你幾天考慮的時間，到時候你不回來，我——」

　　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也不明白要說些什麼，喬這麼恨他，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回到大海？

　　周進屋時，腳下一踩，才發現地板上淌了一地的水。

　　「怎麼了？喬。」周把菜端菜桌上放好，他察覺到小人魚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擔心的來到喬旁邊，周撫上對方柔軟的黑髮，問：「喬？發生什麼事了？」

　　他很快發現小人魚眼角微紅，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周心裡一緊，手掌捧起喬的臉頰，拇指微微摩挲著。

　　喬抽抽鼻子搖頭道：「我沒事。」

　　停了一下，他又問：「周，你說和我永遠在一起，是真的吧。」

　　黑溜溜的眼眸滿是懇求和期待，周看著心疼極了。

　　「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可說出口的話絕不反悔，除非你厭惡我了，否則我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喬將腦袋埋進周的肩膀，悶聲道：「那你永遠都不許走了。」

　　周失笑出聲，再三保證他不會離開。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飯菜的香味飄進鼻子，喬餓了。

　　他離開木盆後沒多久，魚尾又變成了兩條腿。

　　周給喬穿好衣服後，忍著冒出的慾望，為他添了碗飯，便走到外面的井口打算用冷水清洗一下。

　　等待慾望消退的時間，後背突然被人環住。

　　小人魚腦袋蹭著周的肩膀，羞澀道：「周，我們一起做親密的事吧？我不想要你難受。」

　　真摯又帶著誘惑的請求。

　　周發現他根本無法拒絕。

　　小人魚被獵戶攔腰抱起，週一步一步往房間走，一邊走一邊對他啞聲說：「喬，你還可以拒絕。」

　　喬搖頭，堅定地目光望進周的眼底。

　　「我不會後悔。」

　　背後觸到柔軟的被褥，小人魚輕輕低吟一聲，那聲音就像開關，落到周的耳邊後，他重喘一聲，高大結實的身軀朝小人魚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