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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陷城中》第15章
第十五章

沈方宜目光掃過眾人,又看到他們挾持了喬弘,頓時心下了然。他自然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白骨城的餘黨,也知道他們是刻意栽贓嫁禍,但抬頭見雲施然此刻凜然的神情,明白與他說只會被認為是狡辯。

還好體內的真氣一直在源源不斷地複還,沉重的身子也變得越來越輕鬆,沈方宜暗暗咬了咬牙,目光最終定格在喬弘身上。

喬弘只想大喊一聲讓雲施然把沈方宜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但無奈只能發出嗓子裡囫圇的聲音。

雲施然只道他是為人所控,又如何明白其暗中關節?因此一手掐住沈方宜頸間脈門道:「你們城主在此,只要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就讓他血濺當場!」

對方果然忌憚,押著喬弘帶著所有人退後了幾步,嚴陣以待地看著雲施然。雲施然見他他們如此,便繼續道:「把喬弘放了!」

周震山壓著嗓子道:「這可不行,我們放了喬弘,你也得放了我們城主!」

雲施然冷笑道:「好,放就放!但我要求你們現在就撤走,不許再入流雲樓半步。待你們的人全部撤走以後,我帶著沈方宜,你帶著師兄,到五裡以外的山腰處換人。」

周震山聽罷笑道:「可以!一個喬弘換我們城主,這筆生意很划算。」

說罷他手一揮,帶來的這群訓練有素的人便匆匆撤走,片刻便無影無蹤,只剩下被他所制住的喬弘與他兩人站在此間。又見他抓著喬弘的肩,猛力一提將他帶走,快步行在前頭,目的地就是五裡之外!

雲施然讓樓中弟子不要跟隨,帶著沈方宜也追了上去。

一炷香時間後,四個人都身在山腰間的道路上,雙方對峙。天已經黑透,月光冰涼地灑落在所有人的臉上。喬弘目光一直盯著沈方宜一個人,只見他半靠著毫無血色,身上似乎流過許多汗,衣服有的地方仍是濕潤地緊貼著蒼白的皮膚,模樣脆弱得讓他想緊緊抱在懷裡。而沈方宜也一直看著喬弘,目光淡淡的。

周震山先說道:「怎麼個換法?」

雲施然道:「我們數三下,同時把人推到對方手裡,然後各自離開如何?」

周震山想也不想:「好!」

說罷自己先數了起來。

「一,二,三。」數到三,兩人掌中運氣,用內力將身旁之人推出,推到了對方手裡。

這邊雲施然扶住了喬弘,只覺得他身子僵硬,是被人用極為刁鑽的手法點了穴道。臉色漲的通紅,目光焦急。雲施然以為他是希望自己快些為他解穴,於是並指在麻穴上一點,卻毫無作用......

「怎麼......唔......」

還沒說完,因為緊張的心情而不小心放鬆戒備,被周震山從身後一掌劈中,橫著飛了出去躺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幾乎暈了過去。喬弘看著雲施然被打傷,猛地將目光瞪向笑得得逞的周震山。

只見周震山將易容的面具揭開,露出那張陰險狡詐笑得得逞的臉。將懷中的沈方宜用手緊緊縛住,在喬弘面前示威一般聞了聞他的頭髮。沈方宜心中噁心至極,卻是極力忍住自己現在就想動手的想法,閉上眼睛。

喬弘更是心中怒火竄動,若不是他穴道被點,現在早已沖過去與他拼命。

雲施然也是一臉驚訝,勉力撐起身子瞪著周震山說不出話。他如何能想到,居然所謂的「魔道殘黨」卻是這道貌岸然的傢夥!一時間頭腦中空白一片,無法組織出這一切之間的聯繫。

只見周震山一臉噁心的笑容望著沈方宜道:「上次抓白骨城主你是大庭廣眾之下,如今就我一個......自從見了這張臉以後,早想試試城主下面深淺了......」

熱氣噴在沈方宜臉上,讓他不禁別過頭去。體內的內力已經恢復了五成左右,只要再稍加休息......

他感到周震山的鼻息越來越重,就像是某種野獸即將撕毀獵物一般。心中驚跳著,正打算出手。卻見喬弘渾身青筋暴漲,哢哢幾聲骨骼作響,居然是自己猛地衝破了穴道,一步踏地,瞬間便到了周震山面前!

周震山反應倒是很快,抱著沈方宜一個轉身險險躲開,喘氣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自己衝破師父點的穴道,很了不起!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強撐,體內應該已經血氣倒流了吧?」

他說得沒錯,但喬弘根本不管這些,叫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出言戲弄,甚至真的要佔有,怎麼可能!?就算死他也會阻止!

所以他沒有理周震山,又是極快的一掌朝周震山劈了過去。周震山知道對方難纏,自己抱著沈方宜只有退敗的份,於是只能把人扔了出去,專心應付起喬弘來。

他以為沈方宜是內力盡失,哪裡知道雲施然事先已經喂他吃過解藥?沈方宜翩翩墜地之後,幽幽地隱藏在周震山身後。在喬弘不要命的猛烈攻擊之下,周震山有些吃不消地後退。他想好了,就以退為進,因為喬弘再這麼打下去,很可能會走火入魔而死!

誰知喬弘早就看見了沈方宜落在周震山身後不遠處,他雖然心中暴怒,但是卻很快理解了沈方宜的用意。於是故意狂攻,讓周震山一步步後退......

周震山感覺得到喬弘力氣漸漸不繼,嘴角露出一抹詭計般的笑容,手指彎曲,從袖中飛出一支暗器,發動內力,對準喬弘便飛去!

喬弘瞳孔瞬間緊縮,只聽一聲小心,一道強勁的內力橫飛而出,淩空改變了那暗器飛行的方向。

沈方宜終於還是出了手,雖然只有五成內力,但對付一個周震山還是綽綽有餘。

周震山瞪著他還沒來得及道出一聲「你怎麼會恢復武功了......」便被一掌擊飛,渾身散了架一般地墜落在地上,掙紮了兩下斷了氣。

喬弘望著沈方宜,眼前這張讓他憐惜萬分的臉......他勉強笑一笑,還沒說出一句話,口中便似噴泉一般噴出一大口鮮血,灑了沈方宜滿臉。血紅在蒼白的膚色上,就像冥靈宮裡那一簇簇梅花。

沈方宜忘了自己還不願原諒喬弘的心情,心中大震,連忙把他扶住。喬弘趴在他肩頭,輕聲道:「才分別幾天而已......真是想死你了......死在你身邊......既是我罪有應得也是我最幸運的事情......」

說罷全身重量都向沈方宜壓過來。

沈方宜摸住他的脈門,走火入魔無力回天之相,他不禁心中一陣劇烈的顫抖,像是得了急病的人一般喘息起來,抱住喬弘道:「不要......別死!我原諒你了......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不知不覺已經是淚流滿面。

***

雲施然在自己住處修養了數日才恢復過來。幾日躺在床上他腦中一直在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從小被父母告知江湖正派所為只有天下蒼生,而白骨城魔教是無惡不作的罪犯......但發生的種種,都在挑戰他的認知......

就算身體好了起來,也常常一個人站在園子裡發呆。

這日見沈方宜端著藥碗從喬弘房內走出來,扶著門柱咳了兩聲,雲施然方驚醒自己又在出神了。走過去到沈方宜身邊問道:「師兄可好些了?」

沈方宜低低咳嗽著,好一陣子才緩過來些道:「總是性命無虞了......」

雲施然知道沈方宜這幾日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那天喬弘昏過去後,沈方宜就像瘋了一般為他療傷。前前後後為他輸送內力不下數十次。雖然是吃過解藥了,但這麼個耗損也不是個辦法。但雲施然根本就插不進去說任何話,沈方宜聽不見也看不見任何人一般,只一心要救喬弘。這麼過了兩日,才終於把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這種執著,雲施然看得簡直心驚。

心裡不禁想,如此重情重義的一個人,真的是江湖正道所描述的那樣十惡不赦嗎?

這之後沈方宜又沒日沒夜地照顧了喬弘半月,摸著喬弘的脈息,發現已經穩定了許多,不再像最初那樣仿佛血都要迸射出來的狂亂。再看著喬弘的臉色已經漸漸恢復生氣,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那只是時間問題。

已經是深夜,外面連一絲燈火也無。黑洞洞的讓人心驚。

沈方宜坐在喬弘床邊,猶自出神。

他知道喬弘會受傷,全是因為自己。其實這正道之事,就如一趟渾水,任他如何去摻合也不會變清的。就算能揭穿韓律,天下間也會有其餘的「韓律」站出來。喬弘如此聰明的人,想必也是知道這個道理,但仍是為了他不顧一切想要洗清冤屈,讓他不必躲躲藏藏......

也罷,心裡的確已經不恨他了,就當是恩怨兩消吧。

既然恩和怨都不存在了,他們之間是不是也不該再有任何瓜葛了呢?沈方宜心中漣漪反復回蕩,知道自己無論如何,無法坦然地留下來。一則白骨城仇未報,二則他留在流雲樓,只會為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三則......三則也許是自尊心在作祟吧。

即便是渴望一般地想念著這個人的愛撫,也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所以第二日喬弘終於在重傷後第一次醒來時,沈方宜已經離開了流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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