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份證到手
「寧寧你還沒說你怎麼在公車上呢,你去縣城了嗎?」
「嗯。」
霍思寧實在沒耐心應付吳靜宜,偏偏吳靜宜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機很聰明,讓霍思寧很是糾結。
「你就這麼偷偷出來,你就不怕你舅媽罵你?」
見霍思寧有些敷衍自己,吳靜宜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霍思寧一眼。
「你去縣城幹什麼?」
吳靜宜一副審問犯人的口吻,因為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跟霍思寧說話的,所以她不覺得有什麼。
霍思寧卻是很不舒服,心中暗罵自己前世是有多眼瞎,居然會跟這種人親如一家成為好姐妹!
「誰說我是偷偷出來的?」霍思寧冷笑一聲,她可是當著徐蓮的面正大光明出的門,「再說我去縣城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吳靜宜愣了愣。
大概是霍思寧總是沒脾氣好性子,所以陡然聽到霍思寧這樣尖銳的語氣,她很是意外,心下頓時不悅。
吳靜宜的眼中閃過怒意,臉上卻是故作委屈:「寧寧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也是關心你,你舅媽那麼凶,平時動不動就打你罵你,我只是擔心你受委屈。」
這樣說著,她眼睛裡慢慢氤氳出霧氣,好似要哭出來一般。
得,這眼淚說來就來,你不去娛樂圈發展真是浪費人才了!肯定能拿影后!
多活了七年,前世霍思寧在網絡上見識過的白蓮花綠茶婊手段可比吳靜宜精明多了,就吳靜宜這種還真不夠看。
「別,你這麼為我考慮,我怎麼承受得起。你還是多為你的學費想想吧,再過幾天你就十八歲了,孤兒所那邊你肯定不能再住,你打算怎麼辦?」
吳靜宜臉色僵住,她這段時間一門心思在想著怎麼在霍思寧的高考志願上動手腳,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霍思寧這一提醒,她才想起來,高考前一個星期所長就通知她了,等她滿十八歲就算成年了,按照規定是要從孤兒所搬出去的。
可是就算是她考上了大學,離開學也還有兩個月,她這一沒錢二沒門路,一時半會兒真不知道怎麼應對。
「要不,我們出去合租房子怎麼樣?」吳靜宜開口問道。
「合租,這關我什麼事?」霍思寧有些搞不懂吳靜宜的邏輯。
「反正你在你舅舅家也只有受欺負的份,還不如跟我一塊兒搬出去住。而且你也沒有填高考志願,估計過段時間你舅媽就會逼你出去工作,我看你還不如趁早離開。我覺得你可以去縣城租個房子,這樣我們就能夠住在一起,而且你的工作我還能幫你參詳參詳,你看怎麼樣?」
我找個房子,然後讓你白住到九月初?
霍思寧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吳靜宜,想不清吳靜宜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妹子,佔便宜佔得這麼理所當然,真的好嗎?
吳靜宜打的好算盤,可惜霍思寧根本不買賬。
霍思寧早就有自己的計畫了,三天內解決好學費問題,然後跟霍勇一家說清楚後就直接拜拜走人,怎麼可能會讓吳靜宜算計到自己的身上。
「租房子就算了,我打算過段時間跟我表姐去廣城,她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我舅媽已經問過她大姐了,到時候讓我表姐帶我進公司。」
霍思寧臉上似笑非笑,拒絕了吳靜宜的提議。
吳靜宜的臉色不渝,尤其是聽霍思寧說要跟她表姐去廣城,眼中閃過嫉妒,臉上表情也有些扭曲。
她僵硬地扯出了一個笑:「是嗎?這樣啊,那到時候我自己去租好了。」
聽到霍思寧說要去廣城,吳靜宜一副好奇的樣子,一直追問霍思寧的表姐到底是在哪家外企公司上班。
霍思寧懶得搭理她,一到村口招呼都沒打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氣得吳靜宜乾瞪眼。
夜裡,霍思寧又趁著夜黑風高出了門。
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白雲水庫她沒有遲疑,抓著一個蛇皮袋就直接下了水,撈撿河蚌忙得不亦樂乎。
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點天空露出了魚肚白,霍思寧怕被人看見才停下來。
將幾十袋河蚌藏好,霍思寧急急忙忙往回趕,回到屋剛剛躺下,就聽到雞鳴聲。
東廂房徐蓮被吵醒,叫了霍龍江一聲讓他起床準備去上學,霍龍江嘟嘟囔囔。
霍思寧心下一鬆,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因為道破了霍母留下十萬遺產這件事,徐蓮心裡不得勁,所以霍思寧沒有起床做早餐她也發作不得。
霍勇自己心虛,面對霍思寧那雙澄澈通透的眼睛時,總覺得霍思寧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他心中總覺得尷尬又難堪,見霍思寧沒有起床吃早飯,他反倒鬆了一口氣。
霍思寧這一覺睡到太陽高高昇起,徐蓮一大早就出門走親戚去了。
據說劉美玲昨天就回來了,以徐蓮的性子,只怕早就想去打秋風了。
霍勇也不在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在牌桌上。
霍思寧撇了撇嘴,優哉游哉地吃了午飯,坐在葡萄架下一邊歇涼,一邊盤算著昨天她撈的那些河蚌能賣多少錢。
因為知道了河蚌的價格,霍思寧這一回撈河蚌不像上回那樣沒有章法。
低齡河蚌賣不起價錢,所以她撈河蚌也有了講究,儘量挑老河蚌撿,三年以下的直接就棄了。
這一算下來,晚上她只要再撈一些河蚌就足夠支付她的學費了。
霍思寧心下激動,等學費到手,她就悄悄地搬走。
想到這兒霍思寧一頓,驟然想起她的身份證跟戶口本還在徐蓮手裡攥著。
徐蓮和霍勇都不在家,就連霍龍江那個移動監視器也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霍思寧心念一動,三兩下就從石板上跳了下來。
上輩子霍思寧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因此她對徐蓮的生活習性瞭如指掌。
徐蓮喜歡將東西藏在床板下的夾縫裡面,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翻箱倒櫃,她還故意在櫃頂放個收藏箱子,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還有零錢就放在箱子裡。
霍龍江也好矇騙,每次進了屋就盯著那個收藏箱子,從來沒有懷疑過床板下有東西。
可是徐蓮不知道,她自以為精明的藏匿辦法,霍思寧早就看在眼中,完全瞭如指掌。
霍思寧偷偷潛到東廂房,鑽到床底,很快就翻到了一個絹布包著的袋子。
打開袋子,果然從裡面翻到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霍思寧嘴角微勾,拿了自己的東西。
正準備將絹布包放回去,驀地看到了一個暗紅色的農村信用社摺子。
她心中一動,將那個摺子翻開,一個六位數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媽媽留下來的那張摺子。
霍思寧呼吸一滯,摸著那張摺子上霍母的名字,有些哽咽。
呆立了一會兒,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將摺子鄭重地放回了絹布包。
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然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舅舅到底是將她養育成人了。
既然這十萬塊是霍母交給舅舅一家的,那這十萬塊,就當是還了她這些年欠下的恩情。
過了明天,等她從霍家這張門走出去,從此以後她就和霍勇一家再無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