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水金鱉
拿走了身份證跟戶口本,霍思寧心裡總還是有些緊張。
若是被徐蓮發現了,少不得要大吵一架。
雖然她不怕徐蓮,到底還是不想離開霍家之前還鬧得不愉快。
好在傍晚的時候徐蓮來電話,說她要在她大姐家住一晚上。
霍思寧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要今天晚上不被發現,明天她就遠走高飛了,到時候就算是被徐蓮知道了也拿她無可奈何。
晚上霍思寧又出了門。
因為時間充裕,她也不怎麼著急,下了水之後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越潛越深,往湖底走去。
河蚌一般生長在湖水周邊,越往湖心走,湖水越清澈,河蚌就越少,但是河魚也就越多。
霍思寧打算抓幾條野生河魚送給劉慶東。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雖然自己的河蚌對劉慶東來說是好東西,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霍思寧是外行。
若是當天劉慶東沒有告訴她賣老河蚌的規矩,估計她就真的以三塊錢一斤將河蚌賣給劉慶東還會覺得自己賺大發了。
劉慶東是個厚道人,霍思寧當然也樂意投桃報李,水庫裡的河魚膘肥肉美,劉慶東這種老饕餮肯定會喜歡。
霍思寧對魚的品種不是很瞭解,但是在白雲鄉生活多年,哪種魚比較貴她還是知道的。
在湖水中尋尋覓覓,她就看到了一條足有四五斤的鱖魚,忍不住跟在那條魚後面伸出了魔爪。
鱖魚雖肥,但是力氣也大。
原本以為要制住這只大傢伙要費一番力氣,但是讓霍思寧感到奇怪的是,那條鱖魚在被霍思寧抓住後,竟然十分老實,跟兔子一般任由霍思寧隨意拿捏。
霍思寧怔住。
這才想起來她上一次被霍龍江推下池塘的時候,抓到過一條鯽魚,那條鯽魚也跟這個鱖魚一樣的反應。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鬆開手再做了一次實驗。
果然,這條鱖魚似乎是嘗到了甜頭,竟然一個勁兒往霍思寧身邊湊,鼻前的觸角還不停地蹭著似乎在嗅什麼。
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是三番兩次這些魚都跟上癮了一般,這就不對勁了。
霍思寧意識到了問題,看樣子這顆避水珠讓她的身上帶上了讓這些魚喜歡的東西,不然這些狡猾的傢伙不會這麼頂不住誘惑。
她記得每次她下水的時候一默念那個咒語,避水珠就會散發出一股溫潤之氣包裹住她的全身。
很可能那些魚就是感覺到了這些靈氣,才會一直圍著她不肯離開。
這個發現讓霍思寧又驚又喜,她又試了幾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有了靈氣做輔助,霍思寧成了抓魚能手。
毫不費力地抓了幾條鱖魚和鱸魚,霍思寧覺得夠了,剛準備往回走,腳下卻是一個踉蹌。
她一時不察居然踢到了一個物體上。
霍思寧低下頭去,想要看清是什麼東西,卻看到泥裡面鑽出來一團黑影,慢慢悠悠地浮上來,四條腿滑拉著似乎想要逃竄。
烏龜?
霍思寧有些驚訝,來不及多想,人就朝著那隻縮頭縮腦的傢伙追去。
湊近了一看,她才發現自己搞錯了。
這哪裡是烏龜,分明是一隻王八,也就是鱉。
常常有人罵烏龜王八蛋,但是其實烏龜跟王八是不同的物種。
烏龜殼硬,背面還有形如十三瓣花紋的裂狀紋。
而王八卻是軟殼,外殼背面光滑沒有紋路。
最重要的區別是,烏龜性情溫和,而鱉則性情兇猛,極易觸怒而且擅長攻擊。
大約是霍思寧的追逐讓這只鱉感覺到了危險,它一邊費力地揮動著四隻蹄子使勁往前劃,一邊伸長脖子回過頭對著霍思寧怒目而視,張開的嘴裡露出了尖利的牙齒。
鱉可是凶性十足的水族動物,惹惱了它能跟人拚命,霍思寧雖有避水珠在,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趁其不備她自背後直接一把抓住了那隻傢伙的鱉殼。
那隻鱉被抓住後開始還試圖掙脫,不過很快它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身形頓了頓,腦袋在霍思寧身前聞了聞,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連這麼凶的鱉都能制服,看樣子這避水珠的靈氣對這些水族生物的誘惑力十足啊!
霍思寧心下大喜,鱉可比河鮮貴多了,在白雲鄉本就不多見,加上不少人認為它是滋補壯陽的好東西,普通的鱉也要幾十上百塊一隻,更遑論野生的活鱉,可以說一物難求。
通常來說鱉越老價格就越昂貴,藥用價值就越高,不過霍思寧也不懂怎麼看鱉,她見過的鱉外殼都是深綠色,但是她手中的這只卻是黃色,而且體型巨大,看樣子少說也有十來斤。
直覺告訴霍思寧,這只大傢伙應該很值錢。
將那隻鱉捆綁好跟野生活魚分開放好,霍思寧又撈了一些河蚌,算計了一下時間,大概已經快四點了,她這才上岸。
白雲水庫距離村口大約有三四公里路,霍思寧白天跟村裡的張大爺借了一輛三輪自行車,將那些河蚌快速拖到村口藏在附近的水渠裡。
等到忙完這些,她就忙不迭地還了三輪車往家裡趕。
劉慶東一大早就聽到手機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他剛想掛斷,驀地想到了一個人,忙將電話接了起來。
「劉叔,我在白雲鎮村口,您要的貨我給準備好了,能不能麻煩您盡快派車過來取貨?」
劉慶東看了看窗戶外面,天色還有些暗,這才不到六點吧?
不過電話裡小丫頭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他還是趕緊爬了起來,答應霍思寧半個小時內趕到。
霍思寧也是焦急,到縣城去的車六點半的早班車,過不了多久就有人會來村口坐車去縣城,若是發現她撈了這麼多河蚌,指不定就有好事者亂嚼舌根將這事傳到徐蓮耳朵裡去,到時候說不得又要鬧出多大的風波。
霍思寧不敢冒險,而且上午徐蓮就要回來了,她可不想跟這個女人碰上。
劉慶東說話算數,開著一輛面包車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村口。
大老遠地他就看到個小姑娘頓在路邊上伸長脖子巴巴地望著,心中不由得一樂。
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樂呵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水渠裡一袋又一袋的河蚌。
好傢伙,他粗略看了下,起碼得有五六百斤。
「你這是將你那個秘密水潭裡的老蚌都撈光了吧?」
劉慶東暗自咋舌,這小姑娘倒是個厲害角色,撈河蚌可不是容易事,河蚌藏在泥裡面,要撈就得下水潛到水底去摸,看樣子這小姑娘水性很不錯啊。
霍思寧若是知道劉慶東心裡的想法一定會笑噴,她可是個旱鴨子,水性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雖然很吃驚,但是劉慶東手下動作卻是十分利落,幾分鐘就將河蚌搬上了車。
拎起最後一個蛇皮袋,裡面的東西猛地彈跳了幾下,把劉慶東給嚇了一跳:「什麼東西?」
「哦,那是送給劉叔您的,幾條野生魚,不值錢。」
霍思寧笑著將那個蛇皮袋打開:「另外,我還撈到了一隻大鱉,能不能麻煩劉叔幫我看看,這只鱉能值多少錢。」
「大鱉?」劉慶東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致,急忙湊到跟前,看到蛇皮袋裡的黃鱉,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金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