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解決

　　哈利忍著背後傷口燒灼般的疼痛，強自似笑非笑地說，「是麼？你辦得到？」

　　貝拉特裡克斯沒有說話，冷著臉，一揮魔杖，刺眼的綠光射過來，哈利堪堪一躲，繼續用語言刺激貝拉特裡克斯。「你難道不知道你所伺候的主子，宣揚著純血至上，而他自己的父親確實一個地地道道的麻瓜？難道你們從來都不知道，還是不願知道？」

　　貝拉特裡克斯一個失神，身形一頓，哈利眼疾手快地用繳械咒擊中了她，魔杖飛向了哈利手裡。哈利一邊抓住魔杖，一邊又對貝拉特裡克斯補了一個障礙咒。

　　曾經那麼高傲的黑發女人狼狽地跌倒在密室的大理石地板上，可是即使這樣，她也維護著伏地魔。

　　「永遠不許侮辱我的主人！」她狠厲地看著哈利，「阿瓦達索命！」可是失去了魔杖，再加上情緒激動，她的無聲咒失去了准頭。

　　哈利輕易地躲過了，「你為了那樣一個瘋子，拋棄了你的尊嚴，甚至可以毫不顧惜親情。德拉科是你妹妹的兒子，你竟然把他當做伏地魔復活的祭品，貝拉特裡克斯，那個人就這麼重要嗎？」

　　「呵……」貝拉特裡克斯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肩膀在聳動，似哭似笑，凌亂的黑色卷發蓋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神色。「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他是我的信仰……馬爾福有了背叛主人的心思，身為親戚，當然要由我親自鏟除！」

　　她已然崩潰了。

　　「可是德拉科是你的外甥——」

　　「外甥又怎樣？！」貝拉特裡克斯突然抬起頭，激動地說：「不管是誰，只要背叛了黑魔王，就算是至親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鏟除！」

　　那個黑發女人眼中閃爍著地莫名的光彩，這讓她顯現出一些被阿茲卡班消磨掉的美麗。

　　哈利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悲哀。這種病態的狂熱幾乎毀了德拉科，上一世還害死了小天狼星，傷害了赫敏，隆巴頓夫婦，以及更多不知道名字的人。

　　這種狂熱的信仰，太過畸形。

　　「那麼……」哈利輕輕地低語，「很遺憾，對於伏地魔，我會用我全部的力量消滅他。不過，你是看不到了……」他抬起頭，舉起魔杖，筆直地指向貝拉特裡克斯的眼睛，那女人的表情仍是一臉病態的狂熱，似乎沈浸在某種回憶裡，「貝拉，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曾經的一個舉動改變了我的一生。」眼前似乎又浮現起小天狼星緩緩墜入帷幕的景像，哈利定了定神，清晰地念出了那道咒語——「阿瓦達索命。」

　　綠光過後，黑發女人永遠地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臉上仍帶著對伏地魔最為虔誠的信仰。

　　呵……

　　即使那麼憎恨貝拉特裡克斯，但是，扼殺一條生命的罪孽仍會讓哈利難受。

　　可是，他不會後悔。

　　看到貝拉特裡克斯終於死去後，哈利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氣，至少，小天狼星再也不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死去了。那麼，殺人的罪孽再深重也值得。

　　魔力增幅劑的藥效馬上就要結束了，哈利已經開始感覺身體裡的魔力慢慢退去。無力的感覺慢慢擴散到全身。

　　背後的傷口還在流血，不過速度減慢了，哈利後知後覺地發現，福克斯正對著他的傷口留下眼淚，血液開始不再流動，傷口開始慢慢收斂。

　　「謝謝你……」哈利啞著嗓子說，慢慢抬起腳，走到德拉科身邊，沒有辦法用探測魔咒檢查德拉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過至少可以看出他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了。

　　「德拉科，德拉科……」哈利試著叫醒他，他一個人可無法回去。

　　鉑金男孩的睫毛眨了眨，慢慢蘇醒過來。等到他看到了斷壁殘垣般的現場以及蛇怪的巨大屍體後驀地坐了起來，「哈利！這是怎麼了？我們怎麼在這？」

　　哈利有些踉蹌地扶起德拉科，「你不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德拉科迷茫地看著哈利，「我記得我下課後去了盥洗室，然後出來的時候……」他突然睜大了眼睛，「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沒錯，就是她。你的姨媽。」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可是，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德拉科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到了哈利身上，「梅林！哈利，你受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利虛弱地笑了笑，「這個等我們上去再說吧。福克斯，你能幫幫我們嗎？」

　　等到福克斯帶著他們回到了女生盥洗室的洗手池、密室的入口時。

　　鄧布利多，麥格教授，還有斯內普已經站在洗手池旁。哈利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心下嘆息，到了攤牌的時候了嗎？可是，他還是沒有做好准備

　　「哦！我不敢相信，他們沒事！」麥格教授激動地說。

　　德拉科和哈利相互攙扶著爬出洞口，一邊鄧布利多扶住了哈利，斯內普站到了德拉科的身邊。

　　「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麥格教授問道。

　　哈利慢慢搖了搖頭，「現在下面是安全的了。」

　　「我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孩子們需要去一趟醫療翼，他們狀況看起來可不太好。」鄧布利多皺著眉頭，有些嚴肅地說道。

　　「沒錯，他們現在看起來糟透了。」麥格教授扶了扶眼鏡，點頭同意道。

　　斯內普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渾身血跡斑駁的哈利一眼。

　　哈利條件反射般地別開頭，收回了目光。

　　黑發男人見到後，垂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他蹙起了眉頭，領著德拉科率先走出女生盥洗室。

　　鄧布利多見狀，微微挑眉，舉起魔杖對密室的洞口發出一道藍光，讓洞口保持打開的狀態。「米勒娃，帶著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到下面看看。」麥格教授點頭離開了這裡。「那麼，」鄧布利多轉過頭對哈利笑眯眯地說，「我不得不說，我為你感到驕傲，哈利。不過，現在，我們的小英雄必須要去醫療翼接受檢查。」

　　哈利無力地笑了笑，「您太抬舉我了。」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龐弗雷夫人的氣場比鄧布利多還要強大。

　　這是哈利現在最深刻的感受，盡管類似於這樣的感嘆他已經不知道發出過多少次了。

　　「失血過多！魔力耗盡！你用了魔力增幅劑嗎？你才十二歲就要把自己弄死嗎？」龐弗雷夫人一邊數落著哈利，一邊從櫃子裡掏出幾瓶魔藥讓哈利喝下去，「要是再多發一個咒語，哪怕是最基本的熒光閃爍都有可能上級你的魔力本源，到時候再多的魔藥都無法挽回！」

　　「我的時間把握得很好。」看著龐弗雷夫人那麼激動地樣子，哈利忍不住為自己辯白。

　　「把握時間？！」龐弗雷夫人一聽更加生氣，「那種藥劑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以隨隨便便就使用的麼？」她轉過頭看向魔藥教授，「西弗勒斯，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管管。」

　　黑發男人站在陰影裡，神色晦暗不清，只有聲音如耳語般傳過來，「知道了，波比。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見有人出手管事，龐弗雷夫人終於不將炮火集中在了哈利的的身上，轉過頭看向了德拉科。剛才起就一直在不厚道地笑看著哈利的德拉科終於收斂了笑容，有些緊張地看向了醫療翼女王。

　　「哦，親愛的，被帶到密室一定很可怕吧。讓我來為你檢查一下。」沒想到，龐弗雷夫人和顏悅色地把鉑金小龍拉到身邊，用探測魔法檢測德拉科的身體。「看來你需要住院觀察一天了，」龐弗雷夫人皺著眉，「魔力快被掏空了，需要時間去恢復。」

　　對於無辜被帶到密室的德拉科，龐弗雷夫人的態度明顯緩和很多。

　　「那哈利呢？」鄧布利多問道。

　　「他當然需要住院，而且至少需要兩天。」龐弗雷夫人嘆了口氣說道。

　　哈利抬起低垂的眉眼，看向鄧布利多：「教授，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凝視哈利，黑發少年神色疲倦，綠色的眼睛卻滿滿的都是堅定，「我想，哈利你應該先休息。這件事我們可以等你出院後再說。」

　　哈利搖了搖頭，「現在吧。您也需要給全校一個交代。」

　　他拖著疲倦地腳步，慢慢地走到鄧布利多身邊，「我們去校長室吧。」他轉過頭對龐弗雷夫人說：「夫人，一個小時後我馬上回來。」

　　龐弗雷夫人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同意了。

　　鄧布利多微微嘆息，「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哈利跟在鄧布利多的身後走出醫療翼的門，經過站在門後陰影下的斯內普時，哈利的腳步不易覺察地一頓，但還是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來到校長室後，哈利開門見山地說：「是貝拉特裡克斯控制了厄尼‧麥克米蘭，放出了蛇怪。然後把德拉科帶到了密室。現在她已經被我殺死了。」他沒有去看鄧布利多的反應，直接走到了那個放著冥想盆的櫃子，然後打開櫃門，把冥想盆捧出來放到台子上。

　　「哈利，你……」鄧布利多有些遲疑地看著哈利，「如果這件事很困難的話，就算了吧。」

　　「我要跟您說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您還是直接看我的記憶吧。」哈利掏出魔杖閉上眼睛對著太陽穴開始抽取自己的過往。

　　從那個帶著圓眼鏡、瘦巴巴、頭發亂糟糟的小男孩第一天踏進霍格沃茨開始，一直到他成長為經歷了太多生死別離的男人。

　　從那個跟伏地魔搏鬥了七年的救世主，一直到世人眼中的英雄。

　　從那個被親人、朋友。長輩保護著的、還算快樂的孩子，一直到那個未曾長大、已然蒼老的青年。

　　從與死神訂立的契約，到與格林德沃的合作。

　　從消滅了一個個魂器，到研究破解黑魔標記。

　　最後是對貝拉特裡克斯射出死咒。

　　回憶終止。

　　哈利睜開了眼睛，神色疲倦，抽取近三十年的回憶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我把我的所有經歷都放在這裡面了，您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得到解答了。」哈利淡淡地笑了笑，「時間快到了，我該回醫療翼了，不然龐弗雷夫人該生氣了。」

　　鄧布利多沉默良久，藍色的眼睛如海般深邃。「哈利，謝謝你，為了……一切的一切。」

　　哈利搖了搖頭，「您不必這樣。換做是您，您會比我更加奮不顧身。還有一件事，教授，您看完了後，能讓斯內普教授也看看嗎？我答應過他，要告訴他我的一切，可是……」黑發少年垂下眼，苦澀地一笑，「我已經沒有再重復一遍這些事情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