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合作

　　也許現在拿O對哈利來說已經不再是那麼讓他激動的事情了。畢竟會讀書對於一個已經上過一遍學的人來說難度降低了很多，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拉文克勞。

　　所以，當作為家長們的小天狼星和萊姆斯一臉欣慰地看著他的成績單時，哈利自己本身並沒有覺得多麼值得開心。

　　成績是不是優秀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哈利的目標遠比這要艱難得多。

　　放假後，哈利馬上去見了一次格林德沃。

　　「我已經向他們坦白了。」黑發少年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放下了一顆魚雷。

　　格林德沃一挑眉，「我以為你會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去的。」

　　哈利淺淺一笑，「沒錯。」

　　「那你還——」格林德沃突然頓住了，「——等等，你該不會是有選擇地坦白吧？」

　　哈利點了點頭，「在一切塵埃落定前，還是先不要讓他們知道吧……」或者說，就算塵埃落定了，他可能也不會說。

　　讓他們知道哈利‧波特是死於意外或者自然死亡，都比那個真正的原因更能讓人接受吧。

　　格林德沃無聲地一嘆，望向窗外的天空。鉛灰色的天幕下，紛紛揚揚的大雨朦朧了遠方。

　　「哈利，找個時間去見見聖徒吧。」

　　金發魔王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自然得好像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

　　哈利愣住了，半響，「你是說……？」

　　「我總要找一個繼承人啊。」格林德沃笑眯眯地說。

　　哈利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活的很久，更有可能死在你前面。這樣的繼承人未免太不合格。」

　　格林德沃不在意地一笑，「難道我還希望自己的名號流傳百世嗎？」他諷刺地說，「一個臭名昭著的黑巫師有什麼值得後來的人記住呢？我不過是希望我的一些東西可以幫到你。」

　　「可是，聖徒他們……我見他們又有什麼用？」

　　格林德沃淡了笑容，認真地說：「聖徒他們都是在某一方面卓有成就的人物，這有利於你獲得一些情報。我希望他們能夠為接下來將要出現的戰爭出一份力，我有種預感，戰爭不遠了。」

　　哈利輕輕點了點頭，走到窗邊，有些怔忪地看著天鵝湖面上被雨滴敲擊出的層層圈圈，繁亂的圓圈沒有片刻的安寧。

　　伏地魔還沒被解決的魂器中，現在除了冠冕在萊雅那裡研究之外，還剩下的就是納吉尼和他自己了。不知不覺，原來他已經走了這麼遠了。

　　「是啊……戰爭快要打響了……」

　　哈利喃喃地說。嘴角在翹，眼神卻毫無焦距。

　　***

　　七月中旬的某一天，一只褐色的貓頭鷹送來了教授的便條。

　　「二十號下午，馬爾福莊園。」

　　哈利手指撫過那一串尖細的黑色字體，心中帶起了紛繁復雜的情緒。

　　他閉上了眼，握緊了拳。

　　忘記，不難的。

　　他這樣告訴自己。

　　馬爾福不愧是英國最有錢的貴族，哈利嘴角有些抽搐地看著在莊園大門口走來走去的白孔雀，心下做出了判斷。上一次來馬爾福莊園的時候似乎是七年級大逃亡的時候，那時被食死徒抓住的他根本無心去觀察這裡的樣子。

　　當哈利報上自己的名字後，一只家養小精靈恭敬地把他帶入了莊園裡面。

　　穿過華麗的大堂，右轉，走到會客廳的門口。

　　敲開鑲綴著金色花紋的白色大門，哈利掛上微笑，對裡面坐著的兩個男人溫聲道：「斯內普教授，馬爾福先生，午安。」

　　魔藥教授和鉑金貴族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面向哈利。

　　「好久不見，哈利‧波特。」盧修斯慢悠悠地說，帶著絲滑的嗓音，很像一杯醇香的拿鐵。

　　哈利微笑著點頭，目光不由轉向了一邊沉默不語的斯內普。當碧色的眼睛和黑色的遇上後，兩者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一旁鉑金長發的男子見狀，挑了挑眉，暗自記在心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想必斯內普教授已經告訴您了吧。」他重新看向盧修斯。

　　盧修斯矜持地點了點頭，「西弗勒斯之前跟我談過這件事，不過讓我們坐下後再詳說吧。」

　　等到三人坐下後，盧修斯讓家養小精靈上了三杯紅茶。

　　伴著裊裊香氣，一場對後來至關重要的談話展開了。

　　「西弗勒斯說你已經找到了消除黑魔標記的方法了？」盧修斯問這句話時，語氣是隱藏不住的欣喜和激動。

　　對於那個可憎的標記，他們早就想無法抹去了，但是苦於找不到方法，所以這麼多年來，不得已帶著這屈辱的標記。

　　哈利喝了一口紅茶，「是的。在格林德沃先生的幫助下我已經找到了抹去黑魔標記的方法了。」

　　盧修斯有些驚訝地說：「你竟然還認識蓋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微微挑眉，他以為憑借著在冥想盆裡看到的記憶，斯內普教授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結識了格林德沃了，為什麼盧修斯‧馬爾福不知道？難道說——教授並沒有告訴盧修斯所有的事情——或者說，只告訴了他一小部分事情？

　　哈利看了一眼黑發男子，心驀地變得有些柔軟。

　　這個男人啊……永遠會在你不經意間給你新的感動。

　　哈利移開視線，凝視著盧修斯說：「不過是一次機遇罷了。倒是您，馬爾福先生，您這麼問我，代表說你已經做好了離開伏地魔的准備了？」

　　盧修斯臉上一僵，低下了頭，有些躊躇，畢竟伏地魔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個不曾敢於反抗的存在。

　　哈利笑了笑，輕輕地說：「德拉科現在身體好了嗎？」

　　馬爾福族長迅速看向哈利，灰藍色的眼睛沒有一點溫度。

　　「你什麼意思？」

　　哈利放下茶杯，嚴肅地看著盧修斯：「德拉科被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帶到了密室，獻祭給伏地魔以期使他重生。如果德拉科再晚一點救治，可能現在就是一個啞炮了。」

　　盧修斯臉色有些灰敗，「是的……在這件事上，我應該謝謝你，哈利‧波特。要不是你，德拉科可能就……」

　　哈利搖了搖頭：「我向您說這些不是要您的感謝。事實上，我跟德拉科是朋友，幫助他，我無可厚非。我想要說明的是，伏地魔遲早復活，如果真到了大戰來臨的那一天，您能否可以保住這個馬爾福不成為伏地魔手下的犧牲品？您也知道，這些年來您沒有像別的食死徒一樣找尋他，假若他知道的話，他會有多生氣。到時候您怎麼辦？德拉科怎麼辦？還有馬爾福夫人又如何自處？」

　　哈利拋下這一段話後就沒有在看著盧修斯，他知道，永遠以家族利益為重的馬爾福就要開始動搖了。」

　　良久，當哈利喝完一杯紅茶後，盧修斯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完全不見剛開始時的絲滑。

　　「你說的沒錯，我想我要離開黑魔王。馬爾福的榮光不能在我手上斷送。我們需要合作」

　　哈利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以梅林的名義發誓，您絕對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盧修斯堅定地點了點頭，「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既然您是德拉科的父親……」哈利指尖敲擊著桌面，慢慢思考著，「我會消除您的黑魔標記，然後……在大戰開始前，您就帶著貴夫人和德拉科遠離英國吧。」

　　盧修斯皺起眉，「你要我做一個逃兵嗎？」

　　哈利笑了，「先生，您難道還想加入戰爭嗎？到時候，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都由不得自己了，您身為馬爾福家族的頂梁柱，可不能有閃失。」

　　「不，」盧修斯正色道，「我只要保證德拉科和茜茜沒事就可以了。至於我……沒那麼容易就死掉。我們既然是合作，我總該貢獻一部分力量。」

　　哈利蹙起眉，「您想怎麼做？」

　　盧修斯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斯內普，「我想我可以做一個間諜，為鳳凰社傳遞情報。」

　　「不！」哈利斷然否決。

　　對於「間諜」兩個字，他總是特別敏感。

　　「自古以來，間諜哪有什麼好下場呢？」哈利苦笑，「您不必做間諜，還有，」他看著斯內普，「教授，您也千萬不要做。」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裡似有流光劃過，深邃得讓人琢磨不透。

　　「哈利……」他說出了自哈利來了以後的第一句話，「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即使你不想讓我們做間諜，可是，事實卻是，那樣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哈利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可是，那樣……太危險了。」

　　那樣的話，與過去有什麼不同？你是不是又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悄無聲息地死去？

　　「哈利，」盧修斯說話了，「我們了解黑魔王，在對他還有用處的人身上，他還是有點耐心的，」盧修斯有些諷刺地一笑，「至少，我們頂多就是被他用鑽心咒折磨一番，他還舍不得把我們殺死。」

　　哈利沉默了。理智告訴他讓教授和馬爾福先生去做間諜可以加速戰爭的勝利，可是情感上，他卻不能容許自己再讓教授出生入死。

　　盧修斯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哈利，你要知道，我和西弗勒斯是男人。是男人的話，面對戰爭就不該退縮。苟且偷生是只有懦夫才干的出來的事情。」

　　半響的沉默後，哈利終於艱難地開口：「我知道了……」他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但是請讓我把你們的黑魔標記做點手腳，至少不要讓伏地魔利用這個來傷害你們。」

　　當一陣金色的光芒過後，斯內普和盧修斯左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微微淡了淡。「這樣子，伏地魔沒有辦法通過標記來掌控你們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完全抹去，不然他會起疑心的。」

　　盧修斯點了點頭，放下袖子，「哈利，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跟德拉科講？」

　　哈利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有些無奈地說：「你總不能永遠不讓他知道。德拉科遲早要長大的。」

　　「我知道。可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承受這件事。」盧修斯低沉地說，語氣裡卻帶著不易覺察的寵溺。

　　哈利淺淺一笑，有的時候，父愛的深沉也同樣偉大啊……

　　他拒絕了盧修斯晚飯的邀約，站起身來。格裡莫廣場12號同樣也有兩位等待他吃飯的父親呢。

　　走出會客廳前，哈利最後看了一眼黑發男人，然後，斂眉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個黑發碧眼的男孩走出馬爾福莊園，然後幻影移形。盧修斯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轉頭看著自己的摯友。

　　「西弗勒斯，你跟哈利‧波特到底是怎麼了？」

　　斯內普呼吸一滯，「你什麼意思？」

　　鉑金長發的男人優雅地笑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有點喜歡他，對不對？」欣賞完自己的摯友變臉後，他繼續扔下炸彈，「而且我看得出，他似乎也對你抱著同樣的感情。」

　　斯內普搖了搖頭，低沉地說：「別開玩笑了！」

　　他迅速站起來，黑袍滾滾地離開會客廳。

　　「啊，有些狼狽呢，西弗勒斯。」盧修斯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