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禮物

　　哈利注視那個男人，他正有條不紊地切碎著手下的無花果根，修長蒼白的手指靈活地在魔藥台上操作，如同演繹一場活色生香的舞蹈。一旁的坩堝裡液體變成了淺藍色，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迅速放入一邊研磨好的羽雷蟲翅膀的粉末，然後拿起攪拌棒攪七下，墨色的眼眸專注地凝視眼前的魔藥，片刻後他轉過頭繼續處理無花果根，當他切好的同時，坩堝裡的液體正好顯現出藍綠色，於是從容不迫地放入切好的根部碎塊——大小幾乎完全一樣。

　　行雲流水的動作間，透露出致命的優雅。就好像每一個的步驟都刻入身體的本能，從容淡定的掌握著每一步的發展。看著這個男人熬制魔藥，無疑是在觀賞一場精妙絕倫的表演。

　　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愧是魔藥大師。哈利在心裡默默地想。看得他都有些沉醉了。

　　這時候，坩堝裡的液體慢慢變成了清澈的碧綠色，像極了哈利眼睛的顏色。斯內普口中喃喃地說了句什麼，就見坩堝下的火焰緩緩熄滅，然後他拿出一個空的細口瓶，將做好的魔藥倒入其中，最後將塞子蓋好後，他才轉過身來，面對那個黑發少年。

　　「剛才的步驟都記住了嗎？」斯內普冷淡地問道。

　　哈利眨了眨眼，遲疑地點了點頭。

　　狼毒藥劑的制作需要四十多個步驟，他這些天來一直都在觀摩斯內普的制作過程，也偷偷練習過了，現在換他做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可以試試看。」哈利沒什麼自信地說道。

　　斯內普沒說話，只是離開了魔藥台，將位置留給哈利。然後再一邊抱著手臂瞪著這個男孩。

　　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哈利擼起袖子，用無杖魔法將坩堝清理一新，然後開始處理一邊的三十多種魔藥材料。雖然沒有魔藥大師的優雅自在，但也透出一種干練認真的姿態。

　　斯內普在一旁默默地觀察黑發少年的操作，看得出來很熟練，應該是進行了很多次的練習，而且有一定的天分，他可不認為一般的一年級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裡做到這個水平，果然是繼承了莉莉的天賦麼。當他看到那個少年獲取酣睡豆汁液的手法時，黑色的瞳孔不由的緊縮了一下，用銀質小刀的側面碾壓，他以為這個手法只有自己琢磨出來了，沒想到哈利‧波特也發現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斯內普一直在身後觀察哈利的操作手法，嘴唇緊抿。他沒有問這個男孩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地去學習制作狼毒藥劑，因為自己很清楚，自從他那個該死的狗教父無罪釋放後，盧平那個狼人肯定也找過去了，哼，那兩個人……斯內普撇撇嘴。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波特會知道盧平是個狼人，他可不認為布萊克他們會坦白這個事實。這樣看來救世主還是有點觀察力的，也許鄧布利多把摧毀黑魔王的希望壓在這個男孩身上不全是天方夜譚。

　　只是，雖然他承認這個的確還算優秀，但說到底……斯內普皺著眉頭看著那個男孩稚嫩的肩膀和纖弱的骨架，對付黑魔王還是太勉強了吧。這樣的孩子，拿什麼去抗衡一個讓人聞風喪膽黑魔王呢。

　　這個時候哈利手下的狼毒藥劑也進行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將火蜥蜴的汁液均勻倒入坩堝，這個步驟對操作者的水平要求很高，哈利之前好多次練習都失敗了。這次一定不能大意！哈利暗暗想道。只是，也許是長時間的精神集中，哈利的手有些不聽使喚，在倒入液體時還是抖了一下，導致原本應該變成透明色的魔藥還是留有一點原本的青色。哈利遺憾地嘆了口氣。唉，又失敗了，難得之前的操作都准確了呢。不知是不是哈利的錯覺，他隱隱約約聽見身後的人也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

　　哈利疑惑地轉過頭，見身後的魔藥大師還是一臉陰沉地看著那鍋失敗的魔藥。於是哈利果斷地認為剛才是自己太累了產生的幻聽。

　　「對不起，教授，我失敗了。」哈利沮喪地低下頭。

　　「你以為你是天才嗎，幾個禮拜就能學會這種高深魔藥？看來我們的救世主自信心過剩，不能完成的事情就不要輕易嘗試，難道你是格蘭芬多魯莽的獅子嗎？」斯內普毫不留情地噴灑毒液。然後就看見那個沮喪地少年更加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說：「我會繼續努力的……」

　　斯內普半天沒說話，似乎是在做什麼思想鬥爭，最終擠出一句干巴巴的話：「倒入火蜥蜴的液體時同時施加減速咒可以使液體比較穩定的注入。」

　　哈利臉上立馬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然後感激地對魔藥大師一笑：「我記住了！謝謝指點，教授！」

　　斯內普冷哼一聲，背過身走到辦公桌拿出作業開始批改，「處理好你的東西後回宿舍，我希望周四時你不要再出這種錯誤。」

　　哈利看了看時間，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啊，教授怎麼現在就讓自己回去？哈利聳聳肩，轉過身快速將東西收拾好，走到門口時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在案桌上皺眉批改作業的男人，輕輕關上門。

　　「晚安，教授。」

　　走出門後哈利才覺得自己有些疲累，果然長時間熬制魔藥讓他的體力有些吃不消啊，哈利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教授不會是看出自己的疲倦才讓他回去的吧？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如同刺蝟般的軀殼下有著一顆溫柔的心吶。

　　只是，你眼裡看到的我是誰呢？

　　哈利覺得自己真是別扭，換做上輩子，如果斯內普能和他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下去，甚至還會不易覺察的關心他，他早就該感謝梅林了。可是怎麼現在，教授關心他後，他反而開始質疑教授關心他是因為媽媽而不是自己呢？

　　你太貪心了，哈利。他對自己說。不是早就明白了嗎，教授他從來都沒有喜歡自己。他關心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莉莉的兒子罷了。所以，夠了，到此為止吧，別再多想了。哈利壓下心裡的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回到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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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轉眼間就快到了，哈利沒有交留校申請單，小天狼星一早就寫信讓他家過節。不過哈利打算趁著這個聖誕節假期，每個晚上利用消失櫃回寢室研究一番那些有關魂器的書，最近忙著熬制狼毒藥劑，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處理這個了。

　　說到消失櫃，哈利上次回來時，就稍稍改動了一下櫃子上的魔法陣，使得只有哈利才能從格裡莫廣場12號的那個櫃子進入寢室的這一個。因為他不想在寢室研究黑魔法時被小天狼星或是其他人正好撞見。

　　在上一次去斯內普教授的地窖學習制作狼毒藥劑時，他終於成功制作出來了。就算是以教授挑剔的眼光來看也獲得了「成色過得去」的評價。哈利打算把這個成果作為萊姆斯的聖誕禮物，十二支，足夠一年的劑量了。

　　至於給小天狼星的禮物，同樣是魔藥，哈利寄過去了了一打潔牙魔藥和營養劑。良好的形像有利於小天狼星出席一些活動不是嗎，這可是經驗之談，哈利衷心地希望小天狼星到時候看到了不要炸毛。

　　給德拉科送了一份足以配得上馬爾福家審美的袖扣，還帶有一些防護魔法，這是哈利在翻倒巷淘到的寶貝。給赫敏寄出了一本大部頭的書，他相信赫敏一定會喜歡。給羅恩一只小貓頭鷹作為斑斑不在的賠禮，這只貓頭鷹長的很像小豬，但沒有小豬那麼「活潑」。自從斑斑的事情告一段落，哈利就暫時沒有跟羅恩赫敏他們接觸，畢竟在黑魔王真正死亡之前，他不想給這兩位帶來厄運。

　　哈利還准備了一份禮物，是給一位他過去從來沒有送過的人——塞德裡克‧迪戈裡。這個大男孩平時十分照顧哈利，而且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關系也十分友好，塞德裡克在開學初給哈利了一份霍格沃茨的地圖，當然不是活點地圖那樣高級，但對一般的新生來說，是一份很實用的東西。即使哈利並不需要，但也非常感謝塞德裡克的熱心。他准備了一個飛天掃帚工具箱作為聖誕禮物——塞德裡克已經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了。

　　另外哈利還送給鄧布利多一袋子來自蜜蜂公爵的限量版甜食，順便附上一劑健牙魔藥，以及一雙看起來很暖和的羊毛襪子。

　　給斯內普的禮物讓哈利絞盡腦汁，最後他選了一本在翻倒巷17號書店的犄角旮旯處翻到的一本魔藥書。這本書上記載了很多在戰鬥中非常實用的魔藥配方，有些已經在市面上絕跡了。快速補血劑、魔力恢復劑、止痛劑、在一個小時內將魔力提升兩倍的魔力增幅劑（不過之後的一個小時將無法使用魔力）等等，哈利發現這本書的時候可以說是欣喜若狂，這上面的許多配方哈利敢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在戰後的十年裡他潛心研究時也沒見過。哈利將這本書抄錄了一份後打算寄給斯內普教授。在給禮物打包時哈利想了想，找出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寫到：「教授，聖誕快樂！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這是我找到的一本魔藥書，發現上面的很多配方十分有意思，希望您能喜歡。另外，我還可以在老時間找您研究一下這些魔藥嗎？您忠誠的，哈利……」寫到這時，哈利頓了頓，「……‧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