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明協議
陸勤把那些年的事情大致上說了一下,但還是沒想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楚君逸聽後也沒再多問,只是揮手讓他下去。
回府時,顧誠之還沒有回來,楚君逸則是直接鑽進了書房。
其實楚君逸老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主要是因楚三老爺交給他的那些東西……不是有問題,而是太齊全,齊全得有些過了頭,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
入夜之後,房中只剩下楚君逸和顧誠之兩個人,楚君逸躺在床上,等著顧誠之從淨房出來。
這一晚上,楚君逸的心神都不在正地方,顧誠之自然有發現,洗漱完畢熄了燈,躺在他身邊時便問道:「怎麼了?不高興?」
楚君逸翻了個身,面朝向他,道:「誠之,問你個問題。」
「你說。」顧誠之說道。
「若是要全家抄斬,有可能逃掉嗎?」楚君逸頓了一下又道:「或許應該說,若是這種罪名,官府來抓人,有可能偷樑換柱用屍體換活人嗎?」
顧誠之沉默片刻才道:「很難。」
「幾乎是不可能?」楚君逸問道。
「對。」顧誠之答道。
「我想也是。」楚君逸嘆了口氣。
他又不是小孩子,用屍體換活人的戲碼也就電視劇裡才會出現。
若是要誅九族,抓到人的第一件事就是驗明正身,從長相到胎記,就算死了也要驗明屍身,除非能將屍身毀得面目全非,就連身上的骨頭都別留下破綻,否則辦事官員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貓膩來。
「幾乎是不可能,那剩下的一點可能呢?」楚君逸問道。
「除非能找一具極其相似的屍體,相似到足以以假亂真。」顧誠之回答得平靜。
誰都不是傻子,原本沒事的人突然死了,死後屍身又被毀得辨認不出,誰會將這當成巧合?
被抓或是抓捕後死的也有,不過屍身至少都是完整的,能讓人看出這人是誰,這樣才有可能會成功,但有誰會花費那麼大的心力去找這麼個人呢……
「還有別的可能?」
「有。」
「皇上幫忙?」
「嗯。」
楚君逸苦笑一聲,抬手揉了揉眉心。
若是皇上有意放人一馬,只消暗示一下,或許讓人動個手腳,完全有可能換個人出來,可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說……」楚君逸嘆息道:「父親是怎麼和皇上搭上線的?」
「不清楚。」顧誠之還記得晉容那時的神情,他是真的再為楚三老爺感到惋惜。
楚君逸將今日從陸勤那裡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顧誠之,尤其是陸勤手下的人大規模的發展起來之前。
顧誠之聽後想了想,而後道:「記得我說過,父親的很多想法很符合皇上的治國理念,如果父親不是先帝在位期間的進士,他的名次還能更高。」
「你是說過。」楚君逸記得這話。
「以前爹對我說過,先帝在駕崩的前幾年就開始著手為皇上準備,那些年先帝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先帝駕崩前的兩次春闈,其實都是再為皇上選人。」顧誠之算了一下時間又道:「父親高中傳臚,但還沒過兩年,先帝便駕崩了,皇上肯定是有參加那次殿試,或許,就是那時父親投了皇上的眼。」
「你是說,父親高中之後便和皇上有了接觸?」楚君逸想了想也覺得有可能。
「嗯,皇上結交臣子,這是先帝默許的,因為那時先帝大限將近,皇位很快便會傳下去。」顧誠之嘆息一聲,「祖父和爹都曾說過,先帝是明君、仁君,皇上和太子的性情端正,也是因為先帝教得好。」
不只是在國事上,還有就是在維護正統上,往上數個幾任皇帝都沒有先帝和皇上做得好。
「我去翻了之前的一些東西,沒有關於……」楚君逸頓了幾秒,又道:「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你覺得皇上插手了?」顧誠之問道。
「沒有,所有的東西都沒有經過第二個人的手,這點我能看出來,但是……」楚君逸壓低了聲音,「太全了,留下的那些東西太全了,我敢說,就算是昱親王身邊的人,知道這麼多事情的絕不會超過十個。」
昱親王能夠隱藏這麼多年,不只是先帝和皇上顧忌著不敢動他,也是因為拿不出更有利的證據。
景明帝在墜馬身亡之前,曾經交給昱親王一隊人馬,這些人都是過了明路的,就算是先帝也不好去翻親爹的舊賬。
而其他的事情都是分給不同的人去辦,往下梳理又是單線聯繫,下頭的人不知道上峰是誰,上頭的人全家都捏在昱親王手裡,不想全家死絕就該知道怎麼做。
昱親王的確是有那個心,但他還沒有謀反,沒憑沒據的就將人打殺,估計宗室會先炸開。
查到的事情可以私底下看,但是拿出來卻是沒法作證據,因為沒有原件。
之前楚君逸交給晉律的那些東西就是拓印而非原件,當時晉律也不一定是完全相信,但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太重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就是裡面提到的幾點和他知道的相同,所以他才願意去信。
可拿著拓印下來的文書當證據去告昱親王謀反,估計連皇上也張不開這個嘴。
「其實,我更傾向於父親在私底下查這些事,然後又全部告知給了皇上。父親想為楚家求得一線生機,但昱親王那裡擺明了是不可能的,以父親的為人,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會去幫昱親王,那他會幫的人便只有皇上。」楚君逸說道。
顧誠之也覺得有理,便道:「然後在查下去的過程中發現,楚老太爺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將整個楚家都撈出來,所以就改變了主意,只想救你一個。」
楚君逸嘆了口氣卻沒有接話。
「其實這樣想也對,那時父親已經沒有了退路,要是他想退,估計第一個饒不了他的就是皇上。」顧誠之握住了楚君逸的手,輕聲說道:「父親為皇上賣命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救不了楚家,但是只把你撈出來還是有可能的。」
楚君逸靜默半晌,突然問道:「你說,父親和皇上會有什麼協議?」
「不清楚,父親沒有留下什麼話?」
「什麼也沒有……」
「那就不要問了,父親沒有留話就說明不想讓你知道。」顧誠之也曾問過晉容,但晉容卻只笑不語,這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意思。
「嗯……」楚君逸垂下雙眸,悶悶的應了一聲。
「我覺得皇上也是這個意思,他知道你手上的那些人卻沒打算讓你做什麼,估計也是父親提過。」顧誠之的手緊了緊,「伴君如伴虎,你離他們遠一點也好。」
「哦,這句話也轉送給你。」楚君逸連眼皮都沒抬。
顧誠之勾唇輕笑,「好,我們離老虎遠一點。」
楚君逸白了他一眼,甩開了顧誠之的手,翻了個身,道:「睡覺。」
顧誠之聽後笑了,用胳膊撐起身子,直接壓到了楚君逸的身上。
「你幹嘛?!」楚君逸惱怒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睡呀,當然要睡。」顧誠之說得理直氣壯,「我現在不是正要睡——呢嘛。」
「滾!」楚君逸抬腳就要將他踹下去,可顧誠之眼疾手快,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依然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楚君逸的腳踝。
楚君逸的臉先是一紅,隨後又是一白,等到顧誠之開始解他的裡衣時,臉上已經是紅白交加。
「你就不能想點別的東西?!」楚君逸抓住了他的手,但還是抵不過他的力氣。
「沒辦法,睡不著,用你的話說就是,恩,做點有益於身心健康的事情有助於睡眠。」顧誠之嬉笑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楚君逸堅決不承認。
「嗯,你沒說過,是我說的。」顧誠之也不在意,忙完了別人,將自己的衣服也三兩下脫下並且扔下了床。
楚君逸都快煩死了,本來心情就算不得好,被顧誠之這樣一鬧更是沒了睡意。
不過,楚君逸看了看顧誠之的身材,眼睛有點移不開了,真不是一般的好……
「喜歡?」顧誠之笑著讓他伸手去摸。
「喜歡。」楚君逸來了興致,那也是很誠實的。
「送給你了。」顧誠之覆上去吻他。
楚君逸的腦子空白了一瞬,等到剛回過神便又被吻得神遊天外。
守夜的婆子早就習慣了顧誠之半夜過來要水,她很淡定的備好了水,又很淡定的將水搬到了淨房,隨後便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回去守夜。
顧誠之伺候楚君逸清洗的時候,楚君逸還算是配合,但等他回到了床上,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人踹下去。
「嘖嘖,用完就丟,可真夠渣的。」顧誠之沒被踹下床,反而撲上去將人抱得死緊。
「我情願渣了你!」楚君逸冷著一張臉。
「可惜了,我不想被渣。」顧誠之俯首在他的脖子上印下兩個吻痕。
「臥槽!你敢不敢不親那裡?!過兩天我要去看姨母的!」楚君逸吼道。
顧誠之的動作微頓,臉色微僵,道:「晚了……」
楚君逸這次是真把人踹了下去,「虞機給的藥在那邊,拿過來。」
顧誠之灰頭土臉的跑去拿藥,然後又無語糾結的幫著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