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畫中人
晨光透過窗子照**臥室,楚君逸的眉頭微微蹙起,翻了個身便打算接著睡。
不遠處的地方有細微的聲響,聲音倒是不大,但在安靜的房中顯得有些突兀。
楚君逸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帷幔被挑起掛住,楚君逸抬手覆上雙眼,想要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
「醒了?」一個帶笑的聲音漸漸靠近,最後停到了床邊。
「嗯……」楚君逸剛剛睡醒,不免有些怔愣,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
顧誠之坐到床邊,扣住了他擋著眼睛的手,俯身吻了上去。
濃烈且溫情的一吻,將楚君逸吻得耳根開始發燙,末了才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早。」顧誠之唇角含笑。
「早……」楚君逸的目光不自覺的往旁邊移了一下。
「是起床還是接著睡?」顧誠之問道。
「起床……」楚君逸嘀咕了一句。
顧誠之取過衣服,幫著他一件一件的穿好,隨後又揉了揉他的腰,問道:「還疼嗎?」
楚君逸瞥了他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
等到穿戴整齊,梳洗完畢,楚君逸才發現有哪裡不對,看向顧誠之疑惑道:「你怎麼還在這?」
「不然呢?我該在哪?」顧誠之好笑道。
「戶部呀。」楚君逸說得理所當然。
「今天我沐休。」顧誠之伸手在他的腮幫子上捏了一把。
楚君逸:「……」
好吧,是他給忘了,不過這事不怪他,顧誠之前兩個沐休都被拉去幹活,所以楚君逸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沐休也是不得清閒。
「先吃飯,吃完再說。」顧誠之拉著他去桌邊坐下。
楚君逸順從的任由他拉著。
早飯上桌,清粥小菜,清爽可口,即使楚君逸沒什麼胃口也被顧誠之多喂了半碗。
「你吃你的。」楚君逸奪過面前的碗,將碗裡剩下的一點粥兩口吃完,然後將碗筷往桌上一放,表示他吃好了。
顧誠之看得好笑,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
今日是顧誠之沐休,但祺哥兒還要接著上學,早上楚君逸未能起身,顧誠之就讓薛湖送祺哥兒去了書院。
是以,現在就是楚君逸和顧誠之的獨處時間。
兩個人享受著難得的清閒,有個孩子是挺好,但相對的,個人時間和空間也會縮小很多。
飯後,楚君逸去園子裡轉了幾圈,顧誠之全程陪同,順便陪著打了兩套拳法。
顧誠之教過的拳法,楚君逸都不曾落下,日日都會練上兩遍,也不求成為高手,只求強身健體。
因為顧誠之的身體好,一看就是長壽相,可楚君逸的身體到底還是差了些,他只希望能多陪顧誠之幾年。
看著楚君逸慢悠悠的打著拳,顧誠之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套霸氣剛猛的拳法被打得軟綿綿軟趴趴,偏偏楚君逸還玩的樂呵。
楚君逸倒是看到了顧誠之的表情,可他就是打不來那種氣勢,能把整套拳法順一遍就不錯了。
其實顧誠之會教這套拳法是想讓楚君逸有點自保能力,但是看效果……還不如直接教他格鬥技呢。
想到做到,顧誠之打斷了楚君逸的招式,開始手把手的教他格鬥技巧。
近身攻擊要領,各種**位,簡單有效,一擊必中。
期間,楚君逸被吃了無數豆腐,末了抬腿踢去。
顧誠之臉色突變,連忙躲閃開來。
楚君逸冷冷一笑,撣了撣衣袖,揚長而去。
顧誠之抽了口冷氣,額上青筋直蹦,徑直追了過去。
「這種招數不能隨便用!」顧誠之板著臉,義正言辭道。
「很有用。」楚君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顧誠之無語了一瞬,而後道:「就算有用你也不能拿來對付我呀!」
「你躲開了。」楚君逸冷哼一聲。
「還好我躲開了,不然你以後怎麼辦?!」顧誠之咬牙道:「撩陰腿這麼陰損的招數你還是趁早忘了,免得傷及無辜!」
楚君逸停下腳步,將顧誠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忽的笑道:「你可以躺平讓我來。」
顧誠之一呆,等到品明白這話的意思時,挑了挑眉,笑道:「行呀。」
楚君逸狐疑的看過去,他可不覺得顧誠之會這麼簡單的就同意。
「不把我伺候舒服了,你就等著倒霉吧。」顧誠之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又加了一句:「就像我平時伺候你一樣。」
楚君逸:「……」
默默的回想了一下顧誠之平時的所作所為,事前事中事後,還有清洗。
抬眼看了看顧誠之健壯結實的身體,再看看自己……他能抱得了顧誠之?
被打擊到的楚君逸深吸了一口氣,果斷的扭開了頭。
顧誠之看得想笑,伸手將人抱住,討好道:「你別生氣,你看我不是把你伺候得很好嗎?」
楚君逸「呵呵」了兩聲,涼涼的道:「折騰我的時候也挺賣力。」
顧誠之乾咳一聲,拉著他回到正房,翻出一本醫書,主講經脈**位,笑道:「我們來看這個,找對了**位,事半功倍。」
「我可以讓虞機教。」楚君逸木著臉道:「他肯定不介意。」
「我介意!」顧誠之喝道。
楚君逸別開了臉不看他。
微風從開著的窗子吹了進來,散落的發絲隨風擺動,楚君逸的神情漸漸舒緩,顧誠之湊過去將人抱住。
「那是什麼?」楚君逸看著前面桌上的東西問道:「你在練字?」
「不是。」顧誠之將臉埋在他的頸間。
楚君逸瞥了他一眼,掙開他的手臂,起身走到桌前,掀開紙張,在看到紙上的內容時,他的臉木了。
「怎麼樣?」顧誠之跟在身後,攬住了他的腰,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笑著問道。
「不怎麼樣。」楚君逸面無表情道。
「不喜歡?」顧誠之挑了挑眉。
「不喜歡。」楚君逸冷聲道。
「好可惜,我畫了好久。」顧誠之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可憐。
但楚君逸卻一點也不心疼,瞪著畫在紙上的人,伸手就要將畫毀去。
「別呀!」顧誠之一見情況不好,也不再故作可憐,連忙攔下那隻毀畫之手,道:「我好不容易才畫出來的,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吧,給我留著。」
「你就不能畫點正經的?!」楚君逸咬牙切齒道。
「我畫的時候很正經。」顧誠之神情嚴肅,但眼中笑意卻根本掩飾不住。
「正經個屁!」楚君逸難得爆了句粗口。
顧誠之拿著那幅畫,舉到半空,手腕一抖,畫紙展開,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躍然紙上。
楚君逸瞪著那幅畫,神情像似要將紙給吃了。
畫中人確是楚君逸,不過這畫中之人滿面春情,眉宇之間滿是誘惑之色,衣衫凌亂,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有著斑斑紅痕。
看著這幅堪比春宮的畫,楚君逸的臉漲得通紅,特麼的這東西能算是正經?!
「說真的,我一向善書不善畫,師父總說我的畫匠氣太重,失了本真,今天這幅可以說是有生以來畫得最好的一幅,你就讓我留著吧。」顧誠之笑著說道,神情之中卻帶上了一點認真。
楚君逸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如果畫中人不是他,那留著也就留了,可是這種畫……必須要第一時間銷毀才對!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這幅表情,讓顧誠之看是沒什麼,可他自己看到就跟五雷轟頂似的,從裡一直焦到外,雷得他只想去撞牆。
「君逸。」顧誠之低頭吻上他的脖頸,含糊著道:「你覺得怎麼樣?」
「不行!」楚君逸斬釘截鐵道,可脖頸處輕微的刺痛又讓他倒抽一口氣。
「為什麼?」顧誠之笑著問道,一邊問還一邊抖著手中的畫。
血色從楚君逸的臉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看著那迎風飄展的畫作,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顧誠之見他想要撲過去搶那幅畫,手腕一翻,畫紙一卷就被他扔到了對面的榻上。
楚君逸似是被氣得狠了,一腳就跺到了顧誠之的腳上。
「哎呦,好疼。」顧誠之臉上的笑容未變,嘴裡卻「哎呦呦」的叫個不停,末了卻道了一句:「我受傷了,我要補償。」
「老子現在也很受傷!你給我補償嗎?!」楚君逸面紅耳赤的吼道。
「給,當然給。」顧誠之伸手將人打橫抱起,走到床邊才將人放下,笑道:「我現在就給你。」
楚君逸:「……」
「那幅畫,你真不想要?」顧誠之雙手撐在楚君逸的身側,將人困在兩臂之間,俯身問道。
「廢話!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想要?!」楚君逸的臉和耳朵都快要滴出了血。
「燒了也行,不過——」顧誠之抻了個長音,見楚君逸的神情都恨不得撲上來啃他兩口,這才將話說完,「不能看到畫中人的樣子,那你就做給我看吧。」
「……」楚君逸努力穩住心神,假作不明他話中深意,道:「你畫的不是我嗎?看著我還不夠?」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畫中人是你,但我想看你露出那種神情,就像那晚一樣。」顧誠之笑道。
楚君逸:「……」
那晚……這就是個黑歷史,根本就洗不掉了嗎?!
可是,楚君逸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畫紙,抿了抿唇,往後一仰就倒在了床上,眸子微抬,唇角微勾,就這樣一眼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