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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吧王爺(別得罪續弦妻之一)》第6章
第四章

夜深了,葉其思還未回王府,因為寧王押糧離京,這一去數月,王府的事就落到葉其思的頭上,所以這些日子,他總夜深了才回來。

而且簡良媛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單為了王府的內務忙碌,更為了自己在郡主生產之後,就要隨著護國將軍返回西南做準備。

華氏私下暗示過她幾次,不願寶貝孫兒再離京,畢竟一個好好的王爺世子不當,何苦到外地去受苦,聽令於人,她明白華氏的心疼,但卻聰明的不出任何意見,畢竟一邊是老祖宗,一邊是夫君,幫哪邊都不妥,為免順了姑情,拂了嫂意,落得里外不是人,她索性裝傻,由他們祖孫倆自己決定。

她低頭撫著雙腿,將要入秋,太陽一下山,就帶了些涼意,之前受的傷,雖過了三年,但這個季節,還是令她舊疾犯疼。

她是大可叫小桃紅替她燒盆熱水,泡泡熱水讓自己舒坦點,但這個時辰,她也不想要她再忙裡忙外。

門外傳來聲響,簡良媛心一喜,終於盼到葉其思回來了,她想要前去迎接,卻因為起身太快,雙腿一時無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悶哼了一聲,還沒回過神,就感覺到身子騰空,她一轉過頭,見他正抱著自己,不禁尷尬一愣,“世子爺……”這麼狼狽的樣子被他瞧見,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他皺著眉頭瞅著她,凝視著她一臉蒼白,不顧她的掙扎,仍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不舒服?”

簡良媛下意識想要搖頭,但他的關心看在她的眼底,知道他也不會輕易被她給二騙,於是柔聲說道:“腿有些疼。世子爺也該累了,餓嗎?還是要先梳洗,我叫人……”

她的話聲因為他將她抱坐到床沿而隱去,她困惑的看著他在面前單膝跪下,她還來不及出聲阻止,他便抬起了她的腳。

她下意識的想要抽回,但是他不放,他在燭光之下仔細打量著她的腿,因為墜馬疼痛,她似乎在床上躺了好些時候,右腳明顯有些萎縮,看來真如她所言,一輩子都好不了。

“放開我!”見他低頭不言,簡良媛的心一陣慌亂,雖說她能坦然此生跛足已無法改變,但他的沉默卻令她壓在心底許久的自卑又翻湧而上,下意識伸出手想將他推開。

葉其思抬起頭,就見她受傷的神情,他的心不自覺也跟著擰痛,隨即他二話不說,打橫將她抱起。

她被他的舉動嚇到了,連忙用雙手圈抱住他的脖頸,“世子爺,你這是……”

“噓。”見她一臉驚慌,他不自覺俏皮的微微勾起嘴角,“帶你去個地方。”

他這樣的神情幾乎讓她看痴了,她喜歡他像個孩子似的神情,但他卻鮮少在外人面前露出這一面,她緊靠著他溫暖的身軀,覺得兩人的心好似更靠近了些。

葉其思抱著她,飛快離開梅園,直往王府的後山去,那裡一向隱密,少有人煙。

後山一棟小屋裡的人聽到聲響,點起燭火,提著燈籠出現。

“陳伯,吵到你了。”

“沒的事。”陳伯的頭髮已經花白,見世子爺抱著一個女人來此,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嘴,“世子爺。”

“把門打開。”

“是。”陳伯彎著腰,推開了通往隱密後院的大門。

“這是世子妃。”葉其思特地讓陳伯看了簡良媛一眼,“她的腿有舊疾,以後會常來。”

“是。”陳伯連忙行了個大禮,“世子妃吉祥。”

簡良媛立刻說道:“陳伯請起。”接著沒好氣的看向葉其思,“世子爺,放我下來。”

“等會兒便讓你下來,去拿著陳伯手上的燈籠,”他低聲交代著,“別讓燈籠掉了,不然唯你是問。”

她心中雖有狐疑,但仍乖乖聽話,接過陳伯手中的燈籠。

“陳伯,你先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葉其思交代完,便大步走進後院。

聽到水聲隨著他前行的腳步逐漸變大,再看到眼前的景緻,簡良媛不禁驚訝的瞪大了眼,她以前從不知道寧王府的後山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幾塊大石後頭,有著自然湧出的溫泉,氤氳水氣將深夜渲染得如夢似幻。

“來。”沒給她遲疑的時間,他把她輕放在一塊大石上,拿過她手中的燈籠放到一旁,便開始動手解她的衣裳。

她倒抽了口氣,臉倏地漲得通紅,兩隻小手左拍右擋,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葉其思將她不安分的小手拉開,低聲命令,“別亂動。”

無奈之餘,簡良媛也只能任由他擺佈,可心跳急促得令她快要無法喘息。

替她褪去衣物後,他再次抱起她,小心翼翼的讓她泡進水里。

熱流瞬間溫暖了她的身子,也確實令她的腿舒服許多,但這些都遠不及他的所作所為帶給她的溫曖,她抬起頭,朝他燦爛一笑,“謝世子爺。”

葉其思蹲在池邊望著她,黑沉的眼眸閃爍著光芒。

只靠著燈籠的光亮,簡良媛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不過他就這麼盯著她看,實在令她怪不自在的,於是她清清喉嚨,有些笨拙的開口,“世子爺……不下來陪我嗎?”

對於她難得的嬌羞,他不禁失笑。

看到他的笑容,她的心頭一鬆,滑到岸邊,拉著他的手,“下來。”

他抬起她的手,輕吻了下她的手背,對她又是一笑,接著脫去衣裳,跟她一起沉入水中。

簡良媛攀著他的肩,感覺他的大手支撐在她的腰間。

“可好些了?”

她點點頭,舒服的把頭靠在他的胸前。

“之前我的馬傷了腿,馬夫說泡這溫泉水會舒服些。”

簡良媛窩在他的懷裡,推敲著他的話,最後忍不住輕捶了下他的肩膀,嬌嗔道:“世子爺是拿我跟馬相提並論?”這個男人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冒出這麼煞風景的話。

“別忘了,與我出生入死,一起勇往向前的馬,不是一般動物,而是兄弟,”葉其思一把抓住她的手,專注的凝視著她,“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她忍不住捱近他,輕聲的重複了一次,“看來我真該比不上一匹馬。”

他猛地將她摟得更緊,結結實實吻住了她。

她任由他掠取,同時感覺到體內一股躁動,對他的眷戀益發在心裡膨脹、澎湃。

一大清早,簡良媛迷迷糊糊的被小桃紅叫醒,一時半刻還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小姐?”小桃紅小心翼翼的又喚了一聲。

簡良媛揉了揉眼睛,奇怪的看著她,覺得她神色有異,“你做錯什麼事了嗎?”

小桃紅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

簡良媛覺得渾身酸痛,o呻/吟了一聲,想到昨夜在溫泉池的一切還臉紅心跳,但卻忍不住上揚了嘴角,“什麼時辰了?”

“辰時。”

一聽,簡良媛猛然睜大眼睛,立刻坐起身,昨天還答應老祖宗今日一早要陪她下棋的,現在都遲了,她急忙拉開被子吩咐道:“快,幫我更衣。”

“小姐。”小桃紅朝她使了個眼色。

簡良媛動作一頓,眼睛骨碌碌一轉,側著頭,越過小桃紅的身子看向花廳,“世子爺還在屋裡?!”

“用過早膳就一直在外頭等著。”小桃紅小聲的說道。

簡良媛這下可明白小桃紅為何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了,不過她的動作也沒緩下,仍急著連忙起來更衣,洗漱完畢後來到了花廳。

葉其思優雅的坐在椅上,一邊淺啜著茶,一邊閱讀書冊,並未抬頭看她,但縱使他的視線沒在她身上,她依然注意到他嘴角有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她不自覺也跟著淺淺一笑,接著移開視線,看著桌上擺好的膳食,才驚覺肚子極餓,更別說還有她愛吃的蓮蓉卷,果然知她者小桃紅也。

“世子爺吃了嗎?”她嬌聲問著。

“嗯。”葉其思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一雙明眸直盯著蓮蓉卷,不由得輕挑了下眉,“你快吃吧。”

簡良媛也不客氣,立刻坐下來,拿起筷子就直接要往蓮蓉卷夾去,怎料他突然冷冷的出聲——

“該先用膳,再吃甜食。”

她的一張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可憐的目光看向葉其思,奇怪,他不是在看書嗎,怎麼她要吃什麼,他卻還是注意著……

“世子妃。”小桃紅將飯碗放到她面前,補了一句,“用膳。”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簡良媛還是意思意思吃了幾口。

葉其思這時又淡淡的道:“方才已經派人去了慈華閣,老祖宗知道你今日不過去了。”

簡良媛的動作一頓,“世子爺替我回了話?”

他點點頭。

她頓時鬆了口氣,將碗給放下,好整以暇的道:“那就好,我真怕失了禮數,到時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難聽話了。”

聽到她這麼說,葉其思心中不快,“你是世子妃,誰敢碎嘴?”

“有人便有是非,在寧王府裡,”想起偶爾會傳進耳裡的話,她不由皺了下鼻頭,“什麼都可能少,就閒話不會少。”

“你很在意外人說什麼?”

這個問題倒令她不知該如何響應了,她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不在意,畢竟她這雙腿,只要走到哪裡都會受注目,她還沒那份修養能處之泰然,更何況是那些類似她配不上他的酸言酸語,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實在很難跟他說明白。

“只要……”她的眼一垂,嘴角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世子爺不在意就好。”

他不悅的將手中的書冊往一旁的几上重重一放,聞聲,她不解的抬頭看向他,他隂鬱的神情令她瞬間頭皮發麻,“世子爺?”她試探的輕喚了一聲,不知道他情緒為何突然轉變這麼大。

葉其思將她的困惑看在眼底,不禁輕嘆了口氣,掩去心頭一閃而過的慍色,“今日我與衛將軍要出城狩獵,郡主也會一同前去,不如你與我一起去。 ”

自墜馬之後,簡良媛早沒有勇氣再坐在馬背上,聽到狩獵不由心頭一緊,“相信世子爺今曰肯定成果豐碩,但我有些累,還是待在府裡,不掃世子爺的興致。”

她給了個軟釘子,他也沒有強迫她,看她悶悶不樂,他於心不忍,但與衛其懷有約在先,也不能不去。

他走到她的身後,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一按,“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別胡思亂想,一切有我。”

簡良媛的心因為他的承諾而悸動狂跳,她轉頭對他一笑,“謝世子爺。”

“說什麼謝。”葉其思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怎麼這些日子都沒見到其云的妻子?”

她不禁感到奇怪,他向來不管後院女人的事,今兒個怎麼會主動提起?但仍回道:“說是病著。”

“病了好些時候,你這個當嫂子的,若沒事也得去看看,總不好不聞不問。”

簡良媛微斂下眼,心底閃過一絲笑意,“是妾身胡塗,妾身等會兒便去探望。”

“去探望是好,但別弄得府裡雞飛狗跳。”

她難掩笑意的看著他,“世子爺,這麼說可嚇壞人了。妾身乃名門之後,向來德良賢淑,做事進退有度……”

“別再說了,知你有分寸。”葉其思輕拍了下她的臉頰,嘴角掛著狎戲笑意,“我要遲了。”

“送世子爺。”簡良媛親自送他出了梅園。

小桃紅在一旁見了,表情比小姐還要開心,“世子爺看來很疼愛小姐。”

“這是當然。”簡良媛心情大好,“我本是惹人疼愛之人。”

“小姐說的是。”小桃紅非常認同的用力點頭。

簡良媛回到桌前,食慾大開,直接用手拿起一塊蓮蓉卷就要送進嘴裡。

小桃紅見狀,忙不迭的提醒,“小姐,世子爺交代了,得先用完膳才能吃甜食。”

“我已經用完膳了。”

才吃了幾口飯就算交差,小桃紅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關上門來,你不說、我不說,世子爺又不會知道,”說完,簡良媛毫不客氣的將蓮蓉卷一口塞進嘴裡,咀嚼後吞下肚,又理直氣壯的道: “更何況世子爺向來聰明,他該也是知道他前腳一走,我就會把他的話給丟到腦後,但他還是走了,這代表他也默許了。”

這擺明了是歪理,但小桃紅也沒膽子反駁主子,更何況看到世子爺對待小姐的態度,她也跟著心情好,就由著小姐將甜食給吃得精光。

葉其云和曹芝萍就住在離主屋一段距離的映楓居,裡頭的擺設典雅樸素,與葉其云文人雅士的作風相得益彰,尤其是門前的一片楓樹林,秋天時更添詩情畫意。

“世子妃吉祥。”一看到簡良媛,臥在床上的曹芝萍就要起身。

周圍的下人不少,曹芝萍又一副柔弱的樣子,簡良媛立刻做著樣子,關切的迎上前,輕摟著她的雙肩,讓她躺好,“別起來,身子不適,這些禮俗就免了吧。”

曹芝萍掛著一抹虛弱的笑,“謝世子妃。這身子真不中用,病了大半個月,從世子妃進門就沒能向世子妃請安,世子妃不會怪罪吧?”

“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簡良媛一副大家閨秀、溫和敦厚的模樣,“我若真把弟妹臥病當成故意,今日也不會特地跑這一趟。”說完,她招了招手,要小桃紅送上湯葯。

看著黑漆漆的葯水,曹芝萍的神情有些僵,“不知這是……”

“別小看這東西,這是我大哥開的,你也知道他在太醫院當差,醫術了得,我特地要他開的上好葯方子,包准你喝個幾帖便葯到病除。”

曹芝萍沒病,就算有,也是心病,畢竟她一心不想簡良媛進門,原以為使點小計謀可以令葉其思一怒之下退了這門親事,偏偏不如所願。阻不了她進門,所以索性裝病,她原打算病些時候,再放出風聲,說嫁進門的簡良媛是不祥之人,讓底下的奴才們去捕風捉影,說世子妃會給寧王府招禍,卻沒料到她還沒動作,簡良媛就先上門了,不單噓寒問暖,還親奉湯葯。

“快趁熱喝吧。”

曹芝萍的嘴閉得死緊,神色難看的又瞄了一眼黑漆漆的葯汁,絕不認為簡良媛會有慈悲心腸。

“弟妹,瞧你這模樣,”簡良媛露出受傷的神情,“該不會懷疑這葯有古怪吧?”

縱使心中有所懷疑,曹芝萍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只能強擠出一抹笑,“當然不會。”說完,她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美麗的臉蛋瞬間皺成一團,“好苦。”

“良葯苦口啊!”簡良媛不客氣的直接將葯全灌進她嘴裡,其實這葯不過多加了點黃連,吃不死人的,但卻能讓她有苦難言,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裝病,還胡亂說話,“弟妹日後要是身子不適,我這個當嫂嫂的一定會去求娘家哥哥開方子,親奉湯葯。你說,老祖宗和世子爺、二公子,看到咱們倆和和樂樂,肯定心裡開心,對吧?”

曹芝萍苦著一張臉,壓根說不出話來,只能揮手要丫鬟快點端來一杯水,她一飲而盡,仍覺口中泛著苦味,不禁怒氣攻心,忍不住低吼,“你欺人太甚。”

“弟妹怎麼突出此言?我可是一片好心……”簡良媛假裝難掩震驚,隨即露出泫然慾泣的神情,“竟說我欺人太甚。”

看到她這樣子,曹芝萍著著實實吃了個啞巴虧,氣在心裡,卻不能發作,真是快折騰死她了。

“這是怎麼回事?”

“二公子。”看到葉其云,屋裡的丫鬟全都低頭噤聲。

葉其云大步進屋,見到簡良媛也在,不免有些意外,“大嫂。”

“二公子真是有個好娘子。”說完,簡良媛擦了擦淚濕的眼角,一臉委屈的起身離去。

葉其云不解的看著簡良媛走遠,接著沉著臉問向曹芝萍,“這是怎麼回事?”

她緊咬著下唇,沉默以對,這下子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這個簡良媛,三年前天真得像個傻子,怎麼嫁進寧王府之後變得機靈了?

一踏出映楓居,簡良媛委屈神情立刻一斂,她不知道曹芝萍為何硬要裝病,但以她對她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在算計些什麼,所以她越想躲,她就越要逼她出來。

轉頭看著映楓居的牌匾,若能選擇,她也不想與她打交道,但偏偏是一家人,日後抬頭見、低頭見,想要一輩子老死不見也不可能,今日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個小小警告,要她識相點,認清王府最終是誰當家作主。

“小桃紅,”簡良媛收回視線,往梅園走去,“更衣。我要出府。”

小桃紅驚訝的看著她,“小姐要去哪裡?”

“世子爺出城狩獵,”今日秋高氣爽,而她心情正好,於是決定,“咱們去瞧瞧。”

小桃紅今早明明聽到小姐回絕了世子爺,沒料到去看了曹芝萍一趟就突然改了念頭,她不敢遲疑,連忙叫人備了馬車。

禀告老祖宗與王妃,換好​​了衣裳,簡良媛坐上馬車出城。

她與連如敏之間,就如同與曹芝萍的心結一般,縱使無解,一心想逃避,但最終也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看透了,若橫豎都無處可逃,不如就如今日一般,正面迎擊。

京城外二十里,有個皇室的狩獵場,今天以衛其懷為首來此狩獵的有數十名將領,雖說是遊樂,但也不是裝模作樣的晃個幾圈便好,最終的狩獵結果也是有賞有罰。

連如敏因身懷有孕,所以跟一票女眷只在帳篷裡品茗聊天,聽到帳外小兵來報,說寧王世子妃到來,她有些驚訝,但回過神後,立刻熱切的起身相迎。

“郡主。”簡良媛被小桃紅扶下馬車,就看到連如敏迫不及待的從帳篷出來,親自迎接。

“你能來……”連如敏一時激動,竟有些哽咽,她深吸了口氣,才有辦法把話說得完整,“雖說是秋日,但太陽挺烈,進帳裡坐坐,將軍與世子爺還沒回來。原本就盼著你來,但世子爺說你身子不適,還讓我失望了好一會兒。”

簡良媛看著連如敏,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連如敏熱絡的牽著她走進帳裡,注意到她行走不便,心直往下沉。

“你坐在我身旁。”連如敏熱切的拉著簡良媛坐在自己身旁,隨即立刻要人送上米藕,“還記得這個嗎?以前你就愛吃長公主府的米藕,我特地要人回去交代,就想著你若來了,可以嚐嚐味道。”

對於簡良媛的喜好,連如敏依然記得也一直放在心上,以前還笑她說,三天兩頭來長公主府,根本不是看她這個好姊妹,而是來吃甜食的,那是一段多愉快的時光。

“謝郡主。”簡良媛客套的謝過,意思意思的吃了一口。

她雖然好吃甜食,心中也巴不得把眼前這盤米藕全吃進肚子裡,但是這個節骨眼似乎不太適當。

“多吃點。”連如敏熱情的說。

“謝郡主好意。”她將吃了一口的米藕放下,“我不餓。”

連如敏的黑眸閃過失望,壓低聲音輕嘆,“你還在怪我。”

簡良媛抬起頭看著她。她的美艷向來攝人心魄,縱使身懷有孕,依然無損其美貌,這個出身皇室的美麗郡主,向來呼風喚雨,只有人巴結她,而她無需掛意任何一個人,但卻牢記著她的喜好,單就這點,她是該感激。

看連如敏落寞的樣子,一向驕縱的她,衝動性子似乎改了不少。

簡良媛輕聲的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郡主實在無需多提。”

“但事情壓在心頭難過。”連如敏向來是個直心腸的人,不想听一些場面話,從小身在皇室,那些虛與委蛇的人事物見得多了,早就厭煩至極,“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就把話給說清楚。”

才在想著她性子改了,怎麼沒幾句話刁蠻的本性又露了出來?簡良媛沒好氣的睨著她。

連如敏也不甘示弱的回視,“你向來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偏在這件事跟本郡主過不去!你不慎墜馬,我也很難過,但你全怪在我頭上,硬是跟我斷了姊妹情,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見她做錯事還死不承認,簡良媛不禁皺起眉頭,冷冷的回道:“事實如何,郡主心知肚明,我懶得多說。”

連如敏氣憤的站起身,一旁的丫鬟們立刻跪了下來,緊張的勸道:“郡主小心身子。”

“閉嘴!”連如敏啐了一句,“全都給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簡良媛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外頭走。

“你……”連如敏不客氣的拉住簡良媛,硬把她推坐回椅子上,“給我待著。”

簡良媛哼了一聲,滿心不悅的看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等只剩下她們兩人,她冷冷的提醒,“你這副樣子,也不怕丟人?”

“我是和禧郡主,有什麼好怕的。”

“哼!還真了不起。”

“你——”連如敏氣憤難當的坐了下來,嘟著一張嘴。

“郡主留我下來,到底有何交代?”

“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我是郡主,夫君是大將軍。”

“那又如何?”簡良媛淡淡掃她一眼,“要妾身跪下行大禮嗎?郡主要看我如何狼狽,連跪都跪不好的模樣嗎?”說完,她當真起身要跪,但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膝蓋直泛疼,差點整個人撲倒在地。

連如敏紅著眼眶,連忙起身扶住她,“誰要你跪的……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把你當成好姊妹,你何苦如此待我,讓我心裡難過?”

見她強忍著淚,簡良媛心頭有些混亂,“我不也待郡主如親手足,但你又為何要毀了我好好的一條腿?”

“胡說八道!”連如敏怒斥,“我吃飽撐著去毀你的腿做什麼?”

“因為……”簡良媛的話聲隱去,因為、因為……連如敏簡單的一個問題,如一道雷,電光石火般打醒了她。

因為連如敏妒嫉,這是她一直堅信的答案,但連如敏又要妒嫉她什麼?因為她的騎術了得,這是當時抓到的小廝給的理由,但是仔細一想,她與連如敏的騎術本在伯仲之間,兩人也從沒因為輸贏而有任何不愉快,若是為了這個理由害她墜馬,似乎有些說小過去。

當年她一心陷在腿傷的悲哀當中,根本沒有細想之中的古怪,如今再看著連如敏那張我見猶憐的容顏,她突然覺得她實在太抬舉自己了,她根本沒有一絲讓連如敏妒嫉的條件。

“我的韁繩是被刻意割斷的,”簡良媛反手握住了連如敏的手,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不放過連如敏絲毫的表情變化,“所以才會墜馬。”

連如敏聞言,臉上閃過震怒,“什麼?!”

“我父親派人去查了,長公主府的小廝說是郡主交代,只是人捉到了,長公主卻因護女心切,一心要我爹息事寧人,長公主位高權重,郡主又是她的心中寶,我父親不過是個侯爺,縱有不甘也只能吞下這口氣,對外宣稱我墜馬不過是意外。”

連如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事情發生到現在,沒有一個人跟她提過,她突然怒火攻心,用力一擊桌面,氣沖衝對帳外大吼,“來人啊!備馬,本宮要回長公主府去找母親。”

簡良媛看她激動得都要站不住腳,連忙伸手拉住她,“郡主,別太激動,你如今可是有孕在身。”

“我拚著這個孩子不要,也要問個水落石出,不是我做的事,為何硬要栽在我的頭上?原來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我是罪魁禍首,難怪會怨我。”

“郡主,冷靜點。”果然,不管經過多少歲月,衝動的性子是不可能被壓抑住,簡良媛硬是拉著連如敏,“別再掙扎,你會害我跌倒。”

這句話果然有效,連如敏馬上停下動作,她大口喘著氣,試圖平復混亂激動的心情,接著才向帳外候著的隨從吩咐道:“不必備馬了。”

簡良媛見她稍微冷靜下來,這才鬆了口氣,“就算不是你做的,我的腿也是跛了,就算問出事實,也改變不了什麼。”

“以前覺得你還挺精明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笨?!”連如敏聽她這麼說,一股氣又升騰而上,忍不住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這就代表著有別人想要害你,你應該去抓住那個人,狠狠教訓一頓。”

“已經沒有……”原想說沒有必要,但簡良媛的腦子卻閃過一絲光亮,心一突,閉上了嘴。

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連如敏連忙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簡良媛抬頭看著她,“郡主,我想到當年助我爹抓到那名小廝的人。”

“誰?”

“齊國公曹魯。”

連如敏想了一會兒,齊國公年輕的時候受先皇重用,是有點功績,但是新皇登基之後,就漸漸沒了影響力,而且還接連死了三個兒子,一門凋零,現在就空有一個名號而已,“那老傢伙還沒死嗎?”

簡良媛嘆了口氣,“郡主,怎麼你嫁了人,還這麼口沒遮攔?”

連如敏不滿的嘟起嘴,“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快同我說說,曹魯當年是怎麼查到的?”

“當年我爹一心記掛著我的傷勢,就怕我一命嗚呼,只怕至今他也忽略了這一點,曹魯到底是怎麼查到的。”

連如敏有些不明白,“可是這也說不通,難不成是曹魯想害你?但那個老傢伙跟你又有何冤仇?”

“我想十之八九是因為曹芝萍。”

連如敏皺起了眉頭,曹芝萍是齊國公嫡孫女,或許是因為兩人性格迥異,所以她從以前就看曹芝萍那種柔弱的千金小姐不太順眼。

“當年寧王曾在上朝時,跟我爹提過要結兒女親家,不曉得郡主還記不記得這事?”

“記得。”連如敏馬上回道:“那時我還笑你比我還早嫁人,只不過最後你墜馬,親事沒成。”

“其實曹芝萍很喜歡葉其云,我跟郡主說時,她就在一旁聽著,之後在寧王府正式上門提親前,我就墜馬了。”

“這麼說來,曹芝萍確實很有可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你墜馬,然後嫁禍給我,齊國公這對爺孫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要去拆了他們府第!”

“你冷靜點,”簡良媛無奈的緊抓著她的手,“那個小廝當年被私下處置,不知現在人在何處?”

“我怎麼知道?”連如敏沒好氣的說:“當年的事,我根本一無所知,不過回去問問就曉得了。你不讓我騎馬,咱們就坐你的馬車去。”

還真是要風是風的性子,不過這次簡良媛也沒拒絕,因為她也急著想知道答案,縱使腿被毀了是事實,無法改變,但也不能被毀得不明不白。

“世子妃,不等世子爺嗎?”小桃紅扶著簡良媛上馬車時,細心的問了句。

“他這麼大的人了,自己找得著路回去。”

聽到簡良媛隨興的回答,連如敏忍不住大笑出聲,看來她喜歡簡良媛不是沒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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