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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吧王爺(別得罪續弦妻之一)》第7章
第五章

長公主沒有料到寶貝女兒會不說一聲就跑回來,更意外看到簡良媛與她一同進府,她還以為因為三年前墜馬一事,兩個姑娘早就斷了往來,“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連如敏也不拐彎抹角,“當年說我害良媛墜馬的小廝,現在人在何處?”

長公主的臉色一變,“都過去的事了,何苦再提?”

連如敏猛地站起身,右手握拳,用力一擊桌面。

長公主的眉頭一皺,“成何體統?”

“母親,事情不是我做的,當年若是直接告訴我,我與良媛也不會弄得彼此心裡不痛快。”

長公主眼底閃過困惑,“不是你做的?”

連如敏氣極了,馬上反問:“我幹麼做這種事?”

長公主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但那個奴才口口聲聲說你不滿良媛的騎術在你之上,你心有妒嫉,才想給她一個教訓,只是沒料到對她造成永久傷害。”

“胡扯!”連如敏啐道:“本郡主豈會掛心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把那個小廝給我押上來,我要好好審問!”

長公主嘆了口氣,“我原本是想私了,就讓齊國公將人押送給鎮遠侯,讓他私下處置,但那名小廝在途中畏罪逃了。”

“逃了?!”連如敏難以置信的大聲嚷道:“派人去給我抓回來。來人啊!”

“敏兒。”

“郡主……”簡良媛看著連如敏,她還真是氣胡塗了,都已經過去三年了,現在要上哪去找人?“小心身子。”

“你們一個個的……”連如敏的手直指著周遭所有人,包括母親、簡良媛還有一干奴僕,忍不住大哭出聲,“全都莫名其妙!本郡主真這麼小家子氣,會在背後給拐子嗎?我要教訓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來,不屑偷偷摸摸。你們快去把人給我找來!”

長公主看著女兒,不禁無奈的直搖頭,怎麼女兒都出嫁了,府裡還是無法得到安寧。

“你別哭了。”簡良媛連忙拉著她坐下,抽出手絹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痕,“我跟你道歉,不該不信你。”

“不關你的事,”連如敏一雙淚眼直瞪著母親,“是母親的錯。”

長公主重重嘆了口氣,無言以對,只覺得頭隱隱疼著。

“衛將軍、寧王世子求見。”

長公主瞧了兩人一眼,“你們這兩個丫頭也算是出息了,讓夫君都給找上門來了。”

連如敏哭得傷心,根本不想答話。

“讓公主笑話了。”簡良媛則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沒多久,兩個氣宇軒昂的男人走了進來,神情凝重。

狩獵到一半,兩個男人一接到消息,也顧不得其它,馬上策馬來到長公主府。

葉其思對長公主行禮,一起身就看向簡良媛,把她給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對一旁哭泣的郡主瞧都不瞧一眼,畢竟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需掛心。

“瞧你們這身裝束,方才是去狩獵嗎?”長公主問道。

“回母親,是的。”衛其懷恭敬的回答完,隨即一臉擔憂的看向連如敏,“郡主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她是心裡不舒服。這丫頭,你真得好好帶回去教導教導。”長公主指著女兒,一臉無奈,“一回府便怒氣沖衝的又哭又鬧。”

“郡主,別哭了,出了什麼事?”衛其懷輕聲的問。

“還不都怪母親!”連如敏的口氣還是很不好。

衛其懷皺了下眉,音調雖柔,但帶了絲警告,“郡主。”

看到夫君表情轉變,連如敏用力的用手背胡亂抹去眼淚,怒聲指控,“真要怪母親!她竟然認為三年前是我使計害世子妃墜馬的。”

舊事重提,令衛其懷不禁有些愣住,他當然也是知道過去這段發生在連如敏和簡良媛身上的恩怨,眾人皆說是簡良媛心眼小,硬是把自己騎術不精墜馬一事怪到郡主的頭上,所以本來好好的手帕交,弄得姊妹情不再。

他看了葉其思一眼,這是他的兄弟,與他在西南一起相互扶持,兩人之間對過去雙方妻子交惡的往事都有默契的不提,但現在……

衛其懷坐了下來,臉色一沉,“好好說。”

連如敏餘怒未消的把事情從頭講過一遍,“我回府是來要人的,但母親卻說人早就逃了。”

“母親,”衛其懷直視長公主,“這名小廝真找不著了?”

長公主搖了搖頭,“本宮當年只叫當時押解他的齊國公派人去追,之後回了消息說追丟了人,本宮也就沒有再費心多問,畢竟……”她的聲音驀然一低,“這也是不光彩的事。”

連如敏又要發難,但衛其懷很快的拉住她,“不怪母親當年的做法,”他向連如敏使了個眼色,希望她能先冷靜下來,“畢竟天下父母心。 ”

連如敏瞪著他,實在沒料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幫著母親說話,這要她怎麼跟自己的好姊妹交代?!她急急的轉而看向葉其思,“你呢,你怎麼說?”

“郡主,將軍說的有理。”葉其思在一旁答腔。“長公主的處理方式並無不妥。”

連如敏覺得好荒謬,她直視著簡良媛,不滿的抱怨,“想不到我們兩姊妹都嫁了個不明事理的夫君。”

簡良媛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連如敏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笑容,“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最重要的是與郡主盡釋前嫌,”簡良媛伸手握住她的手,雙眼因為感動而閃閃發亮,“至於其它,我相信世子爺會替我討回公道的。”她嬌柔的看了葉其思一眼,“對吧,世子爺?”

葉其思扯了下嘴角,輕點了下頭。

連如敏狐疑的看著兩人,本想好好問個清楚究竟該怎麼做,衛其懷卻突然起身向長公主行禮。

“母親,既然已知當年是場誤會,小婿與郡主先行回府了。”

連如敏不滿的斜瞪了他一眼,“我還……”

衛其懷壓根不給連如敏說話的機會,手一伸,把她給攙了起來,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回府再說。”

長公主看寶貝女兒餘怒未消也沒留人,只是看著簡良媛,由衷的說:“事情雖已過去,但本宮也希望能夠查個水落石出。若真是誤會……本宮實在愧對世子妃。”

“長公主言重了。”簡良媛輕聲的說:“是良媛不懂事,當年誤會了郡主才是。”

長公主讚賞的點點頭,“幾年不見,果然成熟懂事。不像郡主……”看著一臉不快的女兒,長公主在心中嘆了口氣,“還真是被本宮給寵壞了。 ”

“母親……”

“母親,小婿告退。”衛其懷沒打算給連如敏發難的機會,拉著人就往外頭走,經過葉其思身邊時,他丟下一句話,“回府前,先到將軍府一趟。”

葉其思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接著也同簡良媛起身,告別準備離去。

“世子爺留步。”長公主連忙叫人去拿了些上好的葯材、布匹,“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謝長公主。”

“說什麼謝。”長公主看著葉其思溫和一笑,她從小就看這個孩子很投緣,“說到底咱們也是一家親,把這些拿回去給老祖宗,也給自己和世子妃補補身子。”

“是。”葉其思叫崔易把東西收下,便帶著簡良媛離開。

“一家親?!”一踏出長公主府,簡良媛的眼睛骨碌碌一轉,“普天之下,看來也只有長公主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當年寧王爺的雙胞妹妹,也就是葉其思的姑姑嫁給了長公主最小的弟弟廉親王,最後卻因為廉親王意圖謀反,廉親王和廉親王妃都死了,從此之後,朝堂上下都沒人敢再提這件事,但寧王府跟皇家確實是一家親。

葉其思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來你真不在乎過去的恩怨,現在還有心思去玩味跟你不相干的事。”

她討好的對他一笑,“看世子爺的樣子,該是狩獵到一半便趕來了吧?”

“是又如何?”他沒好氣的對她搖了下頭,親自扶她上了馬車,“你是我的世子妃,我掛心於你,理所當然。”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讓她的心像裹了蜜糖似的,好甜好甜,想到蜜糖,她立刻看向早一步坐在馬車上的連如敏,“郡主,那些米藕你全放在城外沒拿回來嗎?”

“沒有!氣都氣死了,誰會記得那些東西,而且你不是說你不吃嗎?”

“那是客套話。”

簡良媛翻著白眼,“郡主,我不管,我要吃米藉。”

“好啦,再派人給你做就是了,到時吃撐你。”

聽著馬車裡的談話,葉其思暗暗嘆了口氣,一個轉身就見衛其懷一臉打趣,他故意視而不見的上了馬,率先而去。

“如同長公主所言,你也算是娶了個知書達禮的妻子,只是在她心目中,你這個堂堂世子卻比不上一盤米藕。”一進書房,衛其懷嘴角帶笑的看著葉其思。

葉其思沒有反應,只是坐在椅上靜靜的喝著茶。

“不過也真多虧了她,不然我還真壓不住郡主的脾氣,看來為了三年前的事,她可氣得不輕。你別像悶葫蘆似的不吭聲,”衛其懷坐了下來,迫不及待的問:“你好歹也給我個頭緒,這畢竟關係到你的世子妃,你打算如何處置?”

“先把當年指控的小廝給找到,只是這麼多年……”葉其思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只怕若當年真是有人存心生亂,這個人早成了一堆白骨,死無對證了。”

衛其懷臉色微變,“殺人滅口?!到底是何居心?”

“放心吧,”葉其思好笑的瞥了他一眼,“若始作俑者是針對郡主而來,郡主這幾年根本就不會安安穩穩的待在你身邊。”

衛其懷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下喉嚨,“如果不是對郡主不利,那是對誰,你的世子妃?”

“顯而易見,不是嗎?”葉其思反問。

衛其懷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葉其思想了一會兒,只有一個人的嫌疑最重,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真不希望結果如他所想。

他站起身,淡淡的道:“我回府了。”

“這麼快?!”衛其懷差點沒被嘴裡的茶水給嗆到,“你這傢伙心裡到底有什麼盤算,都還沒跟我說。”

“沉穩點。”葉其思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你可是個大將軍。”

“還不是因為有你這個軍師,我才能有今天,”衛其懷很有自知之明,也一點都不以為意,“想來有趣,在外頭我是郡馬又是護國大將軍,眾人皆尊我,但關上門來,我當你是大哥,只聽你的,你的世子妃看來也把郡主哄得團團轉,我們小倆口倒像欠你們夫妻似的。”

“若你不滿意,大可把我們拒於門外。”

“豈敢!”衛其懷的神情轉為嚴肅,“只是郡主生產過後,我便要帶她與孩兒離京回西南去,世子妃的腳不方便,這次你還能跟我一道走嗎?”

衛其懷其實也清楚身為寧王世子的責任,這些年葉其思任性的隨他前往西南戰場,這是寧王對世子的寵愛與放任,但現在他年紀畢竟也不小了,世子妃的腳又不方便,若再跟著他去西南實在不妥。

“這件事,等過些時候再說吧。”葉其思沒給明確的答案,大步走了出去。

太陽已經西下,葉其思站在將軍府前的馬車旁等待。

簡良媛在小桃紅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她一看到他,立刻露出甜笑,“世子爺。”

“不早了。”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回府吧。”

她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都得忍到回府再說。

她在小桃紅的扶持下上了馬車,但是令她意外的,葉其思也尾隨而上,她驚得雙眼微瞠。

下令啟程後,他望著她道,“有什麼話,說吧。”

簡良媛聞言,心頭一暖,立刻偎坐到他的身旁。“世子爺還真是了解我。”

“坐遠些,”他輕挑了下眉,“今日狩獵,臟。”

“不髒!”她硬是窩在他的懷裡,“世子爺待我好,我明白,只是我這腳一生好不了已是事實,再查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就算了。”

他靜了一會兒才開口,“看來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會查到誰的頭上。”

她淺淺一笑,“說到底,不過就一個情字傷人。”

“但為了情……”想起曹芝萍那溫婉的樣子,葉其思的眼神一冷,“太狠。”

“蛇蠍婦人,”簡良媛嬌嗔著他,輕笑,“世子爺沒聽過嗎?”

他的手輕觸著她的臉,看著她坦然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牽動了下嘴角,“我的世子妃若不追究,我也由著你。”

“謝世子爺。”

“該是我謝你。”葉其思緊緊握住她的手,知道要真的放下,對她來說並不容易。

“世子爺還是先別急著說謝,其實今早我已經先去看了弟妹。”

他帶著興趣的微瞇起眼,“她身子可有好轉?”

“我給了一帖葯,”想到曹芝萍被她強灌苦葯的神情,她忍不住笑意,“肯定葯到病除。”

她得意的神情全被他瞧進了眼裡,“我不知你還懂醫術。”

“我不懂,我只是要娘家哥哥開帖女人補身子的葯,然後在裡頭再多加些黃連罷了。”

葉其思揚起了嘴角,“黃連性寒,味苦。”

“是啊,想想弟妹也可憐,就因為看我貴為世子妃,深受世子爺疼愛,所以就熱盛心煩,吃些黃連,相信身子會舒坦些。”她抬頭看著他,“早知道我就再多加一些,苦死她!”

聞言,他再也忍不住揚聲大笑。

簡良媛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豪爽的笑容,一時間有些痴了,待回過神來,她才想到要問:“世子爺不生氣?”

“做得極好。”葉其思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世子爺,該討的公道,我會自己討回來的。”凝視著他漆黑的雙眸,她輕聲說:“但你大可放心,為了一家和樂,我有分寸。”

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吻上她的唇,“你有分寸,但若讓郡主揷手,只怕無法善了。”

“我會找機會同郡主說清楚。”

“免了。”葉其思淡淡的道:“總之,只要你別揷手便是。”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的手摟著她,不再多語。

反正到時上門找麻煩的是和禧郡主,簡良媛只要在一旁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好,至於曹芝萍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他不是以德報怨的追隨者,縱使是葉其云的妻子,他也不打算善了,但得要先把當年的那名小廝找到,不然無憑無據,想要治她的罪並不容易。

一大清早,連如敏便走了一趟寧王府,她離開之後,簡良媛就說頭疼,窩在屋子裡,連午膳都沒用。

曹芝萍在映楓居里坐立難安,怎麼也沒料到連如敏會來訪,這麼多年過去,她還以為她們已經鬧翻了,此生不能再回復往日姊妹情,怎麼也沒想到突然又有了聯絡。

“我們去看看世子妃。”曹芝萍受不了心情七上八下的不舒坦,雖然不是很想跟簡良媛打交道,但還是決定要去問個清楚。

曹芝萍在小青的陪同下來到梅園時,簡良媛正半臥在床上,看起來虛弱不堪,她的心頓時一突,表面上連忙假裝關心的問:“世子妃這是怎麼了?”

“該是昨夜沒睡好,有些頭疼。”簡良媛扯了下嘴角,要小桃紅搬來張凳子,讓曹芝萍在床邊坐下,“你來得正好,這是郡主特地送來的甜糕,味道極好,你也嚐嚐。”

曹芝萍聽到郡主的名號,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微斂下眼,掩去思緒,輕嚐了一口,“果真不是尋常百姓家,就連平常的糕點都味美至極。”

“郡主知道我喜愛甜食,所​​以特地來了一趟。”

曹芝萍陪著笑,“這是當然,誰不知郡主與世子妃的交情好,要不是當年的意外……”她瞥了眼簡良媛的腿,“我真是多嘴。”

“不要緊。”簡良媛的手無意識的撫著被子,淡淡的說道:“這腿確實也是郡主私心所害,只是世子爺是將軍跟前的參謀副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聞言,曹芝萍的心安了不少,立刻笑道:“世子妃說得嚴重了。寧王世子身分嬌貴,根本無需屈就參謀副將。”

“世子爺縱使身分嬌貴,但為了一家和樂,卻也寧願遠走西南屈就參謀副將,這點弟妹該是清楚的,不是嗎?”

曹芝萍的笑容微僵。

簡良媛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世子爺不在意,弟妹也無需往心裡去。只是有一事我掛在心頭,不知該不該說。”

曹芝萍心一緊,一顆心瞬間又懸得老高,她有些支吾的開口,“是……什麼事?”

“其實……”簡良媛遲疑的看著四周。

見她神色有異,曹芝萍也跟著緊張起來。

“其實我沒病,只是有些害怕。”

“世子妃害怕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

曹芝萍的心一震,連忙回道:“世子妃這是什麼意思?”

簡良媛招了招手,要她彎下身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你還記得我嫁進來之前,我們在東大街相遇一事嗎?”

曹芝萍當然記得,當時簡良媛為了個小乞丐,不顧身分在大庭廣眾跟個粗人吵架。

“那天,其實我隱約看到有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一直在你的馬車旁,原本以為是眼花,但是前幾日我去了映楓居……”簡良媛硬生生打了個寒顫,“我又瞧見了他,在楓林裡頭,那身子半隱半現,嚇死人了!方才我跟郡主提了一下,郡主說……弟妹,你是否做了什麼事,沾染了孤魂野鬼?”

曹芝萍花容失色,依然強作鎮定,“世子妃,你就別同我說笑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說笑。”簡良媛狀似害怕的縮著脖子,用被子把身子緊緊包起來,“弟妹,報應可怕,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若你真做了什麼虧心事,早晚得要還的,不一定是冤鬼索命。”

曹芝萍不自在的看了下四周。

簡良媛索性躺在床上,對曹芝萍揮了揮手,“弟妹還是早早回去吧,以免你沾上的孤魂野鬼也跟到我梅園來了。”

曹芝萍僵著身子站起身,臉色慘白的行禮之後快步離開了。

待人出去後,簡良媛立刻坐起身,眼神倏地一冷。

連如敏一大早前來,說衛其懷昨夜跟她提了下,葉其思猜測當年那名作證的小廝應該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事情因為牽扯到寧王府的二夫人,葉其思雖跟她說不追究,但她知道他私下派人追查,原本她是想要等他回府再問仔細他的打算,但曹芝萍竟然跑來了,她才心生一計打算試一下她,方才看她的反應,看來真被葉其思說中了,那個小廝真已遭受毒手。

她嘆了長長的一口氣,曹芝萍這女人比她所想的還要冷絕,隨即,她像是失了力氣似的倒回床上,那個小廝的一條命,她的一條腿,縱使再鍾情葉其云,曹芝萍為達目的的手段也太過可怕。

“一回府,就听說你不舒服?”一進梅園,葉其思就直接進房,擔憂表露無遺。

見狀,簡良媛心頭一暖,甜甜一笑,對他伸出手,要他坐在床沿,整個人舒服的窩在他懷裡。

“怎麼了?”他一臉狐疑,她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身子不適。

“沒什麼,”她瞄了他一眼,“只是做了件事,怕世子爺怪罪。”

葉其思挑了下眉,“這樣的開頭,實在令人心裡不舒服。說吧。”

“子不語怪力亂神,”簡良媛的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呼吸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聆聽他的心跳,心情不由自主的變好,“但我偏偏沒管住自己的嘴巴,子虛烏有的捏造了個鬼魅。”

他微將她拉開,仔細的看著她,“說清楚。”

“我跟芝萍說,”她穩穩直視他的目光,正經八百的回答,“她的身旁跟了個鬼魅,看她驚慌的樣子,讓我心裡小小雀躍了一番,只是世子爺……該會怪罪吧?”

葉其思根本不在乎曹芝萍被嚇成什麼樣子,只是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試她一試,”簡良媛低下頭,手輕撫過蓋在身上的被子,幽幽的說:“當年那名指控郡主的小廝,看來已經遭受毒手,世子爺可以不用再費心派人去找了。”

他的眼神一黯,若人真的已死,只靠猜測根本無法服人,更不能將曹芝萍治罪。

他緊握住她的手,“得到這個答案,心裡難過?”

“與其說心裡難過,不如說,我更怕世子爺怪罪。”她俏皮的對他一笑,“畢竟我說弟妹被鬼魅纏身,還說那個鬼就在映楓居里。”

葉其思扯了下嘴角,若要他說,才嚇嚇她,算是便宜了!他疼寵的將她抱坐到腿上,“我之前便說,隨你想如何,我的承諾不變,但你該清楚,若是死無對證,只怕定不了她的罪。”

“沒關係。”簡良媛拍了拍他的胸膛,要他放寬心。

“只怕你委屈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無法討回公道不能說沒有遺憾,但在他溫暖有力的懷中,被他珍惜著,她從來都不覺得委屈。

天色暗淡,接連下了幾天雨,不過在梅圔裡的簡良媛,日子過得倒是輕鬆又寫意。

曹芝萍被一嚇後,好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敢出門。

她受驚嚇的事傳出去,還驚動了娘家,齊國公府派人來看了之後,隔天不知從哪裡帶了好幾個道士上門,就在映楓居里擺案說要捉鬼。

陳氏知道後,怕華氏責罵,連忙阻止,最後還跟向來溫和的曹芝萍起了口角,鬧得王府雞飛狗跳。

簡良媛一邊吃著甜糕,一邊聽著小桃紅鉅細靡遺的述說映楓居那裡發生的點點滴滴。

曹芝萍還真是惡人沒膽,做錯事,妄想找幾個道士辦個法事就能消罪孽,想到她現在的驚恐,這倒稍稍消了下簡良媛心頭的怒火。

“聽說映楓居內外都貼滿了符咒,看起來真是怪可怕的,二少爺這幾日索性也不回房睡了,老祖宗也數落了幾句,王妃沒法子,今早又為了這件事去映楓居,要二少夫人適可而止,兩人吵得可兇了。誰知道正吵得不可開交時,二少夫人突然暈了過去。”

暈了?!咬了口甜糕,簡良媛有些意外的抬起頭,直瞅著小桃紅急問:“然後呢?”

“然後,”小桃紅不屑的撇撇嘴,“找了大夫來瞧過,說是二少夫人有喜了。”

聽到這個消息,簡良媛的心頭一震。

“就因為二少夫人有喜,所以王妃一開心,也就不計較那些道士、符咒之類的事了。”小桃紅忍不住皺起眉頭,“王妃還說,不一定是那些道士、符咒有靈,讓映楓居添了喜事。”

她竟然有喜了?!難道這世上真沒天理可言?!簡良媛一時失神,手中的糕點掉落在地。

小桃紅一驚,連忙蹲下撿起來,擔憂的看著一臉木然的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簡良媛壓根沒心思理會小桃紅的擔憂,她真是不懂,像曹芝萍這種惡婦,為什麼多年未有孕,卻在這個節骨眼有了孩子,她明明因為一己之私而害了她一輩子她低頭看著一生不良於行的腿,難道這世上沒有報應這回事了嗎?她感到心頭一股怨念升起,她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她曾被這種怨恨害了一輩子,而今她不能再陷入這樣的泥沼,只是……好難。

她的手緊揪著前襟,小桃紅見了急紅了眼,正要趕著去找大夫,卻被她一把拉住。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啊!”

“讓我歇一會兒,”簡良媛忍著在眼中打轉的淚水,“我沒事,別驚動府裡的人。”現下眾人該為了曹芝萍有喜一事而興奮著,她不能沒有分寸,失了身分,縱使再難,她也只能忍。

葉其思雖已盡快趕回寧王府,但是進府時,天色依然晚了,小桃紅正在門前打著盹,一看到他的身影,立刻站起身。

葉其思對她使了個眼色,今日府裡的大小事,崔易早已經跟他說得清楚明白,他一心掛念著簡良媛,知道她的情緒肯定受了不小影響。

“世子妃可好?”

小桃紅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簡良媛除了聽到曹芝萍有孕時情緒有些激動之外,其它時候就一如往常。

也沒等她回答,他便徑自推開房門進去,還以為會看她一臉悶悶不樂,卻沒料到她只是坐在窗前靜靜的刺繡,一切如常。

聽到聲響,簡良媛抬起頭,放下繡繃站起身,“世子爺回來了。”

他點了下頭,深深凝視著她,阻止她伸出來要替他更衣的手,“不用,我自己來就成了。”

他也沒叫人伺候,徑自走進淨房,飛快的梳洗之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走了出來。

花廳的桌上已經擺上一些點心,但全都是甜的,他瞄了一眼,語帶取笑,“這該是為你自個兒準備的吧?”

簡良媛撒嬌的偎向他,“是托世子爺的福,所以我也能吃點。今早小廚房做了些菊花糕,世子爺嚐嚐。”

葉其思坐了下來,輕搖了下頭,“我不喜吃甜。”

“不喜吃甜?”她的嘴一嘟,“人生還有何樂趣?”

正在奉茶的小桃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忍不住偷瞄了主子一眼。

“東西放下,”簡良媛接收到小桃紅的目光,覺得她太小題大作,索性說道:“你退下吧。”

小桃紅乖乖退到了門外。

“你別總是吃甜食,”看著簡良媛,葉其思忍不住訓道:“連飯都不吃。”

她故意裝沒聽見,徑自拈了塊菊花糕,送到他嘴邊。

葉其思下意識的張嘴,吃了一口。

“好吃吧?”

看著她一臉期待,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但卻拒絕再張嘴吃第二口。

簡良媛也沒強求,把他吃了一口的糕點塞進嘴裡,要替他斟一杯熱茶。

看她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他嘆息,伸出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將茶壺放下,不解的側頭看著他。

“可有話說?”葉其思輕聲的問。

簡良媛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妾身惶恐,不知世子爺指的是什麼?”

“別裝傻,”他一把將她抓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嘴唇貼在她的耳鬢低喃,“我等著。”

她勉強露出笑容,坦誠回答,“弟妹有孕。”

“心裡不痛快?”

她微嘟著嘴,“我小氣。”

葉其思不捨的捏了捏她的臉,“說是小氣,不如說是人之常情。見她行惡卻不見有惡報,無怪你心裡不痛快。”

簡良媛的手輕搭在他胸前,笑問,“世子爺心中也不痛快嗎?”

他抓住她的手,壓在自己胸膛,“不論痛快與否,我只相信善惡終有報。行善不見善,前世有缺欠。做惡不見惡,前世有余德。若她不知好自為之,終會自食惡果。”

她玩味著他的話,小臉逐漸散發愉快的光彩,隨即輕啄了下他的臉,他的話真的令她寬心不少。

想到曹芝萍之前算計無數,一心嫁進寧王府,最後縱使得其所願,卻得不到葉其云的真心,縱使有孕,葉其云一樣流連在外不願回府探望一眼,而她縱使殘了條腿,但葉其思一心掛念她,讓她備受珍寵,幸或不幸,不知曹芝萍夜深人靜,獨守空閨之時,心中是否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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