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海瑟薇日記（6）

　　「小姑娘，你是為了七龍珠來的？」

　　「你你你你……」

　　「你不知道七龍珠？」

　　「你你你你你……」

　　「你的探測器……是自己製作的？」

　　「你你你你你……」

　　武天無奈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金色長髮的姑娘，有些頭疼。從剛剛他現身開始，這姑娘就一直瞪著眼睛看他，手指著他在那震驚著「你你你你」……

　　這沒法兒交流啊。

　　沒奈何，一個安撫性質的精神系魔法，被武天瞬發地扔了過去。

　　海瑟薇終於冷靜了下來，眼中難掩的震驚神色也逐漸收斂。她看著眼前這個黑色短髮的青年男子，頓了一會兒，腦袋一歪，問道：「你剛剛問什麼來著？」

　　武天嘆氣，向一旁走了幾步，不死鳥低著頭走到他腳邊，蹭著寬鬆的淺灰色長褲。

　　三顆橙黃色的珠子，從大樹下面放著的海瑟薇的包裹裡擠了出來，飄浮著飛到了武天的身前。海瑟薇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她看了看自己的包，又看了看武天和那飄浮著的三顆珠子。

　　「你是為了這個而來的？」武天點了點眼前懸浮的三顆龍珠，不死鳥在他腳旁仰頭看向海瑟薇，脖子上掛著的四星球因為光線的折射而閃耀著光芒。

　　海瑟薇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吧……在家裡太無聊了，偶然地發現世界上還有類似的東西。」她指了指武天身前飄著的珠子，又取出探測器，晃了晃說道：「所以就出來逛逛，順便也想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下這種珠子……」

　　看到武天神色不變，海瑟薇低頭看了看站在武天腳邊的不死鳥脖子上掛著的四星球，笑了笑，大方地說道：「但是既然這顆珠子是你們的……那就算啦。」

　　「你沒有聽過七龍珠的故事嗎？」武天問。

　　「那是什麼……」海瑟薇茫然，「你是說這種珠子叫七龍珠嗎？」

　　「不錯，是叫龍珠。」

　　武天回道。

　　同時他也暗暗地鬆了口氣：這麼看來，這女孩並不是魔改版的布瑪……

　　剛剛發現這女孩的時候，武天下意識地就一個讀心的能力扔了過去，沒有全部讀取，只大概地看到了女孩帶著一個探測器找龍珠的場景。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什麼意思，這才什麼年代，布瑪……怎麼就出來了？

　　還好，還好。

　　這女孩連龍珠是什麼都不清楚，應該不是布瑪……

　　想想也是，武天這些年裡，為了自製計算機電腦，也不是沒有悄悄去過各個大都市，但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家名叫萬能膠囊集團的公司出現。

　　於是，武天便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海瑟薇，你呢？」海瑟薇很自然地反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你年紀和我也差不多，幹嘛叫我小姑娘？」

　　武天淡淡一笑，對於這個疑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我叫武天，你一個小姑娘家的，一個人也挺危險的，還是趁早回家去吧。」

　　說著，他返身便往回走，同時對不死鳥擺擺手，示意他跟著回去。

　　不死鳥看了看海瑟薇，在地上蹦了兩下，展翅飛起。

　　它繞著海瑟薇飛了兩圈，輕吟了兩聲，最後還是跟著武天的背影而去。

　　海瑟薇在後面有些發愣，似乎是沒想到這人會就這樣離開了，她忍不住伸出手，吶吶地說道：「哎！……那個，那個，我……」

　　腦子裡轉著理由，忽然靈光一閃，海瑟薇在原地大聲叫道：「我忘了帶水了還沒洗刷去你家收拾一下好麼！」

　　一口氣叫完之後，也不等前面都快失去背影的武天回應，海瑟薇就興衝衝地跑到一旁樹下，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裹就要往身上背——

　　嘩啦，兩本書從包裡一下子掉落，是那個貼著各種報紙、雜誌裁剪紙片的本子，以及那本海瑟薇隨身帶著的《宇智波的罪人7》，她最喜歡的作者的唯一一部系列小說的最終卷。

　　匆匆在地上撿起兩個本子，海瑟薇將包裹背在身前，翻開，看到最上面放著的那張畫兒，海瑟薇動作一停，嘴角輕輕翹起，她忍不住地嘿嘿一笑，目光迷離了一下，喃喃道：「我就知道……」她神色泛著異彩，用力地說道：「是同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在見到剛剛那個人的第一眼開始，海瑟薇就無比地確信，這個人就是這幅畫和這本書的作者。

　　哪怕畫的中年人作者、書的中年人作者、和剛剛這個年輕人……彼此之間的容貌都各不相同，但是海瑟薇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一種毫不講理的直覺，是類似她能夠判斷人的善惡的直覺……

　　這三個看似不同的人，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因為……他們的眼睛太像了。

　　那是同樣的一種眼神。

　　沉默、平靜、滄桑而又睿智。

　　從她還在搖籃裡的時候，就每天都會在牆上那幅畫的背後，看到的那雙眼睛；

　　每次在瀏覽那些有關忍者、有關命運、有關生死的文字的時候，都能夠看到的那雙潛藏在字裡行間背後的那雙眼睛……

　　以及……那個年輕人的眼神。

　　太像了。

　　同一個人。

　　只有是同一個人，才會有這樣相同的眼神……才會讓她覺得，這是同一種眼神。

　　飛快地將本子往包裡一塞，海瑟薇飛揚著笑臉，包裹甩到背後，鴨舌帽早在剛剛不死鳥用氣功波殺人的時候就不知道被吹飛到哪裡去了，但是……管它呢！

　　女孩那金色的長長單馬尾辮子在飛舞著，她腳步輕盈，往剛剛那個人遠去的方向飛奔著追去，同時大聲呼喊道：「哎，你等等我啊！……」

　　…………

　　海瑟薇沿著方向追著，但是走了很久，也沒發現那人的背影。

　　甚至，在這一路的叢林上，就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看到。這條路線就彷彿不曾有人經過一樣，剛剛那個人是怎麼走過去的？海瑟薇走得艱難，心裡納悶地想。

　　但轉而念及……這個人說不定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神仙，也就有些釋然了。

　　果然好厲害。

　　「昂！」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海瑟薇擦了擦額頭的汗，仰頭看去，看到不死鳥在樹林上方盤旋的身影，不禁笑了，她朝著外面的天空揮手：「喂！——你是要帶我去的嗎？——」

　　「昂！」不死鳥在半空盤旋，聽到下方女孩的聲音，便充滿精神地叫了一聲，俯衝了下去，在海瑟薇身旁晃了一圈，落到地上，扭回頭看那人類女孩。

　　海瑟薇先是很疑惑，等到不死鳥拍了拍翅膀，不停地回頭眼神示意她，才猛然醒悟過來，她指著自己，問道：「你該不會讓我坐到你背上吧？」

　　「昂！」不死鳥拍拍翅膀，點頭。

　　「這……你背的動嗎？」海瑟薇有些不敢相信，將信將疑，但是看到不死鳥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便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試著爬了上去。

　　她著剛一爬上去，不死鳥仰天長嘯一聲，用力地一拍翅膀，頓時激起一陣飛塵，它周身燃起白光，轟地衝天而起！

　　海瑟薇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甩出去，下意識地就死死地揪著不死鳥腦後的羽毛，這才穩住身體。大風在她耳邊狂聲呼嘯著，海瑟薇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和飛馳的感覺，心裡砰砰砰地狂跳不已！

　　於是，她小心地打開一絲眼縫，然後……雙眼一下子就完全睜開！

　　多美的景色！

　　鬱鬱蔥蔥的森林，遼闊的藍天白雲！

　　展翅翱翔！馳騁藍天！

　　「哇！！——」

　　「喲吼！！——」

　　半空中傳來海瑟薇興奮的叫喊，這太不可思議了，她居然在天上飛！

　　雖然已經有飛機之類的飛行器，但她可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飛行方式。

　　坐著一隻鳥，在天上自由地飛翔？

　　太刺激了！

　　狂風在她身邊呼嘯著，但不知為何，大部分阻力卻被身下的不死鳥身上燃燒著的白色火焰一樣的東西給抵消、隔絕在外了，拍在海瑟薇臉上和身上的風阻，雖然仍然有，但不至於讓她難受，反而到感到刺激！痛快！

　　不死鳥彷彿體會到背上女孩激動的心情，也是儘量飛個痛快，不禁惹得海瑟薇驚叫連連，同時也不時地響起暢快的一串笑聲。

　　遠遠地，在島中央的一座山上，一個別墅一樣的建築物已經出現在視線中了。

　　海瑟薇在不死鳥背上，風將她的金色長髮吹得凌亂飛舞，她一隻手搭在額頭上向那邊地上遠處看去，輕「咦」了一聲，嘀咕道：「這建築的風格……怎麼和我們西都那邊的有點像？」

　　…………

　　「什麼，集齊七個這種珠子……七龍珠，就能召喚出神龍，實現任何願望？」

　　「這珠子這麼厲害啊……咕嚕咕嚕……噗！」

　　刷牙、吐水聲。

　　「什麼，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武仙人？！我還以為只是個神話傳說呢……幾十年前真的有什麼魔族差點毀滅了地球嗎？」

　　「嘩嘩嘩……呼！」

　　倒水、洗臉聲。

　　武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色平靜地泡茶，同時在心裡通過精神魔法，給在另一個房間的水池旁洗漱的海瑟薇回答問題。這小姑娘的問題可真多……不過，武天倒也很奇怪地願意、也有耐心回答。

　　難道是一個人在島上孤獨太久了？

　　還是因為……這個女孩，很像布瑪的緣故？

　　武天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似乎還不錯。

　　不論是從她的氣，還是從她的精神上來看，都是一個十分純粹和純淨的女孩。是很乾淨，很自由的靈魂。作為武道大宗師和精神系魔法大師，在兩條道路造詣都極為深厚的武天，自然能準確地判斷出來。

　　同時……這女孩居然沒有受他身上無形的氣場所影響。

　　這倒不是武天自矜，只是平心而論，以他三世為人的精神洗練，以他一百多年的武道磨練和求索，以他數十年來的魔法修行……這些經歷累積起來，自然而然地就會體現在他個人的氣質上。

　　武天沒有以第三視角看過自己，無從得知普通人看到自己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知覺，但不管怎麼樣……那女孩看自己的眼神，都他覺得有些奇怪。

　　那好像是一種……看到熟人的眼神。

　　…………

　　噠，噠，噠。

　　是腳步聲。

　　海瑟薇磨磨蹭蹭地終於洗漱完畢，她走出來，來到客廳，扒著轉角處的牆壁，探出腦袋。此時，她已經用工具洗掉了臉上和頭髮上的偽裝，恢復了原本的面容，和紫色的長髮。

　　頭髮濕漉漉的，臉上也有清水的痕跡，素顏而不著粉飾，卻難掩其清麗的姿容。

　　武天泡著茶，抬眼望去，看到女孩那已打濕了的紫色長髮，瞳孔微微一縮，腦中瞬間閃過一幅第一世的時候看過的一幅《七龍珠》漫畫的彩頁。

　　那是一幅，小悟空和布瑪初遇時，互相對峙的畫面。

　　畫面裡，布瑪似乎……就是如同眼前的女孩這樣的一頭紫色長髮。

　　是我多心了麼……

　　武天心想，但手中的動作卻不停，嘩嘩嘩……嫻熟地倒著茶，舉杯細細品了一口，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最後一個！」海瑟薇在拐角探著腦袋，舉手說道。

　　「說。」

　　「浴室在哪兒？」

　　「……」

　　…………

　　總算收拾完畢了，海瑟薇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包裹裡的換用的衣服：上身隨意罩了一件天藍色的短T恤，下面一條牛仔熱褲，白花花的細長腿下，踩著武天家裡的拖鞋，背著手，又回到了客廳。

　　武天仍然在喝茶，不死鳥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客廳，正倒在武天坐著的沙發旁，酣然地打著瞌睡。

　　一人一鳥，極為和諧，大概是早已習慣如此了。

　　海瑟薇背著手，在武天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前傾身體：「問個問題！」

　　「不是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嗎？」

　　武天沒抬頭，手在空中一拂，茶几上就有一杯熱茶飛向海瑟薇的位置，沒有一滴水出現晃動，茶杯穩穩地停在海瑟薇身前茶几上。

　　「那是洗澡前的！」海瑟薇理所當然地說，見武天也沒有不滿的神色，偷偷嬉笑了一下，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到了身前——

　　「看這個！」

　　海瑟薇左手拿著一幅畫，白紙上用碳素痕跡的筆跡畫著一個躲在父母身旁的小女孩兒，眼光靈動，彷彿跨越了時光的真人一般；而她右手則是抓著疊在一起的兩本書，呈在武天面前的那本封面上寫著《宇智波的罪人7》……

　　「這兩個是不是你的作品？」

　　武天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沒有否認的理由，也沒有這個必要，便點頭答道：「不錯。」

　　繼續飲了一口茶。

　　這麼些年，他早已不再喝酒，以茶代之。

　　每次喝酒，便會想起往事。

　　海瑟薇把《宇智波的罪人7》和疊在這本書後面的本子換了一下，她翻開筆記本，露出裡面的一張張裁剪的紙片照片，指著上面的一個箇中年男子，問道：「那這是不是你？還有這個？」她手指著照片上籤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