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武星星

　　PS：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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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海瑟薇抱了片刻，武天鬆開她，抓著她雙肩問：「怎麼了？」

　　「沒什麼。」海瑟薇伸出手，抓了抓武天已經變得花白的頭髮，順著滑下，又撫摸他臉上那些淺淺的皺紋，笑著道：「只是覺得你這樣子……老了更有魅力了。」

　　武天微微一笑，腦海裡卻忍不住地想起當初武芳芳哭著求他離開的情景……「天哥，你走吧。」「為什麼？」「我不想你看著我這種樣子！」「你知道我不會在意的。」「可是……我受不了！這是折磨！」

　　數分鐘之前。

　　武天回到了那氤氳著霧氣的地方，遠古界王神的修行室。他一出現，就看到那道遠古界王神的虛幻背影漸漸地消散，也不知是再度隱藏起來了，還是就此消失了。徹底消散之前，他似乎又回頭瞥了一眼武天，露出若有若無地笑意。

　　「難不成……這道虛影裡，存在那位界王神的意識？」武天原地沉吟了稍許，「可是平行世界何其之多，大界王何其之多，這修行室又何其之多……難道這位古代的界王神，將自己的意識分散在了所有平行世界中自己留在大界王星的修行室裡嗎？」

　　這種問題自然是想不出答案的。

　　出了修行室，武天來到那時空迴廊的盡頭，發現無人在此，也沒有意外。他感知了一下外界的氣息，首先感應到的是大界王那龐大的氣，其次是許多留在大界王星修行的或強或弱的陰間武道家的氣，他縮小感知範圍，然後感應到了北界王那熟悉的氣，而和他待在一塊兒的，正是海瑟薇。

　　微微一笑，武天使出瞬間移動。

　　只是在使用這技巧的同一瞬間，他陡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念頭在千鈞一髮之間更改了一下，沒有直接瞬移到海瑟薇他們面前，而是出現在他們所在亭子的附近。

　　不論是極強的目力能看到的，還是精神力幅散和覆蓋過去能探知到的，武天都已經發現……海瑟薇的容貌已經變老了。在他進去界王神的修行室的時候，海瑟薇仍然是一副三十歲不到的女人，有二十多歲的青春動人，也有三十歲女人的成熟韻味，是她最美好的年紀。

　　但現在，她看上去已經老了很多，甚至那一頭的淡紫色長髮都有些暗淡了。

　　武天當然不是在意外在容貌的人，只是海瑟薇這副樣子令他意識到，他這一進一出，可能外界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雖然在那疑似遠古界王神界遺蹟的地方已經有所猜測，自己一睡睡過去很多年，但此時親眼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悵然的。

　　他想起了……武芳芳。

　　武天在原地沉默地佇立了許久，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幾乎就和當初一樣，看上去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似的。如果就這樣走出去，海瑟薇會和武芳芳一樣嗎？她也會哭著讓自己離開嗎？這麼想著，武天覺得胸口稍微有些沉悶，呼了一口氣，他抬起一隻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漸漸地，他那烏黑的披髮開始泛白，脖頸間的皮膚開始略微鬆弛……

　　「不要看著別人。」海瑟薇用手指點了一下武天的額頭，明明武天是在看著她的臉，她卻這樣說，不再年輕卻同樣美麗，甚至更加澄澈的雙眼凝視著武天的眼睛，「雖然我成了黃臉婆了，但還是要看著我。」

　　武天收回思緒，只是搖頭，道：「我也是個糟老頭子了，不是嗎？」

　　而這時，旁邊的北界王終於插話了：「你們兩口子回去有的是時間說話，現在……武天，你的修行，怎麼樣了？」

　　「我沒有隱藏氣。」武天說道，意思就是讓他自己看。

　　「沒有嗎？」北界王皺眉，「可是……雖然提高了不少，但……」

　　「這次修行最大的目的和收穫是找到了我自己真正要走的路，」武天搖搖頭，「接下來的修行在哪兒做都一樣，也就沒必要在裡面浪費時間了。」

　　但在那裡修行，效果恐怕是最好的。

　　可是武天考慮到還在外界等著他的海瑟薇，武天在那琉璃之光前頓悟之後，稍作了修行，總結了一番收穫，穩固基礎之後，便選擇離開了。至於離開的方法……在他堅定地說自己要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回到了那遠古界王神的修行室了。

　　「在裡面？」北界王疑惑地問。

　　「是一位遠古的界王神大人留下的修行場所……」大界王忽然出現在這裡，這回他沒有帶他那個時髦的音響了，看著武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老人撫了撫白鬚，微笑道：「怎麼樣了？」

　　武天只是平靜地說道：「武仙拳，不是最適合我的路。」

　　北界王忍不住插嘴道：「難道你這二十一年……就只是在那個什麼修行場所裡找到自己的路而已嗎？」

　　這時，見三人談這些修行上的事情，海瑟薇走開了，她走到那邊計算機前，北界王一根手指將鍵盤戳壞了，搖搖頭，她動手關閉了所有程序，暫時就先這樣吧。

　　武天收回目光，回答北界王道：「能找到這條路，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北界王這傢伙藏著的一手元氣彈，想了想，武天還是沒有直接出口要。他已經自己領悟了溝通並收集自然元氣的訣竅，而且因為他自身的神樹體質，聚攏自然元氣的速度和能力，或許還要比元氣彈的法門能做到的還要更好一點。

　　當然了，元氣彈蒐集的元氣是不進入人體的，而武天……則是需要用這些自然元氣進入體內。換種玄幻一點的說法就是，他需要一點一點「煉化」這些自然元氣，慢慢融入自己的身軀，才能真正地將之化為己用，成為自己的力量。

　　…………

　　在大界王星沒有多做停留，既然修行有了成果，武天與兩個界王又談了稍許，便帶著海瑟薇回地球了。

　　回家！

　　「這傢伙……總感覺說話總說一半啊。」北界王看著消失在原地的武天和海瑟薇夫妻倆，以及那些他也弄不懂的計算機，不禁搖頭嘆道。

　　「呵呵。」大界王卻是抓著白鬍子笑了笑，他有一種預感，雖然這預感在二十一年前見到武天的時候就曾有過，但從未像剛才那樣強烈……這個叫做武天的地球人，或許真的是界王神大人等待的那種人。

　　可以成為神的人。

　　「卡維希爾大人啊……您是在等能夠與您並肩的人出現嗎？」

　　老人嘆息著，也離開了亭子。

　　北界王在原地摸不著頭腦，最後離開了大界王星，回他那個小小的北界王星打瞌睡、數螞蟻去了。

　　…………

　　武天先是帶海瑟薇回到了海島。

　　雖然夫妻倆都想快點去西都見一見分別多年的兒子武照，但計算機這些笨重的東西，當然還是要先放回家裡。

　　「昂！」

　　他們一出現在島上，天空裡就傳來一陣嘹喨的長鳴聲，海瑟薇回頭看向天空一笑，果然是那個火紅色的飛影，當年就是它帶著自己追上了現在的丈夫呢。不死鳥撲棱著翅膀落在武天和海瑟薇身前，淚眼汪汪地樣子，不住的低聲鳴叫，惹得海瑟薇也是眼眶泛紅，走過去蹲下抱住不死鳥的脖子，道：「想我們了吧？」

　　「昂，昂……」不死鳥用寬大的羽翼拍打海瑟薇摟著自己的雙臂。

　　武天則是在一旁搖頭教訓道：「多大了你，離了一會兒就這副可憐的樣子，真是白帶你這麼些年了。」不死鳥聽了很委屈，縮在海瑟薇身後，海瑟薇也搖頭道：「你呀，跟這孩子說兩句好聽的又怎麼了？非要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道是誰總跟我炫耀自己養了個好寵物。」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看旁邊的不死鳥，這話的後半截略有誇張的藝術成分，明顯是說給不死鳥聽的。

　　果然，不死鳥聽了之後，探出腦袋去看武天。

　　武天虛空用手指頭點了點它，搖頭失笑。

　　不死鳥快活地拍著翅膀鳴叫，衝上天空到處飛，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用念動力控制著龐大的電腦機組飄浮著跟隨，兩人回到了別墅裡。因為島的周邊海域和島上四週一圈的森林裡都有武天設下的魔法結界，所以這他們家根本就從來不鎖門。這個星球上的人，也就只有海瑟薇能靠當年那種方法，才能穿過那片精神魔法籠罩的海域，也同樣只有收到不死鳥幫助的她，才能穿過那片同樣被結界籠罩的森林。

　　……當然了，就算鎖門，對武天而言有沒有鑰匙也差不多就是了。

　　將計算機機組按海瑟薇的要求放回某個房間，武天回到客廳，海瑟薇正沉默地看著家裡的佈置。武天走過去，問道：「怎麼了？」海瑟薇搖頭說道：「阿照那孩子……沒有回來過。」

　　武天卻不意外，他說：「你忘了他沒有工具回來。」

　　海瑟薇不這麼認為，道：「他可以坐觔斗雲回來，周圍的結界對我們家人又沒有用。他如果想，可以回來看看的。」

　　「……」武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孩子總會長大的，小時候能坐得上觔斗雲，長大了卻也未必了。」頓了一下，看到妻子這副樣子，笑道：「知道你想孩子，走吧，一起去。」

　　海瑟薇攏了一下髮絲，笑了笑，卻有憂慮在眼底。

　　跟進來的不死鳥拍了拍翅膀，武天隔空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它一下，道：「知道了，帶你一起去。」

　　…………

　　西都。

　　這座繁華的都市和二十一年前的樣子比起來，幾乎看不出多少大的變化。同樣的高樓林立，同樣的道路縱橫交錯，同樣的車流馬龍。或許路上那些交通工具的變革能發現一些時代的變遷，除了舊式的輪胎汽車，不時地能看到一輛兩輛懸浮在地面上的汽車經過。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這些車的下方有專屬的軌道，和武天記憶中龍珠世界的那些到處都能飛的懸浮車還是有差距的。

　　市民們的衣著風格，也和二十一年前大不一樣了。

　　武天先是帶著海瑟薇和不死鳥出現在西都的街上，便是看到這副恍如隔世般的都市景象。

　　不死鳥已經被武天用變形術魔法變成了紅鴿子一樣的體型，不過它也習慣了，每到人多的地方的時候自己就會被這樣「處理」……其實也挺好的，因為用原形的話，總會被一群人指指點點的，好像自己是個什麼稀罕物一樣。它眨著大眼睛站在武天肩膀上，扭著腦袋看都市裡高樓大廈的腳底下的人來人往，說實話這些場景在它看來，和六七十年前看過的也沒什麼不同。

　　海瑟薇也在看，不過她觀察更仔細一點，或者說她有意識地在尋找著什麼……忽然，她眼神一凝，看到了對面街街邊兒上的一座房子的二樓窗戶外面，赫然便掛了一個招牌：「綠色網咖」。

　　海瑟薇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阿照那孩子……看起來沒有辜負自己留給他的東西，了不起，我的孩子。

　　武天看向一座足有數十層高的大廈，在外掛的巨大螢幕上，正播放著一則視頻廣告：【星球公司最新系列個人台式計算機，採用Hathaway5處理器……】

　　大屏幕上，那「星球」公司的台式計算機上的LOGO，赫然便是當年海瑟薇製作的操作系統的那個一星球的圖案。

　　「台式電腦？星球公司？」武天低聲唸了一聲，露出笑意。

　　媽媽為你驕傲……海瑟薇也在笑著，牽起武天的手，道：「走吧，去我爸媽家。」

　　…………

　　公園裡。

　　一個樣貌不俗的中年人正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散步，他氣度不凡，步伐之中自有一股沉穩的氣勢，一身衣服著裝雖然是日常便服，但從細節處便能發現極考究的地方，顯然價值不菲。然而奇怪的是，這樣一個成功人士，身上卻似乎有一種內斂的憂鬱氣質。

　　「星星，明天是週末，告訴爸爸，你想去哪兒玩？」中年男人牽著小女孩的手，低頭問道。

　　小女孩很漂亮，精致得像是個瓷娃娃，也很文靜，只有一眨一眨的靈動的雙眼似乎在說話。聽到爸爸的話，她仰起小腦袋，說道：「我想看一看爸爸說的觔斗雲！」

　　中年人沉默了一瞬間，柔聲說道：「爸爸不是說了嗎，觔斗雲丟了，找不到了。」

　　「哦……」小女孩點點頭，雖然她覺得爸爸的話好像哪裡有問題，但卻沒有再糾纏，只是低頭想了一會兒，又問了一句，「爺爺也找不回來嗎？」

　　「星星……」武照彎腰將女兒武星星抱起來，看著小姑娘好看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爸爸不想你提你那個爺爺，好嗎？」

　　「我惹爸爸不開心了。」武星星低頭。

　　「爸爸沒有不開心。」武照說道，但懷裡的小姑娘還是低著頭，他嘆了口氣，真是個太聰明又太安靜的小丫頭，他揉了揉她海藻一樣蓬鬆柔軟的紫色頭髮，柔聲說道：「好吧，爸爸是有些不開心，不過這都是你那個混蛋爺爺的錯，和星星沒有關係，知道嗎？」

　　武星星這才在武照懷裡抬起頭，文文靜靜地點頭，小聲說道：「嗯……星星乖乖的，不跟爸爸提爺爺了，因為爸爸不喜歡聽到爺爺的事情，雖然星星很想見爺爺，但是……」

　　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武照笑道：「哪兒來的聰明的小丫頭，在故意氣爸爸嗎？」

　　文靜的小姑娘也笑，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但是漏了一顆門牙，小姑娘隨即醒悟過來，所以趕緊又抿緊了嘴唇。缺了一顆門牙，醜醜的，不能讓別人看到了。

　　「哈哈，愛美的小姑娘，咱們去祖奶奶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