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下克上

　　好在就算是這片宇宙的地球，大致的地理位置都是相似的。

　　武天與孫悟空很快來到一片深山老林的上方。

　　「好熟悉的感覺呀。」

　　孫悟空飄浮在空中，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絲絲懷念之色。

　　「這邊。」

　　武天辨了辨方向，沿著山腰的崎嶇山路，轉身飛去。

　　孫悟空跟上。

　　深入了山中密林，他們兩個也落到地面，行走在這片連綿的小山坡地勢中。經過一處林中空地時，孫悟空眼睛一亮，指著空地中央笑道：「師父，當初我和爺爺就是在這裡拿到你扔過來的如意棒的！」武天也露出一絲微笑，想起了這些往事。忽而，他頓住腳步，打量了孫悟空後背幾眼，道：「你的如意棒是不是落在雜燴飯城堡那裡了？」

　　「啊，對哦，我昨天晚上變成巨猿，如意棒可能丟了……」孫悟空撓頭。

　　「回頭你自己去看一眼，廢墟裡沒有的話，可能被布瑪他們撿走帶回西都了。」武天又回頭走去。

　　孫悟空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如意棒對現在的孫悟空而言，已經算不上兵器，甚至連作為前往神殿的工具都用不上了，不過孫悟空還是對這些舊物很有感情。

　　孫悟空離開這裡有些日子了，包子山密林中一些野獸們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武天和孫悟空一路走，也碰到了幾隻兇猛的野獸，眼睛裡冒著凶光，堆積著血肉殘渣的犬牙利齒上，分泌著涎液……

　　「帶回島上做下酒菜吧。」武天笑了笑，也沒興趣動手，畢竟有徒弟在身邊呢。

　　這種事情，當然是弟子服其勞。

　　孫悟空嘻嘻一笑，揉著拳頭過去。可能那些野獸們終於想起了被孫悟空統治的陰影，看清了孫悟空的面貌身形之後，頓時就想開溜，結果孫悟空如風一般追上，一巴掌一個，咣咣幾下，兇猛的大型野獸腦殼差點被敲裂了。

　　「哧～哧～～」

　　孫悟空拖著野獸，跟在武天身後，說道：「對了，島上？師父，你是說這個世界的武仙島嗎？」

　　武天隱約看見了不遠處的林中小屋，和那邊的地球相比，這裡孫悟飯隱居的小屋顯得不太一樣，更簡樸一些。

　　他答道：「當然不是，你應該聽過其他世界的你說過吧，他們的師父是個叫做龜仙人的人……」

　　孫悟空恍然，道：「所以師父你現在就是龜仙人嗎？」

　　武天沉默。

　　看來我終究是對這一層身份有所牴觸啊！這是三百年前就有的「心理陰影」？武天對自己的心理狀況明察秋毫，猶如鏡中觀蠅一般。他釋然地一笑，答曰：「不錯，我現在就是龜仙人！我說的島，自然就是龜仙人隱居的龜仙屋的島了。」

　　「哦。」孫悟空拖著野獸屍體點點頭，根本沒注意自己師父在這短短瞬間裡的情緒變化，他自己嘀咕道：「不過師父這副樣子，我還是不太習慣哩……」

　　武天當然聽到，卻微微一笑。

　　「到了。」他們來到小屋前。

　　孫悟空放下野獸屍體，推門而入，灰塵驚起。

　　武天抬手打出一道柔和的勁力，灰塵頓時捲成一條塵埃旋風，如龍一般衝開窗戶被送了出去。

　　孫悟空眼中冒出驚豔之色，笑道：「師父，你這一手很厲害啊！」

　　武天微笑。

　　師徒倆在屋子裡轉了轉。

　　「沒有Jarvis的設備，沒有爺爺常看的書，沒有武人筆記，沒有爺爺的讀書筆記，也沒有……四星球呢。」孫悟空自言自語道，他撓撓頭，想起來其他時空的自己曾經說過，在他們小時候，就無意間變成巨猿將他們的爺爺給踩死了。「對了，之前雜燴飯他們召喚過神龍，七龍珠已經散到世界各地去了。」

　　孫悟空睹物思人，不免有些懷念那個宇宙裡的自己爺爺孫悟飯。

　　「爺爺和鶴師叔走得很近，不知道他們兩個經常交流武學經驗，能不能有所精進……」孫悟空想道，他知道自己的那個鶴師叔，可是和自己師父一樣，曾經飲下過長生水的古代武道家，三百多年的經歷，曾經也得到過自己師父的觸動，他的武道境界不可估量。

　　沒多久，兩人關了門，來到小屋附近轉了轉，沒有發現孫悟飯的墳塋。

　　想想也是，以孫悟空天然呆的性格，當年將孫悟飯踩成一灘肉泥之後，能不能知道把孫悟飯埋了都不一定呢——或者面對血肉模糊的孫悟飯，孫悟空認不認得出來都不知道——就別提造墳立碑了。

　　而原著裡，孫悟空也從來只是對著四星球這個遺物禱告，從來沒有拜祭過墳墓。

　　「說起來……師父啊。」孫悟空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嘻嘻笑道：「現在您功力變成這樣，我好像……嘿嘿……」

　　他摩挲著拳掌，眼冒精光，前所未有地興奮。

　　「哦？」武天一怔，然後嘴角翹起一點笑意，直視著這個徒弟單純的眼睛，失笑道：「你的意思是……要和為師過招了？」

　　「不對！」孫悟空使勁地搖頭，嘿嘿一笑，「師父，我是要挑戰你！」

　　「挑戰我？」武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負手而立，仰天大笑了兩聲，霍然看向孫悟空，問道：「悟空，你說你要挑戰我？」

　　孫悟空心道：「從未見過師父這樣笑過呢。」

　　而後開口，認真地道：「師父，你不是說這個世界過一陣子就有天下第一武道會麼，咱們就到時分個高下，怎麼樣？」他挑挑眉，意氣風發的樣子，咧嘴大笑，道：「師父你現在用不了神性，我卻是賽亞人的身體，師父，你未必能贏得了我哦！」

　　「好！好！好！」

　　武天大笑了三個好字，真是前所未有過的暢快。

　　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自他練武以來，可以說從來都沒有過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對手，而他也從來沒有將孫悟空等人、以及「本應」是孫悟空的對手的人，當做是他自己的敵人……他更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孫悟空這個自己手底下調教起來的頑皮小猴，也會想要挑戰他。

　　不過他是真的高興。

　　武天看著孫悟空，說道：「悟空，你這樣一路成長起來，也是親眼見識過為師的力量，竟然也絲毫沒有喪失挑戰之心，你沒有對權威的畏懼之心，這很好，很好，為師很高興！」

　　「不過，」他話鋒一轉，冷哼一聲，「竟然這樣小瞧了為師，為師也是很生氣啊！看來，有必要讓你吃點苦頭了！」

　　孫悟空洋溢著笑容，抱著後腦勺，道：「那就來吧！咱們走著瞧！」

　　心裡卻嘀咕道：「反正又不是沒有挨過師父你的揍，我怕什麼呀？」

　　「走吧，反正龍珠沒有復原，也無事可做，就收拾收拾你小子，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武天一拂袖，騰空而起。

　　孫悟空趕忙拎上那兩隻野獸的屍體，跟著武天飛上天空，離開包子山，朝海上的龜仙屋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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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碧波蕩漾，浪花陣陣，武天與孫悟空在海面半空飛馳。

　　「咦，師父，好像有個人……在朝小島划船過去？」孫悟空一隻手拎著兩坨巨大的野獸屍體，一隻手搭在額頭，眺望不遠處的海面上。

　　武天心中一動，道：「走，看看去。」

　　而小船上，光頭鋥亮、穿著黃色僧衣的克林搖槳划船，瞟了一眼船板的角落，那裡放著他辛苦蒐集來的整整一扎「極品」雜誌和書籍。小光頭露出一絲奸笑，嘿嘿嘿，這下子，我肯定能拜到武天老師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