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前因後果

　　呼呼，高空中寒風凜冽。

　　武天和孫悟空並肩飛馳，一路前行。

　　「好久沒有這麼慢吞吞地飛過了。」武天心想。

　　他平靜的眼神不斷地審視著四周圍的環境，天空，雲氣，下方渺渺的大地，草原，城鎮……

　　感受、比對著兩片宇宙的細微不同之處。

　　孫悟空一邊飛，一邊拍打著身上武天變化出來的衣服——脫胎換骨一樣的、長時效、穩定的變化術是有一定的困難，但這種小的變化魔法，還是不成問題的——然後問道：「師父，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剛才有其他人在，也沒怎麼細問。

　　望瞭望幾百米下方掠過的大地，孫悟空說道：「這裡的重力是正常的地球重力，難道咱們現在是在其他平行時空的地球嗎？」

　　武天道：「不是平行時空，比那更複雜得多。」

　　孫悟空等著師父解答疑惑。

　　「你對神性的修行還未達到質變的程度，因此在這裡可能也體會不深……」武天思忖片刻，對自己這個弟子說道：「我待在這片天地裡面，真的就像是離了大海的魚，從天空墜落的鳥兒……」他回憶著卡維希爾說過的那些隻言片語，看了一眼面露沉思之色的孫悟空，道：「這裡的因果律，被某些人有意地操控，與世間的凡人給徹底隔絕了！」

　　他在空中停住，孫悟空也止住身形，飛到武天旁邊飄浮。

　　武天一揮手，他們這周身的雲霧之氣滾滾而動，在師徒倆面前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球體。

　　「假設這是曾經的大宇宙……我稱之為破滅紀元前的宇宙。」武天指著這團巨大的球體說道。

　　孫悟空點頭。

　　武天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所謂的宇宙便是由因果律構建的，離開因果律，宇宙就不可能存在。而同時……因果律又是一切規則，一切玄妙的源頭，匯聚之處，是宇宙的精華所在……」

　　他又一揮手，巨大球體的雲氣頓時被一條條絲線纏繞，好像那根源的力量。

　　「因果律沒有具體的形狀，也沒有具體的所在，或許在遠古時代的界王神界下方可以更直接地找到因果律……但事實上，在那遠古時代，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裡，任何一個生靈，都有直面因果律的機會。」武天平淡地訴說著。

　　孫悟空若有所思，低聲道：「頓悟了神性，就等於是見到了因果律，從中汲取到了力量，對麼師父？」

　　「不錯。」武天頷首，「實際上因果律只是一種叫法，你將它稱之為秩序根源，稱之為宇宙本源，稱之為萬物之始，稱之為神性總綱，都是沒有區別的。凡人溝通了因果律，領悟了神性，就有超凡脫俗，成為所謂神的可能性……」

　　又一揮手，球體雲氣裡，浮現出一個個突出的小點。

　　「可是……一旦任何生靈借助因果律的力量，成為了真神。」

　　武天波瀾不驚地說道：「宇宙就容不下他們了，他們的力量太強大了，彼此之間，任何一個都有動搖宇宙的本領。我之前和比魯斯過招的動靜你也是瞧見了的，就這樣，我和他也只是作為有缺真神的交手……悟空，你覺得如何？」

　　孫悟空凜然，道：「難以想像！」

　　「是的，難以想像。」武天說道，「更難以想像的是，在遠古時代，比師父和比魯斯更厲害的真神，不知道有多少個，你們賽亞人的遠祖也是其中之一。」他慨嘆道：「當時在咱們的地球爆炸之中，我在因果律中略微見到了當年的情景……當年恐怕真的發生過一場所有真神之間的驚世大戰，無數的神靈隕落了，死在了因果律的爭奪之中，而其中就包括曾經正統的界王神。」

　　他搖了搖頭，「現在留下來的界王神，只是虛有其名而已。」

　　看了一眼孫悟空，武天又道：「而你們賽亞人的遠祖，說不定也是在當時預見了那場大戰的結局，為了延續血脈，才將自身的力量，化入到了你們這些後代身上，這才造就了後來你們這樣不可思議的賽亞人一族！」

　　孫悟空恍然，道：「原來如此啊！靠著六個心靈純潔、正義的賽亞人，就能暫時激發血脈中的神力，的確是很不可思議……」

　　「那場眾神大戰的結局，就是因果律被割裂，所有神靈隕落，就連破壞神比魯斯也被一刀兩斷，分成了兩個部分。而那最後的界王神卡維希爾，從最大的對手手中奪下一小片因果律之後，塑造了咱們的那個宇宙，而後將自身的存在斬去，徹底地投身到與那個存在拉扯因果律的爭鬥之中……他分出一小部分意念，等待著咱們那片宇宙裡，有能夠像遠古時代的生靈一樣，頓悟神性，溝通因果律，成為真神的人來助他一臂之力……」

　　孫悟空眨眨眼。

　　武天又揮手，將眼前的球體運氣分成一大一小兩團球雲，繼續道：「可是他沒想到，僅僅靠他斬下的那一小團因果律，根本不足以造就完美無缺的真神，想要靠殘缺的真神，根本無法助他從那個人手裡將因果律掙回來！就連原本應該極為強勢的破壞神，也是在當年被那個存在及時出手，斷了根本，已經無法幫到卡維希爾……所以，卡維希爾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孫悟空想了想，聯繫現在的處境，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道：「所以他把像師父你這樣已經成為殘缺真神的人送過來，在這個……」他對著那團更大的球體雲氣比劃著，「在這個更大更完整的宇宙裡，成為無缺的真神，然後去幫他搶奪因果律嗎？」

　　「就是這樣了。」武天道，「咱們那邊的因果律每時每刻地都在流逝，如果不想作為家鄉的宇宙毀滅，那咱們就必然會按卡維希爾希望的那樣去做……可是來到這裡，我才真切地感受到，這邊的因果律被那些人藏得多麼地嚴實！」

　　他冷眼看著天空，「在這個宇宙裡，普通的生靈基本沒有希望超脫，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成為神。我想這就是那位希望的樣子，為了宇宙的穩定，為了將神的權柄從凡人手裡收回，她想的或許是……就算要有神，也要由他們來任命吧！嘿嘿，真是高高在上啊，能夠任命萬神的他們，才應當是真正的神吧！」

　　孫悟空怔怔無語，一時說不出話來。

　　「總之，能夠在這個宇宙觸動因果律的，只有你我這樣在那邊就已經領悟神性了的人。」武天揮手將雲氣散掉，嚴肅地看向孫悟空，說道：「悟空，你修行尚淺，聽師父的話，一切交給我，你在這裡千萬不要修行神性，能不能做到？」

　　孫悟空道：「師父，你放心吧，我已經答應過你了，我不會違背承諾的。」

　　「那便好。」武天點頭，「或許是你們那位遠祖在大小因果律脫離的時候就將自身化去，也或許是我們那邊宇宙對這邊的投影，總之這片宇宙裡也有賽亞人，那就好辦。你就算只靠自身的血脈，也能逐漸掌握一絲絲神的力量，沒必要去鋌而走險，觸動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人的禁忌……一切，就交給師父。」

　　「呼……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好吧，師父，拜託你了！」孫悟空在心中整理了一番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最終長吐了一口氣，露出笑容說道。

　　武天拍拍孫悟空稚嫩的肩膀，平淡地說道：「先隨我去這裡的包子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