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地球

　　賽亞人的飛船，沒過多久就衝出了這顆星球的大氣層，就此離開了。

　　目標：沙拉達行星。

　　離開之前，加亞、拉芙、藍茲朱、瑟德四人已經就此次任務，跟星球方面有關高層清算了報酬問題。

　　沙拉達行星在第六宇宙的聲望還是頗高的，就算是事後交易，也進展得很順利。

　　當然，也是因為賽亞人一行的武力太強。

　　把你們星球打得抱頭鼠竄、只能求救討援的六個人都被這些賽亞人收拾了，星球高層們哪裡還敢跟加亞他們賴賬？事實上這種星際傭兵的行當，沒有強大的武力保證，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而另一方面，有實力幹的起這類行當的宇宙高手，很大一部分人都瞧不起沙拉達行星的那些人。

　　有這本事，直接把一顆星球侵略征服了，那多省事兒啊？

　　武天對這個宇宙賽亞人的生存方式沒有意見。事實上他以前在卡維希爾宇宙的地球上，也曾產生過，或者說，原本的未來計畫裡，就有「地球宇宙傭兵」的一步。他本來打算靠自己、或者靠Jarvis他們的科技手段，實現穩態恆定的定向空間傳送門，在宇宙的各個星球設置通道。

　　不過他的初衷卻不是和沙拉達行星一樣獲取資源，或者說積累聲望。

　　他只是想給地球武道家們一個更高的舞台，去磨礪自身而已。

　　「從加亞、拉芙他們談話間透露出來的來看，這第六宇宙沙拉達行星上的賽亞人……平均戰鬥力似乎比起第七宇宙貝吉塔行星的賽亞人要高出不少。似乎是就是因為他們對其他星球的態度不是為了侵略，而是交流與合作吧，所以才會一步步地提高自身。」

　　武天這樣想道。

　　與他一同登上飛船的，還有一個黑色中短髮、瘦瘦弱弱、一米五身高、一直板著臉面無表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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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找到的神殺族？看起來……怎麼好像跟你是一個種族啊？」

　　拉芙懶懶地躺在沙發椅上，捧著一個托盤的剛才任務星球的人送的美食吃著，同時瞥眼去看武天身邊跟著的那個小孩子，語帶納悶，含糊不清地問道。

　　「對啊。」藍茲朱也在啃著一隻任務星球送的不知名動物的烤全腿，吃的滿嘴油，「如果這傢伙跟你是一個種族……很容易就能在剛才星球的人裡被找出來吧？」

　　「那是我的腿！」瑟德大叫，藍茲朱啃的烤全腿他早就看中了。

　　「所以……答案就很明顯了，不是麼。」加亞抱著雙臂靠著飛船的倉壁，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才驚訝地抬頭看武天和他身旁的神殺族「小孩」，也就是變成了地球人模樣的菈菈。

　　拉芙坐直了腰，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菈菈，驚訝道：「難道……？」

　　藍茲朱啃著烤全腿的油嘴張了張，「太誇張了吧，真的有那種能力嗎？」

　　「你們在說什麼啊？」瑟德撓頭。

　　武天低頭去看身旁的菈菈，道：「這是她的種族能力。你要不要示範一下？」

　　「我沒變過賽亞人。需要用本體接觸他們，才能模仿，我……我不想。」菈菈木木地說道。不論是之前是那任務星球土著模樣的時候，還是現在變成了地球人模樣的時候，她都始終一副木木的樣子，面無表情。

　　加亞、拉芙他們都一臉問號。

　　他們沒有見過菈菈的本體核心的姿態，當然不清楚她的意思。

　　武天想起不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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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準備這也對話嗎？」武天道，「我可不習慣跟一團非人類對話。」

　　星球之外的天空中，武天撐著一團氣功罩。在他面前的是神殺族菈菈的無形核心，旁人別說是用肉眼看到了，就算是氣功高手用氣來感知，都很難捕捉到這一團核心。這也就是神殺族作為最強暗殺種族的奇詭之處了。

　　不過，只要對方不能將氣完全的抹除，但凡有一絲絲的痕跡露出……這麼近的距離，在武天的境界面前，這團核心就像是黑夜的螢火，根本難逃他的掌控。

　　無形的核心顫了顫，最後還是朝著武天的氣功罩飄過去，隱沒了進去……

　　「你，你這是……？」

　　氣功罩的光團中，無形核心在觸碰到武天的一剎那，突然傳遞出波動。

　　模擬其他種族的變身，需要用核心觸碰對方麼……武天心中瞭然。隨後問道：「怎嗎？」

　　「……」無形核心忽然有了色彩，瞬間一陣變換，在武天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中短髮的孩子，菈菈面無表情地道：「之前就覺得你的樣子有點熟悉，原來我以前就變化過你的種族……」

　　「你去過地球？」武天真的驚訝了。

　　同時，他默唸咒語，早在那個宇宙就被改良過的變化術魔法隨即施展了出來，攫取太空中微量的自然元氣，在他手上變化出了一套簡單的衣服。武天把衣服扔給面前的赤裸女孩。

　　菈菈面無表情地一件件穿上，「地球？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地球的修行經驗應該是不錯的……哦，我知道了，你感知氣的能力，就是在地球學到的，對不對。」武天問道。

　　他說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句的語氣。第六宇宙和第七宇宙很像，那麼在這方面也應該一樣了。真正懂得氣的修行的種族，其實並不多。

　　「對。」菈菈道，「那裡的人力量很弱，但修行的方式很巧妙。」

　　武天道：「可據我所知，很多宇宙人在學習了地球的武學之後，都會產生實力的突飛猛進。」

　　「你是指我現在還是太弱了嗎？」菈菈木木地道，「我並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我也無力改變。神殺族的先代們強得連神也可以殺，我也不想這樣。但我的根基太差了。我的上一代，曾被希特傷到。」

　　她語氣平靜地說著自己的傷心事，像是在說一個外人似的。一邊說，一邊靜靜地看著武天。

　　武天笑了，「哦，我懂了。你還是不相信我？」

　　菈菈道：「你說可以讓我變強，自己主動去殺希特。希特是千年來最強的殺手，據說他可以比擬真正的神。你覺得，你說這種話，我應該相信嗎？」

　　「真正的神……小姑娘，你見過真正的神嗎？」武天啞然失笑。

　　要說真正的神，此刻站在菈菈面前的武天他自己就是了。

　　如果武天此時解放初靈魂深處的神光，哪怕是在這個宇宙中，他也同樣能辦到在卡維希爾宇宙能辦到的事情，他可以輕鬆地掌控全宇宙的自然元氣，他可以化身億萬光年高的元氣巨人，翻掌間就可以令一片片星河爆開……

　　但，後果就是他會被卡維希爾口中的「那位」給發現。然後武天連同他所在的這第六宇宙一起，被「那位」給抹除——如果按卡維希爾的說法的話，事情就是會這樣發展。

　　「真正的神，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而且，這片宇宙中，哪有什麼真正的神……」武天的聲音越說越低，他無意跟一個小女孩做口舌之爭，便略過這個話題，轉而笑著道：「你不信我，我能理解。」

　　菈菈面無表情，看來並不相信武天真的能理解。

　　如果一個億萬富翁走過來跟你說，他能理解你在貧困中的掙扎，想必你也會對那個人嗤之以鼻。

　　你懂？你懂個屁。

　　武天在菈菈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億萬富翁。

　　「令人討厭的優越感。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對弱小者抱以理解，都噁心無比。」菈菈心中十分厭惡武天的做派。但表面上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你說你先天根基低……好，我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武天說道，「你猜猜在幾年前，我的這具身體裡的能量，比起現在如何？」

　　「……」菈菈先是沒回答，在他看來武天這是在羞辱自己。可是武天一副靜等她回答的樣子。她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三億。」武天道，「之前我為了搜尋你釋放出的氣，就是我的全體能量，你可以量化為三億的數值。」

　　「這樣，那……幾年前，到底是幾年？」菈菈問道，隨後搖頭，管他呢，「隨便吧，就算是十年前，也應該不少於兩億吧？」

　　「所以說，帶有偏見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才對。」武天深深看了一眼菈菈，「在地球人的武學體系中，人的氣，就是人的心念。你的心中抱有一定的固執，你的氣是無論如何也修不到更高的層次的。你狹隘的心，就已經把自己禁錮在了牢籠中。」

　　「……」菈菈面無表情，只是眉頭輕蹙，有不以為然的意思。

　　武天道：「六年前的我，比起現在，至少弱了有一百萬倍。」

　　菈菈驚訝地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六年前的我，能量量化一下的話，差不多也就是三百左右的程度。而你現在的力量差不多是在兩千多一點，跟你相比，我其實才更『廢物』。而且忘了告訴你，六年前的我，包括現在的我，身體上的潛力和根基，一直都因某種原因消耗殆盡了。」

　　菈菈越聽越驚訝，越聽越迷糊，感覺像是在聽一個人說夢話。

　　「那麼，我再說一遍，我可以讓你變強，主動去殺希特，你相信了嗎？」

　　大夢初醒！

　　「真的？」菈菈抿緊嘴唇，眼眶紅了，死死地盯著武天，「你，你不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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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事，你們就不要多問了。」

　　武天最終還是沒有把菈菈神殺族的秘密道破，跟加亞、拉芙他們說了會兒話，便帶著菈菈離開，回自己的休息室。

　　「返航回到沙拉達行星的話，航程大概有二十二天。」加亞問了一下飛船駕駛員，提醒了一下武天。

　　武天回頭，對四個賽亞人說道：「我知道了。不過，這二十二天裡，我希望你們不要進我的房間，也不要用監控查看……」他笑了笑，「我可能，中途會跟這孩子離開一下。」

　　他並沒有多少，在加亞等人的疑惑中，帶著菈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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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的休息室。

　　「那麼……為了讓你安心，我先向你尋求幫助。」武天示意菈菈坐下。

　　地球人模樣的女孩平靜地對著武天坐下。

　　武天一推掌，隔空打出柔和的氣勁，將女孩坐著轉了一圈，背對了他。接著，他寬大溫熱的手掌從後面按在女孩頭頂上，溫和的聲音鑽進女孩的腦海之中：「回憶一下吧，你在星球與星球間跳躍的記憶……還有，那可藍色的地球的位置……」

　　就像當年神念與北界王相合，找到了納美克星的位置一樣，此時的武天做著同樣的事情。

　　「唔……」

　　菈菈似乎不太習慣被別的意識侵入自己的腦海。不過她的特殊生命狀態，決定了她有著其他生命難以比擬的適應能力。很快，她的意念便於武天的神念漸漸相合。

　　在一片舒適和平靜中，菈菈情難自已地回憶起那些流浪在星河之間的回憶……

　　武天也融入到她的這些情緒裡，但並沒有被菈菈的回憶裹挾，他的意識超然於上，以一種冷漠不動搖的心性，一個一個地細數著菈菈回憶過的星球，將它們一個一個地點綴在菈菈腦海的星河圖譜上……

　　綠色行星……

　　荒蕪行星……

　　野蠻行星……

　　高科技行星……

　　也不知過去多久，兩人的意識同時一震，一顆武天十分眼熟的水藍色星球，突然地出現在他們的回憶之中。

　　第六宇宙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