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腦殘會面

小燕子的身體之好，連男人都自愧不如；神經之大條，連傻子都甘拜下風。

才不過五六天的修養，在來到海寧陳家的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了。因為打過板子之後乾隆並沒有說要把小燕子禁足，所以被五阿哥鑽了空子，成功把小燕子放了出來。

沒有了禁足，永琪現在大部分的時間又都是陪在乾隆的身邊，感覺傷好了，精力充沛的小燕子瞬間把永琪的叮囑拋到了九霄雲外，活蹦亂跳的跑出去了。

至於那個還沒出生，就因為母親的原因而無緣於這個世界的可憐孩子，早就被小燕子忘到腦後去了，她甚至還為身上少了那麼沉重的負擔而欣喜不已呢！

永琪也只是稍微難過了幾天，就同樣把那個無辜的孩子遺忘了。

陳家的花園是極美的，雖然現在大部分的花已經凋零，但僅存的一些梅花和菊花，再加上鬱鬱蔥蔥的常青樹和假山流水，幾分淒美與幾分生機盎然交織在一起，倒也別有一番獨特的風味。

不過小燕子是不會欣賞這種美景的，她還抱怨這個花園沒有御花園好看，幾乎什麼花都沒有。

一陣陣輕靈婉約的琴聲從花園的深處傳了出來，很好聽，給人一種似清泉流水般的流暢與清爽，帶著歡快的曲調。不過，如果讓真正懂琴的人來聽，就會聽出這首曲子裡的浮躁與焦急，被歡快的琴聲掩蓋的真實感情，表達出了彈琴的人並不似表面的平靜與快樂，似乎帶著某種目的，心緒起伏的厲害。

所以琴聲雖然優美，彈琴之人的功底雖然十分深厚，但聽者卻不會為琴聲著迷，充其量只是好聽而已。雖然是同一首曲子，但用心彈與不用心彈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前者必定會比後者更動人心弦。

小燕子好奇的順著琴聲走去，心裡不住的嘀咕：大冷天的還有人在外面彈琴？那人腦子沒毛病吧？

精緻的亭子中放著一架褐色的古琴，一個長髮及腰，白衣似雪的少女，正端坐在板凳上，晶瑩剔透的指尖撥弄著琴弦，修長潔白的手指，在古琴上閃電般的移動著。

少女眉目如畫，在假山流水，梅花青鬆的襯托下，竟有一種飄然欲仙之感，美的不可思議。

小燕子長大了嘴，喃喃自語：“仙女……”天哪！這世上竟然還有比令妃娘娘更美的仙女！

少女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微微偏過頭來，如黑琉璃般的晶瑩雙眸對上小燕子靈動的大眼睛，微微一怔，隱隱有一絲失望閃過。隨著她的動作，如瀑布般的黑髮輕輕的晃動著，幾根髮絲隨風揚起，更多了幾分不可褻瀆的美。

“你……你是仙女嗎？”小燕子跑過去，激動的開口。

“仙女？”少女停下了正在彈古琴的手，微微一笑：“我不是仙女，我是陳閣老的小女兒，陳知畫。”

“陳知畫？”小燕子驚歎的點點頭：“好好聽的名字啊！我叫小燕子！”

“……小燕子？”陳知畫一愣，纖長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厭惡之色，臉上卻掛起了友善溫柔的笑意：“小燕子……你就是五阿哥深愛的人嗎？”

本來深閨的小姐這樣問是很失禮的，不過小燕子不懂啊！見陳知畫這樣說，還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原來我的名氣都這麼大了啊？”

陳知畫抬起頭微笑，眼底的厭惡與不屑之色更濃，不過眼拙的小燕子卻愣是沒看出來。

小燕子這人有一個非常大的特點，那就是如果她對你的第一印象很好，那以後不管你對她做什麼，她都會認為你是好人；反之如果第一印象不好，那以後不管你對她做什麼，她都會認為你是想害她。

“是啊，你的名氣很大呢！”陳知畫略有深意的笑笑——開玩笑，混淆皇室血脈，把婉嬪娘娘肚子裡的小阿哥給撞掉，把婉嬪害瘋的人，到現在卻活得好好地，名氣能不大嗎？要知道，這些事如果是放在別人身上，別說是活著了，就是單是其中一件，也夠被誅九族的了。

“對了，小燕子，你現在能見到皇上嗎？”其實總體來說，知畫還是有些心計的，城府至少比小燕子深得多。

她知道小燕子極受五阿哥的寵愛，見到皇上的機會要比自己大得多，如果能搭上小燕子這條線……

“不能！”小燕子嘟起了嘴，滿臉不高興的開口：“皇上現在變壞了！對我一點也不好，我討厭見到他！”

皇上幹嘛要對你好？知畫在心裡冷哼，你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不過，如果小燕子見不到皇上的話，那自己不也就見不到皇上的面了嗎？雖然皇上現在住在她家，但是走到哪兒都有御林軍開道，自己是不可能單獨跑到皇上面前的。

不過話說回來，皇上昨天在飯桌上不是表現出很喜歡她的樣子嗎？為什麼今天不來找她呢？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因為事情太多了？知畫有些煩躁的皺著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把小燕子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知畫？”小燕子奇怪的看著陳知畫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推了推她，心想知畫不會是有病吧？

“啊，沒事。”思緒被小燕子打斷，陳知畫雖然極為不悅，但還是掛起了虛假的溫柔笑容。

“小燕子，我們到前院去走走吧？”乾隆現在正帶著幾個阿哥和陳邦直在前院談事情，這個知畫是知道的，本來她還在煩惱自己要怎麼過去，但現在看來不用了——小燕子就是一個最好的擋箭牌啊！如果被人問起來，她可以說是小燕子硬拉她過來的。

“好啊好啊！”對於自己有好感的人，小燕子是絕對不會拒絕對方的一些小要求的，當下就扯起知畫的手，飛也似的跑出了亭子。

知畫還沒緩過神來，被小燕子強行拉著，踉踉蹌蹌的往外跑，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什麼時候這樣瘋跑過？剛想讓小燕子停下來，卻轉念一想，又止住了這個念頭。

被小燕子這樣拉著跑到前院，這不更是說明了自己是被小燕子強行拉過來的嗎？

陳府的前院，乾隆把玩著手中精緻的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問陳邦直一些關於海寧的問題，畢竟海寧離京城太遠了。幾個阿哥恭敬的坐在一邊。

陳邦直瞥了一眼幾位阿哥的座位，心下了然——果然現在是十二阿哥最受寵啊！

“永琪！”清脆響亮的女聲響起，還雜夾著侍衛嚴厲的訓斥聲。

所有人都愕然的望向門口，永琪更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陡變。

小燕子？永璂看著不遠處的小燕子正沖永琪拼命的揮手，紅光滿面，底氣十足，光是看她這樣，根本就不會想到她在幾天前才剛剛流產，並且被打了五十大板。

不過……她身後站著的那個人是，陳知畫？看著陳知畫慌亂恐懼的神色，似乎在勸小燕子離開這裡，再加上上一世對她的好印象，永璂倒沒有把她往心機深沉的那一類裡歸，只當是她被小燕子硬拽過來的。

“小燕子，你怎麼會來？”永琪一臉欣喜的走過去，低聲問道，完全沒看到他身後乾隆陰沉的臉色。

“哦，是知畫……”小燕子還沒說完，就被知畫打斷了：“小燕子，我們還是走吧！”

這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肯定是小燕子硬要拉著知畫過來的了。

“為什麼要走？”小燕子奇怪的回頭望了知畫一眼，這不是她自己要來的嗎？

“小燕子，你還是先離開吧？”永琪的語氣裡多了幾分緊張：“皇阿瑪正和陳閣老在談事情，你現在來打擾，會讓皇阿瑪生氣的！”

“他生氣關我什麼事啊？”小燕子從來都聽不懂人話，大大咧咧的開口。

“永琪，讓她們進來。”乾隆沉著臉開口。

陳邦直惶恐的跪了下來：“臣教女不嚴，請皇上責罰！”知畫真是的！這是她能來的地方嗎？她知不知道這樣會讓皇上認為她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

“陳愛卿請起。”乾隆溫和的安撫道：“這和陳姑娘沒關係，她只是被小燕子拉過來的而已。”

“謝皇上！”陳邦直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提起的心卻絲毫沒有放下——皇上雖然口上說了沒關係，但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知畫跟著小燕子走了進去，恭恭敬敬的請安，激動的臉都有些發紅——皇上肯定是因為想見自己，才讓她們進來的！皇上果然是喜歡自己的！

乾隆看著知畫漲得通紅的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睫毛微微垂下，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嘻，五哥的這個侍妾真是豪放啊！”永瑆笑眯眯的開口，一副驚訝的模樣，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滿是嘲諷與冰冷之色。

以前五阿哥和小燕子讓他承受了不知多少次的羞辱，現在，風水輪流轉，他當然要把這些羞辱一點一滴的還回去了。

“永瑆！你什麼意思？”永琪眉頭皺的死緊，也不管乾隆還在這兒，當下就惡狠狠的瞪向永瑆。

“回五哥的話，是字面上的意思。”永瑆語氣恭敬，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兒，只是內容就不是那麼好聽了。

“永瑆！上書房就教你這麼跟哥哥說話的嗎？”永琪勃然大怒，厲喝道，徹底把坐在旁邊的乾隆無視了。

所有人都無語了，這五阿哥腦子確實有問題！乾隆的臉色陰雨密佈，看永琪的眼神沒有一絲父子之情，反而滿是冰冷與厭惡。

“五哥說這話就不對了。”永璂笑的春暖花開：“十一哥的回話一點也沒錯呢，我看是五哥自己忘了在上書房究竟學到什麼了吧？”

永璂說的這話其實已經不合禮儀了，如果認真追究起來，很有可能會被冠上一個“不敬兄長”的罪名，但以他轉世以來謹小慎微的性子能說出這種話來，其實只是為了試探乾隆罷了。他想看看，轉世以來對他非常好的皇阿瑪，到底會不會因為這個來責罰他。

“你……”永琪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乾隆冷漠的聲音打斷了。

“永琪，朕看永璂說的很對，你在上書房這麼多年學了什麼？如果你覺得自己忘了，可以去重學一遍。”

永琪的臉色霎時變得有些蒼白，雖然還憤恨的瞪著永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讓一個已經出宮建府的成年皇子再重新回到上書房，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永璂放在袖子裡的手越握越緊，眼神也漸漸變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