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得逞

　鄧布利多聽著西弗勒斯暗含殺機的話，忍不住摘下眼鏡擦拭了下眼角。他的確可以為了最偉大的利益算計籌畫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可是他無法對著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巫師，暗下毒手。當然，這在另一方面也讓鄧布利多對西弗勒斯更加放心，因為這樣毀掉那些食死徒的偏激想法，倒是更加有力的證明，他是個徹底站在鳳凰社一邊的雙面間諜。

　西弗勒斯從來不在意把自己的惡念昭顯出來，在他看來鄧布利多這樣的言行虛偽至極，明明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偏偏自己不願動手，只因為所謂的正義與公平。可實際上，如果鄧布利多真的是公平的，為什麼還有劫道者七年的囂張跋扈。

　西弗勒斯眼中的嘲諷實在太過的明顯，鄧布利多歎了口氣。“西弗勒斯，盧修斯•瑪律福的計畫未必可以成功，即使改革了，攝魂怪也是聽從魔法部長調遣的。”

　西弗勒斯並不理會鄧布利多的說辭，他再清楚不過鄧布利多在魔法部的影響力了，長身而起走到校長辦公桌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毫不客氣的沖著鄧布利多假笑。“我假設你很清楚，那些人是被判處終身監禁的。如果以前就封印住他們的魔力，現在也不會有一個阿茲卡班囚徒伺機闖入霍格沃茲。”

　“封印魔力？”鄧布利多吃驚的瞪大眼，看著他信賴有加的雙面間諜。

　西弗勒斯發出一聲冷哼：“也許你希望可以置他們於死地。我假設這很容易引人懷疑。”魔法界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剝奪他人的生命的，所以索命咒才是三大禁咒之一，即使是最嚴重的罪犯，被判處了攝魂怪之吻，可是他們的身體依然活著。一旦被巫師們發現所有的食死徒都遇害，任誰都會懷疑的。

　鄧布利多第一次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西弗勒斯的話。他發現，之前從來都是他指揮西弗勒斯做事，引導著他的思想，可是今天見面以來，居然一直是西弗勒斯牽著他的鼻子走路，他終於親自體會了一把，一個優秀的雙面間諜真正的語言天賦。

　不過西弗勒斯的話的確有道理，既然阿茲卡班那些窮凶極惡的食死徒終身不能再出阿茲卡班，封印他們的魔力、斷掉他們未來可能的威脅，無疑是百里而無一害的。

　“既然如此，阿茲卡班的事情，我們也就不用插手了，即使盧修斯•瑪律福成功的改革阿茲卡班，我們也不用擔心了。”鄧布利多輕鬆了口氣。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為了“最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果然妥協。他不去耗費時間和盧修斯進行阿茲卡班改革的拉鋸戰，就說明他已經下定決心，一旦他成功的熬煮出封魔藥劑，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徹底斷掉，那些死忠的食死徒越獄的可能。

　這樣的結果，讓西弗勒斯邁步走出校長辦公室的時候，甚至好心情的卷起嘴角，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在鄧布利多面前如此使用心計，很顯然結果不錯。

　他和鄧布利多的談話花去了不少的時間，西弗勒斯看著堆滿物品的辦公室，皺眉吩咐家養小精靈整理好行禮，看著距離晚宴還有半個小時，端坐在辦公桌後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雙面鏡。

　很快，盧修斯面含溫柔笑意的臉出現在鏡面上。他剛從麻瓜界回來，已經讓人把對湯姆•裡德爾墓地的監視撤了，不過倒是那個麻瓜提出了麻瓜界的監控器，讓他有種意外的驚喜。那裡是麻瓜界，即使黑魔王他們，也不可能一直使用幻身術，反正盧修斯也只是想要通過這些，來掌握黑魔王復活的進展而已，這樣也算不錯。

　看到西弗勒斯放鬆的仰靠在高背椅上，深邃的黑眸散發著耀眼的神采。盧修斯優雅的揚起眉。“是有什麼好消息嗎？”

　西弗勒斯神秘的勾起嘴角，剛才在鄧布利多那裡，無疑是耗盡了心力與算計的，可是解決了心中大患，讓他難得的神情振奮。

　原本他希望盧修斯暫緩阿茲卡班的計畫，就是擔心黑魔王捲土重來後，很可能從阿茲卡班的改革中發現端倪，到時候即使沒有證據，盧修斯也會被遷怒。以黑魔王的殘暴和瘋狂，盧修斯在魔法部的地位再高，也未必能讓盛怒中的黑魔王妥協，尤其同時還有日記本的問題存在，很可能被黑魔王懷疑他的忠誠。

　可是現在，鄧布利多接手了這件事，也就相應的把黑魔王的仇恨轉移了過去，甚至還會讓黑魔王對盧修斯另眼相看，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身為偉大白巫師的鄧布利多，會有斬草除根的決絕。

　只是等西弗勒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後，盧修斯的臉色卻是忽紅忽青異常難看。

　“怎麼？”西弗勒斯臉色一沉，他當然知道盧修斯不會覺得這樣的做法太過陰毒，斯萊特林可不是風光霽月的獅子，只是這樣的回應，難道是有什麼他忽略的？還是說他只是不喜歡鄧布利多插手這件事。

　盧修斯搖了搖頭，西弗勒斯一直擔心阿茲卡班會引來黑魔王的懷疑，他也是知道的，雖然鄧布利多插手可以擺脫他的嫌疑，可是這對西弗勒斯卻非常不利。看著開始陰鬱的西弗勒斯，盧修斯勉強的笑了笑，眼裡還是流露出些許的擔憂：“鄧布利多出手的事，你到時候要怎麼向黑魔王解釋，尤其那還是魔藥導致的。”

　西弗勒斯眸光一閃，神情緩和了下，耳根甚至都不自然的發燙。“不用！”他看到盧修斯一臉的不解與憂慮，開口解釋：“所有食死徒都知道，鄧布利多認為我是嚮往正義才會投身鳳凰社的，連黑魔法防禦術一職都擔心會引發我心中的惡念而不同意我擔任，你認為黑魔王會覺得，我應該知道整件事嗎？”

　盧修斯怔了怔，忽然想起曾經在黑魔王復活“盛宴”上，遲到了兩個小時的西弗勒斯依然得到黑魔王的信任，會意的勾起嘴角。他的愛人，是個絕頂聰明的雙面間諜，他以前可以成功騙過黑魔王，現在也可以讓鄧布利多依著他的心意行事，自然也會有辦法全身而退。

　盧修斯輕聲“嗯”了一下，眼裡溢滿的柔情幾乎讓西弗勒斯沉溺其中。

　其實這樣坦誠的解釋，西弗勒斯心中未嘗沒有忐忑，雖然盧修斯已經確定了他的雙面間諜的立場，可是只要一想到在過去盧修斯也屬於被隱瞞欺騙的範圍，西弗勒斯就無法不去擔心，盧修斯心中會存在的心結。只是現在看來，從他告訴他阿茲卡班的安排，盧修斯也只是在擔心他而已。

　那股熟悉的愧疚和不安再次浮上心頭，西弗勒斯的視線忍不住遊移開，卻又在書桌旁的小盒子上停滯了下，很快恢復了平靜，注視著始終微笑的盧修斯。

　“德拉科這一次應該是猜到了什麼，你要考慮將計畫告訴他嗎？”

　不論是目前波特對德拉科的態度，還是德拉科這次在翻倒巷的遭遇，以及瑪律福在魔法界的改變，都不可避免的讓德拉科身處漩渦之中。他們不能就這麼讓德拉科懵懂的走向戰爭，很多的事情，也需要德拉科的配合。

　盧修斯歎了口氣，西弗勒斯說的不錯，德拉科很聰明，始終會發現的，何況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想要隱瞞，戰爭就不會爆發的。只是他們的事情，連納西莎都不能完全袒露，德拉科年紀還小，未必可以承擔這樣的重責。

　“我們先不要告訴德拉科真正的立場，只是引導他接觸其他兩大學院吧，我這次看到赫奇帕奇的一位學生似乎和德拉科關係不錯。至於和哈利•波特的關係，你已經告訴了鄧布利多，我想以鄧布利多現在對瑪律福的印象，應該會盡可能的隔離他們。”

　盧修斯其實一直很好奇西弗勒斯和鄧布利多的相處模式，這次西弗勒斯向鄧布利多坦言哈利•波特救了德拉科的事情，讓他看到了冰山一角，也許，只有西弗勒斯這樣性子的人，才能讓多疑掌控欲強烈的鄧布利多放心吧。

　西弗勒斯卻是不贊同的搖頭：“不，即使鄧布利多有心隔離，也來不及了，何況他未必把德拉科放在眼裡。哈利•波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守住秘密的人，我恐怕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會轉移到你和黑魔王身上。所以德拉科現在，必須和波特保持一定程度上的關係，我懷疑那個日記本，隱藏著什麼秘密。”

　盧修斯沉默起來，任何與黑魔王有關的事情，他都十分的關注，因為他想要知道黑魔王不死的秘密。要知道黑魔王1980年的時候連身體都失去了，到底是什麼讓他活了下來。他才不相信，在奇洛想要偷取魔法石的時候，鄧布利多真的沒有辦法殺死黑魔王，除非他也知道，黑魔王是殺不死的。日記本的事情他當然也懷疑過，只是苦於無法查找。

　西弗勒斯這樣說，無非也是在懷疑而已，同時告訴他鄧布利多也知道了黑魔王復活在即的消息。這樣一來，黑白勢力會將瑪律福推上風口浪尖，德拉科作為瑪律福的繼承人，又是西弗勒斯的教子，是最好的突破口，盧修斯根本無法放心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德拉科現在的魔力，並不弱于普通的成年巫師，心智也足夠成熟，已經可以承受‘攝神取念’了。”

　盧修斯眼前一亮，他居然忘記了，當時以貝拉的瘋狂，德拉科都可以承受下來並且學會“大腦封閉術”，他現在的魔力早已超過曾經的十八歲，又有西弗勒斯親自教導，一定可以儘快的掌握大腦封閉術，只要德拉科可以在黑魔王面前保守住最大的秘密，他們再稍加引導，德拉科一定可以出色的達成他們的希望。

　看著盧修斯微笑著扣上雙面鏡，西弗勒斯伸出雙手捧起了桌邊那個德拉科遺留下來的盒子，眼裡閃過深思和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