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聯繫

　西弗勒斯從醫療翼出來，就徑直回到斯萊特林地窖，他發現，瑪律福的金雕正盤旋在地窖走廊辦公室門口。

　看到他過來，金雕也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西弗勒斯挑眉，解下金雕利爪下系著的小盒子拿在手裡，隨後揮退了金雕，打開大門走了進去。

　他坐在了辦公桌旁，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精緻華麗的小盒子，臉上閃過猶豫，最終還是打了開來，用黑色絲絨襯著的裡盒，一面純白色的鏡子靜靜的躺在裡面。西弗勒斯伸手拿起，鏡子發出柔和的光芒，盧修斯含笑的臉出現在裡面。

　盧修斯之前是打算通過進出消失櫃霍格沃茲的，可是轉念一想，德拉科現在未必可以找到，而且消失櫃不能拿出霍格沃茲，這樣的話就給修理帶來了難度，只靠德拉科肯定不行。他曾聽納西莎說過，六年級的小龍修理消失櫃，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樣盧修斯想要儘早進出霍格沃茲幾乎不可能，加上他剛剛定好的計畫，會讓他在這段時間內非常的忙碌。可是他又想隨時可以聯繫剛剛失而復得西弗勒斯，利用金雕傳訊，不說見不到本人，也不利於及時溝通，正好家族收藏的雙面鏡，可以為他達成這個目的。

　盧修斯擔心西弗勒斯拒絕使用，所以設定了一個觸發咒語，手裡一直握著另一面雙面鏡等待著。見到西弗勒斯收到了雙面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西弗！”

　看到盧修斯顯露堪稱幸福的微笑，和親昵的呼喚，西弗勒斯心中卻升起一股煩躁。他不明白，盧修斯到底想要做什麼？也許貴族的聯姻只是兩個家庭的結盟，夫妻之間並沒有愛情，而布萊克家族的確落敗了，可是他們之間還有德拉科不是嗎？

　而且如果盧修斯真的想要有所改變，為什麼會是黑魔王可能出現的現在，而不是之前甚至是德拉科還不懂事的時候。

　“盧修斯，我不以為，我們之間需要用到雙面鏡聯繫。”

　西弗勒斯的拒絕本就在盧修斯預料之中，甚至在看到西弗勒斯陰鬱的黑眸時，加深臉上的笑意。

　“西弗，以後我會很忙，通過雙面鏡可以讓我隨時瞭解小龍的情況，還有其它的事情，我也要找你幫忙。”

　西弗勒斯輕哼一聲，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的妥協。“如果你擔心德拉科，完全可以把雙面鏡交給他。至於找我，我想金雕已經足夠了。”

　盧修斯神色不變的注視著鏡中滿臉抗拒的西弗勒斯，這是他要改變的第一步，又怎麼會輕易放棄，他早已嘗夠了被動帶來的絕望苦果。不過，如果西弗勒斯只是接下雙面鏡卻不隨身攜帶，他的算計還是無用。

　“西弗，從你這，我才能及時掌握小龍的進展不是嗎？而且我有些機密的事情，不能通過金雕傳送的。”盧修斯收斂笑意，誠懇的開口，優雅低沉的嗓音卻暗含著誘導。

　他知道，在他突然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後，連納西莎都有所察覺，以西弗勒斯的機警，一定心中更加充滿疑惑，會有各種猜測。那麼用西弗勒斯最關心的問題引誘他，達到他的目的，自然是最便捷的，何況他其實也不算撒謊，他的一切改變，本來就是即將捲土重來的黑魔王帶來的。

　西弗勒斯在上午已經猜測過，可是後來又打算暫緩對盧修斯的打探，除了他不知道如何應付盧修斯的異常執著外，也有不想打草驚蛇的意思，畢竟想從鉑金貴族身上獲取他不想透露的消息，倉促行事根本不可能。卻不想，盧修斯現在居然開口暗示。

　他們是斯萊特林，對彼此也足夠瞭解。盧修斯的舉動，分明還有合作的意向。西弗勒斯為此驚疑。論權勢地位，他一個混血出生的斯萊特林院長，根本無法和斯萊特林第一大貴族的瑪律福族長相提並論，更不要說在黑魔王面前的分量。

　在黑魔王消失的十二年後，盧修斯這樣的舉動，如果只是為了迎接黑魔王的回歸，為什麼打算和他合作。自從1981年的審判他成功躲過以後，幾乎所有的食死徒，都對他的立場產生了懷疑。

　即使是同樣成功逃脫的盧修斯，以斯萊特林本能的謹慎小心，也不應該對他完全相信才是。雖然他們的關係的確很好，可也不代表，這位利益至上的瑪律福族長，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賭上瑪律福的前程，就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愛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西弗勒斯蹙眉。他不相信盧修斯對他的感情，可以超越家族的利益和家人的安全。作為德拉科的教父，他也很清楚，對一個瑪律福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他這樣一個立場不明的混血巫師，一旦和他扯上關係，無論最終那邊勝利，都會對瑪律福不利甚至危及生命。因為盧修斯並沒有改換立場的準備。

　西弗勒斯自然不知道，他的立場盧修斯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在最初，這還是他和盧修斯商量好的。而且盧修斯擁有了後來五年的經歷，很清楚最後，黑魔王還是沒有算計過鄧布利多，徹底的失敗了。而盧修斯因為西弗勒斯的緣故，也不可能繼續支持黑魔王。所以盧修斯的立場已經變了，他只不過是不想投靠鄧布利多而已。

　“西弗，你我都很清楚，黑魔王還會回來不是嗎？”盧修斯一臉苦澀的面對鏡中的西弗勒斯，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告訴西弗勒斯，他只會站在他的身邊，無關黑白、無關利益。

　當年，他可以無視身份和血統，正視自己的內心渴望，堅持著兩人的相知相愛，如今，自然也可以放下驕傲，守護自己真正的珍寶。他已經嘗夠了失去西弗勒斯的瘋狂絕望，絕不會給那些人第二次傷害他的愛人的機會。

　更何況，黑魔王最後，真的敗在了那個救世主手上，不說他殺了自己的愛人，就算不是，盧修斯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力挽狂瀾的挽回黑魔王的敗局。因為救世主的“死而復生”，實在是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所以西弗勒斯的立場，在某種程度上，是站在了勝利者的一方，那麼他的所為，也不算違背了家族和家人利益，只不過是加深了守護的難度。

　西弗勒斯聞言黑色瞳孔一陣緊縮，沒拿雙面鏡的手幾乎要撫上左臂那個黑魔標記。他連忙穩定了心神，暗啞著嗓音問：“是，所以他要回來了嗎？”

　盧修斯看著因為聽到他提及黑魔王而雙眼變得空洞的西弗勒斯，握著雙面鏡的手緊了緊，心中一再的提醒自己，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總是要回來的。”

　“那你希望我幫你什麼？”西弗勒斯直直的盯著盧修斯。的確，黑魔王二年前已經回來過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回歸，會是什麼樣的，作為黑魔王擁護者的盧修斯，為什麼反而是如此擔憂。至於機密的事，就更不應該找他這樣立場不明的人不是嗎？盧修斯就這麼有信心，他不會出賣瑪律福嗎？

　“瑪律福曾經得到一個黑魔王的賞賜，一個黑皮日記本。”盧修斯慢慢的想著措辭。他要先取得西弗勒斯信任，讓他知道瑪律福同樣對黑魔王回歸充滿了恐懼。“可是去年魔法部幾次突襲，想要從瑪律福莊園搜查黑魔法物品，我就將部分東西出售給了博金•博克，然後在那天遇到了亞瑟•韋斯萊和他的幾個孩子。”

　西弗勒斯眯起眼，心中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他記得，那天盧修斯出人意料的和亞瑟•韋斯萊打了一架。

　“我在和韋斯萊的打鬥中，將那本黑色日記本混在了紅發韋斯萊的小女兒書本裡，讓她帶著去了霍格沃茲，這樣也可以避免被魔法部查到。誰知最後，那個日記本被救世主毀了。”盧修斯回憶著過去的事情。他本打算趁機讓利用西弗勒斯的鄧布利多下臺，同時陰韋斯萊一把。誰知道那個家養小精靈多比居然敢出賣他，提前告訴了救世主，最後甚至還將那本魔咒也無法摧毀的日記本毀掉了。

　“你說什麼？”西弗勒斯吃驚的站起身，黑曜石般的雙眼徹底被怒火點燃，空蕩蕩的辦公室可以清晰的聽到他重重的喘息聲。“哈，你這個白癡孔雀，你忘記了你的繼承人還在霍格沃茲嗎？你簡直瘋了！”

　西弗勒斯氣炸了，連向來喜歡用長句子諷刺都忘了，沖著盧修斯厲聲怒斥。他並不知道日記本究竟是什麼樣的，有著怎樣的魔法。可是，去年密室和怪物的事情，西弗勒斯甚至不得不為此巡夜，自然十分清楚，那個怪物在最後甚至還石化了幽靈。或者說如果不是幽靈而是巫師，那這個小巫師就死定了。他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盧修斯的傑作。

　盧修斯看著幾乎暴跳如雷的西弗勒斯，灰色的眸子卻閃耀著異常柔和的光芒。他之前一直覺得，西弗勒斯面對德拉科時的些許縱容，不過是教父子的原因，或者只是看在他的面上。因為這個男人完美的大腦封閉術，從來不會讓你知道他的真正想法。尤其在他付出一切的去守護那個哈利•波特。

　可是這一刻，聽著西弗勒斯脫口而出的話，他忽然真的相信血緣的力量，相信在納西莎找到西弗勒斯訂立牢不可破咒的時候，西弗勒斯一定不僅僅是是為了所謂的計畫，他是真心的想要維護德拉科的。

　否則既然決定了殺死鄧布利多的計畫，不靠那個牢不可破咒，以西弗勒斯的機智，更能向黑魔王證明他的忠誠，而牢不可破咒反而只能說明，西弗勒斯對德拉科和納西莎充滿同情，甚至一定程度上，只能是被迫無奈之舉。

　哪怕比起他給予波特的，德拉科得到的僅是一星半點，可是在西弗勒斯遺忘了一切，或者哪怕有記憶也只會以為德拉科是他背叛下的證明時，他付出的，已經是所能給予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