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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丁閣主剛換完衣服,就見手下端來了一杯薑茶。

   他吩咐他們都出去,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

   燭火幽幽地燃著,屋裡被罩上一層暗淡的光。

   他盯著家具細微的紋路,滿腦子都是阿曉方才的話。

   等定下神仔細將整件事溜過一遍,他意識到這個局一開始設計的就是他們三個人。阿曉知道他們是一夥的,用的辦法便是將他們一個個拆開。

   最初在少林,他曾找阿曉談過棋局的事,阿曉話裡話外都在往魏海德和盟主的身上引,什麼「白子有仇家要耍陰招」「黑子可能是白子的同伴或心腹」之類的,似乎就是想讓他懷疑到那兩個人的頭上。

   更要命的是阿曉早已看穿他們的軟肋,所以那晚去抓肖先生便特意叫上了喜來,其效果是等他和盟主從響杏城趕回少林,盟主得知兒子被綁、而江越和喜來一起立功的時候,神色立刻有些不對,開始擔心要被他們當成棄子了。

   丁閣主緩緩摩挲著茶杯,整理思緒。

   後來阿曉成功離間他們,把盟主逼走,第二步便是對上魏海德。

   那時他們更加懷疑他是黑子,便迅速將事因定在了喻老身上。

   那件事是魏海德一時疏忽造成的,加之阿曉和聞人恆對他很尊敬,對喜來也很親近,所以他們理所當然認為暴-露的只是魏海德。理清這層關係,他們便知還有翻盤的可能,而他們的情況一直不太好,需要一個人回去坐鎮,因此那段時間,魏海德已經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了。

   現在想想,那些細節都是阿曉和聞人恆故意做出來的,甚至把魏海德是白子的事透露給少天,也是阿曉有意為之,這人的心智委實可怕!

   但阿曉究竟是怎麼知道他們三人是一夥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何知道這麼多東西?

   丁閣主深深地皺起眉。

   如今魏海德已被逼得暴-露,依阿曉的手腕,再加上魏江越給的信,估計魏海德這輩子都翻不了身,那阿曉和聞人恆緊接著要對付的便是他了!

   他的眸色一沉,急忙出門到了丁喜來的房間,結果自家傻兒子竟然不在,他的心「咯噔」一聲,一瞬間手腳都有些涼,厲聲問:「他人呢?」

   手下從未見閣主這般著急過,嚇了一跳,答道:「少爺應……應該在鐘少爺的房裡。」

   丁閣主立刻過去,推開門便見丁喜來窩在床前的椅子裡,正呆呆地看著床上的人,小鐘則已經睡著,眼眶有些腫,想來是聽說整件事情後哭過了。

   丁喜來見到他,本能地繃著臉站起身,眼底仍帶著幾分惆悵和悲痛,說道:「爹。」

   丁閣主道:「跟我出來。」

   丁喜來不敢違背,一路乖乖地跟著他到了他的房間,進門後忍不住問:「爹,小鐘以後住在咱家可以麼?」

   丁閣主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丁喜來可憐巴巴道:「鐘伯伯被殺了,家也被燒了,就剩下小鐘一個人,沒人護著他,他武功不好,公子哥當慣了也受不得苦,肯定會被欺負,這要是換成我恐怕都活不過十天,我不管他,他將來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丁閣主毫無預兆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丁喜來的話登時卡在喉嚨裡,有點驚悚,他老爹一向嚴肅,很少對他這般慈祥,現在這樣難道是覺得他長大了,被他打動了?

   他立刻驕傲地挺起小胸脯。

   丁閣主又看他兩眼,收回手,緊接著突然點了他的穴道。丁喜來半聲都沒吭,栽倒過去,被丁閣主一把接住了。

   衛晉在旁邊看得一怔:「閣主?」

   丁閣主看他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遞給他。

   衛晉接過打開,發現是一粒小巧的藥丸,還散著若有若無的淡香。

   他道:「這是?」

   丁閣主道:「固本培元的好藥,你吃了,我有事要讓你去辦。」

   衛晉道聲是,取出藥張嘴吃了。

   丁閣主道:「挑幾個人連夜把喜來送走,現在就走。」

   衛晉道:「送走?」

   丁閣主道:「嗯,接下來的事我不想讓他參與,你把他送到他二舅那裡就趕緊回來,後面還有別的事得做。」

   衛晉多問了一句:「若少爺要吵著回來呢?」

   丁閣主道:「綁也得把他綁去。」

   這一路,他有很多次都想把喜來送走。

   可那些小輩都在這裡,他單獨攆人怕是會惹人懷疑,何況那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暴-露了,加之喜來很喜歡跟著阿曉,他想著興許能學點什麼,便沒有趕人,誰知他們自以為是的優勢竟反被阿曉利用了,被那人一直拖到了現在!

   衛晉見他面色不渝,便不再多問,抱起丁喜來去外面點了幾名手下,快速離開了盛家。

   五蘊城是一座大城,圍有城牆,如今城門早已關了。

   他們便挑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翻牆而過,打算到外面再弄馬車。「月影」的人利落地跟著他,問道:「隊長,少天哥呢?」

   衛晉道:「他被少爺派去跟著曉公子了。」

   「月影」的人道:「怎麼沒見他回來?」

   衛晉道:「可能臨時有別的事,若閣主想讓他也跟著,等他回去,閣主會讓他來追咱們的,路上留記號便是。」

   「月影」的人道:「好。」

   此刻被他們惦記的任少天早已進了一個莊子。

   他們走的時候天色已晚,到不了下一個小縣,梅長老乾脆尋了一個莊子花錢借住一晚,並讓人燒了熱水,坐在浴桶邊道:「洗吧。」

   任少天:「……」

   梅長老道:「看著我幹什麼?」

   任少天提醒:「梅姑娘,男女有別。」

   梅長老道:「我知道,但沒聽見我們教主說吃喝拉撒睡我都得陪著你麼?」

   任少天道:「……」

   梅長老托腮道:「這麼說吧任大俠,你身上有的東西我都有,你身上沒有的我也有,不要覺得我會難為情,行了,趕緊脫吧。」

   任少天:「……」

   這話裡好像藏著某種凶殘的意思。

   梅長老道:「要不我幫你脫?」

   「不了。」任少天見她確實不走,便開始脫衣服,對她的打量全然無視,邁進浴桶泡著,說道:「你真不想回去?你這一走,魔教還剩多少人?」

   梅長老道:「沒關係,先前小季和小白押送那些藥人離開,估計在半路上就會聯繫幾位堂主接手,他們這兩天就能趕回來。怎麼,你想回?」

   任少天很坦誠:「嗯,我不放心,不然我不插手靈劍閣的事,只在旁邊看著?」

   梅長老道:「不行。」

   任少天道:「你我心裡清楚,這盤棋馬上要結束,魔頭和魏莊主隨時會來,正是關鍵的時候。我會調查我的事,但不是現在。」

   梅長老道:「不行就是不行。」

   她不想繼續說這個,轉移話題道:「少天小哥,身材不錯呀。」

   任少天畢竟是「月影」的副隊,沒被她調-戲到,反而勾起壞笑,挑了一下眉:「進來一起洗?」

   他的面具已經摘了,梅長老只覺那一瞬間的風采竟和教主有些像,微微一怔,接著羞澀地低下頭,在任少天覺得她會拒絕的時候,小聲道:「那……那好吧。」

   任少天不動聲色地盯著她,想知道她是不是來真的。

   梅長老還就是來真的,快速把衣服脫掉邁進去,看一眼他的神色,說道:「以為我不敢?任大俠,我們在教主和謝宮主手裡活了好幾年,這都是小意思,早告訴過你別掙扎的。」

   任少天:「……」

   這些年你們到底是怎麼過的?

   任少天突然心中一動,掃一眼她扔在旁邊的衣服,耐著性子泡了泡,正要說一句洗好了,卻被面前的人點住了穴道,不由得看向她。

   梅長老靠著浴桶,嗔怪:「急什麼?等等人家啊。」

   任少天頓時知道這人是看出了他想出去拿解藥,認命道:「行,給我解開吧。」

   梅長老見他似乎是死心了,大發慈悲地為他解了穴。

   任少天無奈地在心裡想魔教的這都是什麼人,冷靜片刻道:「你說說他的事吧。」

   「我們教主啊……」梅長老的眼神有些遙遠,「他的心思藏得很深,平時活得瀟瀟灑灑,若不是這次的事,我們都不知道他有仇家,且仇家竟還這麼難對付。」

   她漂亮的眸子帶上一抹冷光,語氣溫柔下來,「不過沒關係,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教主的,誰讓他不好過,我們就讓誰生不如死。」

   葉右這一晚睡得很踏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聞人恆早已醒了。

   他剛剛睜開眼,便覺腰間傳來一股力道,緊接著就被師兄揉進了懷裡,抬起頭:「你昨天點了我的穴道?」

   聞人恆應聲:「你覺得怎麼樣了?」

   葉右道:「還行。」

   聞人恆打量他。

   經過一晚的緩衝,師弟的臉色明顯比昨天要好得多,渾身的殺意和冷氣也收斂了,這人似乎已經習慣控制自己,簡直練得如火純青。

   他還是心疼得厲害,把人摟緊了一分。

   葉右不太想起,將頭埋進他的頸窩,閉上眼。

   聞人恆道:「還想睡?」

   葉右道:「不睡了。」

   聞人恆便陪他躺著,等兩個人都有些餓了才爬起來吃飯。

   街上早已熱鬧,人來人往。

   葉右不想吃客棧的飯,直接退了房,跟著師兄邁進五蘊城最有名的酒樓點上幾碟小菜,這便吃了起來。等到快要吃完,他的鼻尖突然一動,說道:「風醉的『十三佳』。」

   聞人恆四處掃一眼,只聽門口傳來一聲輕笑:「曉公子真識貨。」

   二人扭頭,目送謝均明拎著一壺打開蓋的酒,大咧咧地進來了。

   那酒香飄得到處都是,大堂裡的酒鬼被勾得食指大動,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手裡的酒壺,謝均明無視掉他們,笑著對葉右二人打招呼:「巧啊兩位。」

   聞人恆道:「巧,謝宮主是來吃飯?」

   「我吃完了,」謝均明道,「但我在盛家待得無趣,所以想來這裡等著吃午飯。」

   這理由太強大,周圍的人具是無語。

   葉右則笑了笑,對小二要了一個雅間,和他一起上去了。

   謝均明不是自己來的,不過百里長老似乎有事,片刻後才進門。

   葉右掃他一眼,見他沖窗戶努努嘴,便起身查看,很快在街道一角發現了沉虹寨寨主的身影,那人換了一件小粉裙,正被兩個地痞流氓圍著調-戲,十分淒楚。

   他笑道:「他怎麼不還手?」

   謝均明道:「他說若能撐半個時辰,就讓我送他十壺風醉,我想看他怎麼撐,便同意了。」

   葉右笑出聲,饒有興致地看了幾眼,正要給一句論定,只聽平地響起一聲暴喝:「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幹什麼?」

   這下不只葉右,連謝均明和聞人恆都好奇地湊了過來。

   他們望向左邊的街道,見一個身高九尺的漢子騎馬而來。葉右和聞人恆頓時一怔,耳邊聽著謝均明嘀咕一句這是誰,便解惑道:「碎雲幫的幫主。」

   「碎雲幫?」謝均明道,「就是你們給魔頭下套的地方?」

   葉右道:「嗯,這是幫主,他是來找我們的。」

   幾人說話的工夫,碎雲幫幫主已翻身下馬,大步衝過去把那兩個小流氓收拾了,簡直幹淨利落。寨主驚呆了,沉默地看著他,心裡唯一的念頭是自己的酒沒了。

   碎雲幫幫主掃見附近有不少江湖俠客,立刻怒了:「真是世風日下,白道的俠客竟然到了見死不救的地步!」

   俠客們太無辜了,不受這個氣,問道:「閣下是誰?」

   幫主道:「碎雲幫幫主。」

   碎雲幫是偏中立的門派,嚴格說並不是純粹的白道門派,且基本不摻和江湖紛爭。

   俠客們估摸他可能不認識這個人,解釋道:「幫主誤會了,你旁邊這位是男的,乃沉虹寨的寨主沉虹,今年三十。」

   幫主不可思議地看向身邊的人:「你是男的?」

   沉虹仰起頭,咬著嘴唇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濕漉漉的,萬分可憐。

   幫主回頭看著俠客,怒道:「這明明就是個姑娘!」

   俠客們:「……」

   俠客們有心想過去把沉虹的衣服扒了,但都知道謝均明他們正在旁邊的酒樓裡,只能不和他一般見識,用顫抖的手抓牢劍,扭頭走了。

   樓上看戲的幾位見幫主在安撫沉虹,好像要送他回家,便決定不現身,等看這二人走遠了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坐了回去。

   謝均明把酒壺一推:「喝麼?」

   葉右看著師兄:「那幫主是來找你的,你不回盛家?」

   聞人恆道:「一杯。」

   葉右於是不趕他了,見謝均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便愉悅地端起來抿了一口,滿足地喟嘆,問道:「你出門除了找我玩,沒別的事?」

   「倒是有一件,」謝均明道,「今早吃飯的時候,我在飯桌上沒看見丁喜來。」

   葉右道:「被送走了?」

   謝均明道:「嗯,我問丁閣主,他說昨晚接到家裡送的消息,說是丁老夫人身子不好想見見孫子,便讓丁喜來回去了。」

   葉右道:「這理由找得挺好。」

   他端起酒杯想喝第二口,旁邊卻伸來一隻手——聞人恆拿過杯子,把剩下的全喝了。

   聞人恆溫和道:「我說一杯,沒說讓你一個人喝完。」

   葉右無奈,但轉念一想師兄能同意他喝一口已經不錯了,便見好就收,起身道:「走,回去。」

   謝均明道:「想怎麼做?」

   葉右眯起眼:「昨天魏江越拿的信似乎不是盟主寫的,我去問問丁閣主是不是他寫的。」

   謝均明一聽就知他這是想直接對上姓丁的,立刻來了精神,急忙跟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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