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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3章
☆、第三章  

 對於不太要緊的事,秦月眠一向喜歡先關注自己感興趣的那一面,之後才會考慮其他。這次也一樣。

   他是在聞人恆離開後又獨自喝完了半杯茶,才意識到有問題的。

   若玉珮真的丟了——正如聞人恆所說,能拿走的人肯定不簡單——那麼客棧的事興許就是個套,不然為何偏偏丟的玉珮在那公子身上,偏偏自己和人家住同一間客棧,偏偏自己剛住下,人家就出了事?

   這也太巧了。

   況且那公子當時已經昏迷,凶手直接殺了他應該更穩妥,為何要放一把火?莫不是在特意等著自己去救出來,好把他帶給聞人恆?

   秦月眠坐不住了,連忙去找他們。

   葉右的燒傷除去臉頰外,身上其他幾處地方也有,但好在不算嚴重,被好湯好藥地養了半個多月,痛感早已消退大半,並不影響活動。

   他輕車熟路地向榻上一坐,等著換藥。

   秦月眠進門時,抬頭便見那公子臉上的布條再次被解開,長衫半露,黑髮披肩,半張臉豔麗逼人,加上那一絲散漫隨性的神態,這風采整個江湖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他的呼吸微微一滯,掃見聞人恆那貨溫柔地杵在一旁,還端著一副「好師兄」的架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聞人恆正研究托盤上的小瓷瓶,道:「挺好,這是紀神醫的藥。」

   秦月眠回神走過去,順勢插了嘴:「對,是百草露。」

   葉右嗅著空氣中令人心曠神怡的淡香,瞭然問:「就是可以既治療外傷又能除疤的神藥?」

   聞人恆和秦月眠頓時一齊看向他,後者敏銳問:「你知道?」

   「知道,」葉右挑眉,「難道一般人不知道?」

   「……倒也不是,江湖上的人大多都知曉,」秦月眠將心裡一瞬間湧起的諸多懷疑壓下去,和氣地解釋,「只是方才聽你說什麼都忘了,有些奇怪罷了。」

   葉右是極其聰明的。

   他的腦筋轉得要比秦月眠快,無論秦月眠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他都已考慮過了,所以此刻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這位莊主在想什麼。雖然他也覺得客棧的事或許有問題,但他確確實實是失憶了,哪怕真有陰謀,他現在也不清楚。

   他硬扛著臉頰被扯到的疼,好脾氣地對莊主笑了一笑:「我只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親朋好友,對一些眾所周知的事還是有些印象的。」

   「哦……」秦月眠本想再試探幾句,卻對上了這人含笑的雙眼。

   或許是髮色太黑,也或許光線的作用,這個人瞳孔的顏色顯得有一點淡,很通透,隨和中似乎滲著一絲冷漠,像是能把人的魂都射穿。他要說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知道他起疑了!

   秦月眠這才猛地想起面前的人不好對付,這時彼此的視線對上,他甚至覺得自己接下來說什麼、做什麼,對方都能把他看透。

   他站在盛夏時節的屋子裡,愣是覺出了一股涼意,冷颼颼的。

   我的天,當時光想著要看聞人恆的樂子,他怎麼就輕而易舉把這麼恐怖的一個人帶回家了啊!

   他瞅了一眼聞人恆。

   聞人恆像是沒察覺到好友的視線,把小瓷瓶放回去,問道:「那關於紀神醫,你還記得多少?」

   葉右認真想了想:「只是有一點印象,很模糊,師兄你說說他,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聞人恆便道:「他是江湖中一位非常有名的神醫,制過不少好藥,百草露只是其中之一。他名叫紀招恨,據說這是他後來自己改的,原因是他的醫術很高,救活了不少人,常常招閻王的恨。如何?」

   葉右又努力想了想,搖頭:「還是很模糊。」

   事實上,他連如今的年份和當今聖上姓甚名誰都不記得,更別提一個神醫,剛才說「有一些印象」只不過是騙他們罷了。

   他打量地看看旁邊天青色的小瓷瓶,問道:「這位紀神醫可還在世?」

   聞人恆道:「在世,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很硬朗。」

   葉右望著他:「那師兄你說我的失憶能不能找他看看?」

   「可以,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這幾天我們便動身,」聞人恆掃見家丁要給師弟抹藥,按下他的手,極其自然地坐在了榻上,「我來吧,你以前受傷,也都是我幫你擦的藥。」

   他們一來一去對話極快,秦月眠的思緒還停留在自己鑽了別人的套會不會坑害好友,結果轉眼間就見聞人恆坐下了,不由得震驚地瞪眼。這貨雖說對誰都很和善,但基本是表面功夫,像這樣親力親為可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啊!

   ——天下紅雨了不成?

   秦月眠甚至稀奇地看了一眼窗外,發現還是濛濛細雨才重新轉回來,他打量聞人恆,萬分懷疑這貨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也或者……這二人真是師兄弟的關係?

   他站了片刻,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摸摸鼻子:「你們晚上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去做。」

   聞人恆道:「做些清淡的就行。」

   秦月眠頂著一腦袋漿糊,扭頭就出去了。

   軟榻放在窗前,窗外右側靠牆的地方種了一排小葉竹,雨水打在上面「簌簌」地響,薄紗似的水汽飄入客房,滲進了百草露的淡香裡。葉右覺得要麼是聞人恆的動作太輕,要麼是那身上的氣息太平和,他緊繃的神經不禁也跟著緩了一緩。

   他開口道:「師兄。」

   聞人恆:「嗯?」

   葉右道:「你好像還沒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聞人恆抬頭看他:「阿曉,你叫阿曉。」

   葉右問:「姓呢?」

   「這個不知道,」聞人恆道,「當年你被師父撿回來,只對我們說你叫阿曉,其他的一問三不知,我和師父便都喚你阿曉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忍著笑補充,「你那時傻傻的,能記得自己叫什麼已經很不錯了。」

   葉右:「……」

   聞人恆又倒了點藥,修長的食指溫柔地擦過他的臉,望著他淡色的瞳孔,輕聲道:「師父在世時總說讓我要好生照顧你,後來你失蹤,我這些年一直很自責,現在終於又找到你了,今後便留在師兄身邊吧。」

   葉右道:「師父去世了?」

   聞人恆頷首:「十年前便離世了,等咱們從紀神醫那裡離開,便一道去給師父上柱香,他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

   葉右特別不願意去想自己曾經不僅痴傻還走丟過,沉默一下問:「你就不擔心我這次回來是不懷好意?」

   聞人恆的手一頓,看著他。

   葉右道:「你丟的玉珮在我身上,而我又恰好被你朋友救了,你不怕我其實是受人指使,所謂的失憶也只是幌子?哪怕不是,興許我在適當的時候便會全記起來,然後害了你?」

   這些事秦月眠能想到,聞人恆自然也能,葉右心裡門清,乾脆挑明了。

   聞人恆擦淨手上的藥,拿過一旁嶄新的布條,一圈圈仔細為他纏好:「我想過這種可能,但我更相信,你無論何時都不會害我。」

   葉右抬眼和他對視。聞人恆的神色很坦然,直直地望進他的眼裡,有那麼一瞬間葉右幾乎能感受到某種真誠的東西,他再次沉默下來。

   「別想那麼多,也許都是巧合,你只是碰巧撿到我的玉,然後被歹人害了,我們先查查是誰將你打傷的吧。」聞人恆道,本想再繫個蝴蝶結,手指動了動,忍住了。

   葉右點頭,他現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了,」他道,「師兄是什麼門派的門主?」

   聞人恆剛要回答,卻見秦月眠去而復返,聽他說他們那些狐朋狗友來了,便帶著師弟出了房間。

   那群狐朋狗友都沒老實地待在前廳,而是去了山莊的湖上小亭,葉右到的時候,便見他們或站或坐,正在聊天。

   那幾人立刻看向葉右。

   原本他們和秦月眠、聞人恆是在一起的,結果中途秦月眠神神秘秘拉著聞人恆走了,他們總覺得有問題,這便追了來。

   聞人恆對他們那點小心思瞭如指掌,環視一週問:「紹元怎麼沒來?」

   「見色忘友唄,」其中一人笑道,「我們半路遇見了桃姑娘,紹元瞧見她就走不動路了,非說想試試能不能讓人家跳鳳棲舞,等著吧,鐵定被拒。他當他是葉教主呢,幾句話就能讓人家心甘情願地跳一段?」

   「其實我也想看鳳棲舞,」另一人忍不住嘖嘖感慨,「真不知葉教主是怎麼辦到的。」

   「這個誰知道,不過要我說,什麼事放在他身上都有可能,」先前的人道,「你們想想,當年在玉山台上那麼多白道圍著他,他愣是把一圈人噎得臉色發青,顏面掃地,最後還毫髮無損地走了,整個江湖能找出幾個他這樣的?」

   葉右聽得好奇,看了聞人恆一眼。

   聞人恆不等他問,溫和道:「他們說的是魔教教主,姓葉名右,常年戴著面具,武功深不可測,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微不可察地一頓,「你對他有印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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