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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方小神醫的腦子裡彷彿只有醫書和病人。

   他說要時刻盯著曉公子,便是打算自今晚開始就住下了。

   刀疤男送魏公子和楊公子出門時,都沒怎麼敢往他家門主臉上看。

   魏楊二人知道聞人恆一直和他師弟住在一起,臨行前忍不住佩服地看了一眼小神醫,見小神醫坐得筆直,正掏出一本醫術認真翻看,暗道一聲心思單純也不是全無壞處。

   魏江越有心想看看聞人恆的表情,但視線轉過去,卻鬼使神差地落到了曉公子的身上。

   葉右若有所覺,抬眼看他。

   他平時纏著白布,臉上只露出幾個孔,讓人沒有細看的欲-望,而如今布條全部解開,又被黑髮一襯,魏江越突然發現他瞳孔的顏色很淡,雖然神情是散漫的,但因為太通透,彷彿夾雜著一絲冷漠,像是能把人的靈魂都看穿。

   高高在上,觸手不及。

   魏江越呼吸微滯,急忙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人走之後,房間便靜了下來。

   方小神醫掃見聞人恆回來,從醫書裡抬起頭對他道:「他身子不好,最好早些睡,聞人門主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就明天再說。」意思就是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聞人恆笑得很斯文:「我和師弟是住一起的。」

   方小神醫看看他,又看看曉公子,呆呆地反應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堅持道:「那我還是要住下。」

   聞人恆審視地看他幾眼,暫且略過這個話題,問道:「小神醫方才說我師弟再吐兩次血便麻煩了,可是查出了什麼?」

   提起病情,小神醫迅速恢復嚴肅認真的模樣:「我師父的信裡提過他的情況,說內力似有似無,摸不出來,但我剛剛把脈時卻發現他的內力有些不穩,應該是吐血所致,」他看著曉公子,「你吐血前是不是曾覺得氣悶?」

   葉右道:「嗯。」

   小神醫道:「果然。」

   聞人恆問:「可知是何緣由?」

   小神醫道:「他受過暗傷,具體如何我還沒查到,但他不可再吐血了,所以要盯著。」

   聞人恆終於對他留下的決定沒那麼反感了,吩咐手下在房間裡給他另外搭了一張小床。

   小神醫脾氣甚好,很能隨遇而安,抱著醫書便顛顛地走了過去,然後折回來最後查看了一遍病人的情況,就示意他們早些休息。

   聞人恆放下床幃躺好,片刻後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他受傷後便記不得事了,這也與暗傷有關?」

   小神醫一愣,望著大床的方向:「我師父的信裡只簡單說了一下他的內力,讓我好好看看,並沒說別的,他撞過頭麼?」

   聞人恆尚未開口,小神醫已經「噌」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向他們,撩開床幃告訴聞人恆讓一讓,接著在床邊坐下給曉公子把脈,皺起好看的眉:「脈象上倒是看不出與內力有關,你把另一隻手也給我。」

   葉右從善如流地換了手。

   小神醫細細地把了一會兒脈,為他蓋好被,若有所思往回走,喃喃:「還是看不出有問題,可若真的與內力有關,會是什麼呢……」

   他說著往小床上一窩,快速自一堆雜物中刨出一本醫術,聚精會神地埋頭鑽研,將旁邊的兩個人全涼在了那裡。

   聞人恆:「……」

   葉右:「……」

   聞人恆算是摸清了這孩子的性格,暗忖將來恐怕會被這沒眼色的小呆子打斷不少好事。他忍下了,重新躺好,告訴小神醫也早些睡。

   小神醫說聲好,不忘交代道:「要是有任何不對勁的情況,記得告訴我。」

   聞人恆溫和地應下,回憶一番道:「對了,那天我們……」

   葉右幽幽地看了師兄一眼。

   聞人恆的話音停住,暗忖若說那天去看了流珠花,外面那小呆子怕是又會跑來給師弟把一次脈,查看二者是不是有聯繫。

   小神醫看著大床,等了等問道:「那天怎麼了?」

   聞人恆溫和道:「不是太重要的事,明日再說吧。」

   小神醫道:「好。」

   聞人恆側頭看向師弟,二人幾乎同時無聲地笑了笑,都被這小呆子弄得有些無奈。

   葉右想加一句評價,抬起眼卻不期然撞上了師兄的目光,不禁一頓。相識以來他們對視過無數次,算計、虛假、探究各種都有,唯獨沒有像現在這般簡單而純粹過。

   他望著師兄溫柔的雙眼,心裡控制不住地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二人一時都沒開口。

   房間亮著一盞燈,光線順著床幔鑽進來,慢慢滲入空氣,帶出一層朦朦朧朧的曖-昧。

   聞人恆的眼神深邃了一分,忽然很想吻他。

   十年了,他已經忘了吻這個人是什麼滋味。

   他剛想試探地靠近一點,只聽外面的小神醫把書一合,嘀咕了一句「奇怪,到底是為什麼呢」——雖然聲音很輕,但以二人的耳力完全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點縈繞在周圍若有若無的旖-旎瞬間蕩然無存,葉右的眼神清明起來。

   聞人恆:「……」

   果然被攪了好事。

   聞人恆的預料這麼快就得到證實,簡直想拎起那小呆子扔出去。

   葉右別開眼,開始審視方才的感覺,暗忖自己該不會真喜歡男人吧?那師兄呢?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師兄,這次多了一些探究。

   聞人恆恢復溫柔的樣子,伸手摸摸他頭,無聲道:「睡吧。」

   這人再看下去,他可真就要忍不住了。

   葉右沒掙扎,聽話地閉上眼。聞人恆看了他一會兒,抑制住滿腔的情-愫,在心裡惋惜地輕嘆一聲,也睡了過去。

   片刻後,葉右復又睜開,安靜地看向聞人恆。

   他以前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假的,師兄長得真的是蠻不錯的,並且屬於那種越來越受看的類型,尤其還這般優秀,他感覺只要師兄願意,這世上大概沒多少人能拒絕師兄。

   他認真打量了一番聞人恆,不得不承認他不討厭這個人,否則換一個人在自己身邊睡這麼久,他早就想辦法把人解決了。

   那麼以前的自己和師兄的關係究竟如何?

   若說好,師兄沒必要對他諸多遮掩,可若說不好,師兄又確實待他挺不錯的。師兄說瞞著他一件事,是的指什麼?

   葉右若有所思,最後看一眼師兄,這才睡覺。

   轉天一早,葉右照例被纏成一個「燈籠」,儘管小神醫插了一句嘴,提醒聞人恆沒必要纏這麼嚴實,但絲毫沒能阻止聞人恆的決心。

   聞人恆打了一個結,愉悅道:「好了,去吃飯。」

   魏江越和楊公子已經到達飯廳,此刻見他們進門,下意識將目光投在曉公子身上,然後都有點遺憾,也後知後覺明白了為何傷了一半臉要都纏上佈條。

   確實得遮住,他們想,不然太禍害人。

   三天很快過完,魏莊主仍是沒能勸動女兒,弄得他都要動把她關起來的念頭了。他說道:「後面還有五塊地圖,只要出事,我都要與盟主他們商議,很可能顧不上你……別說有小恆,他不可能留意你。」

   魏江柔咬了咬嘴唇,委屈道:「那我還有二哥。」

   魏莊主問道:「你非要跟著,是因為小恆的事?」

   魏江柔不答,以前聞人恆待她也這樣,她從沒覺得難受,只想著時間一久便好了,無論如何她都能等,可忽然冒出的阿曉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她害怕這一走,他們便再也沒機會了。

   魏莊主望著她的發頂,沉默一陣,終是同意了。

   魏江越目送小妹去收拾行李,不解地看向父親。魏莊主知道他想問什麼,嘆氣道:「讓她看清後死心了也好,你這一路多看著點她。」

   魏江越點了點頭。

   華楊城的江湖人早已準備妥當,見盟主等人先後從楊家出來,便跟著他們再次啟程。

   聞人恆自那晚過後就想和師弟再弄點曖-昧,試探一下師弟的態度,但現實很快給了他沉痛地一擊,因為小神醫說到做到,師弟去哪都跟著。如今他們坐上馬車,小神醫便也跟著他們坐了進來,旁若無人地翻開醫書,保證病人時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雷打不動。

   刀疤男目不斜視地放下車簾,完全不往裡看。

   他正待轉身,突然察覺一個人靠了過來,不由得回頭,卻見來的是秦月眠。

   秦月眠眨著漂亮的桃花眼,瀟灑地對他笑笑,越過他也進了馬車。

   「……」刀疤男已經不想去思考門主的表情了,放空大腦,認真駕車。

   聞人恆看著好友,挑了挑眉。

   秦月眠主動道:「閒著無聊,來你們這裡坐坐。」

   之前那一段路不僅折騰人,還萬分無趣,他有好幾次都想去找狐朋狗友們花天酒地,可又狠不下心,只能跟著。那時聞人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曉公子身上,他便識趣地沒往前湊,孤零零地跟著隊伍前進,如今既然見有人不怕死地過來,他當然也來了。

   他含笑看著小神醫,對他發出了誠摯的善意:「方公子看書呢?」

   小神醫仍在看書,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在喊自己,茫然地抬起頭望向秦月眠,呆呆地問:「你是誰?」

   秦月眠:「……」

   探過路後,盟主一行人便帶著他們直奔官道,僅用不到兩天就到了目的地。這裡已經出了華楊城的地界,第二塊地圖還差一小半,他們於是邊走邊尋找附近是否有村落,幸運地找當地人畫了第二次圖,再次省去不少麻煩。

   中途馬車又一次沒辦法用了,他們便徒步而行,慢慢地進了一座山。

   「要穿過樹林,」盟主看一眼天色,「估計會在裡面過夜。」

   魏莊主道:「無妨,我們安排守夜的。」

   都是習武之人,這點事應付得來。盟主對他們很放心,點點頭,帶著眾人邁進去,直到看不清路才停下休整。

   月光清冷,夜色沉靜。

   樹林隱約響起了一陣極輕的簌簌聲,葉右猛地睜開眼,坐直身。聞人恆也已經醒了,與他對視一眼,一齊聽著林間的動靜,片刻後只聽不遠處突然有人喝道:「什麼東西!」

   早已戒備的人頓時起身,凝目看去,只見有兩個黑影迅速竄入樹林,他們尚未弄清是什麼動物,緊接著就聽見了魏江柔驚恐的尖叫:「啊啊啊——!」

   這下睡得再死的人也醒了,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黑影同時受到了驚嚇,「咿呀」地叫出聲,揮舞著銳利的爪子躥來竄去,樹林瞬間亂成一鍋粥。

   不時有人慘叫,有人咒罵,有人摔倒,還有人怒喝告訴他們別慌。葉右站著沒動,在嘈雜的聲音中專心辨認細微的動靜,很快察覺有個東西對著他們竄了過來。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只聽破空聲響起,聞人恆手上彈出一枚銅錢,將它打到了一邊。葉右在漸次亮起的火光中辨認了一下,詫異道:「猴子?」

   那物生命頑強,被聞人恆打得跌落在地之後立刻一個翻身爬起來,竄進了暗色的樹林。聞人恆沒有殺它,說道:「只是看著像,爪子比猴子鋒利,腦袋也比它們大,也不知是什麼。」

   這些動物的膽子似乎挺小,被人們一嚇,驚弓之鳥一般就跑沒了影。

   混亂漸漸平息,盟主等人查看一圈,發現除去有幾個人被抓傷以外,唯一的損失就是裝乾糧的包袱沒了一個、被翻開了兩個,於是確認它們是來偷東西吃的。

   魏莊主忙出一身汗,說道:「虛驚一場啊。」

   幾人往他身上一看,差點笑出聲,只見魏莊主的兩條袖子都被撓得一道一道的,面條似的掛在身上,淒慘不已。

   盟主也沒忍住:「你怎麼回事?」

   魏莊主有苦難言,他那寶貝女兒怕路上吃不慣,帶了不少點心,引了一群東西過去,他這是倉促間為了護住她被它們撓出來的。不過他到底經歷過大風大浪,哈哈一笑說了句一時不慎,隨手將袖子撕下來一扔,便面不改色地繼續與他們安排後面的事了。

   微微跳動的火把下,那左臂上清楚地掛著一道一尺多長的傷疤,雖已癒合,但仍能看出當初是如何的驚險,好像再用一些力,那胳膊便會被豎著劈成兩半。

   附近還想看笑話的人一眼掃見,頓時收了心思,敬重起來。丁閣主本也想藉著難得的機會損他兩句,這時動動嘴唇,將話嚥了回去。

   葉右敏銳地覺出這一點,等重新回去休息,便看向師兄:「魏莊主那道疤……」

   聞人恆道:「七年前弄的。」

   葉右挑眉。

   聞人恆靠近了一點,低聲解釋:「當時有一個瘋子練成了吸采功,這功夫厲害是厲害,但是每到月圓之夜……」

   葉右輕輕呵出一口氣:「都要吸食童子或童女的血,偶爾還需要采-陰-補-陽。」

   聞人恆道:「這事記得?」

   葉右點頭,問道:「之後呢?」

   「那人神功已成,威力可想而知,當年連續害了不少孩子,」聞人恆道,「人們求到豐賢莊和靈劍閣,魏莊主他們帶著人堵了兩個多月,最終成功把人堵在了一處斷崖上,那道疤便是當時弄的,據說那場仗損失慘重,最後是魏莊主拼著一條胳膊不要才把人打下了斷崖。」

   葉右問道:「死了麼?」

   聞人恆道:「死了,在崖下發現的屍體。」

   葉右應聲,看了看魏莊主的方向。

   人們已陸續休息,光線暗下來。

   聞人恆看著彼此的距離,突然想試試能不能再把氣氛弄得曖-昧一點,於是沒話找話道:「據說這只是其中一處傷,丁閣主身上也有不少,白道的龍-頭可不好做,豐賢莊和靈劍閣能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不光是靠人多,還得服眾。」

   葉右這些天基本摸清了雙極門在江湖的地位。

   如今白道的年輕一輩中,聞人恆的地位是最高的,若將來豐賢莊和靈劍閣後繼無人,他師兄是最可能達到他們那個高度的人。

   他好奇問:「師兄以後想做龍-頭麼?」

   聞人恆定定地望著他:「你希望我做麼?」

   葉右還沒開口,附近的小神醫便揉著眼睛望向他們這個方向,聲音含糊地提醒曉公子要早點睡。

   秦月眠瞬間沒忍住,「噗」了一聲。

   刀疤男別過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聞人恆的計畫立刻被毀,看看周圍這些人,暗道自己太心急,這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他放棄道,「睡吧。」

   眾人被動物一鬧,睡得都不踏實,天還沒亮就全醒了,再次趕路。

   第二塊地圖剩餘的路線中最難走的就是這一片森林,等他們成功穿過,花費一天的工夫便將剩餘的路都走完了,接下來便是第三塊圖。

   這張圖在聞人恆的手裡,他沒興趣帶路,直接給了盟主,告訴他們按照第二張圖來,先是找地方休息了兩天,請人畫畫路線,這才出發。

   眾人於是又上了官道,一路到達了落花湖。

   天色逐漸轉陰,眼看要下雨,盟主四處看了看,帶著他們走進樹林想找個避雨的地方,這時只聽悠揚的琴音傳了來,婉轉而動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低呼了一聲:「呀,是桃姑娘!」

   「什麼,桃姑娘?在哪兒?」

   「竟能遇見桃姑娘啊……」

   葉右向前望去。

   聞人恆眼皮一跳。

   他師弟認識的這些人中,若要讓他將討厭的人排一個序,榜上有名的三個便是無望宮宮主謝均明、魔教的梅長老以及這個桃姑娘!

   葉右沒有忘記當初在尋柳山莊,曾聽說桃姑娘肯為魔教教主跳鳳棲無的事,而他吐血那次就差不多猜出自己很可能是魔教教主了,便問道:「這桃姑娘是?」

   聞人恆不太想回答。

   秦月眠則笑著為他解了惑:「是江南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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