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奪嫡之二八
忠勇伯虐殺側室。
這事兒吧,不大不小。
但在這關鍵時刻,忠勇伯因此丟了禁衛軍的差使,委實便有些微妙了。
忠勇伯當然不能叫人冤枉,雖然人們覺著忠勇伯幹這事兒的可能性還很大,首先,忠勇伯幹過屠城的事兒,這事兒吧,一般人幹不來,有點兒血腥。其次,忠勇伯全家都是死於當地靖江所派官員之手,正因有此深仇大恨,忠勇伯才義無所顧的參加了南安侯領導的義軍。所以,穆元帝賜女為側室,且此女出身靖江王之女,忠勇伯不待見是一定的。至於虐殺,忠勇伯現下有權有勢,因他生得出塵,帝寵比李九江還要強許多。所以,對著不喜歡的仇家的女兒,忠勇伯要是把人給弄死了,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但,忠勇伯不認。
他沒虐殺這姜氏女。
當然,忠勇伯也不喜歡就是,他根本就只見過這姜氏女一面兒,就是穆元帝賜下來的時候見了一回,之後就打發人下去了。至於接下來怎麼著,忠勇伯就不曉得了,他每天要當差,又不是聖父,也沒空見天的關心靖江王的閨女。何況,他一沒打二沒罵,好生生的叫人在他府裡過活,這已是善心。今,人突然死了,就讓他虐殺!這也忒冤枉!
甭以為忠勇伯生得出塵,還有些不同俗流,就是好欺負的。太子叫他反省,他不服,他上表表示自己冤枉,有人意欲染指禁軍,成心陷害自己,並請太子小心,今陛下病重,此人陷害禁軍大將,必是心懷叵測,說不定就是意欲顛覆江山,云云。
忠勇伯這奏章一上,把朝中原本蒙著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東西徹底揭開。小唐還跑過去鼓勵了一回忠勇伯彭大郎,道,「師弟幹的好,這世上,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又細問彭大郎那姜氏到底怎麼死的,彭大郎道,「下頭人沒大注意,就給死了。」
這話其實也不是假話,彭大郎的出身,消息靈通的都曉得,何況他府裡的下人,哪個不看他臉色做事。彭大郎雖沒命人輕賤於姜氏女,但他對姜氏女不聞不問,下人自然不會如何恭敬,可要說虐待也談不上,只是,冷言冷語也少不了的。你一仇人之女,到咱們伯爵府上,還想著過以前靖江公主的日子,這本身就不現實好不好。如果遇到個生命力頑強的,也根本不會如何,特別是那種遇逆境反爆發出無限潛力的,說不定能走出一條新路。結果,忠勇伯發了回善心,並未對姜氏女不利,可偏生忠勇伯沒遇到頑強的姜氏女,而是遇到個嬌弱型的,做嬌花都嫌溫室裡風大的那種,自江南到帝都,由靖江公主變為階下囚,也就是李相在刑部審案時未提審女眷,不然,這位嬌花姑娘定活不到現在。因她是靖江親女,身份不錯,穆元帝才賞給了忠勇伯,進府時就不是什麼結實人。又無人細心照料,每天吃不了二兩飯,一來二去的,就沒了。說虐殺,實在太冤枉忠勇伯了。
忠勇伯負手看向園子裡正在開花的古槐,道,「碰都沒碰過一下。」
小唐不能讓彭師弟吃這種虧啊,他裡裡外外的替彭師弟張羅打官司的事,不能叫彭師弟擔了惡名。只是,小唐這樣親自張羅,卻是不怎麼順利。
世態炎涼啊!
唐繼看到兒子這急頭慌腦的樣子就頭疼,說他,「忠勇伯還能叫人冤枉了去,把姜氏女送去忤作查一查,就知道如何死的了。你這成天忙來忙去,卻是忙不到點子上。」
小唐道,「那也是爹你沒叫我行醫救人,不然,我若會醫術,把陛下病治好,就啥事都沒啦。可我不是不會醫麼,也幫不上忙。」小唐是個直腸子,但不為何,越是直腸子的人,智慧說不上高深,但第六感是極靈的。小唐只是閩王府的小小屬官,因出身好,時常幫著閩王閩王妃跑腿,所以在閩王府挺吃得開。但他現下論品階也只是王府長史司的從九品伴讀,這還是閩王看他爹面子給他安排的職位,不然,僅以小唐舉人的功名,做伴讀也不大合適。說起來,小唐就是個走後門來的官兒。且,他這從九品的官職,比他高的有一大群,比他低的就是不入流的小官兒了。可見,其職位之低啊。這麼個低品階的小唐,自然沒有在朝站班的榮光,朝中那些彎彎繞繞的事,他也不懂。但小唐就有這種直覺,他覺著,現下帝都這種壓抑詭秘的事兒,都是由陛下生病引起的,只要陛下病好,這些事都能解決。可關鍵是,他也不是大夫呀!
小唐還神秘兮兮的跟他爹說,「還好些人向我介紹大夫來著,我看他們是想我跟殿下引薦呢。」
唐繼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問,「你莫不是應了?」完了完了!哎,他這兒子,就是太容易被騙了。唐繼覺著,還是趕緊把兒子送回老家比較穩當,等帝都太平了再把兒子接回來。唐繼剛給小唐嚇去半條命,就見小唐活蹦亂跳的道,「我哪裡能上那個當啊!我跟他們又不是多好的交情,就是在一起吃過酒吹過牛,他們隨便給我一大夫,我就舉薦給殿下,萬一大夫有問題,算誰的?爹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唐繼覺著給這不省心的兒子嚇去十年陽壽,急道,「切不可在殿下面前多話,知道不?尤其是舉薦大夫的事兒!有這事兒先同我商量!」
「這不是跟你說了。看那樣兒,一把年紀了,還豎眉毛瞪眼睛的,哎,也就我孝順,肯包容你。」小唐很是無奈,看他爹鬍子也開始吹起來,小唐道,「現下都不流行你這樣的鬍子了,叫你剃,你還不剃,現下流行我們殿下那樣的……」見他爹要抄茶盅子了,小唐忙不顛兒的跑了,覺著跟他爹沒共同語言。
倒是唐夫人知曉此事後,與丈夫道,「要說神醫,我倒是認識一個。」
唐繼剛經過兒子的驚嚇,連忙對老妻道,「道聽途說的那些,便不要與我講了,給陛下診病可非易事。」
唐夫人道,「並不是道聽途說,我在咱老家住著時,一直擔心你來著。有了年歲,身子就容易出問題,一來二去的,就有些不大妥當,請了芙蓉城最好的大夫,也無甚效用。後來還是華姐兒她娘聽人說青雲觀有個小大夫,醫術高明的緊。要是別個鄉野大夫,也就算了。那青雲觀,不是薛帝師住的寶地麼。」聽老妻說到這裡,唐繼心下暗道,什麼薛帝師住的寶地,明明是咱們老唐家的地皮,神仙祖宗住過的寶地,因著薛帝師名頭響,他瞧中了,唐家人只得給了薛帝師住。現下,可不就住成薛帝師的地般兒了麼。唐繼心下腹誹一陣,卻並不打斷老妻,主要是,唐家把這青雲觀送給薛帝師,也沒少從中得些好處。所以,正經說來,人家薛帝師不算白占。唐繼聽老妻繼續道,「那小夏大夫,年歲比咱們阿唐還小些,醫術是真的好,我去瞧了一回,藥都沒開,只給了個食補單子,吃了幾日便好了。」
唐盛道,「當初我隨太子入蜀,也去過青雲觀,並未聽聞什麼大夫神醫的。」
唐夫人道,「小夏大夫又不是天天住青雲觀,他時常入山采藥,也去鄉個偏僻地方為人診病,遇著有錢的,就收些診金。遇著實在窮的,診金也是不收的。你們那會兒在蜀中天天忙不完的事,就是去青雲觀,不過是找薛帝師商議國家大事,哪裡就注意夏小大夫了。便是遇上,依你的身份,夏小大夫畢竟是平民,也要回避的。何況,你在蜀中也不過待了半年,就隨太子殿下還朝回了帝都。」
唐盛再三問,「醫術真這般好,聽你說,這小夏大夫,似是年紀不大。」
「有本事不看年紀大小。」
唐盛正覺著老妻這話也算在理,就聽老妻又補充了一句,「就像咱們阿錦(小唐大名),這孩子,多少人都誇他內秀,我瞧他以後定是青出於藍的。」這話一出,鬧得唐盛又猶豫起來了,就他老妻這眼神兒,上了年紀,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護短的厲害,唐盛問,「那小夏大夫生得如何?」
就聽唐夫人笑,「眉目如畫的一孩子,可討喜了。」
果然,自是老妻做了曾祖母,就添了這以貌取人的毛病。說不得就是那小夏大夫開的食補方子,湊巧醫好了老妻,老妻是個護短且看臉的,這不就把人當神醫了麼。
唐盛這般想著,到底是個仔細人,略應付了老妻幾句,召來大管家細問小夏大夫的事。大管家的消息,自比內宅婦人靈通,經這大管家一說小夏大夫,唐大人就覺著,老妻那還是謙虛的說辭啊!要依大管事半個時辰對小夏大夫的介紹,那就是,這絕對是華陀轉世,扁鵲重生啊!
唐盛一連問了家下數人,心下便暗暗有了決定。
其實,穆元帝這一病,擔心的還不只是五皇子,為何四皇子當初要替五皇子攬下防疫病的差使,說來說去,不都是因為他與五皇子是一黨麼。哎,也不只四皇子著急,整個五皇子黨都著急穆元帝的龍體。可眼下,太子主政,大家不是不想獻醫者,就怕獻了醫者,反被有心人利用。就像忠勇伯這事兒,那姜氏女真不是忠勇伯弄死的,還得扣忠勇伯腦袋上呢。
唐盛已是打算向五皇子舉薦小夏大夫了,卻不知此時,唐大人這想頭倒是與大皇子心有靈犀了,只是,彼此舉薦的對象還是稍有些不同的。
自從穆元帝病倒,大皇子大概是壓力過大,於是天了個碎嘴的毛病,哪天都得跟趙時雨碎碎叨叨的絮煩大半個時辰,然後,趙時雨必要好生安撫他小半個時辰,然後,大皇子才能恢復常態。
隨著穆元帝的龍體一直未有起色,大皇子絮叨時間明顯加長,趙時雨不耐煩每日安慰大皇子,就給他出個主意,「太子不是召天下良醫為陛下診視病情麼?」
大皇子歎,「忠勇伯這樣的新貴都能叫太子給弄下去,誰不要命的敢這時候舉薦大夫啊?我前腳舉薦,後腳不知老二給我扣個啥罪名呢?」
趙時雨溫聲道,「也不一定要舉薦大夫?」
「不舉薦大夫舉薦啥?現在就缺好大夫。」
趙時雨給大皇子指點迷津,「那白雲觀的白雲仙長不是殿下的老熟人麼,殿下不如舉薦白雲仙長。」
「唉呀!」大皇子一巴掌拍大腿上,直把趙時雨拍的變了臉色,主要是大皇子那手勁兒,且激動之下竟拍錯了大腿,直接拍趙時雨大腿上去了。趙時雨可是個單薄的人兒啊,這一拍,直給拍的趙時雨險些翻臉,大皇子已是滿面喜色,歡喜的挽起趙時雨的手,道,「時雨果然是本王的第一謀士啊!虧得你提醒本王,本王這些天忙的,都把白雲仙長忘了!」
當天,趙時雨是瘸著離開大皇子府的。
大皇子還扶他一把,問,「時雨你來時還好端端的,怎麼這會兒就瘸了?」
趙時雨不好說是被狗熊拍了大腿,於是木著臉道,「坐久了,腿麻了,抽筋。」
大皇子連忙蹲下握住他小腿揉了揉,問,「疼不疼?哎,你先坐下。」把趙時雨又按椅子裡坐下了,給趙時雨揉了好半天小腿。趙時雨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連聲道,「殿下切不可如此,臣怎擔得起。」
「這有何妨,小時候有一回練武,老二也是小腿抽筋,抽得走不了路,他要面子的緊,還不叫別人知道,我就給他這樣揉的。」說著,大皇子微微一歎,情緒有些低落,「時雨,我總覺著老二不是那樣心狠的人。」
趙時雨眼眸微閉,道,「是不是的,殿下別忘了同太后舉薦白雲仙長。」
「我曉得。」大皇子覺著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把趙時雨的腿揉好了道,「你們讀書人,就是太纖細了,跟竹竿子似的,風吹吹就能倒。時雨,你可得注意身體啊。」說著,把趙時雨送出二人秘議小書房。
大皇子做事,向來是不耽擱時間的,他第二日去慈恩宮請安時便與胡太后介紹起白雲仙長與紫姑女神來,道,「靈驗的很,孫兒但有什麼煩難,都會問一問紫姑。」
紫姑這位掌管廁所的神仙,五皇子以前還是經媳婦給他普及神仙知識才知道世間有這樣一位神仙的,胡太后卻是大皇子一提便知曉的,她老人家那滿腹憂心的臉孔立刻來了精神,問大皇子,「這麼說,這位白雲仙長是會請紫姑的!」
文康長公主原也不是個信鬼神的,這幾年兒子丈夫的打仗,她才開始信佛,篤信的也是正統教義,對於偏僻小仙紫姑就不大知道的,問道,「紫姑是什麼?」
胡太后不待大皇子解釋,就同閨女道,「神仙,民間有煩難事多有問紫姑的。靈驗的很!我十三歲時,朝廷遴選宮女,我剛夠年歲,你外祖母就想著,要不要給我報名參加宮女選拔,因拿不定主意,便去問了紫姑。紫姑說我命格大貴,你外祖母就送了我進宮來。你說,靈不靈?」
文康長公主對於她娘是習慣性的不信任,她娘的話,文康長公主都得打個半折來聽,只是,現下皇兄的病總不見好,眼瞅著都半個月了。太子連禁軍都敢動一動,文康長公主擔憂的很,也便同意了這主意,道,「問一問鬼神也好。」
胡太后立命大皇子召白雲仙長進宮,替穆元帝問吉凶。
別說,胡太后是亂有亂招,還真把太子給鎮住了,因為,白雲仙長神神叨叨的一番作法後,紫姑給出的結論是:五月底既見分曉。
五月底,五月底。胡太后掐指一算,還有一個月呢。
文康長公主卻是看出些貓膩,想著,這老騙子,皇兄已病了半月,再有一月皇兄好不起來,怕就真不成了。這道理,不必紫姑說,她也知道的。
不過,文康長公主依舊做出一幅極為信服的模樣,與大皇子道,「既是神仙如此說,便再等一等吧。你是皇長子,太子忙於政務,外頭有什麼事,就得你替太子多瞧著些。有得用的大夫,只管薦了來。」
大皇子受到嫡親姑媽這樣的信任,頓覺這白雲仙長請的對的,連聲應下姑媽的囑託。
胡太后厚賜白雲仙長,文康長公主也賞賜了不少東西。
白雲仙長名利雙收,心滿意足出宮去也。
便是大皇子也十分滿意,想著時雨給他出的這主意果然是極好的。
由此,大皇子引領了帝都迷信新風尚。大家不好給穆元帝薦大夫,但薦和尚道人的,還是可以的。反正這些人又不是大夫,也不會亂開藥方什麼的。
不過,胡太后身為一國太后,對於和尚道人也是很有標準的。道人麼,大皇子舉薦的白雲仙長就是道人。有了白雲仙長,別個道人,胡太后不大看得上。至於和尚,胡太后最信的是西山寺的文休法師。只是上次靖江謀反,胡太后請文休法師幫著卜算一卦,那卦就甭提多准了,現下想起來,胡太后都覺著,文休法師的道行肯定在白雲仙長之上的。哪怕倆人沒有比試過,胡太后都有這種直覺。
故此,白雲長仙只是暫且穩住了胡太后的心,可真要安心,還得文休法師來。
只是,那次為國卜算過國運後,文休法師宣佈二十年內不會再占卜了。要是別個事,胡太后也不會去為難老和尚,偏生事關兒子性命,胡太后也顧不得了,先同閨女商量,「我想著,白雲仙的道行還是短些,到底文休法師是咱們用慣的,法師連國運都能蔔出來,你皇兄的事兒,更不在話下。再怎麼難,也得請法師出面。」
文康長公主道,「老五媳婦與法師最為相熟,不如我去問一問她。」
胡太后沉默片刻,道,「你與她說,以往哀家冷言冷語的,有些對不住她了。只要她把文休法師的事兒辦好,哀家以後定好好待她。」事關兒子,哪怕是對謝莫如低頭,胡太后也是甘願的。
文康長公主心下一酸,強忍住眼中淚水,安慰憔悴的老母親道,「母親放心,老五媳婦是個明白人,她定能出面的。」
胡太后輕聲一歎,讓閨女去辦這事了。
文康長公主是將三塊芙蓉香一併給謝莫如帶去的,文康長公主把一隻烏木素面匣子交給謝莫如,道,「先前皇兄用剩的芙蓉香,都在這裡了。」接著又取出一紅木匣子,同謝莫如道,「這是皇兄現下用的。」
謝莫如接了,並未問這香是如何來的,她看向文康長公主,有些疑惑文康長公主難道自己未曾驗一驗這香料。文康長公主將手搖了搖,「我府裡一向是用御醫,現下御醫都在宮中,換其他大夫,我不大信的過,還是你來驗吧。」
接下來,文康長公主方說了文休法師的事。謝莫如有些為難,最終還是應承下來,「明早我去問一問法師的意思。」
文康長公主知道謝莫如不是個蠢人,道,「最好讓法師進宮,母后想見一見他。」
文康長公主並未多留,把事情交待清楚,便起身告辭。
謝莫如正打算將兩種香料的事同五皇子說呢,五皇子也回了府,頭上還有些微濕,一身常服,進門便同謝莫如說了唐繼舉薦的小夏神醫的事。謝莫如一聽是蜀中的神醫,還與薛帝師有關,立刻將香料的事暫且壓了壓,細問五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皇子道,「那小夏神醫據說是個棄嬰,青城山那塊兒,道人最多。也是他有些運道,給薛帝師見到,撿回了家,原是想著做個小廝的。薛帝師起先未曾著意,但,薛帝師在青城山也時時指點學子文章,他那青雲觀也是個處處有書香的地界兒,小夏神醫先前做小廝也耳濡目染的識得了些字,因他年歲小,便管理些花圃的事。山間藥草多,他生長於山中,也識得不少藥草,且對藥經極有天分,不知不覺就默下《黃帝內經》,此事叫薛帝師知道,薛帝師不忍他良材美玉棄之荒野,便親授他些藥理脈象方面的學識。小夏神醫十六歲的時候,薛帝師便說醫道之上無可能教導他的了。自此,小夏神醫就時常雲遊外出,替為診病,二十歲時,在青城山附近已是極有名聲的。唐夫人就請小唐神醫幫著診過病,說是極靈驗的。」細緻的說完這一通,五皇子道,「只是到底未曾親見,不過,老唐一向穩妥,想也不是平白就薦這麼個人。」
謝莫如想了想,道,「倒有一法可試小夏大夫是不是神醫?「
五皇子問什麼法子,謝莫如將兩匣芙蓉香推到五皇子面前,並將文康長公主過來的事說了。五皇子現下天天外出防治疫病,胡太后問紫姑的事還是剛知道,五皇子反應不慢,道,「大哥這法子倒是好。」不管什麼神神鬼鬼,先把朝廷穩住了。想一想大皇子,五皇子頗為感慨,「以往我總覺著大哥有些笨,這回當真是出了個好法子。」
謝莫如笑,「明白我必將文休法師請入宮內。」
一個白雲仙長的份量不足,就再加一位法師的份量吧,她就不信,朝中現下就能對太子天下歸心。
五皇子望向妻子,「那後兒個再說忠勇伯的事,不能叫他擔這冤枉名聲。」
謝莫如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