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奪嫡之十六
穆元帝在這節骨眼上說要立皇后,大家吃驚的同時,朝中九成人都覺著,此次,肯定是五皇子拔頭籌,無他,五皇子剛立大功,江南封賞,看那封侯的賜爵的,不都是五皇子系的嘛,有此勢力,五皇子斷不能叫別人搶了先的!
再者,五皇子倘欲再進一步,既有先正名分的機會,五皇子肯定不會放過。
這種推理,完全正確。
但是,朝中舉薦一出,紛紛大跌眼鏡,拔得頭籌的竟不是五皇子,而是大皇子。朝中舉薦趙貴妃的摺子,完全超過舉薦蘇淑妃的摺子啊!
不要說朝中大臣私下議論紛紛,便是太子都與寧祭酒道,「以往真不知道老大還有這等本領。」近來,太子只將五皇子視為心腹大患,卻不料自家大哥方是深藏不露的那個。要不是父皇議立后位,太子還不曉得大皇子亦是不容小覷!
寧祭酒道,「趙國公在朝經營日久,今可見其實力哪!不過,殿下也不可忽視五殿下,五殿下的人手,多在軍中。」
太子端起一盞香茗,輕輕呷了一口道,「南安侯、平國公都去守孝了,沒有兩三年出不來。宇表弟遠在江南,忠勇伯無甚根基,老五在軍中臂膀十去七八,我們倒能緩口氣了。只是不知父皇心意若何?」說到底,不論是趙貴妃得立皇后,還是蘇淑妃得立皇后,都不是太子願意看到的。於太子而言,穆元帝還是不立皇后的好。
寧祭酒老謀深算,道,「立后之事,臣倒有一計,保管趙氏雞飛蛋打。」
太子看向寧祭酒,寧祭酒微微一笑,「此計便喚火上燒油之計。」接著把自己打算說了,不是諸多人舉薦趙貴妃麼,乾脆他們便助大皇子一臂之力,讓太子的人手也跟著舉薦趙貴妃去。
太子不由擔心,「倘趙氏當真成事,要如何是好?」大皇子可還占著一個「長」字呢!
寧祭酒低聲道,「殿下以為陛下願意看到闔朝舉薦趙氏的場面麼?殿下,恕臣直言,這江山,還是陛下的江山,這朝廷,也是陛下的朝廷。陛下,是不會願意局勢超出自己掌控的。五皇子此事便做得聰明至極,五皇子示弱,大皇子示強,先由此削弱大皇子,將趙氏剔出后位待選名單,殿下也少一勁敵。而後,可用一樣的法子收拾掉五皇子,介時,陛下會發覺,還是不立皇后的好。」這話,正對太子心脈。
太子想了想,只將此事交與寧祭酒安排。
商量一回立后之事,寧祭酒繼續道,「謝尚書致仕,刑部尚書出缺,殿下可有主意?」
太子放下手中細膩的官窯瓷盞,「這幾年,李總督在陝甘頗有功績。」這位李總督,原任太子少傅,內閣相輔,因帝都科弊案牽連,外外放陝甘總督。李大人外放後,穆元帝令蘇相任太子太傅,蘇相比起李大人更為帝心之臣,奈何太子與蘇相一向說不到一處。相對於太子太傅的首輔蘇相,太子倒更信任有閨女做自己側室的東宮詹事兼國子監祭酒寧祭酒。謝尚書年老致仕,盯上刑部尚書的絕非一人,太子身為儲君,也有自己的一路人馬,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寧祭酒也同樣囑意李大人回朝,內閣七人,除開首輔蘇相,其餘六人分別是戶部、禮部、工部、刑部、兵部,五位尚書,外加翰林掌院。禮部秦川秦尚書、兵部永安侯、工部尚書,翰林掌院,這四人都以中立自居。刑部謝尚書先前則是赤果果的五皇子派,今好容易謝尚書致仕,空出的尚書閣臣位,偏生新任戶部尚書唐繼與五皇子共事八年之久,交情委實不一般。縱戶部向來是穆元帝的地盤,唐繼對五皇子有好感那是一定的,在此情勢下,太子自然傾向自己的人補入刑部尚書位。
太子與寧祭酒商量了一回刑部尚書的缺,因太孫大婚將至,太子又需輔政國事,也沒有多少時間給倆人說悄悄話,一時有內侍宣太子去禦書房,太子連忙去了。
穆元帝寫了一幅墨寶,給幾個兒子賞鑒。太子一見哥哥弟弟的都在,便不禁心下罵一聲「滑頭」,這哪裡是哥哥弟弟,簡直是上輩子的冤家,一個個的就知道見天的進宮拍父皇馬屁。幸而次子也算有眼力,知道他不在時,陪在父皇身邊。太子見次子就在父皇身畔,位置也很是親近,於心下頜首。
大皇子近來春風得意,尤其在朝上壓了討人嫌的五弟一頭,令大皇子愈發精神抖擻。故而,一見太子便道,「二弟趕緊過來瞧瞧,看父皇寫的這大字,真個好!」那威風八面的模樣,仿佛寫大字的人是他一般。
太子上前請安,見穆元帝一幅「百年好合」的墨寶就陳在大案之上,太子道,「行筆瀟灑飄逸,有若行雲流水,遒美清秀,果然好字。」
五皇子笑,「字好,寓意更好。」
太子想到長子親事在即,且是聯姻蘇相,縱他與蘇相一向不咋親近,但蘇相的政治地位是實打實的,太子還是十分喜歡這樁聯姻的。聽得五皇子此言,便近來頗是不喜五皇子,太子聞此言也不禁添了幾分喜色,笑道,「大郎有福,兒臣就替大郎謝父皇賞了。」這裡的大郎是指太子長子太孫殿下。
穆元帝笑,「本就是寫給他的。」又問,「大郎做什麼呢?」
太子嫡次子穆棟笑,「這事兒,父親不一定知曉,孫兒卻是知曉的。」見祖父看向自己,穆棟忍笑道,「大哥肯定是在試喜服來著。」說得大家又是一樂。
寶貝孫子要大婚了,穆元帝龍心大悅,還打趣穆棟一句,「明年就輪到你試了。」把穆棟鬧個大紅臉。四皇子跟著湊趣道,「阿棟可得先跟你皇祖父說好了,明年也得照樣給你寫這一幅大字。」
穆棟笑,「四叔就知道取笑侄兒。」遂親昵的求了穆元帝,「反正,孫兒先謝恩,明年就等著祖父賞了。」
穆元帝笑,「自有你的。」
穆棟便順勢行了一禮。
父子君臣說說笑笑,穆元帝很是開懷,晚上還留諸皇子一併用膳來著。
五皇子晚上回府同妻子道,「我看,阿棟倒是個機伶的。」以往都是太孫陪在父皇身邊,今次還朝,太孫見的少了,倒是太孫的嫡親弟弟穆棟時常於御前露臉,也不知太子是個什麼安排。
謝莫如道,「自從太孫腳上傷了,阿棟便慣常代太子出面走動。」縱有長幼之分,孩子大了,也難免有自己的心思。
五皇子一歎,今日見了他皇爹寫給太孫大婚的大字,便順跟問太孫大婚賀禮可備齊了,謝莫如命紫藤取了禮單給五皇子瞧了一回,五皇子見極是豐厚,道,「較之當年六弟大婚時的禮也不差了。」
「只略遜一籌而已。」謝莫如道,「這也是我們幾個商量的,太孫這孩子不容易,又是東宮嫡長,自然要與其他皇孫區分開來。只是,他到底是皇孫輩,再如何也不好逾越了皇子的。」
「這很是妥當。」五皇子瞧了一回太孫大婚賀禮,合上禮單交由紫藤收好,轉而說起小唐的親事來,笑道,「小唐那裡也備幾樣好東西,說來我不在帝都這幾年,府上虧了有他這麼個活泛人跑跑顛顛的。」小唐當差很不錯,且他人面兒廣,出面辦個事說個話的很是得用。
謝莫如笑,「小唐這個,咱們得兩處走禮,一個是六弟妹的娘家妹妹,一個是唐家。殿下只管放心,哪處都不會薄了的。小唐等成親等的火燒火燎的。」
五皇子哈哈大笑,「我聽說他還把自己排在帝都十大黃金光棍裡去了。」
謝莫如道,「第一位是他師傅九江,最後一位是他。」
五皇子又是一樂,說到李九江,五皇子道,「還是要讓九江去勸一勸忠勇伯,忠勇伯是剛來朝上,不知道朝廷的規矩,這被人參是常有的事,哪裡就值當去出家呢?這不便宜死那禦史了。」
謝莫如道,「這話很是。雖忠勇伯父母皆不在了,正因如此,方需他繁衍宗嗣,九泉之下,他父母也能瞑目的。」
夫妻倆說一回話,夜深便早早歇下了。
現下帝都喜事多。
先是太孫大婚,舉朝,只要有頭有臉便都要去吃一回喜酒的。皇子府更不必說,三郎還設計了鬧洞房的環節,結果,宮裡規矩大,洞房還沒鬧,就給掌事嬤嬤架了出去,倒叫人笑個肚疼。
這一日,太子妃的神色也是極好的,穿一襲朱紅長裙,招呼著眾妯娌說笑。說來,這樁親事,還真是沒的挑。
太孫大婚第二日,謝莫如一早進宮去了,在慈恩宮見到了過來請安的太孫與蘇氏,蘇氏相貌清秀,舉止端莊,由太子妃帶著一一見過諸位長輩。第一位自然是太后,這是第一個重孫媳婦,又是太孫正妃,胡太后給的見面禮是一套寶光流轉的翡翠玉飾,名貴至極。
餘下人等自然不敢逾越了太后去,第二位就是文康長公主,之後是長泰公主,永福公主、三公主、四公主,這是已成親的公主,五公主尚未大婚,故此不必給見面禮。倒是永福公主給蘇氏的見面禮,較長泰公主所給更為名貴。畢竟,永福公主與太子一母同胞,也是人之常情了。
見過長公主與諸公主後,便是趙謝二位貴妃,以及德妃賢妃,這幾位妃位只敢受蘇氏半禮。最後是諸皇子妃,輪到謝莫如時,謝莫如贊一句端莊穩重,笑道,「雖是初次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好生與太孫過日子,小兩口,和和美美的,太后娘娘、太子妃,連帶我們這些長輩就高興。」又道,「我母妃蘇妃身子略有不適,今日見不著了,見面禮著我一併帶過來了。」給了雙份見面禮。
蘇氏顯然也是做足了功課嫁給太孫,微身一禮,先謝過五嬸,再行一禮道,「不敢打擾淑妃娘娘養病,待淑妃娘娘大安,我再過去問侯。」前面一禮,謝莫如受了。後面一禮,謝莫如代受半禮。畢竟,蘇氏是太孫正室,蘇妃只是妃位。
謝莫如笑對太子妃道,「怪道說有了媳婦就能享福了,先前不知何意,見到太孫媳婦,可算是明白了。娘娘比我們都有福氣,先享了媳婦的福。」
太子妃顯然也是極滿意這個長媳的,眉宇間又多了幾分當年的飛揚之意,笑,「你也莫急,我看大郎他們年歲也到了,明年還怕父皇不指婚呢。」
謝莫如笑,「我府裡房子屋子都備出來了,就等著呢。」
大家說說笑笑,蘇氏也大致見到了皇家親眷。
謝莫如略說幾句,就辭了胡太后,去淑寧宮看望蘇妃,蘇妃犯了舊疾。
蘇妃靠著大引枕與謝莫如說話,「我這也是老毛病了,其實無甚大礙,就是每到冬天總要咳上幾日。宮裡有喜事,卻是不好出去的。一則不吉利,二則我這麼病著,去了也叫新人多心。」又問太孫妃如何。
謝莫如笑,「瞧著極是端莊的孩子。」
「陛下的眼力,再不錯的。」蘇妃道,「我這裡還存著好東西,明年給大郎媳婦。」太孫再好,也是別人的孫子,蘇妃心裡,自然更喜歡自己的孫子。
謝莫如道,「備一份兒可不夠,大郎二郎三郎同年,介時辦親事索性一道辦,給他們吃一回酒,咱家收三份禮。」逗得蘇妃笑意不斷,又輕輕咳了一陣。
宮人奉上藥茶,謝莫如接了,服侍著蘇妃喝了幾口,蘇妃道,「孩子們的親事我不擔心,有陛下呢。」她輕喘了一時,方道,「這些天,我也不大出門,前兒方聽說立皇后的事。哎,我就想同你們說,隨別人爭去吧。你跟老五都是極孝順的,我知你們盼我好,這些年,我卻是看開了的。皇后又如何,妃嬪又如何,這日子,不是過給別人看的,是過給自己的。我看著你們,就知足了。」
謝莫如溫聲道,「母妃放心吧,朝中雖熱鬧的緊,要我說,這事,朝臣能說話,親貴能說話,獨殿下他們做皇子的是說不得的。這世間,哪裡有父親續弦問兒子的道理呢?何況,父皇心下有數呢。這事,憑誰說,最終還得合了父皇的心意才能成。」
蘇妃見謝莫如心下有數,也便不再多言。
謝莫如陪蘇妃說了會兒話,方告辭出宮,晚間將蘇妃說的話都與五皇子說了,五皇子道,「讓母妃安心養病,我心下有數。現在朝中舉薦趙貴妃娘娘的人越來越多了呢。」
謝莫如不由道,「縱趙國公於朝多年,這人脈也忒廣了些。永定侯府如何?」
「還是你眼力好,這麼滿朝舉薦趙貴妃,永定侯竟沒半分動靜。先前在閩地時,我就說永定侯老成持重,如今看來,永定侯風骨未改啊!」五皇子感慨了一句立場堅定的永定侯,悄與妻子道,「這裡頭事兒多著呢,要是所料未差,怕是太子給大哥加了一把火。」
謝莫如一笑,道,「看來,這回大皇子當真要倒黴了。」
五皇子挑眉,心下委實慶幸自己沒串聯人舉薦母親。
謝莫如認為大皇子要倒黴,只是,最先倒黴的還不是大皇子,而是趙貴妃。
自從滿朝舉薦趙貴妃起,胡太后便看趙貴妃一千個不順眼,時不時的就要挑剔幾句,這要真是趙貴妃哪裡有了不是,被挑剔也是應該的。關鍵是,依胡太后的本事,還真挑不出趙貴妃的不是來,無非就是雞蛋裡找骨頭,給趙貴妃難堪罷了。偏生胡太后占著個太后的位子,趙貴妃的准婆婆,她又是一慣的不講理,這硬是給趙貴妃沒臉,趙貴妃也沒啥法子。只是,趙貴妃這一把年紀了,年輕時尚未吃過的掛落,這會兒嘗了個遍。她在後宮位份既高,又是掌事貴妃,哪裡經得起這個,一來二去,心下發堵,便病了。
趙貴妃也不是好惹的啊,她這一病,還主動的上交了管事權,言說自己有病,不能理事,年下事多,宮務再交到她手裡怕是要耽擱了,求穆元帝另選他人。
穆元帝便點了德妃與謝貴妃一道理事,轉眼訓斥了胡昭儀,降昭儀為淑媛,遷居寒霜殿。這地方,聽名字也知道有多冷了。
胡太后還同閨女文康長公主抱怨,「你說,你皇兄這眼神是不是有問題,胡昭儀何等謙卑恭順之人,在哀家面前亦是極盡孝順的。他偏生不喜,還降了胡昭儀的位份。那孩子哪裡受得了這等委屈,如今躲羞不敢出來。哀家這跟前,越發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文康長公主半點兒不同情她娘,道,「這宮裡妃嬪,不就是要她們哄皇兄開心麼。倘真是謙卑恭順的,也就不會令皇兄惱怒了。母后可真是,為著一個淑媛,倒說皇兄的不是。就憑母后你這話,那淑媛便不是個好的。」
胡太后連接拉著閨女的手,神神秘秘耳語道,「唉喲,那也是你表姐喲。」
「不要說是庶出的表姐,就是嫡出的表姐,也沒有我皇兄重要。」文康長公主只管一徑抱怨母親,「母后什麼時候能把這偏心娘家的毛病改一改方好。」
胡太后一幅理所當然,道,「這不是正趕上你皇兄立皇后麼?難不成,要將后位落入趙氏之手?」平日裡胡太后也沒有看趙貴妃不順眼,但一想到趙貴妃竟敢肖想后位。有這一條,便趙貴妃千好萬好,也沒有半點兒好了。
文康長公主早曉得母親是為了立后一事,不得不細掰扯開了同母親說道,「便是皇兄立后,胡昭儀一無帝寵二無皇嗣三無出身,她從哪裡看配做皇后呢?母后,皇兄才是你的親兒子,就是為皇兄想一想,你也得選個配得上皇兄的皇后方可!而不是說是個姓胡的就配做我們老穆家的中宮皇后了!」
胡太后委屈道,「咱家這般富貴,拉扯你舅家一把,不是應當的嗎?」
「舅家已是公府,這還不叫拉扯?」文康長公主一幅鐵面,「再說,這世上沒的為了拉扯娘家委屈兒子的道理!」接著,文康長公主足抱怨了半日胡太后如何偏心,如何不顧兒子的話,直抱怨的太后連聲說,再不插手立后之事,文康長公主方才作罷。
有文康長公主在,胡太后總算安生一二。
文康長公主出宮時還去瞧了趙貴妃一回,趙貴妃十分客氣,「如何敢勞長公主來看我,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文康長公主緩聲道,「你好生養病,待你好了,宮裡還是你理事,皇兄方放心呢。太后有了年歲,老小孩兒一般,想到什麼就是什麼,咱們做晚輩的,多包涵著些吧。」
有文康長公主這兩句話,趙貴妃甭提多感激了,欠身道,「殿下這話如何敢當,陛下與太后對我恩重如山,不能令太后娘娘開懷,原就是我的不是。待我好了,便去給太后娘娘請安。」
文康長公主沒多留,讓趙貴妃好生養病,自己出宮去了。
文康長公主是好意,覺著母親因著立后一事發作趙貴妃有些過了,倘胡太后發作的是別個年輕妃嬪,文康長公主不一定親去安撫。趙貴妃畢竟不同,既給皇家生了皇長子,而且,這些年打理宮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是這把年紀,做了祖母的人了,再令她這般沒臉,不大好。故此,文康長公主趁著出宮的時節,往趙貴妃宮裡走了一遭。不想,這一遭,倒令趙貴妃想多了,若往日,趙貴妃不見得多想。偏如今趕在立后的關節眼上,趙貴妃先是覺著,文康長公主這輩子也沒對哪位妃嬪這般客氣過吧,自己一病,文康長公主就過來問候。那蘇淑妃也病好久了,文康長公主可是看都未看一眼的。還有「理事」「包涵」之語,更似大有深意,趙貴妃一時走了心,連忙招呼心腹宮人再出去細細打聽去。
直至接連幾日,再未聽胡太后說半個字立后的話,趙貴妃就覺著,自己這后位,約摸是八九不離十了。
趙貴妃一時自信心爆棚,連忙趁兒子進宮侍疾之機,又是一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