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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第313章
第312章 奪嫡之十五

  五皇子回家同妻子說到他爹要立后的事,縱先前李九江在江南同五皇子提及過給蘇妃升位份的事,但將此話真正從他皇爹嘴裡說出來,五皇子回家時的神色都是有說不出的悲喜難辯,許久,五皇子頗是唏噓道,「你是沒見,父皇一說議立后位,滿朝都沒了動靜。我也給嚇了一跳。」饒是李九江提過,但機會真正來臨時,做庶子做了三十幾年的五皇子,心下種種滋味,一時難以形容。

  有這樣的機會,而且,他可以為母親一博,五皇子當然是歡喜的。但,這歡喜中,又有無數說不盡的辛酸與疲倦。

  謝莫如是始終如一的鎮定,她道,「這有什麼好驚嚇的,陛下一國之主,總不能一直光棍吧。」

  五皇子反唇相駁,「父皇后宮妃嬪有的是,哪裡能說是光棍。」

  謝莫如正色,意味深長的看向五皇子,道,「這話何其糊塗,妃嬪,側妾耳,只有皇后,那才是陛下的正妻。沒有皇后,便是光棍。」

  五皇子對母妃很是孝敬,雖知謝莫如說的是正理,心下到底不怎麼開心。謝莫如拉他一把,「你怎麼傻了,這樣的良機,難不成要放過?」

  五皇子頓時來了精神,悄與妻子道,「你覺著,皇后能成麼?倘皇后不成,皇貴妃你覺著如何?」五皇子雖有大功於朝,但,完全看不出他皇爹對太子有什麼不滿來。縱他皇爹待他好,但為東宮穩固,后位,五皇子總覺著沒什麼大把握。

  「你自江南回來,扶風南安侯他們都得了重賞,只有你,唯有一萬畝良田與擴充五千親衛的賞賜。這樣的賞賜,不足酬你平定江南之功,要依我說,陛下怕是已有給母妃升一升位份的意思。」謝莫如知五皇子的顧慮,便與他細細分說,道,「宮中已有兩位貴妃並立,縱母妃升至貴妃,可論資歷卻是不及趙謝二位貴妃。這次,起碼是皇貴妃,是不是皇后,怕是陛下也在猶豫。」

  見妻子與自己的判斷相同,五皇子也將心事說出,道,「東宮畢竟無甚大過,父皇怕是擔心立母妃為後,嫡庶不明呢。」這些心事,他並不是要瞞著妻子。其實,憑妻子的聰慧,他不說,妻子也能明白。只是,這話一旦訴諸於口,五皇子就覺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他對東宮的態度,是真的完完全全不一樣了吧。

  謝莫如就等五皇子這話呢,聞言先遞了盞茶給五皇子,令他喝盞茶靜靜心,方道,「嫡庶,是給外人看的。在父母心裡,孩子都是自己的骨肉,陛下一向心疼殿下的。再者,我不好貿然評斷東宮,但說什麼嫡庶不明的話,誰要敢講這話,殿下只管啐回去。這世間難道除了嫡庶,就無長幼了麼?再者,便是分嫡庶,除了元配褚皇后,胡皇后是第二位皇后,便是再立后位,也越不過胡皇后去。咱們是母妃親生,自然是盼著母妃好的,可說句逾越的話,便是立了趙貴妃為後,大皇子的出身在禮法上也越不過太子殿下的。」

  五皇子聽此言,頓覺開了靈竅,是啊!他畢竟是做弟弟的,便升了嫡子,長幼上他也是不及太子。五皇子連聲道,「我看,滿朝文武都不如你想的明白。」

  謝莫如微微笑著,「他們不是不明白,是想得遠了。」

  五皇子道,「不要說他們,就是我,也礙著太子,不好多想的。」

  「殿下是當局者迷。」

  五皇子心下繁難解了大半,笑問,「你不是當局者?」

  「我想此事多少年了,只是沒叫殿下知道,自然想的明白。」謝莫如此話一出,五皇子不禁大為感動,又有些羞慚,道,「我倒不如你對母妃孝順。」原來他媳婦早就想著給他娘升位份的事了。

  謝莫如嗔道,「真是傻話,倘沒有你在外建下功勳,我就是再想,這事也成不了。」當然,這也是蘇妃與謝莫如這些年處出的情分,謝莫如才願意為蘇妃謀劃。

  相對於皇貴妃,五皇子自是更願意親娘做皇后的,夫妻倆難免籌劃了一番。

  穆元帝此言一出,帝都城風雲再起,籌劃的便不只是五皇子夫妻,只要是有娘家的宮妃,沒有不籌劃的,就是帝都權貴圈的熱門話題,也由五皇子在江南搜刮民脂民膏轉到了誰是下一任鳳儀宮之主上去。

  連準備著讓爵的趙國公也摸著一把花白鬍鬚與外孫大皇子道,「我原想著,上有了年歲,該是歇一歇將爵位讓給你舅舅的時候了。如此,我也享幾年清福。不想朝廷又有大事,還是待操完了這樁心事,再讓爵不遲。」

  大皇子便同外祖父商議著,看有沒有可能給他娘趙貴妃升一升。外祖父外孫子商量半日,趙國公方告辭了去。與外祖父商議過後,大皇子還琢磨著再走一走岳家路線,便尋機同大皇子妃道,「父皇著議立后之事,母親在貴妃位上多年,就不知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大皇子妃正心煩婆婆趙貴妃把二閨女許配給趙國公重孫的事呢,聽丈夫提及立后之事,大皇子妃強忍著不願擾了大皇子的興致,一面翻看自家庫裡清單給閨女籌備嫁妝,一面漫不經心道,「這是長輩的事,按理,咱們做兒女的不好插嘴,可世間沒有不盼著父母好的兒女。母妃這些年在宮裡,父皇就是看著殿下的面子,也不會委屈了母妃。只是,立后一事非同小可,殿下端看父皇心意罷了。」

  大皇子妃不過搪塞之言,大皇子一聽大皇子妃這話,卻頓生知音之感,道,「可不是麼。你說,父皇要立后,除了母妃,還能立誰?」就想著跟妻子提一提,讓妻子回娘家給母親拉一拉人脈。

  大皇子妃卻是給丈夫噎著了,又不能不問,不然如何得知丈夫哪裡來得這般雄心自信,便道,「不知殿下此話從何而來?」

  大皇子理所當然,「現下宮裡,母妃品階最高。」

  大皇子合上府庫清單,壓在手下,不得不給丈夫提個醒,「謝貴妃一樣是貴妃呢。」

  大皇子道,「當年,母妃封貴妃在前,謝貴妃封貴妃在後。何況,我較老三年長。」

  大皇子妃歎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掃殿下興頭,只是,我得說一句,倘父皇有意立母妃為後,早便立了。為何直到現在方提此事,殿下恕我直言,五殿下功高,這個時節提及立后一事,蘇妃娘娘未必沒有機會。」

  大皇子先是一瞪眼,而後忽歎了一聲,道,「老五的確功高,只是,我也是母妃的兒子,今有這機會,焉能不為母妃考慮。」

  大皇子妃見丈夫還算明白,勸他道,「母妃已是貴妃之尊,子孫雙全,便是再立新皇后,也斷不能委屈了母妃去的。殿下為母妃考慮,五皇子也是做人兒子的,怕是與殿下一個心呢,要我說,何苦攪進這亂局中,沒的擾壤。」

  大皇子道,「縱咱們不想擾攘,母妃仍是貴妃之尊,難不成朝中就沒人提母妃了?只管蒙頭撞大運吧,縱不成,母妃也是貴妃。這要萬一撞上了,咱們可就賺了。」

  大皇子妃覺著丈夫在發夢,想他這事定難成的,眼下東宮與閩王爭鋒,再如何也輪不到自家來,便不理大皇子這癡心妄想,勸一句,「從未聽說撞大運能撞成皇后的。」轉了話題,「殿下不若想想正事,平國公這就要出大殯了,咱們正經親家,讓長史官去路上設個祭棚吧。」這也是時人規矩,發喪什麼,但凡親近人家,路上也會設路棚致祭,只是,大皇子身份高貴,自己不便出面,令長史官出面也是一樣的。

  大皇子想到母妃后位可能要被蘇妃後者居上,再想到女兒剛賜婚,親家柳扶風就死了親爹,這事兒鬧的,女婿又得守祖父孝,長女的親事起碼耽擱一年,委實有些晦氣。不過,大皇子還是應了,柳扶風是他正經親家,他在禮數上不能疏忽。

  第二日,大皇子就把設祭棚的事交待給長史官了,只是,這祭棚還沒設好,就聽說平國公夫人也跟著去了。大皇子聞知此事頗有些目瞪口呆,最後很是感慨的說了句,「死的好啊。」親家柳扶風一次性守三年孝便是,倒省得這三年孝守完,接著再死一個,還得繼續守。

  大皇子妃已是恨不能把丈夫的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縫上,暗中下手狠掐了大皇子一記,直把大皇子掐了個哆嗦,大皇子妃吩咐侍女閉嘴,不准把大皇子這沒神經的話外傳,再令侍女比照著前兒給平國公的奠儀再置辦一份出來,待兒子家來,讓兒子送去。見妻子安排完這一套,大皇子打發了人與妻子道,「這柳家是怎麼了,接連死個沒完。」

  大皇子妃瞪向大皇子,「殿下說話,切不可太過隨意。你這話傳出去,豈不把親家得罪完了!」

  「我也就隨口一說。」大皇子道,「老平國公與老國公夫人八十好幾還硬郎著呢,怎麼平國公與夫人六十幾就沒了?」大皇子悄聲道,「柳扶風這是克父克母的命啊?」

  大皇子沒忍住又狠掐了大皇子一把,低聲道,「沒聽說六十多咽氣還是被人命硬給克的,靖南公又不是頭一天給人當兒子,爹娘安安生生享了他大半輩子的福,誰不說這老兩口有福?六十好幾得病死了,這要是命硬克著了,那什麼叫命不硬的?先前我去平國公夫人致哀,就沒見著平國公夫人,說是身上不大好。這有了年歲,一時傷心過度跟著去了,也是難免的。」

  「哎,要說還是老平國公與老夫人壽數長。」大皇子不由感慨一句。

  於是,大家換身衣裳,繼續去平國公府參加喪禮。平國公府原是計劃明日給平國公發喪後,喪棚什麼也就要拆了,誰曉得平國公夫人忽又咽了氣,倒省了不少事,不過是照著先前平國公的喪禮的儀式再來一次罷了。

  唐繼帶著小唐與老妻過來祭拜,與柳扶風私下略說了說朝中事,唐繼道見柳扶風臉色有些蒼白,但氣色還好,溫聲道,「現下又不打仗,你也當保重身體。」

  柳扶風道,「我接下來就是守孝,不怕沒歇著的時候。

  唐繼沉默片刻,方道,「依你看,立后之事有幾成把握?」

  柳扶風道,「除了蘇妃娘娘,陛下還能立誰呢?」

  唐繼心下大定。柳扶風又補了一句,「但,陛下也不是非立不可。」

  唐繼也是官場老油條,與柳扶風道,「不瞞你,此事相當難辦。這時節,沒人不願意給五殿下面子。九江卻是提醒我,莫要弄出滿朝舉薦蘇妃娘娘的盛況出來。」

  柳扶風先是微微一怔,繼而一笑,頜首,「九江洞悉人心之能,我不及他。」與唐繼道,」這既保全了五殿下,也保全了你我。」

  唐繼也是個精明人,道,「只是太難把握。」

  柳扶風道,「倘后位易得,如何會空懸多年。」

  兩人又閒話幾句,今平國公治喪,外頭離不得柳扶風,柳扶風道,「倒是不能參加小唐的大婚了。」

  「這有何妨,以後我在帝都長住,咱們依舊在一處的。」唐繼言語間頗是親近,心下已在盤算著家裡適齡的孫女,得找個出挑的來,日後看是否能緣與柳扶風次子相本。

  略說幾句,唐家人祭拜之後便辭了去。

  穆元帝要立皇后,柳家就有辦不完的喪事,好在,這也不算什麼,帝都權貴多,哪年都要有幾場喪儀。再者,尊卑有別,柳家死了兩口子,穆元帝無非就是賜些奠銀祭品,安撫有用人才柳扶風罷了。倘柳家不是有柳扶風這麼個人,他家就是死上一家子,估計穆元帝也不會理睬。

  穆元帝一說要立皇后,不說宮妃皇子,穆元帝親娘胡太后也是極開懷的,連忙召娘家人進宮商議,想看看娘家可有適齡淑女給兒子做皇后。偏生娘家承恩公府還在守孝,胡太后就唯有找四皇子妃商議了,四皇子妃未料到胡太后這般出人意表,現下大家都在猜穆元帝要讓哪位娘娘上位,卻不料胡太后直接要從娘家找個新人入主鳳儀宮。

  四皇子妃不欲趟這渾水,同胡太后道,「家裡孫輩、重孫輩的姑娘倒是不少,瞧著她們也算懂事,只是,輩份不對呀。」穆元帝與南安侯是一輩人,便是要納舅家淑女,也得是表妹一輩的,總不能是表侄女、表侄孫女一輩的吧?

  胡太后一時啞口,她老人家腦子頗是活泛,轉而問,「那旁系呢?」嫡支的沒有,胡太后也不介意提攜旁系女。

  四皇子妃柔聲勸道,「嫡系女還怕不能匹配呢,何況旁系,身份上就不合適。」

  胡太后得知娘家沒有適宜閨秀,轉頭在後宮找了個既合適又順眼的人——胡昭儀。這位胡昭儀也是胡氏女,與先胡皇后還是姐妹,只是一嫡一庶而已。不同於先胡皇后為穆元帝生下一子一女,胡昭儀入宮多年,卻是一直沒有生育,因是胡太后的娘家侄女,縱未生育,位份也在昭儀,這些年,趙謝二位貴妃也沒委屈過他。按理,既是胡太后娘家侄女,應當令胡太后另眼相待才是。只是,胡昭儀不比趙謝二位貴妃伶俐,故此,於宮中實在不顯。要別個事,胡太后不一定想得到她,但立后之事,胡太后不知是怎麼想的,覺著自己做了太后,那皇后也該是胡家的才對。反正吧,胡太后詭異的心理促使她將久不承寵的胡昭儀拎了出來,命人從私房尋出一匣子上等東珠,兩匣子紅綠寶石,三匣子翡翠玉料,命內務司的匠人打了十幾套上等首飾給胡昭儀,另制兩箱子新衣,然後,日日命胡昭儀到跟前服侍。每天穆元帝去慈恩宮請安,必能見到胡昭儀。

  如此,胡太后的用心,不要說穆元帝,只要不瞎的,都能瞧出來。

  謝太太進宮請安,還在慈恩宮見了胡昭儀一面,胡昭儀進宮的年頭比謝貴妃還長呢,年歲比穆元帝只大不小,這把年紀,硬生生的開始穿紅著綠珠光寶氣,且又是個眼生的宮妃,謝太太一時沒認出來,到了閨女謝貴妃的麟趾宮後不由問了一句。

  謝貴妃滿是無奈,道,「不怪母親不認得,那是胡昭儀,近來頗得太后娘娘眼緣,太后娘娘只喜她在跟前服侍。」

  謝太太略一沉吟也知是為何了,頓覺無語,胡太后偏心娘家是眾所周知,但胡昭儀此人,既無皇嗣又無聖寵……謝太太搖搖頭,只得說胡太后這夢發的越發無邊際了。謝太太無意對胡昭儀之事發表意見,而是勸謝貴妃,「不必管別人,須自家沉住氣方好。」

  謝貴妃歎,「母親放心吧,我曉得。」

  貴妃閨女也這把年紀了,謝太太無可勸者,倒是與謝貴妃說了一事,「你父親年事已高,想著辭官養老。」

  謝貴妃連忙道,「父親身子硬郎,何必急著辭官?」

  謝太太道,「七十好幾的人了,也該讓位給年輕人了。等閒下來,在家含頤弄孫,教導教導家中子弟,也不錯。」其實謝尚書前兩年便有致仕之心,偏生五皇子在外打仗,謝莫如在帝都城,朝中便需有人撐著,他便一直拖到了五皇子回帝都。如今世事安好,五皇子大勝還朝,謝尚書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便準備上致仕的摺子。

  想一想老父的年歲,謝貴妃便再未相攔,只是,父親一退,她於朝中再失一助力,於五皇子府卻是無大妨礙,五皇子其勢已成,有無謝家,於五皇子影響不大。謝貴妃良久方一歎,「母親,我這一輩子,就錯了一步。」錯一步,便是天壤之別。

  謝太太知道閨女所指,連忙道,「娘娘,高處素來多風雨,娘娘尊榮富貴,已是世所難及。」

  倘不是封后一事,憑謝貴妃的驕傲,不一定就會同母親說出悔意來。同此,亦可見,立后一事對謝貴妃的影響之大。以往,謝貴妃向來認為,穆元帝不立后則罷,立后,後宮也唯有趙貴妃能與自己一爭。但,現在,謝貴妃不敢做此想了。三十年前,是子以母貴。三十年後,已是母已子貴。謝貴妃從不認為自己的兒子就不如蘇妃的兒子,五皇子,也是謝貴妃自小看到大的……五皇子能有今日,蘇妃這位一無帝寵二無娘家的生母能給五皇子什麼助力?就是謝家,雖是謝莫如的娘家,可一樣是自己的母族。娘家現下當然傾向五皇子,但,起初並非如此。五皇子能有今日,不過是因為五皇子娶到了謝莫如。可笑當年母親勸自己,自己仍是為兒子選了褚國公府的姑娘做兒媳,白白讓蘇妃撿了大便宜。

  事到如今,謝貴妃竟是連個「怨」字都說不出來,她唯有再次道,「母親放心,我曉得。」怨能怨誰呢,除了自己,怨能怨誰呢?

  謝太太見女兒這般傷感,很是解勸了一番。雖女兒沒有皇后命,但倘蘇妃能成事,謝莫如日後也不會虧待嫡親的姑媽,總比后位落入別人掌中好吧。所以,謝太太還是希望家裡能團結一處的。當然,團結一處不是給謝貴妃使勁,而是給蘇妃使勁。

  待謝太太告辭出宮,正巧遇著了進宮請安的三皇子,三皇子性子溫文,對外家向來客氣,問侯了幾句謝太太的身體,還說要留謝太太在麟趾中用膳,謝太太笑,「眼下宮中事多,也離不得娘娘,我回去用是一樣的。進宮見娘娘都好,老身便放心了。」

  三皇子命內侍親送了謝太太出去,方坐下與母親說話,三皇子消息靈通,與母親道,「聽說趙國公在準備聯名上書請立趙貴妃娘娘。」

  謝貴妃笑道,「這是你父皇的事,你只管好生當差就是,這些事不必多理。」

  三皇子猶豫再三,方問,「母妃,不想嗎?」此事,不要說謝貴妃想不想,便是三皇子也是想的。便不為嫡子之名,誰不想母親能風光的登上后位,成為後宮之主呢?只是,倘三皇子有信心,也就不會這樣問,而是直接下手做了。

  謝貴妃望向兒子的眼神溫柔至極,卻又隱隱帶了絲隱藏極深的傷痛,謝貴妃笑道,「我已是貴妃,再進一階,也不過如此。今閩王立大功還朝,閩王功高,東宮位尊,咱們母子何必摻和進去。現下,咱們富貴不缺,平安就是福了。」

  三皇子聽母親這樣說,便明白母親的意思了,道,「那,要不要助五弟一臂之力?」

  謝貴妃心下一痛,道,「此事不必急,我們本就是骨肉之親,剛你外祖母同我說,你外祖父年已老邁,欲上書致仕,這些事你且放放,備一份禮,去瞧瞧你個祖父去。就是刑部的差使,倘你外祖父致仕,你也要有數。」

  三皇子頗為驚詫,道,「外祖父向來康健。」如內閣諸人,哪個不是幹到實在幹不動才會致仕呢?謝尚書雖也是七十多的人了,並非不能支撐。

  謝貴妃便拿謝太太的話說與了三皇子聽,三皇子道,「不知謝表妹怎麼說?」

  謝貴妃臉色微白,她現下最聽不得的,無非是「謝莫如」三字而已。當年實該聽母親之言,如此,現下即將登上后位的就是自己了!

  謝貴妃悔不當初,心下委實痛楚難言,隨便說了幾句,便打發兒子下去了。

  後宮不平靜,前朝也不安穩,似乎整個帝都城都因立后一事蠢蠢欲動。

  穆元帝既要立皇后,朝臣便能發表意見了,儘管三皇子沒有如大皇子這般聯絡群臣上書推舉,但因謝貴妃本就是與趙貴妃同尊的二位貴妃之一,朝中亦有人提及謝貴妃,門弟、出身、品性,樣樣不比趙貴妃差,當然,也不比趙貴妃好。除了兩位貴妃,蘇妃當然也是大熱門。

  就在這當口,謝尚書上的辭呈。

  穆元帝再三挽留,謝尚書一意致仕,穆元帝也便允了。

  謝尚書突然遞辭呈,大家都有些不明白,這是咋地,立后的正關口,謝老狐狸你不幹啦!滿朝文武都懵了,謝老狐狸你起碼表個態啊,你是支持親閨女謝貴妃還是支持孫女他婆婆蘇淑妃啊?還有,五皇子你是怎麼回事啊,瞧瞧你這是一手什麼牌啊:柳扶風與南安侯守孝,李宇不在帝都,江伯爵畢竟女流之身,忠勇伯一氣之下出了家,蘇總督已去靖江赴任,哎,這可真是……有個內閣的太岳丈還在關鍵時候辭了官,你這轉眼間已是七零八落呀!你還想讓你娘做皇后不?

  五皇子方形勢不妙,於是,蘇妃這樣的大熱門,於朝中,舉薦蘇妃的人卻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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