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霍睿陽說的很認真，何雲川很配合面露不解。顧彥卻在一旁明顯不屑的輕嗤一聲道：「人沒跟你一樣變態，你肯定看人不正常啊。」

　　霍睿陽完全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只淡定的轉頭，將目光對向何雲川。

　　後者接受到他的目光，很配合的開了口。不過問題卻是有點兒跑題。他說：「為什麼顧彥老說你變態？」

　　霍睿陽：「……」

　　沉默一秒，他還是實話實說道：「以前一個隊，他犯賤我就用籐蔓捆他，捆多了，他就跟誰都說我喜歡捆綁是個變態。」

　　何雲川：「……」

　　他盯著霍睿陽那雙寫滿了認真的眼睛看了半晌，又轉頭看了眼旁邊兒攬著自己一臉痞樣兒的顧彥。不知為何，心底突然萌生了一種想要衝過去握著霍睿陽雙手喊知己的衝動。

　　果然這個世界上一定不止他一個人覺得顧彥經常賤的欠揍。

　　何雲川想著，默默在心裡把霍睿陽的地位上升到了「革命情誼」的高度。

　　顧彥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媳婦兒心裡在想什麼，這玩笑開過去之後，他還是很給面子的朝霍睿陽問道：「你說那新來的怎麼了，哪點兒不對勁兒了？」

　　「就是那人跟城主說過，大概的意思基本上和你的情況差不多，也是他身上有喪屍病毒什麼的，但是不會吃人。」霍睿陽說著，眉頭又略微收緊了些許。他說：「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總覺得，他其實是吃人的。」

　　這話一出，不光是何雲川，就連原本一臉玩笑意味的顧彥也愣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會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顧彥眨眨眼，他感覺有點兒懵。

　　許久，他才終於算是消化了這個消息似得，深吸一口氣，搖著腦袋恢復了那種無所謂的態度道：「你這就是對我們這種人的偏見，你看我像是吃人的嗎？」

　　「我要覺得你吃人，我還能往你這兒跑？」霍睿陽挑眉看他一眼，又繼續道：「其實也不算是偏見吧，我原本覺得我能接受一個像你這樣的，再來一個應該也沒問題，但是……」

　　霍睿陽說著，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點兒顛三倒四，最後聲音漸漸小下去，憋了半天也沒能再說點兒什麼了。

　　三人對視半晌，最後還是何雲川先開口道：「總得有個理由吧？」

　　「確實是有。」霍睿陽點了點頭：「前兩天說開個什麼歡迎會的，然後他去了也確實吃了不少。但是中途就說要去廁所，後來我也去放水，沒想到在廁所聽到有人嘔吐，然後我就突然想起來，以前看的電影裡面，那些喪屍要是不吃人肉的話，基本都是憋一會兒就去吐了來著。」

　　霍睿陽說完，似乎是自己也覺得這結論有點兒扯淡。他撓撓頭，在其餘二人說什麼之前，自己又跟著說了句：「不過那人那天晚上喝的也挺多，有可能是喝多了吐的。而且人性格還不錯，反正我們團裡人跟他似乎都挺好的，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們就當我杞人憂天還憋不住，隨便吐槽了兩句吧。」

　　其實就算是他不說這句，何雲川和顧彥兩人基本也都是這麼想的。

　　後者是處於感同身受的狀態，在霍睿陽說完情況之後就潛意識的跟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新人站在一邊兒了。而前者則是單純的無所謂，畢竟不管到底是人還是喪屍，現在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危害就是了。

　　霍睿陽說了半天，自己也覺得舒坦了不少，又留下跟兩人喝了頓酒，等到下午太陽將要落山，便告辭回安全區裡去了。

　　晚上，顧彥依舊是跟著何雲川打坐修行，也依舊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再一次的坐不住了。

　　在他雙眼睜開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何雲川也跟著張開了雙眼。

　　這情況有點兒少見，慣例應該都是他偷窺個十來分鐘對方才會有所反應的。

　　顧彥眨眨眼，一邊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視線特別灼熱？」

　　「沒啊。」何雲川搖頭。掃了眼他面上滿佈的驚訝，大概也就明白了這個奇怪問題的來由。稍稍頓了一秒，他主動沖顧彥解釋道：「今天本來就有點兒靜不下心，坐著也是乾坐著，沒辦法入定的。」

　　顧彥不解：「怎麼了？」

　　「就今天早上霍睿陽來說的那個事兒。」何雲川摸了摸下巴，那兩條劍眉也不由的向著正中皺了起來。

　　顧彥了然：「你是覺得那人是喪屍是嗎？」

　　「這倒不是。」何雲川搖頭。就他所知道的喪屍進化速度來看，想變得連安全區裡的人都查不出來，估計還需要點兒時間的。

　　心裡想著，何雲川臉上帶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他撓撓臉。繼續解釋道：「就是突然聽說有跟你一樣的人，我有點兒好奇。」

　　顧彥笑了，跟著應道：「別說是你了，就我自己都有點兒好奇了。」

　　何雲川聽他這麼說，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顧彥伸手揉了揉他腦袋，有些無奈道：「好奇歸好奇，咱也不能專門去安全區裡欣賞一圈吧？再怎麼說那也是個人，又不是動物園的動物。」

　　何雲川撇撇嘴，倒是乖乖的點了頭，也沒吵吵著要去觀摩了。

　　畢竟顧彥說的也沒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覺得顧彥神奇的很要來他們這兒圍觀，估計還沒進門，就已經被他炸個七八次了。

　　顧彥又揉了揉他腦袋，口中安慰了一句：「都是一個安全區的，如果是和我一樣的話，咱們做任務也總有機會遇到的。」

　　「也是。」何雲川微微點頭。

　　話題到此，也算是揭過去了。

　　何雲川沒有再說什麼，他盯著顧彥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直到後者被他盯的有些坐不住了，才突然伸手過去，將指尖按在了在顧彥腹部偏下的位置。

　　半晌，他皺著眉收了手，一邊用一種醫生診斷之後朝病人問話的語氣道：「什麼感覺？」、顧彥嚥了口唾沫。停了幾秒，他認真道：「有點兒激動。」

　　何雲川納悶兒，卻又在下一刻心領神會的朝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本尊沒打算掏你鳥。」

　　「我當然知道。」顧彥嘿嘿笑著上前將何雲川擁進懷裡。口中總算是回歸了之前的問題，他笑著問道：「你剛剛探的怎麼樣？我是不是進步可大了？」

　　何雲川瞥他一眼：「你想聽實話？」

　　顧彥乖寶寶狀點頭。

　　「你現在算是一隻腳已經入門成功了。」何雲川說，還沒等顧彥高興一下，他又跟著補充道：「但是就按照你現在的這個進步速度來看，百年過後，你應該兩隻腳都能入門了。」

　　顧彥：「……」

　　何雲川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你慢慢來，大不了到時候你就一直在死亡邊沿徘徊，只要是稍微有點兒進步，就能延年益了。」

　　知道媳婦兒這是不高興自己天天吊兒郎當不好好修煉了。顧彥趕忙舔著臉樓著人賠罪，又親又抱又發誓的，一會兒過去，何雲川終也還是皺著鼻子錯開視線了。

　　根據兩人在一起這麼久的經驗來看，顧彥知道這是魔尊大人暫時原諒他的意思了。

　　本著一貫厚臉皮的態度，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顧彥身後那根無形的尾巴就又搖了起來。

　　兩人本來就穿的睡衣，他將何雲川抱得緊了，那兩層薄薄的衣料就顯得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了。

　　何雲川沒有什麼反感的意思，顧彥自然也是抱著人不願撒手。就這麼蹭了一會兒，他湊頭在何雲川耳邊，用曖昧到絲毫不帶掩飾的語氣道：「媳婦兒，要不試試雙修？說不定我進步飛快，還不會爆炸的。」

　　按照慣例來說，他說這句話後能得到的回應只有兩個——

　　在何雲川高興並且興致到位的時候，會跟他手動解決一下雙方的問題。而當魔尊大人沒興趣的時候，他得到的回應就只有一個字，滾。

　　今天之前剛把人惹了一下，顧彥基本也猜到結果是後者了。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何雲川在沉默幾秒之後，居然紅著臉，用一種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幅度，微微點了點頭。

　　顧彥：「……」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明顯有點兒沒準備好。

　　只是他沒準備好是他的事兒，何雲川卻在沉默一會兒後，還是主動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點頭的意思。他說：「你要想做愛的話，我沒什麼意見。但是咱們不能雙修，我說過的，我魔氣太厚，如果要雙修的話，你絕……」

　　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被過度激動的顧彥用唇瓣堵回了肚子裡。

　　剩下的情況就和顧彥腦中描摹過千萬次的一樣，從一點點的接吻開始，到最後酣戰一場，兩人相擁而眠作為結束。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顧彥睜眼的時候，何雲川早已端坐在一旁，不知道修煉了多久了。

　　魔尊大人面容一直是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現在這角度襯著朝陽，更讓人彷彿鍍了層金一般，透著股耀眼的光芒。

　　顧彥就這麼看著，腦中滿是昨晚那人在他身下喘息的樣子。就這麼看著，想著，一時間便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看入了迷。

　　不過倒是也沒給他看太久的機會，何雲川又修煉了一會兒，便主動睜眼，對上了他的雙眸。

　　顧彥笑著伸手過去在人大腿上輕輕摸了兩下，一邊耍流氓道：「昨天我不夠賣力？」

　　何雲川被他突然這麼一問，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的眨了眨眼睛。

　　顧彥繼續道：「我要是夠努力的話，你應該是躺著爬不起來才對，這麼早就起來修煉，那下次……」

　　「不是這個問題。」何雲川這次算是聽懂了。面色在瞬間爆紅，他一邊急吼吼的打斷顧彥的話，一邊不過腦子的實誠解釋道：「你很賣力的，我昨天很舒服的。」

　　顧彥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噴了起來。

　　這種對話模式還是真有魔尊大人的特色。

　　只是他這一笑，何雲川臉上更是又紅了幾分。最後魔尊大人終於覺得臉快紅熟了，才忍不住伸手抓過一旁的枕頭，將顧彥那張明顯還帶著笑意的臉埋在了下面。

　　顧彥不躲不閃，躺在原位計算著時間，等覺得自家媳婦兒害羞的差不多了，才又在何雲川腿上輕輕拍了兩下。

　　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樣，何雲川乖乖鬆手，拿開了那塊壓在他臉上，也算不得太重的枕頭。

　　兩人對視一眼。

　　何雲川面上紅意還沒褪盡，卻是猶豫半晌，還是朝顧彥問道：「你感覺累嗎？」

　　顧彥被他這問題問的有點兒懵神，就算是沒自己嘗試過，但是看書裡寫的那些，該不舒服的也不會是耕耘的人才對吧？

　　然而魔尊大人明顯是很嚴肅的在問他這個問題。為了表示對媳婦兒的尊重，他還是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沒想到還確實有些酸麻的感覺。微微點了點頭。他說：「可能是最近一直沒怎麼運動吧。」

　　他說的隨意，也完全就是一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然而有些出乎預料的是，何雲川反而面色嚴肅的搖頭道：「不是的。」

　　顧彥一愣，隨即更是一臉不在意的笑道：「怎麼？不然你還會吸人精氣啊？」

　　這話明顯就是在開玩笑，然而讓他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何雲川在皺眉思考了片刻之後，居然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迎著顧彥越發不解的目光，何雲川伸手在他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一邊說道：「我現在懷疑，你這裡說不定真的有個晶核。」

　　聽到這話，顧彥臉上笑容僵硬一秒，終究還是慢慢淡了下去。

　　何雲川從來不會用這種關鍵的事情開玩笑，或者從某種角度來說，魔尊大人基本也是沒怎麼開過玩笑的。

　　順著何雲川的動作在自己額上按了兩下，顧彥心裡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兒。他微微皺了皺眉，一邊問道：「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我說了，我體內魔氣太盛。但是我以前也沒做過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何雲川說著，臉上紅意又增添幾分。

　　錯開了正對著顧彥的視線，他繼續道：「昨天做的時候沒有太多感覺，但是你射的時候，我明顯可以感覺一股很渾厚的氣跟著衝進我體內了。今天我想了想，這應該是我體內魔氣察覺到你的能量，所以在本能的吸收了。」

　　顧彥表情有點兒複雜，嘴上卻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他說：「我最近不是跟你一起修真呢嗎？說不定是這個原因？」

　　「你想多了。」何雲川毫不留情的開口，打斷了他最後的那點兒自我安慰。他說：「就你那點兒真氣，不是我低估你，那程度真的還不足以讓我感覺到的。」、顧彥：「……」

　　並不知道到底是他太弱比較打擊人，還是媳婦兒口中那個「晶核」更讓人受傷了。

　　顧彥沉默了許久，最後在何雲川淡定的目光中終於還是有了動作。搓了搓臉頰，等手放下的時候，面上僵硬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樂觀道：「不過如果說你能感覺到的話，我這晶核能量應該挺強的吧？」

　　何雲川點頭：「是挺強，目前遇到的喪屍裡沒有比你更強的了。」

　　顧彥嘴角一抽，跟喪屍對比什麼的，聽著讓人難受。

　　想了想，他又問道：「那和你比呢？應該也差不了太遠吧？」

　　何雲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鳳眼中寫滿了同情，他深深的看了顧彥一眼，才一邊歎著氣，一邊伸手在顧彥頭上撫摸了兩下。他說：「你要能跟我差不多的話，我的魔氣也不會主動去吸收你的能量了。就是因為差距太大，所以才會弄得跟弱肉強食似得了。」

　　「弱肉」顧彥：「……」

　　何雲川那邊兒話也沒說完，他又歎了口氣，補充道：「你太弱了，以後好好跟我修真吧。等你強大起來之前，咱們還是不要做這種事情了。不然我好擔心你晶核的能量被我吸收太多，最後也會變成那種沒腦子的怪物的。」

　　顧彥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立刻就湧起了一些毫不掩飾的不樂意的情緒。

　　然而這種情緒也沒持續太久，最後還是在猶豫半晌後點頭道：「行吧。」

　　何雲川說的沒錯。

　　雖然現在大家都不能確定他腦子裡到底是不是有個晶核，但是萬一有的話，這能量還真就不能隨便浪費了。

　　顧彥有點兒心絞痛。

　　開葷第二天的早上就被告知要開啟超強度禁慾模式，這滋味兒……

　　還真他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