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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莫跑求碰瓷》第98章
☆、93

   北境互安鎮的百姓們誰都記不起來,確切是在什麼時候,西市那裡多了那麼一家小酒館,小酒館的門面不大,但聽說後面居住的地方卻是不小,而且還帶著個像模像樣的小園子。這酒館開的十分任性,除了掛了個寫著酒字的旗子,連個牌匾名字都沒有,開張關門全看老闆的心情,有時候開的極晚,有時候才過了晌午就關門,酒館裡賣的是千里迢迢從皇城運來的好酒,價格貴不摻假,除了鎮中高門大戶,一般人家是喝不起的,偶爾雖然也有別處的人遠道慕名來買,但銷量實在算不得好,不過店家也不愁,有人買就賣,沒人買也從不在乎。

   這家店的老闆姓葉,是個好看的年輕男人,好看到這互安鎮最漂亮的姑娘在他面前一比也成了黃花菜,平日裡小葉老闆去市集買菜割肉,那送的東西比他買的還多,聽說這小葉老闆是喜歡男人的,他店中還有一位不常露面的當家的,圍觀群眾紛紛表示理解,就小葉老闆這氣質這相貌,在北境想娶個合稱的女人確實不大容易。

   小葉老闆在西市的人緣極好,不過偶爾也會有那麼些不長眼的來尋事情,比如這日寒風大作眼看著便要下雪,小葉老闆正準備關門大吉,卻有三個壯碩的漢子闖了進來,這三人身形高大結實,眉眼的輪廓也較常人深些,一看便知道是朔北人,這三人南溟的官話說的還不錯,為首的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在了櫃檯上,放肆的盯著小葉老闆看,「這銀子都是你的。」

   葉悔之掃了一眼巨額銀票,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平淡發問,「買哪種酒?」

   「買你。」男人勾住了葉悔之的下巴,眼神極是放肆,他身後的兩個同伴也哈哈大笑起來。葉悔之握住男人勾著自己下巴的手囑咐道,「就這個姿勢保持住。」說完也不理對方面露詫異,直接扯著嗓子大聲吼道,「當家的,有人調戲我,救命啊!」

   三個滋事的男人不明所以,眼看著從內門又走出了個清俊男人,男人此時兩手一邊抱著一個肉嘟嘟的奶娃娃,兩個孩子粉雕玉琢一般冰雪可愛,而且生得竟是一模一樣,季滄海乾脆利索的三腳將三個人踹飛出去了事,葉悔之一邊關門一邊誇讚,「將軍威武。」

   季滄海不吃那套,「你就不能自己把他們打出去,我在教平哥兒安哥兒讀書。」

   葉悔之毫無羞恥心的同兩個五歲半的娃娃爭寵,「他們這個年紀,放養就是了,有空你為什麼不教教我讀書,左春秋給我捎來的那幾本『新書』頗有可借鑑之處。」

   季滄海臉黑得如鍋底一般,恨不得將這個當著孩子面胡說八道的混球一腳也踹出去了事,安哥兒朝著葉悔之做了個鬼臉,奶聲奶氣的挑釁,「龍驤舅舅說了,你是爐子不可澆也,澆你也是白澆。」

   葉悔之還口,「你龍驤舅舅才不是好東西,天下下就沒有比他更黑心的大壞蛋了。」

   「你才是大壞蛋,」安哥兒不甘示弱,「昨夜我都聽見了,滄海舅舅把你揍得哭著求饒。」

   難得沒羞沒臊的葉悔之老臉一紅,更難得的是季滄海竟然心虛的將臉扭向了一邊,葉悔之忿忿發問,「你不是說將他們哄睡了嗎!」

   平哥兒夾著奶音淡定開口,「我們若不裝睡,如何偷聽滄海舅舅教訓你。」

   葉悔之悲憤的問季滄海,「你確定他們只有五歲?」

   季滄海懶得答話,安哥兒卻是來勁兒了,小嘴巴說起來沒完,「你這人雖然討厭,但龍驤舅舅說了讓我們不要同你計較,畢竟你從小就討人厭,是被我們爹爹揍大的,你有報復行為我們也會忍讓一二。」

   平哥兒補刀,「父債子還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葉悔之怒了,「我才是你們親叔叔,我們都姓葉,你們怎麼能信柳龍驤的,你們會不會分辨好人!」

   平哥兒和安哥兒互相望著想了想,最後還是平哥兒開了口,「可他從來沒被舅夫半夜揍得哭著求饒,所以他是好人。」

   柳龍驤那狐狸祖宗,你們裝睡能瞞得過他麼,倒霉孩子的話又繞了回來,葉悔之異常心累不想多說,揮揮手打發季滄海,「抱得離我遠點,謝謝。」

   季滄海從善如流帶著兩個小崽子回了內院,葉悔之正準備尋點好酒喝讓自己開心一下,誰料大門砰砰砰被砸的快要倒了似的,葉悔之以為之前被踹出去那三個賊心不死,有了發洩對象立即興高采烈的拆了門板,不料門一打開,擠進來的卻是馮且安,青布包被隨意的往桌子上一甩,馮且安落座豪氣的拍了拍桌子,「拿酒來。」

   葉悔之重新關了大門,慢悠悠的拎了一小罈子竹葉青遞給馮且安,「自從做了玄夜將軍的軍師,這官威一日比一日大了。」

   馮且安灌了兩口酒,將小酒罈往桌上一撂,「不干了。」

   葉悔之忍住笑意,「這次又是為何?」

   馮且安待要答話,手不經意掃到了桌子上的一支撥浪鼓,撥浪鼓旁邊還有個虎頭帽,馮且安當年在葉家幫襯過不少日子,對葉家上下十分熟稔,瞧見孩子用的東西發問,「平哥兒和安哥兒來了?」

   葉悔之心累的答話,「世上怎麼會有他們這種渾球,到底是隨了誰。」

   馮且安想了想端肅的季滄海和忠直的柳龍驤,肯定的回說,「隨你。」

   葉悔之翻了翻眼皮懶得辯駁,馮且安繼續問,「北面這麼冷,怎麼把孩子送這兒來了?」

   葉悔之無奈,「不送我這兒還能送哪兒,如今咱們同西面關係不好,南面又時常打仗,朝廷想進一步穩住北面局勢,戶部尚書柳龍驤柳大人帶著他家那狗皮膏藥親自去朔北談邊貿了,路過我這兒直接把倆小混蛋甩包給我了,母親這麼多年一心向佛不理俗事,總不能把平哥兒安哥兒送去庵裡給她帶吧,忒不像話了,比扔我這兒還不像話。」

   馮且安記得兩個孩子一直都是由柳半君的兩個大丫鬟伺候著的,不由發問,「席翠和小桃呢?」

   提到這倆人葉悔之越發鬱悶,「小桃一早就去了南面,據說是白夜受了重傷,我看他就是故意尋的藉口騙小桃過去,他們季府上下就沒有好東西,我托他照看葉家,他倒好監守自盜把我們家小桃就這麼拐跑了,他們季府上樑不正下樑歪專拐我們葉家的人,這挖牆腳也不知道換個牆,能尊重一下牆麼。還有席翠,嫁給了替我嫂子擋刀時候救她的那個一根筋郎中,這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算佳話,可是倆人動不動就沒羞沒臊的搞出條人命來這就過分了,她這都懷了第三胎了,如今月份大了也沒辦法照看那倆皮猴。」

   馮且安極會抓重點的附和,「對,他們季府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沒一個好東西。」

   葉悔之覺得有內情,好奇發問,「你到底為什麼跑我這兒來了。」

   提到這事兒,馮且安有點惱怒又有些低落的答道,「玄夜又替我擇了戶人家,讓我去相親。」

   「你倒是應了啊,自己跑我這兒來有什麼用。」葉悔之恨鐵不成鋼,「他不是覺著不能耽擱了你麼,不是替你相姑娘麼,下次你就去,回來就誇那姑娘好,做出一副要娶的模樣,到時候你看是你糾結還是他糾結,枉你還擔著個軍師的職位,簡直笨的跟個蛋一樣。」

   馮且安把葉悔之的話琢磨了一下,覺得甚有道理,拎著布包來去如風的跑了,葉悔之一句有大雪卡在嗓子裡愣是沒來得及喊出來,季滄海收拾好兩個小的認真練字再出來收拾這個大的,發現葉悔之對著大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季滄海看到桌子上的小酒罈問葉悔之,「有人來過?」

   瞧見匪首葉悔之豪氣的一拍桌子,「你們季府從上到下就沒有好東西,馮且安當年多麼內向可人,自從瞧上你們季府的人,瞧瞧現在瘋瘋癲癲的成什麼樣子了!」

   季滄海隨手尋了個小銅鏡對準葉悔之,「你瞧瞧你自己,竟然也有臉說別人瘋癲。」

   葉悔之傷春悲秋狀,「果然紅顏未老恩先斷吶。」

   季滄海只當聽不見抬腿走人做飯去了。

   在北境住了這麼些年,預測風雪這事兒葉悔之也算頗有心得,他所料不差,果然傍晚時候天上便開始落下一些小雪花,待到吃完晚飯,外面已經變成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屋子裡火爐燒的正旺,兩個小崽子極不情願的並排立在牆邊扎馬步,葉悔之斜在軟塌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對著平哥兒和安哥兒感嘆,「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體會出做叔叔的喜悅。」

   安哥兒哼了一聲堅貞倔強的將小臉扭向一邊,葉悔之諄諄善誘,「如果你們說最喜歡小叔叔了,我就讓你們少練一會兒如何?」

   安哥兒猶豫的望向平哥兒,平哥兒一本正經的教訓弟弟,「不要信他的,多練長大了才會變厲害,變厲害就可以每日揍他了。」

   聽了哥哥的話,安哥兒覺得這累挨得值得,立即端正了姿勢煞有其事的繼續蹲馬步,只不過兩條小短腿顫顫巍巍的瞧著甚是有趣,葉悔之被平哥兒噎的一時無語,一想到自己應了柳半君所托滿心都是悔恨,南境不安定兩個孩子又小,柳半君不能將孩子帶在身邊,便決定將他們在柳龍驤和葉悔之這兒一邊放一年交替著教養,柳龍驤教讀書,葉悔之教習武,得了他們傾囊相授這兩個孩子必然會有出息,柳龍驤還未帶滿一年就急著找理由帶來甩給他,可見這些讀書人是多麼的陰險啊。

   季滄海洗完碗進屋子在葉悔之身旁坐了下來,多年軍旅習慣,哪怕是尋常過日子季滄海也是坐得端正如松,葉悔之親暱的往季滄海旁邊蹭了蹭,靠著他家將軍嗑瓜子,季滄海覺得兩個孩子瞧著不好,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葉悔之狗皮膏藥一般又賴上去,季滄海無奈將他推著坐正了些,安哥兒在一旁做鬼臉看熱鬧,葉悔之霸道的吩咐,「你倆轉過去。」

   安哥兒抗議,「憑什麼?」

   葉悔之得意,「憑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不給錢。」

   安哥兒繼續抗議,「龍驤舅舅說了,如果你敢跟我們提銀子,我們就說……就說……」安哥兒想不起來該怎麼說了,求救的看向自己哥哥,平哥兒接話,「你不過就是個賴著滄海舅舅吃軟飯的,有什麼臉面朝我們要銀子。」

   葉悔之同兩個肉糰子吵架吵得不亦樂乎,「因為我不要臉,所以我賴著不給銀子,你們也不要臉嗎?」

   安哥兒怒了,「我們乃名門之後,怎能像你一般不要臉。」

   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的葉悔之繼續坑自己親外甥,「既然你們名門之後要臉面,給銀子還是轉過去,你們選一個。」

   兩個被忽悠得五迷三道的肉糰子,蹲著馬步艱難的依言將身子扭了過去,只餘下一對小屁股對著葉悔之這邊,葉悔之跟孩子吵架吵贏了心情大好,越發放肆的往季滄海身上貼,季滄海無奈的嘆了口氣便由著他。

   屋子裡一時有些靜,大雪沙沙的打著窗紙,季滄海將手中的小酒罈遞到葉悔之嘴邊,葉悔之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圍爐聽雪、對酒當歌,這是當年季滄海許給他的,如今都一一兌現了,而且膝下還多了一對兒討喜有趣的小東西,他年少時候從未敢奢望過的小日子,如今這就這麼美滋滋的過著,曾經季滄海帶著他放孔明燈許願,他說如果我這一生會有什麼所求,無非是有一人可思可伴,有一處可想可歸,季滄海淡淡的告訴他會有的,現在季滄海成了這個人,季滄海給了他一個歸處。

   葉悔之頗多感慨的握住季滄海的手,季滄海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葉悔之笑著發問,「小舟從此逝,下一句是什麼?」

   季滄海莫名,「江海寄餘生?怎麼了?」

   葉悔之探著身子輕輕吻了吻季滄海糾正道,「是滄海寄餘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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