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將軍莫跑求碰瓷》第97章
☆、92

   無論在哪個國家,文人都是十分精貴的存在,是中流砥柱、是治世棟樑,儒林震動便是朝廷之危,普通百姓們只知道感嘆那驚才絕豔的景姑娘就這麼死了,而嗅覺敏銳的人已經猜到,或許這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太子已經徹底失了人心。對於景裳因何從太子府裡出來便跳了塔,坊間眾說紛紜要多難聽便多難聽,這些人裡有許多人本就是得了授意故意傳話,一桶桶髒水將本就不不怎麼樣的太子潑了個裡外全黑,以小柳狀元為首的年輕士子們一個個稱病告假不朝,可對太子口誅筆伐的時候卻都「抱病」堅持寫了那麼幾篇檄文,再後來學子們干脆跑到了皇宮門口示威,一個個打著聲討太子的標語,堅持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百姓們見了紛紛效仿,平日走路都要繞著些的皇宮正門竟然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南溟自開國以來,皇威從未跌落至此。

   皇上病危、五皇子潛逃,作為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太子雖然不理解景裳為何這麼做,卻也沒有什麼大禍臨頭的感覺,他覺得這天下已經在他手裡,要提防的是他那工於心計的太子妃而不是天下的悠悠之口,宮門外聲討的人一日多過一日,言官的摺子一本疊著一本,太子被攪得終是沒了耐性,早朝拖出去揍了四個言官,勒令吏部將不上朝的人全部革職,最後還派了禁衛軍去驅逐宮門外的士人百姓,放言如有抵抗格殺勿論。然而這位平日看似只尊重太子的禁衛軍統領,此時卻是違抗了太子的命令,非但沒有整肅宮門,反而是將他從來不屑搭理的五皇子溫玨護送進了皇宮,而等著溫玨的是忽然「痊癒」了的皇上,措手不及的太子立即被「請」進了冷宮,而東宮也如早就預備好的一般迅速被護城軍守住了。

   錦景宮名字雖好聽,卻是一座切切實實的冷宮,據說開朝至今,這宮裡住過十七位后妃三位皇子,可囚了太子卻還是頭一遭,錦景宮裡並不寡陋,卻總是令人覺得說不出的清冷,太子在錦景宮裡住了三日,沒等到他的父皇,反而是等來了喬裝打扮的太子妃,卞黎檬扮作一個送飯食的小宮女潛入冷宮,對著面露詫異的太子她並沒有閒心敘舊,反而直截了當的說道,「殿下,我來送你上路。」

   對著自己所謂的發妻,溫珝心灰意懶連驚訝都省了,他不問她如何進來的,不問她有何目的,只是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發問,「我憑什麼聽你的?」

   卞黎檬將一份手抄的奏章遞給太子,太子扯過來抖開草草的打量了一下,六部聯合上書請求皇上廢立太子,上面羅列了太子的幾十宗罪責,別的暫且不說,弒君、弒父、勾結外邦、只開篇這三條便足以讓太子死上千百次,太子懶得再看下去,將奏章隨手甩在地上,看著太子妃冷笑,「卞黎檬,你連我上路的時間都想定一定?」

   「我這麼做並非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太子妃將一個翠色的瓶子輕輕擺在太子手旁的寒梅方桌上,語調竟是如往日一般的嫻靜輕柔,「殿下,父皇對您未必沒有父子之情,現下他雖恨不得殺了你,可如果忽然知道你的死訊,也許心下便會記起殿下從小到大的好處來,給你留一個太子的封號也大有可能,」卞黎檬輕輕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繼續說道,「這孩子是罪人之子還是故太子之子,全在殿下一念之間。」

   太子有些被太子妃說動,但仍不信任的發問,「你以為溫玨是什麼好東西,他會放我的孩子安心長大?」

   「殿下瘋了麼,」卞黎檬嗤笑,「溫玨怎麼可能放過你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偷偷回到西戎將孩子撫養長大,過個二三十年之後又有多少人說得清如今之事,又有誰能預料到那時南溟是個什麼局勢,我們的孩子只要是故太子之子,屆時未必就不能攪翻南溟這池子水。」

   太子涼涼的看著太子妃,「如若這孩子成事,你西戎就能將南溟控制在手中,我的孩子不過是你們爭權牟利的工具而已。」

   「你該感謝你的孩子有這個價值,」卞黎檬涼涼的指尖劃過太子的臉頰,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陰冷惡毒,「不然這孩子早死在我的腹中了。」

   太子拍開太子妃的手,猶豫了一下終是將那翠綠色的瓶子握在了手中,「卞黎檬,如今我終於有些明白你為何瞧不起我,你一個女子尚能為西戎做到如此地步,我身為太子卻從未真正在乎過國家子民,你我夫妻一場,我便遂你心願一次,將來西戎如何、南溟如何、這孩子又如何,且看造化吧。」

   前太子病故端王溫玨被立為儲君的消息傳到南疆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年歲末了,柳半君在永州城外燒了些紙錢祭祀葉驚瀾,葉悔之和季滄海陪在一邊,季滄海灑了一整壇的好酒,而葉悔之則是將親手刻的許多小木件燒了,從前葉驚瀾嫌他懶不肯多刻些好的送他,如今一次便送了許多。

   天高雲闊,西風遙寄相思去,三人起身靜靜的望著紙灰越飛越遠,直至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痕跡和念想,風拂過柳半君的長發,她髮髻上的小白花輕輕的顫著,柳半君抬手將簪花穩了穩,開口囑咐季滄海和葉悔之,「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快些啟程吧。」

   葉悔之望向柳半君發問,「嫂子,你真的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

   柳半君笑笑,「聖上已經允了的,哪能出爾反爾,而且我們只是將南陂驅逐出去了,並非南境真的無憂,我於公於私都想守在這裡。」柳半君抬頭望向不遠處的永州城,古老斑駁的城牆歷經了許多歲月銘刻了許多舊事,「我的餘生,只想替一個人守一座城,將來無論戰死或是老死,我也將骨灰灑在這裡,我知道他在等我。」

   葉悔之輕輕攥住季滄海的手腕,季滄海反握住了他的手,柳半君瞭然的開口,「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我也用不著你們來陪,過你們自己的日子去吧,這世上沒什麼比安安穩穩長相廝守更有幸的事了。」

   辭官的摺子一路飛奔進了皇城,而季滄海和葉悔之卻是遊山玩水走得不緊不慢,他們離開南境那陣子皇上還是從前的皇上,待到他們到了皇城的時候,先皇已經禪位,連年號都改了不少時日,季滄海和葉悔之各回各家處置事物,他們約定將一切處理妥當便去北境尋個小地方隱居,開個小酒館或者書鋪,白日裡做生意,晚上就圍爐聽雪喝杯小酒,季滄海負責做飯洗碗,葉悔之負責將來店裡調戲季滄海的登徒子都打出去。

   葉驚瀾和葉宗石先後去世,顯赫一時的葉家如今顯得冷清了許多,葉悔之回家這些日子見到葉老夫人的次數並不多,葉老將軍過世後她便一心向佛,大多時候都是在佛堂裡,葉悔之辭官的事兒總是找不到機會同葉老夫人說,倒是歇了幾日之後葉老夫人主動喊了他過去說話。

   佛堂裡香火繚繞,莫名便讓人覺得靜氣平心,葉老夫人坐在佛堂外室的圓桌旁等著葉悔之,待到他來了,便將親手烹的新茶給他倒了一杯,葉悔之恭敬的雙手接過嘗了一口,這時葉老夫人才開口,「你父親走後,我一直想去皇家的庵堂清修,可你嫂子要常駐邊關,我又怕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將軍府裡寂寞冷清,今日得了你嫂子的來信,說了你和季滄海辭官想去北面定居的事,她勸我不要阻攔你,我就是想親自問你一句,你和季滄海真的是那種關係,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葉悔之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猶豫良久還是起身跪在了葉老夫人面前,「兒子不孝。」

   葉老夫人淡聲答道,「這是做什麼,起來吧,我又不是不允。」

   葉悔之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葉老夫人說了什麼,驚訝的迎上葉老夫人的目光,她依舊是淡淡的模樣,「先起來。」

   葉悔之嗯了一聲起身重新坐好,葉老夫人替他添了些茶,「悔之,你不要以為我不是你親娘才這般不在乎,正是我將你當做我自己的兒子,所以此事我才不想阻止,你大哥去了之後我就常想,還好當初答應了讓你嫂子進門,不然你大哥這輩子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得不到便去了,該是多遺憾,自從他們爺倆走了,我就常覺得世事無常,人就當合著自己的心意過活才是,所以我答應你嫂子留在南境,我也答應你同季滄海去北面定居,家裡的事兒你無需擔心,你走了我便要去庵堂裡了,平哥兒和安哥兒便託付給親家教養吧,親家能教出季滄海、柳龍驤和你嫂子這樣的孩子,我自是放心的,男孩子不能養在只有女人的院子裡,脂粉氣太重成不了樣子,最後我只問一句,那個季滄海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吧?」

   葉悔之眼圈發紅,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是。」

   葉悔之口中真心實意的季滄海,此時正在府中接待一位想不到的人物,新皇登基後連朝中重臣們的府邸都沒去過,此時卻是乘著夜色親自登了一個前三品將軍的家門,溫玨微服出宮,身邊兒只帶了小六子一個,考慮到新皇安危,季滄海直到將溫玨請進了書房沒了外人才下跪拜見這位年輕的皇帝,溫玨倒早不如當年那般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親切模樣,冷淡的讓季滄海跪了半天才說了句平身。

   溫玨坐在季滄海平日的位置上,季滄海筆直如槍的立在一旁,溫玨打量了季滄海許久,見季滄海在他的審視下全無壓力才不得不主動開口,「聽說葉悔之的意中人是你?」

   季滄海不卑不亢的答道,「不是聽說,我確實是他的意中人。」

   新皇修長的食指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桌案,聲音裡多了幾分威勢,「你敢同朕搶人?」

   季滄海望向溫玨,「本就是我的,何需搶?」

   「大膽!」桌案上的物件被拍的顫了顫,帝王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然而真正從屍堆裡浴血走出的將軍卻全無懼意,他從容淡定的望著突然施威的皇上,讓溫玨有一種小把戲被看穿的微惱,然而溫玨並非是將心思擺在臉上的人,他斂了斂情緒又緩和了一些語氣,「我封你為定北王,用異姓王換一個葉悔之如何?」

   南溟皇權集中,自開國從未有過異姓王的存在,這是潑天富貴,是從未有過的榮寵,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是會成為世代傳頌的佳話,南溟歷代皇帝,無為者有之,昏聵者有之,可還沒有一個皇帝敢許人異姓王,然而溫玨這清明人卻是不計後果的許了,換來的卻是冷淡至極的一句,「不換。」

   溫玨蹙眉認真打量著眼前人,「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季滄海平靜發問,「殺了我,你又能得到什麼?你既然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他的性子你會不知麼,明知強求不得,又何必強求。」

   年輕的皇帝輕輕嘆了口氣,不端著帝王姿態的時候倒又有了幾分從前溫潤模樣,「連這天下我都謀得到手,卻得不到一個人,你讓我如何甘心。」

   季滄海氣死人不償命的答道,「得不到該如何甘心這件事我沒法教您,不然您去故太子墳前燒柱香問問,你們也許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皓月當頭,鉛華萬里洗長空,葉悔之從葉老夫人那裡出來立即想著去找季滄海,他要將得了葉老夫人准許的好事第一時間告訴他,其實季滄海沒什麼近親掛累,說是兩人安排妥當再去北境,不過就是在等葉悔之而已,現在葉悔之將家裡搞定了,也就是說他們隨時都可以動身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葉家有一個小門出來正是同季滄海的府邸在同一條街,葉悔之連小門都來不及開直接翻牆跳了出來,他往季府的方向望瞭望,月華下正瞧望見季滄海目送一輛馬車離開,葉悔之施展輕功快步跑向季滄海,季滄海似有所感也望向了他,待瞧清來人便露出一抹笑意,葉悔之站定卻是望著遠去的馬車發問,「誰來了?」

   季滄海淡定的直呼新皇名諱,「溫玨。」

   葉悔之得意,「是來拿半壁江山換我的?」

   季滄海捏著葉悔之的下巴發問,「憑你也值半壁江山?」

   葉悔之瞪眼,大有你不讓我滿意就當場翻臉的意思,「你重說,我到底值不值?」

   季滄海笑著就勢吻了吻葉悔之豐潤的唇,「那我得先驗貨。」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