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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莫跑求碰瓷》第95章
☆、90

   夜色濃重、星子漫天,在廢王的宮殿裡,葉悔之臨時分到了一個暫時休息的小院落,豐州城剛一攻下,柳半君立即派人去通知季滄海撤退,豐州城在季滄海入城後早已重新大門緊閉,聞信而來的南陂軍在半路知曉自己撲了個空,又退守回了永州城中,季滄海和柳半君忙著整頓豐州城,葉悔之卻是沒有參與,他違反軍紀尋到酒窖偷了一罈子酒,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喝酒解悶。

   季滄海忙完正事來尋葉悔之的時候已過了子時,院子裡黑漆漆的,可他如有心靈感應般,一眼便望見了屋頂上的葉悔之,葉悔之自然也瞧見了季滄海,卻並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季滄海尋了梯子架好,動作利索的也爬到了屋頂上。季滄海在葉悔之身邊坐下,先吸著鼻子聞了聞,又循著味道輕輕親了親葉悔之的嘴唇,然後才開口說道,「身為一軍主將,竟然偷酒喝。」

   「沒喝,你再試試。」葉悔之將自己的臉湊過去,嘟起了嘴。

   季滄海寵溺的依言又吻了吻葉悔之,然後替他理了理有些亂的額發,「在想什麼?」

   「不知道,」葉悔之握住季滄海的手,仰頭看漫天的繁星,「想我大哥,想城牆上那些百姓,想我父親,想廢王,想太子和溫玨,想葉家,東一下西一下想了太多,最後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了。」

   季滄海反握住葉悔之的手,溫言說道,「今天攻城時候的事,我都聽說了,事已至此,你切莫再糾結太多。」

   葉悔之心下迷茫,對著心中最信服的季滄海發問,「如若換做是你,會如何抉擇,我大哥呢?」

   「會暫時退兵,」季滄海平靜的說道,「我或是你大哥,大概都會暫時退兵再想有沒有其它辦法,但其實這種局勢又有什麼辦法可想,不過是讓自己覺得真的盡力了而已,但柳半君不會,葉老將軍也不會,他們才是天生的將才,眼中看到的只有戰爭本身,而不會被多餘的外因左右。」

   葉悔之沉默不語,季滄海嘆了口氣,「你嫂子已經寫好了請罪的摺子,現在正在城中宗廟裡忙著為殉城百姓治喪的事,這些本不用她親自過問,你以為戰場之下她心中便無愧疚麼,奈何為將者先要對得起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的良心。」

   「悔之,等南溟諸事平定,咱們便去北疆隱居吧,那裡氣候雖不好,人卻樸實熱情,冬日晚上,咱們就溫一壺土酒圍爐聽雪,南溟的疆土並非一定要你我來守護,今日之事我不想你再遇見第二次,葉家幾代人用性命守護過南疆,已經足夠了。」

   想到季滄海描繪的景象,葉悔之眼中終於露出淺淺的溫暖,而心中也平靜了許多,以前未能說出口的話也慢慢講了出來,「你知道嗎,其實我小時候特別想成為我父親那樣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我想像他一樣做南溟的英雄,當不敗的戰神,我曾經特別驕傲我是葉宗石的兒子,可惜他從不認我,他連對路邊的小乞丐都會和善的笑著,可對我從來視而不見,我知道葉家的人討厭我,除了大哥,其他人都視我如無物,那時候我就想,既然葉宗石不肯認我,那我也不會認他,這個人同我並無關係,可其實你知道他認了我的時候,我心中有多歡喜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竟然對他那麼在意,可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好好相處,他還沒補償這些年對我的虧欠,我還沒好好為他盡孝,他怎麼就走了呢,」葉悔之低著頭抹了抹濕涼的臉頰,「怎麼就來不及了呢。」

   季滄海攥住葉悔之的手,低沉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去面對,而且並非所有事情都來不及,葉老將軍認了你,他心中定然也如你一般歡喜,馮且安來消息說,雖然葉老將軍後來神智不是很清醒,可每次清明時候,總是讓人囑咐你和半君注意安全,可見他心中是真的有你。皇城的喪事已經辦完了,馮且安和白夜操持的,柳龍驤和郁弘也一直幫襯著,出殯那天聖上抱病仍親自前去弔唁,雖然你們未能趕回去,但也辦的風光隆重並未委屈了葉老將軍,還有葉老夫人讓馮且安在信中帶句話給你,她說諸事皆定、吾兒勿念。」

   也許是喝醉了酒有些失控,也許是沒守住豐州百姓憤懣委屈,也許是嚴父辭世未能盡孝,也許只是因為葉老夫人的一句吾兒勿念,葉悔之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忽的所有情緒洶湧襲向他的胸口,激的他忍不住失聲痛哭,哭聲久久迴蕩在璀璨的繁星下,帶著抑不住的悲愴,季滄海只是靜靜的坐在他身邊陪著,安撫的一下下為他順著背脊。

   太子府中,下朝之後太子怒氣甚重,所過之處能入眼的東西幾乎被他掀了個乾淨砸了個徹底,甄福全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在別人面前傲慢慣了的老公公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太子妃聽聞下人的稟報,立即由丫鬟陪著趕出來探看太子,可是誰料到太子同太子妃一照面,太子妃卞黎檬連禮都沒來得及行完,直接便被太子一手遏住了脖頸。太子妃一介女流哪有相抗之力,呼吸困難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甄福全和太子妃的貼身侍女嚇得一起沖上去阻攔求情,太子惡狠狠的放開太子妃,朝著一眾下人吼道,「除了甄福全都給我滾下去,誰敢偷聽半個字我剁了他全家!」

   太子平日雖不算什麼賢良之人,卻也鮮少如此暴戾,下人們見太子真的動了怒嚇得立即作鳥獸散,待到院中再無閒雜人等,太子甩手便給了太子妃一個巴掌,「卞黎檬,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給我父皇下毒,我說過不許行此事,你居然敢背著我搞小動作,解藥在哪,還不給我拿出來!」

   太子妃捂著臉頰直視太子,語氣少了幾分往日的溫順柔弱,「殿下拿到解藥預備如何,送去御前不打自招?」

   太子妃的問話讓太子語塞,甄福全見機規勸,「殿下,此事一旦暴露,只怕儲位不保啊。」

   太子冷冷的盯著甄福全,「你以為本宮不知道是誰助這毒婦行事的,本宮不追究你,你還敢開口,你以為給我父皇下毒是只掉個腦袋就算了的?」

   甄福全聽聞嚇得立即跪倒匍匐在地,「老奴自知行此事大逆之事絕無善終,可為了殿下老奴甘願,娘娘和老奴全是為了殿下啊,這世上肯真心為殿下籌謀打算的,只有娘娘和老奴啊!」

   「她?」太子譏諷的看著太子妃,「她不過是為了她西戎國罷了,你們背著我毒害父皇,假借我監國之命,連夜派太子府府兵抄了溫玨的王府說他是幕後真兇,你們可知今日朝堂之上,竟無一人肯上奏議政,他們私底下該做什麼做什麼全憑自己拿主意,竟是將本宮架空了,你們如此行事讓本宮如何自處,朝堂之上哪個人是傻子,今天連那些什麼自稱太子/黨的都沒有一人開口,溫玨巴不得父皇長命百歲保著他,這種罪名哪個人會信,今天早朝滿朝文武分明是在一齊打本宮的臉!」

   「殿下何必動怒,」太子妃被呵斥也不見受什麼影響,神色平淡的答話,「那溫玨雖是跑了,如今也不過是個罪人,皇上昏迷不醒沒多久便再也不會醒了,到時候皇室血脈只餘您一人,那些個奴才到時候還不是要乖乖請你登基。」

   太子怒視太子妃,「你這毒婦嗎,父皇再不會醒了是什麼意思?」

   太子妃猶如沒聽見太子的質問,繼續分析,「為今之計,自然是先拉攏部分權臣為您所用,還有就是趁此機會一定要將溫玨趕盡殺絕,他在究竟是變數。」

   太子一把扯過太子妃,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說父皇再不會醒了是什麼意思,解藥呢,把解藥給我!」

   太子妃奮力擺脫開太子,終於露出一抹冷笑,她平日一貫溫婉端莊示人,可此時眼神表情卻如毒蛇一般陰冷刻毒,那眼神緊緊盯著太子,竟嚇得太子一時也沒了言語,卞黎檬一步一步走向太子,眼中現出譏諷,「你心裡既然巴望著那個位置,又裝什麼孝子賢孫,婦人之仁斷送的不止是你的性命,還有我腹中孩兒的,既然你這麼想作死,一會兒我便讓人將解藥給你,你帶著你那沒出世的兒子一起去死吧!」

   太子被卞黎檬逼得連連後退,慌張發問,「你說你有了?是個男孩?」

   太子妃冷哼,「我西戎皇室秘藥,此胎必是男孩,你既然已經不想活了,在乎他的男女做什麼?」見太子言語不能,卞黎檬繼續斥道,「哪有皇位不染血,哪有平白得來的天下,這萬人之上本就是踏著陰謀詭計刀光劍影坐上去的,自古勝者方為王,殿下你距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真的忍心在此折戟沉沙讓未出世的孩兒跟你一起去死,若是你和溫玨對調,他此時可會對皇上心軟,可會對你心軟?」

   太子攥著衣袖低頭猶豫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你也不用如此相迫,此事聽你的便是。」

   見太子乖順下來,跪在一旁的甄福全悄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卞黎檬瞬間又變回了那副溫婉模樣,柔柔的笑著發問,「臣妾知道殿下胸懷天下知道輕重,那剛剛臣妾的話殿下應該也記得了,眼下最當做的是什麼?」

   太子忽然覺得眼前的女人十分可怕,可她懷著自己的長子,應當是真心同他站在一起為將來籌謀的,太子壓抑住心中的不適握緊太子妃的手,慢慢複述了一遍太子妃的想法,「殺溫玨,拉攏朝臣。」

   太子妃笑容更盛,「殿下當真是成大事者。」

   戶部尚書景大人那芝麻綠豆一點大的府邸中,此時正藏著太子府名為捉拿實為追殺的端王溫玨,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溫玨舉著黑子遲遲不落,景裳有些不耐的發問,「王爺子子落的這般小心,不嫌累麼。」

   溫玨回之一笑,「若非本王步步小心,此時只怕早已是太子刀下的亡魂了,累不打緊,能贏便是。」

   景裳回道,「以王爺這般精細,自然是有數條退路,為何非要藏在我家裡,王淵主司此時將聖上寢殿護了個滴水不露,你母妃也打著侍疾的名頭居在裡面,若是我,反而會考慮藏在那裡,畢竟那才是最安全的敵方,哪怕太子的人衝進去,聖上還可以立即『痊癒』將人趕出去。」

   溫玨終於想好在哪裡落子,不急不緩的圍了景裳一處,一邊收子一邊問,「你又知道?」

   景裳走了一步反制溫玨,「本來是不知,可看到王爺這氣定神閒的模樣,想不知道也難了,王爺還沒回答我,為何非要到我家中來?」

   溫玨微微一笑,「看戲自然是離的越近越好,他想拉攏朝臣,六部尚書中最無足輕重也最好箝制的便是禮部景大人,畢竟接你入了太子府,景大人不想同他們綁在一起也不行了,太子定然要先選你這兒下手的,只是我很好奇你會如何應對。」

   景裳把弄著棋子問道,「以死明志如何?」

   溫玨蹙眉思索了一下,對於此前景裳說的扳倒太子一事豁然開朗,端王有些讚賞的開口,「景姑娘這般心智,連我都想討來做正妻了。」

   景裳見再無翻盤可能,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簍之中淡然開口,「我心中已有良人,葉悔之亦然,王爺是聰明人,與其鬧得魚死網破,不如放手給彼此一個自在解脫。」

   溫玨望向景裳,景裳坦然回視,對上澄明的目光溫玨無法虛與委蛇,只得轉了話題,「此事我需想想暫且不提,不知道景姑娘打算何時『玉殞香消』?」

   「那要看聖上準備何時『痊癒』了,」景裳瞭然答話,「聖上現下稱病由著太子胡來,不就是想等他惹下滔天大禍好名正言順的廢儲麼,若時機不對,我『死』了怕是也無人能替我主持公道。」

   溫玨默認了皇上其實並未中毒的事情,順著景裳的話答道,「父皇也在等時機,而你便是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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