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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莫跑求碰瓷》第96章
 ☆、91

   南溟國百年來文盛武昌,皇城承安更是居著許多飽學之士,每年到了十月初十這日,取著十全十美的好寓意,承安最有名的落蕊茶閣內便會舉辦一次落蕊雅聚,聚會上受邀的俱是南溟國最風華正茂才華橫溢的才子們,南溟的年輕士子都以收到落蕊雅聚的白玉印信為榮,而才子們相聚一處博古論今詩文會友,對看熱鬧的百姓們而言也是津津樂道的一件盛事。今年的落蕊雅聚格外受人關注,因為每年雖然落蕊茶閣都是最早將白玉牌送去柳龍驤那裡,但年輕士子們馬首是瞻的這位小柳狀元卻是從未出席過,柳龍驤次次都只是不失禮的備上些雅緻小物件送過去,但他本人喜靜鮮少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然而今年落蕊茶閣前去送印信的時候,柳龍驤許下承諾必會親至,此事一傳出來立時讓參加落蕊雅聚的才子們身價倍增,而且不止小柳狀元答應會去,這次素有女狀元之稱的景裳也在受邀之列,前些時日景裳力挫西戎第一才子保住了南溟學子們的臉面,這位本就被士林推崇備至的女才子現下更是風頭無兩,更何況景裳還是出了名的傾城美人,更令得人人期待起來,有許多人甚至還開了雅賭,賭今年的四藝比試柳龍驤和景裳到底誰會奪得魁首。

   十月初十如期而至,落蕊茶閣為了此次雅聚裝點一新,茶閣從裡到外清逸素雅,正迎合了文人們的心思,俊秀才子們接踵而至,很快氣氛便熱絡起來,柳龍驤和景裳到的都不算早,而且不約而同的選了後門,景裳下車的時候正瞧見柳龍驤正立在門口看她,郁弘則手中敲著他那柄萬年不離身的扇子朝著柳龍驤笑。

   景裳走過去先同兩人見了禮,她今日著了一身淡粉色衣裙,樣式精緻又不過於繁複,這顏色選的極好,既不顯得冷清又不過於搶眼,襯得景裳人如桃花分外嬌柔,郁弘平素見慣了美人,此時瞧見仍忍不住誇讚了幾句,直讓柳龍驤本就冷淡的臉色越發難看,景裳對此倒是沒多在意,主動開口說道,「景裳在此謝過柳大人今日肯賞臉。」

   伸手不打笑臉人,柳龍驤面色好了些,語氣卻仍生硬,「不過是為了大局,你不要太得意,真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家繡花,出來做什麼學問。」

   景裳從袖中掏出一個繡工精巧的荷包在手中顛了顛,這荷包柳龍驤繡了送給他姐姐的,結果又被柳半君借花獻佛送給了景裳,景裳似笑非笑的還口,「一個男人家,不好好出來做學問,在家繡什麼花。」

   柳龍驤還要還口,一旁的郁弘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柳龍驤瞪向郁弘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笑什麼?」

   郁弘笑著攬過柳龍驤,「都說文人相輕,我今兒是徹底見識到了。」

   「我聽說這雅聚請的俱是才識過人之輩,」景裳望著郁弘說道,「想不到郁少當家竟也是當世才子。」

   知道景裳是因著柳龍驤擠兌自己,郁弘倒是不甚在意,反而笑著回答,「我雖然不是才子,不過銀子倒還有一些,這次雅聚是我們錦繡綢緞莊出資贊助的,這大把的銀子砸出去,我在裡面蹭杯茶喝不算過分吧?」

   茶閣老闆聽說柳龍驤、郁弘和景裳都在後門,生怕怠慢了幾人立即親自下來相請,在外人面前柳龍驤和景裳瞬間換做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樣互相誇讚起來,那溢美之詞聽得郁弘在一邊直覺得倒牙,郁少當家默默搖頭,這些讀書人啊,嘖嘖嘖。柳龍驤和景裳一出面,立即引來了眾人追捧,難得柳龍驤肯按下不耐認真應酬,景裳也是知書達理才貌雙絕,時時引得一片讚美之聲,而兩人用古琴合奏的一曲《平沙落雁》,春風入律、聲聲相得,借鴻鵠之志遠,抒逸士之心胸,更是被後人譽為盛世遺音南溟絕響。

   後來許多年,每每有當時在場的人提及此次雅聚,都是一副悔不當初,他們這麼多男人竟是護不住一個女人,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太子的人將景裳接走了,若是早知道那驚才絕豔的景姑娘會是那般結局,就算太子監國又如何,就算違背太子的意思等同抗旨又如何,他們哪怕搭上性命也不會讓她隨著太子的人去了,而對於此事柳龍驤不過是一聲嗤笑,景裳那女人就是要走人了還故意給我挖個坑,說什麼我在場假裝不敢出頭,其它人見我沒表態定然也不會出面干預,這樣她才能依計去到太子府上,現在她是逍遙快活了,我這輩子卻莫名背了個膽小懦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名聲,這女人當真討厭的緊。

   東宮一處小園子中,太子正立在一潭碧水旁邊喂錦鯉,一把魚食換得魚兒們可勁兒的扎堆爭搶,可太子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瞧著,並沒覺出半分意趣,近來太子的性子沉寂了許多,整個人也消瘦不少,倒顯得有些清明,不似之前那般庸碌昏聵。甄福全引著景裳來見太子,太子掃了眼景裳,示意甄福全可以走了,景裳規規矩矩的同太子行了禮,太子卻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倒沒了往日對她趨之若鶩的勁頭,只是伸出手遞了一把魚食給景裳。景裳在太子身旁站定,同他一起餵魚,太子這時才發問,「你著人傳來口信,讓我派人在那些書生聚會的時候去請你,我分辨不出真假但還是照做了,想不到竟然真能請到你。」

   景裳娓娓答話,「家父不許我關心朝廷之事,更不準有攀龍附鳳之心,我若是在家中,縱然殿下去請千萬遍我也是出不來的,落蕊雅聚興辦了幾十年,一向得家父推崇,最近我也只有去參加雅會才有機會出門,所以雖然有些傷殿下聲名,但也只好懇請太子派人去那裡將我接過來。」

   太子自嘲一笑,「在那些讀書人眼裡,本宮還有什麼聲名可言,不過景姑娘此舉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景裳望向太子,「如今殿下大勢所歸,除了依附殿下,我也沒什麼其它路可選了,還望殿下不計前嫌,賞景家一世安穩。」

   聽聞景裳的話,太子也未有什麼喜色,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以你的聰慧,又何談依附二字,只怕日後本宮要重用你的地方還有許多,我近日一直在想,太子妃為何拼盡全力助我上位,一個皇后之位於她能有多大好處,後來想到她腹中的男胎,竟是越深思越驚心。」

   景裳之前不知太子妃懷孕之事,聽了太子的話腦中電光火石,瞬間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是怕她日後害了您,然後扶持稚子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將南溟納入她鼓掌之中。」

   太子嘆氣,默認道,「那女人心機深沉手段狠辣,若是你的話也許能應對得了,如今我還沒坐到那個位置,仍要靠著西戎的助力,哪怕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也不能將她怎樣,你可願盡快入了東宮幫扶於我,本宮自會記你的好處。」

   「殿下放心,」景裳從容安撫,「今日諸多人看到我來了殿下府上,我爹因著我名聲考慮也不得不答應讓我依從太子。」

   太子沉默良久,嘆了一句,「如今連甄福全都不能全信了,」說完又認真的望著景裳的雙眼,「景裳,本宮可以信你嗎?」

   面對這樣的太子,明知他的罪行罄竹難書,景裳心中竟然微微一軟,她壓抑住心中情緒淡定回話,「殿下想信便信,不想信便不信,日久見人心。」

   太子並沒等到景裳許諾的日久,這個他以為可以為己所用的女人,前腳出了東宮,後腳便坐著馬車直接去了城郊的寶塔,殘陽如血,許多人都遠遠瞧緋紅暮色中,有一抹淡粉的身影似蝶般從寶塔上翩然墜下。

   圍繞承安城的八座寶塔俱是皇家所有,瞧見有人跳塔的百姓們趕過去的時候,看護的人已經迅速將屍體收了正等著督敬司來處理,雨花石鋪就的地上是觸目驚心的鮮血,妖冶而詭異的映著天邊的血色殘陽。

   寶塔之中,景裳換上了一身暗色的男人裝扮,還特意貼了個以假亂真的鬍子,而她之前那身粉色衣裙則穿在春風得意樓美豔老闆娘清瀠的身上,清瀠嘚瑟的在房內走來走去,頗有些志得意滿,「我跟你們講,不是我吹噓我的輕功,就剛才那麼一跳,誰能跳的似我這般淒美動人,孱弱輕盈?」

   景裳笑而不語,燕流痕附和,「我確實應當誇你,看來我讓你多讀書這件事,你確實是往心裡去了的。」

   清瀠敲桌子重申重點,「輕功,我的輕功!」

   景裳頗給面子的答道,「自然是好的。」

   得了誇讚清瀠終於滿意了,一邊把那身粉衣裙扯下來毀屍滅跡一邊問我們現在幹嘛,燕流痕把眼睛望向一邊喊你能不能注意一點,這兒還有我這麼個大男人坐著呢,成何體統!清瀠呸了一聲罵道,「老娘裡面還有一套衣服,而且出去『做事』我當著你們面換外衣的時候少麼,裝什麼裝!」景裳望向燕流痕,燕流痕做作的捂著眼睛答話,「那怎能一樣,我現在馬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昨夜我連頭都給岳丈磕完了,你看我這額頭還青著呢!」

   景裳淡淡一掃,「屈了你了?」

   燕流痕立即表忠心,「怎麼可能,岳丈他老人家我見了就覺得親切,比我親爹還親,若是誰拐走我的女兒,別說磕幾個頭了,我拿棍子揍他都是輕的,由此可見岳丈是多麼的宅心仁厚寬容大度。」

   窗外響起了燕流痕宅心仁厚寬容大度那位岳父聲嘶力竭的哭聲,明知道屍體是假的,可景尚書就是哭出了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令天地變色的悲愴氣氛,知道是是死了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亡國了呢,清瀠微微探頭往窗外看了看,刑部、督敬司還有景家的人都到了,百姓們被阻隔在外面議論紛紛,景尚書摟著抬出來的假屍體哭的昏厥了過去。

   清瀠欽佩的望向景裳,「令尊是被功名耽擱了,不然今日定然是一代名角。」

   景裳對著清瀠笑笑,清瀠卻又有些糾結,「去了太子府上兩個時辰出來就自盡了,這鍋太子自然是背穩了,可是你的名聲卻也壞了,我這種山野粗人自然是不計較的,可你一個名門閨秀竟也豁得出去。」

   景裳答道,「我本就是不拘一格的性子,而且也被束縛的厭了,如今能得自在得自由有什麼不好,景家的景裳已經死了,死後本就萬事空,還掛累什麼聲名不聲名的。」景裳說完朝著燕流痕淡淡的笑了,「既然世上再無景裳這個人,日後我只好隨著燕大公子闖蕩江湖了,既是新生總該有個新名字,你替我取個如何?」

   燕流痕有些心疼有些感觸,起身握住了景裳的手,想了想說道,「往事皆如煙,便叫如煙怎樣?」

   清瀠在一邊插話,「真不錯,聽著就有當花魁的氣質。」

   燕流痕本想還嘴,轉念一想確實有些像煙花女子的名字,難得燕大公子靜靜的尷尬了,換來清瀠一聲嗤笑,這時還是景裳替他解了圍,「我及笄的時候,我爹給我起了個小字叫無憂,他說慧極必傷,我思慮太多,所以送了這個小字給我。」

   燕流痕聽聞握著景裳的手緊了緊,真摯的望著她,「無憂這名字好,你信我,我定會讓你一世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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