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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莫跑求碰瓷》第89章
☆、84

   暮春時節,南溟國大部分地方已是草長鶯飛桃紅柳綠,可北境就如同被季節遺忘了一般,仍舊是鋪天蓋地的白、漫天飛舞的雪,營寨裡巡營的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行過,他們看見年輕英朗的將軍遠遠朝他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士兵們會意便沒有大聲問好,只是悄無聲息的行過了主帳門口。

   季滄海目送士兵們遠去,又看著許開小心翼翼的用托盤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過來,季滄海輕輕撩開營帳的簾子,讓許開俯身先進了營帳,他自己則跟在了後面。營帳裡炭火燒的正旺,暄熱中帶著一絲散不去的血腥氣,此時躺在床上的葉悔之因受了數處箭傷失血過多面色發白,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卻不錯,正舉著羊皮製的駐防圖看,感受到門口吹進的涼風,葉悔之側頭望見了季滄海和許開,直接扯著被子坐起身來,「旗格王可看緊了?」

   季滄海拿過藥碗遞給葉悔之,自己在床邊坐下,「他既然能上門送大禮,我自然笑納,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足了。」葉悔之答完話,將碗中的湯藥吹了吹,然後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大口將苦澀的湯藥喝了個乾淨,喝完湯藥接過許開遞來的清水簌了簌口,葉悔之繼續渾不在意的說話,「昨夜你們去見旗格王沒有,若是還沒一會兒咱們就去會會他,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季滄海低低嗯了一聲,沒有接話的意思,他望著身邊的人,眸中混雜了許多情緒,葉悔之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變了,雖然在別人眼中葉悔之仍舊是那個龍章鳳姿的小侯爺,可其實骨子裡卻是不一樣了,葉悔之變得不拘,變得悍勇,當季滄海看著葉悔之眉都不皺一下從自己身上連拔三支羽箭的時候,葉悔之自己未覺得什麼,季滄海的心卻像是被用牛毛針反反覆覆的戳著,有綿綿不絕的微痛,他想,曾經灼灼桃花下那白衣白馬的如玉少年,終究是湮滅在了狼煙烽火之中,淬成了堅韌不拔的男人。

   葉悔之並不清楚季滄海心中所想,拽過一旁的衣服披上朝著季滄海發問,「咱們現在就去?」

   季滄海想規勸葉悔之休息養傷,可是捫心自問,換做是其它營將或者龍驤衛,他會不會也這般對待,自知答案是否定的,季滄海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只是抬手細緻入微的替葉悔之繫了扣子整理衣服,並且面色平常的叮囑,「你身上有傷,走動時候當心些,不要讓傷口再裂開。」

   葉悔之不在意的應道,「雖是中箭我也都避開了要害,而且傷口不深,用不著擔心。」

   季滄海不以為然的蹙了眉頭,葉悔之瞧見報之一笑,一個字沒說就又把季將軍的眉頭熨平了,許開忽然就覺得自己特別多餘,滿心悲愴的溜了。

   葉悔之受了傷不過是睡了三個時辰,可毫髮無傷被俘虜來的旗格王卻是日上三竿了還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季滄海和葉悔之進到關押旗格王的帳篷後,旗格王還算是機警的清醒了過來,他半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待看清葉悔之後便換做了滿面笑容,「呦美人,你也來探望本王了?」

   看守的士兵見旗格王出言調戲小侯爺,馬上義正言辭的呵斥道不許無理,旗格王充耳不聞只瞧著葉悔之似笑非笑,葉悔之對著旗格王的笑視若無睹,公事公辦的發問,「旗格王,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王爺解答,我們在互安鎮網了一網小蝦,可這網裡為何會有王爺這樣一尾大魚?」

   說起旗格王被俘,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意外,南面永州戰事焦灼,為了穩定南溟民心,季滄海便謀劃要將北面戰事化被動為主動,朔北軍糧草軍備遠不及南溟,葉悔之提議不如讓敵人的短板再短一些,他可以選幾個會功夫的一起去偷偷燒了敵軍的糧草,而朔北沒了糧食一定會想辦法補給,如今正是春寒料峭青黃不接的時候,除了用搶的,朔北也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朔北軍心知設有糧倉的赫德鎮會有重兵把守,那必然要去搶同樣富足的互安鎮,葉悔之帶人去燒糧草,而季滄海則是悄悄佈置人馬圍了互安鎮,來搶糧食的朔北軍進了互安鎮才發現鎮子裡的人已經空了自己被包了餃子,而這餃子餡裡居然還有一個旗格王,沒人會相信打家劫舍這種事還要旗格王親自出馬,所以季滄海和葉悔之都懷疑這老狐狸是趁機自動送上門的。

   旗格王老神在在的將自己從頭到尾理了理,然後才一臉詫異的看向葉悔之,「美人剛剛同本王說什麼了,本王走神沒聽清,其實你們問我什麼我也不會說,料想朔北的使者很快就會到,你我只要等著來使談條件贖人就是。」

   旗格王莫名其妙的送上門,不可能就是為了什麼也不說蹭頓飯的,老狐狸裝模作樣的不開口,季滄海也耐得住性子看他玩什麼花樣,除了吩咐帳中看守士兵都出去,季滄海並未再多說一句話,倒是葉悔之因著那幾句美人起了戲弄之心,只見他掏出護身的匕首在旗格王面前擺弄了擺弄,然後笑著開口,「既然王爺不想說,那就永遠都不用說了。」

   垂眸看著鋒利冰冷的匕首在自己頸旁蹭來蹭去,旗格王面上並沒什麼懼色,反倒再望向葉悔之的目光更直接火辣了許多,「原來還是個蛇蠍美人。美人,你可知道兩軍交戰素來不殺戰俘,你若是殺了我,便是讓南溟蒙羞,永遠被世人恥笑。」

   「關我什麼事?」葉悔之隨手一甩,匕首便整個嵌進了木桌子裡,葉悔之盯著旗格王半真半假的說道,「國家臉面,那是上位者需要考慮的事,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卻是不在乎的,旗格王有勇有謀軍功卓著,殺了你朔北軍必然要失了現今的戰鬥力,對我而言,什麼臉面都抵不過殺了你讓邊關百姓多過幾年安穩日子重要,所以我勸王爺還是有話快說,你能說話的機會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

   旗格王並不把葉悔之的威脅當回事,聽完他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季將軍,當初那二百隻羊是本王開的少了,這又會打架又凶巴巴的美人實在是有趣,既然他說要本王的命,本王再不開口怕是要做個風流鬼了,其實我不是有什麼陰謀,只不過是看不慣兩位王兄相信你們太子的空頭約定,索性不如被你捉了來躲一躲,你們拿我要挾王兄他們,讓兩國不再開戰便是,我朔北男兒雖是悍不畏死,可命也不是這麼賣的。」

   朔北國國君年幼,國內有三位握有實權的攝政王輔助幼主,這三位王爺兩個都是在朝堂主理政務,只有旗格王是帶兵的,他們兄弟三人都不是昏聵之人,若不是太子許了重諾,怕是那兩位攝政王也不會願意合作,季滄海問出一直縈繞於心的疑惑,「太子到底許了你們朔北什麼?」

   旗格王嗤笑,「他許了答寒城。」

   季滄海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答寒城是他一手打造的銅牆鐵壁,是北境最堅實的後盾和堡壘,如果將答寒城讓給了朔北,可以說便是將整個北疆的領土都放棄了,季滄海的聲音透著罕見的冷煞,「他真敢許。」

   旗格王老神在在的答話,「那也要你肯給才是,你我在邊境鬥了這麼多年,這點深淺我還是清楚的,本來我就不讚成兩位皇兄和你們那坑爹的敗家太子聯合,可單想著只是騷擾牽制我也吃不到什麼大虧,萬一就白撿了便宜呢,可現下眼看著你主動來燒我糧草攻打我領地,這個代價有些大,本王不跟他們玩了。」

   雖然季滄海常常說旗格王是隻老狐狸,但其實旗格王為人還算磊落坦蕩,旗格王是個陽謀家而非陰險小人,對於他說的話季滄海還是比較信任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季滄海又喊了看守士兵進來,吩咐他們好好對待旗格王,旗格王順桿爬提了一堆的食宿要求,好像自己真的是來做客的一般,季滄海點點頭全都允了,難得的是,離開的時候葉悔之居然還客氣的同旗格王告了辭,惹得旗格王心花怒放。

   出了帳篷季滄海不解的望向葉悔之,葉悔之知道季滄海在疑惑什麼,開口解釋道,「他這人嘴巴雖然討嫌了些,卻肯為了手下兵將的性命自己來做俘虜,挺讓人敬重的。」

   季滄海聞言調侃,「既然如此,不如你收了他的二百隻羊跟他走算了。」

   葉悔之笑著問,「將軍肯成全?」

   季滄海淡定開口,「做夢。」

   葉悔之點點頭感嘆,「原來在將軍夢裡,是可以拿我換二百隻羊的。」

   葉悔之本就有傷在身,起來只喝了一碗湯藥便來見旗格王,此時雖是寸步不讓的和季滄海鬥嘴,臉色卻白的如冰雪一般,連平日裡殷紅飽滿的嘴唇都沒了血色,季滄海瞧著葉悔之的樣子不願再多說什麼,抬手抓了他的手腕一起回主帳,想讓他趕快休息一下吃些東西,反倒是這一路上葉悔之任由季滄海牽著,嘴巴卻不依不饒,「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都說看著老實的男人靠不住,古人誠不欺我。為什麼不說話,你就那麼想要那二百隻羊?」

   許開沒跟著季滄海和葉悔之去見旗格王,此時已經非常有覺悟的備好了飯菜等著兩人回來吃,葉悔之見了吃食終於想起來餓了,肚子一聲連著一聲的叫喚個不停,有了飯吃葉悔之也不同季滄海計較二百隻羊的事兒了,直接快步走到桌邊坐了,抓起筷子先插了個饅頭往嘴巴裡塞,反倒是季滄海陪在一邊吃的慢條斯理,還有空幫葉悔之盛粥夾菜。

   待到葉悔之吃的差不多了,季滄海才幽幽開口,「皇城裡有個端王,朔北又有個旗格王,你這是要集齊各國王爺的芳心?」

   葉悔之的最後一口米粥嗆在喉嚨裡,接過許開遞來的水杯喝了好幾口才忍下去把粥噴在季滄海臉上的衝動,季滄海掛著笑整睱以待,葉悔之質問,「你趁我昨夜受傷偷看景裳給我的信?」

   偷人信件的季滄海一臉忠正坦蕩,「兩國交戰非常時刻,為防你是奸細,一應信件我自然是有權查看的。」

   許開坐在兩人旁邊,只覺得自己內心越發滄桑,蒼夜他們都擠破腦袋去各關口督戰何等機智,他每日跟在季滄海和葉悔之身邊,眼看著心目中端肅正直的季將軍形象坍塌就算了,還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哪怕季滄海和葉悔之不開口趕人,自己都覺得自己礙眼,做不成解語花沒什麼,怎麼就成了不遭人待見的黃花菜了呢,許開風中凌亂的收拾碗筷走人,想著要去風雪中繼續凌亂一下,這兩位爺的事兒他半句也聽不下去了,簡直糟心。

   景裳在信中十分細緻的將溫玨的事情講了一遍,葉悔之也是看了信才知道自己當年見義勇為送個帕子還送出一段孽緣,當年溫玨擅自離開皇城本是重罪,景裳原想以此挾制溫玨,可惜如今太子已經將皇上得罪了個徹底,皇上心中能繼承大統的除了溫玨已經再無他人,所以當年擅自離開皇城的事兒現下鬧到皇上那裡也算不得什麼事兒了,這個消息倒是還可以透露給太子,讓太子藉著如今局勢給皇上施壓懲治溫玨,可是為了讓溫玨斷了對葉悔之的念想就幫敗家太子上位這種事,不是抱了國破家亡的作死心誰也做不出來。

   葉悔之不計較季滄海對於偷信這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開口說道,「景裳說她有辦法讓溫玨答應不動葉家,到時候實在不行大不了一走了之,為今還是讓我們不要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先想辦法收復疆土穩定大局。」

   景裳信中簡單提過一句南境可能會換將,季滄海聞弦而知雅意,知道這可能是在提點葉悔之,季滄海有些憂心的拉過葉悔之的手攥著,「朝廷可能會派你去南境領兵。」

   南境是成就了葉驚瀾的地方,也是斷送了葉驚瀾的地方,對葉悔之而言,他心中早就想去南疆,他想手刃仇人,也想在他大哥征戰過的地方承其志向,第一次見信的時候葉悔之已經猜到了景裳的意思,可當季滄海再提及仍然心緒翻湧,葉悔之不知如何表達心中情緒,只是反握了季滄海的手說道,「不用擔心,總不會丟了你和我大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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