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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莫跑求碰瓷》第82章
☆、78

   近幾年有季滄海坐鎮北境,朔北國同南溟國大體還算得上相安無事,既無戰事百姓們自然追求就多了些,朔北國喜歡南溟的精細物件,南溟百姓也想用用朔北的東西,因著走私兩國貨品能謀取暴力,是以哪怕刑部改了重刑在走私一事上仍然屢禁不止,地方官員頭疼不已屢屢上奏,皇上也勒令相關部門盡快想出辦法,這走私東西是小,可走私行業若真的蓬勃發展起來,誰知道最後會不會連南溟國的各種情報也走私出去了,戶部尚書一把年紀也不是白做了這麼些年一品大員的,提議說堵不如疏,於是在前年乾脆由戶部牽頭開放了兩國互市,互市一開走私的人再不能牟取暴利,於是皇帝安心了,邊境百姓們也開心了,戶部的老尚書還因此得了皇上賞的一對玉如意,那陣子別提有多春風得意了。

   互市的地點是在兩國之間圈出來的一塊專門的地方,每次互市朝廷都會派軍隊和官員監管,專門負責北境互市事宜的官員叫互市監,互市這等小事用不到龍驤衛來護衛,是以季滄海和這位來北境三年有餘的互市監並不熟識,倒是此次年關將近互市監請旨在大年前三天再開一次互市這事兒和了季滄海的心意,是以季滄海帶著葉悔之來逛集市的時候還特意去打了個招呼。

   馬上就要過大年了,集市上擠滿了採購年貨的百姓,季滄海和葉悔之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竟然擠不過一群趕著買東西的大嬸大媽,好在他今日有先見之明沒穿季滄海送他的披風,不然在人群裡被這般□□只怕要心疼死了。市集上人潮湧動摩肩擦踵,葉悔之如河中枯葉一般被推來捲去,因著都是尋常百姓他也不好真的使了力氣相抗,最後只能無奈的忍了,旁邊季滄海情形也比葉悔之好不到哪裡,饒是他身材高大也架不住大媽們的凶殘,最後兩個人不得不牢牢牽了手才不至於被擠散,季滄海和葉悔之頗為無奈的相視一笑,兩人繼續在喧囂的人群中漫無目的的閒逛。

   葉悔之一個大男人也並沒有多喜歡逛集市,只不過久聞互市的熱鬧便同季滄海提過幾次,如今趕上加開互市也瞧見了什麼情形,逛了小半日心下已經覺得有些無聊,乾脆提議還是尋處地方吃飯走人算了,馬上過年了他還不如回將軍府幫忙殺雞呢。季滄海倒是挺喜歡這般光明正大的牽著葉悔之閒逛,不過快到午飯時辰也確實有些餓了,市集有一處地方是專門賣朔北小吃的,季滄海打算帶葉悔之去嘗嘗正宗的馬奶酒和烤羊肉。

   饒是季滄海和葉悔之算是顯眼的,緋夜也是尋了很長時間才瞧到這二位爺的身影,緋夜有急事找季滄海免不得在人群裡使了力氣推人,一路喊著不好意思借過,摩西分海一般生生在擁擠的人群裡殺出一條路來,眾人見他穿著軍服面有急色倒也沒多說什麼,還儘量讓了讓身子給他騰些便利。

   「將軍!」緋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到季滄海身後,趕緊伸手抓住季滄海的衣袖免得再被擠開,葉悔之同季滄海一起回身,葉悔之頗為詫異,「這麼多人你是怎麼尋到我們的?」

   緋夜顧不得同葉悔之廢話,只是伸手擋住嘴在季滄海耳邊耳語,「早上剛到的軍報,永州的平叛軍吃了敗仗傷亡眾多,那些攻城的器械也被廢王的人剿了個乾淨,皇上震怒,剛被放出來的太子因替彰武將軍說話被狠狠斥責了一頓。」

   季滄海雖是個處變不驚的性子,此時臉色也絕說不上好看,他神色嚴肅的望向葉悔之,「咱們馬上回去。」

   葉悔之自然知道這亂糟糟全是百姓的集市不是說話的地方,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北境的將軍府本就多是戰時才住的,是以有個專門的議事堂,議事堂面積頗大,屋子正中間擺著的是沙盤,而周圍則掛了北境諸州的地圖,議事堂裡雖設有椅子,但通常都是眾人圍著沙盤商量事情,椅子倒顯少用到。季滄海帶著葉悔之和緋夜快馬加鞭趕回將軍府的時候,蒼夜和洪修已經等在議事堂中,難得今日人少他們兩人便坐在椅子上等人,待聽見季滄海的腳步聲當即起身迎了上去。

   「什麼時候的事情?」季滄海闊步走進議事堂,蒼夜已經將鮮少用到的南面豐州等地的地圖尋出來擺在了沙盤之上,季滄海低頭去看地圖,蒼夜則在一旁答話,「是三天前的事情,消息是日夜不停加急傳過來的。」

   季滄海點點頭,蒼夜繼續稟報,「料想過不了幾日朔北便也會得到消息,旗格王向來是個愛趁火打劫的,我已經傳令下去各處關隘加強防守警戒,大年三十一切慶祝活動取消,全軍上下禁飲酒禁開宴。」

   葉悔之站在一旁暗暗心生佩服,蒼夜其人果然是面粗心細,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已經將能安排的都安排妥當,難怪季滄海放心留他在北境替自己主持大局,季滄海此時並沒在意葉悔之在想些什麼,只是開口詢問蒼夜,「豐州城雖易守難攻,可攻不下也不過是僵持之勢,緣何會傷亡巨大?」

   蒼夜將情報呈給了季滄海看,情報只有兩頁紙,但差不多已經詳細講清了豐州的情形,季滄海看完又將情報遞給了洪修,洪修之前同蒼夜、緋夜已經一起看過了軍報,最後那兩頁紙便傳到了葉悔之手中,葉悔之閱讀完畢才知道,原來他們都低估了廢王的膽量。

   彰武帶了三萬平叛軍前往豐州討伐廢王溫博宏,單是攻城車、攻城塔、雲梯、投石車便有幾十輛之多,面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的平叛軍,所有人都以為叛軍會死守豐州城不出,不料平叛軍趕到豐州城外駐紮的當夜,豐州叛軍便在後半夜大開城門對彰武的隊伍發起了突襲,彰武的軍隊長如跋涉人困馬乏,再加上並未料到叛軍敢出城是以防守也十分鬆懈,許多士兵夢中連兵器都未來得及拿起來已經命喪黃泉,趁著月色叛軍騎兵在混亂的平叛軍中間大肆踐踏殺戮,陣營大亂此時想再擺陣迎戰已經是不可能,彰武還算得上有經驗,果斷組織平叛軍盡快撤離保全實力,彰武料想不錯叛軍果然是不敢深追,但留在原地的糧草器械卻是摟草打兔子全帶走了,那一夜平叛軍傷亡多達兩千多人,糧草輜重損毀大半,朝廷震怒。

   葉悔之輕輕用拇指碾著戰報,心中有些淒然,兩千多條人命,只這一夜之間說沒便沒有了,如今他身處軍營感受同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那些士兵也都是有血有肉會說會笑的,會認真的同他行禮,會靦腆的求他讀信,會笑容滿面的講自己家裡的父母妻兒,他們也是有人等有人盼的,那並不是戰報上冰冷的一個數字而已,那些是活生生的人,卻只因著主將自大懈怠,便就這樣沒了,甚至連個名字也沒有什麼人知道,說起來不過就是那遇襲陣亡的兩千兵士。葉悔之第一次覺得,戰爭,並非讓人熱血沸騰,而是徹骨寒冷。

   察覺到葉悔之神色有異,季滄海等人均望向抿著唇立在旁邊的葉悔之,葉悔之收斂神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季滄海點了點頭沒再有過多表示,反而是同蒼夜商量巡防之事,現在豐州吃了敗仗本就恐是民心不穩,此時此刻北境更加不容有失,季滄海和蒼夜從今日開始分別帶著三十個龍驤衛去各處駐地關隘視察,蒼夜同緋夜一起,季滄海和葉悔之一起,而答寒城則由洪修帶著餘下的龍驤衛坐鎮。

   寒風獵獵白雪皚皚,將近日暮時候連陽光也是冷冰冰的,季滄海同葉悔之策馬並行,因著冰雪路滑隊伍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快,偶爾兩人也會說幾句話。兩個人第一個要到的駐地是在居門關,此處是北境最主要的關隘之一,朔北軍隊若想攻打居門關需要走一段並不寬闊的山澗,兩面山上若設伏向下拋物,朔北軍定然損失慘重,此處盤踞天險,背後卻是南溟的廣闊腹地,是最難攻打也最不容有失的關隘之一。

   「今年的春節只得宿在居門關了。」季滄海淡淡開口。

   一路上葉悔之心緒緩和許多,聞言扯著嘴角笑問,「他們伙伕會包餃子嗎。」

   居門關駐地的伙頭兵會不會包餃子葉悔之不知道,但是居門關的營將孟斑擅離職守卻是在季滄海一行抵達的時候鬧得人盡皆知,因著雪後路滑季滄海一行走得不算快,到達居門關駐地的時候已經是晚飯之後,季滄海此次本就有臨時檢查的意味,所以居門關的兵將並不知道季滄海會來,是以營中眾人出來迎接季滄海的時候,便被發現此處的最高統領孟斑並不在軍營之中。

   季滄海勒令營中所有人不得去給孟斑報信,徑直前往主帳落座等人,孟斑營中的軍師呂亦和季滄海還算熟識,季滄海並不喚他軍職而是稱作呂先生,不比葉悔之在北境見到的其他謀士那般已是潘鬢成霜的年紀,呂亦此人瞧著不過而立之年,一言一行雖細緻恭謹卻無半分討好諂媚,他言語清晰明了的替孟斑匯報了駐防情況,雖是沒有半句求情,卻也點明了孟斑於軍務上絕無懈怠,臨行也是妥帖交待過才去拜訪舊友。季滄海看不出喜怒,同呂亦聊的全是軍務之事,一直到伙房準備好飯菜端上來開吃,葉悔之也沒尋出他感興趣的話題,呂亦雖吃過晚飯還是陪在一邊,對葉悔之這位小侯爺也是溫文有禮進退有據,葉悔之對他印象不錯,話題便也沒那麼嚴肅了些,這時候季滄海和葉悔之才知道原來孟斑前去拜訪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早他們在集市還見過的那位互市監大人,孟斑同互市監是同鄉舊友,本來早已約定了今日之約,蒼夜頒下禁令傳到的時候孟斑已經準備出行了,此時估計互市監已經備好酒菜,孟斑不忍負了好友一番心意,想著營中佈置妥當不會出什麼事端便還是前去赴約了,季滄海聽聞也不言語,葉悔之未免氣氛尷尬,只得可有可無的說了句原來如此,然後頗有眼色的呂亦便再沒提過此事半句。

   吃過飯夜色越發深邃,起早去了集市又趕了大半日的路,葉悔之覺得有些睏倦,季滄海瞧在眼裡吩咐呂亦帶葉悔之去休息,臨走葉悔之終於是忍不住開口替呂亦問了一句,「待那營將回來將軍準備如何罰他,我這人好奇心重,不知道結果睡不著覺。」

   季滄海面無表情的發問,「既然小侯爺睡不著,那不如再陪末將一起等等?」

   葉悔之神色一僵,恬不知恥的答道,「忽然又覺得能睡著了。」

   季滄海點點頭,終究還是鬆了口,「若未飲酒,杖責五十,若敢飲酒,直接斬了。」

   葉悔之瞥見身邊故作沉穩的呂亦臉色白了白,自己也未再多言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抬腿走人,呂亦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似乎糾結了整整一路,終於在葉悔之要進營帳之前忍不住開口,「小侯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

   葉悔之自然心知肚明,「替那營將求情?」

   呂亦低眸答道,「正是。」

   葉悔之搖搖頭,「抱歉,做不到。」

   呂亦覺得季滄海待這位小侯爺與別人尤其不同,正想開口再求,卻是葉悔之繼續開口打斷了他,「呂先生,你一路想說未說,證明你心裡也明白將軍罰的沒錯,這居門關號稱南溟第一關,雖是易守難攻之地,可連我也知道,萬一這居門關一破,北境再無天險可踞,你們這些當兵的還能退守堅不可破的答寒城,可北境的百姓會如何?國防是關係國家生民的大事,豈容因著一己自私便有所懈怠,本侯雖不才,慈不掌兵的道理還是懂的,如若今日縱容了他人人都去效仿,後面的話還用我再說麼?說句踰越之言,今日就算換做是本侯主事,判的比季將軍只會重不會輕。」

   呂亦本來覺得這年輕好看的小侯爺會是個出身富貴的好心腸少爺,想不到他竟是這般分明透徹,葉悔之的話不輕不重卻仍像刀子一般刮著呂亦的面皮,呂亦恭敬的賠禮,「是下官錯了。」

   葉悔之笑笑,映著帳內透出的暖光便顯得柔和許多,「那營將能得你這樣的人全力回護定然不會是個糊塗人,料想擅離職守再敢喝酒這種事他也做不出,至於那五十軍棍,又打不死人,本侯當初在季將軍手下也挨過好幾次三十軍棍,如今不也好好的麼。」雖然打的時候季滄海都不知道。

   難得呂亦淡定的臉上露出錯愕的的表情,葉悔之卻沒事人一般,直接撩簾子進營帳睡大覺去了。

   呂亦在原處愣了一會兒,覺得小侯爺這瞧著好說話實則軍紀嚴明的模樣,像極了那位已經故去的小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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