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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蘇沛捂著嘴,拼命壓抑不斷上湧的嘔吐感。
“你確定。”
重重地點了點頭,蘇沛飛快地逃離了陰冷的停屍間。
生平第一次產生狠狠罵人的衝動,那些愚蠢的員警怎麽可以隨便找來一具屍體,就通知他那可能是連宇喬。那張浮腫變形的臉,那具被蛆蟲啃噬的身體,怎麽可能是他的宇喬!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蘇沛的臉比新粉的牆壁還要蒼白,剛剛那具屍體的殘像仍在他的腦中盤旋不斷,讓他的雙手不能自控地顫個不停。
不會的,不會的,連宇喬不會躺在這個地方等著他來認領。他是連宇喬,那麽自大、驕傲,怎麽會讓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
一定不會的!
“蘇沛……”
溫暖的手掌握住蘇沛的雙臂,試圖傳遞力量。
“不是他。”蘇沛看著商群,憂傷中帶著一絲欣喜。
清秀的眉眼,無助的表情,讓商群差點忍不住將人攬入懷中。是那抿直的唇提醒了他,那是個男人,雖然看似柔弱,可仍舊是一名有著強韌性格的男人。
蘇沛不需要他的安撫,能拂去那抹憂傷的只有連宇喬。
“我送你回去。”
“不用。”拒絕了商群的好意,蘇沛斂去了脆弱的表情,“我家離這邊很近,我想走走。”
商群點頭,兩人一齊與負責連宇喬案件的員警道別。
這時,兩名員警自外面進來,帶著一股異味,引發同僚的抗議。
“嘖嘖,你們身上這是什麽味道啊!掉臭水溝裡啦。”
“別提了,真是倒楣透了。剛剛發現一個被人關起來的家夥,像圈豬一樣圈著,那味道,他媽的真是難聞透了。”高壯一點的員警忍不住一臉的嫌惡。
另一個馬上接話,“就是。看他那樣還以為早死了,沒想到是個活的。結果我們只能把他從那個豬圈不如的地方給抬出來,弄得一身臭死了。”
“被人虐待嗎?是什麽人?”
“不知道,房子是廢棄的,全身上下就這麽一把鑰匙。等人清醒了再看能問出點什麽來……”
所有聒噪的聲音統統退場,蘇沛的眼裡、腦子裡只剩下高壯員警手裡晃動的透明塑膠袋。
袋子裡的那串鑰匙瞬間與記憶重疊,那是連宇喬的鑰匙!
蘇沛沖了上去,奪過那把鑰匙細看之後,一把揪住員警的衣領大叫:“他人在哪兒?這把鑰匙的主人在哪兒?!”
“蘇沛!”商群連忙上前制止他的魯莽。
員警費力地掰開蘇沛的手腕,問:“你認識這東西?”
“我認識這把鑰匙。你快說,你們帶回來的那個人在哪裡!快告訴我!”
“蘇沛,你冷靜點!”用力拉開蘇沛,商群連忙向員警解釋:“這是連宇喬的鑰匙,你找到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失蹤的連宇喬。”
員警狐疑地看了蘇沛一眼,說:“那人現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