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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太壞誰的錯》第76章
  第017章 她是我小王妃

  世上有一見鍾情麼?有,但是少之又少,楚亦軒這樣的男人,秦茗玥感興趣的也就是那麼一瞬間,之後想起他家中似乎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妾,就再也沒有興趣了。

  「文王殿下!我可以走了嗎?」秦茗玥一手掀著簾子,一手看著攔在馬車前怔怔的看著她的楚亦軒,等了半響,不見那人讓開,微微蹙眉,秦茗玥有些不滿的問道。

  「呃……可……可以……恕亦軒冒犯了!」楚亦軒俊顏立時一紅,連忙的打馬讓開了車前,馬上端坐的他,看見秦茗玥蹙眉,似乎有些手無足錯的勒住韁繩。

  「謝了!」秦茗玥看他閃開,隨手‘啪’的一下子落下了簾子。馬車再次的走了起來,秦茗玥懶洋洋的重新窩回了軟墊上。

  車外楚亦軒怔怔的看著馬車離開,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左相爺暗示他有意將第四女許配給他,當時並未表態,也並不好駁了左相爺的面子,便含糊的應付了過去。

  轉日,便傳出左相府四小姐和離小王爺相互愛慕,生死擋劍的傳聞當時只是歎息了一聲,便不曾在意,京都城的大家閨秀想嫁進他文王府,比比皆是,後來又聽聞了許多關於秦茗玥廢材的傳言,便更是當作微不足道的笑話聽聽,想著也許是左相又改變了心意,中意了楚輕離。

  如今,沒想到今日卻是見到了本人。看見那懶散的神情,還有一雙清泉般的眸子,楚亦軒忽然感覺心口似乎柔軟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纏繞著一句話揮之不去,這便是左相府的四小姐,似乎跟傳言不一樣。

  怔怔的望了半響,直至馬車消失在街頭,楚亦軒才猛然的回過神,打馬而去。

  車內的秦茗玥感覺一道迷惑的視線緊緊的跟隨著馬車,微微蹙眉,便也不予理會,繼續的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左相府便到了。

  車夫停下馬車,秦茗玥輕身下了馬車,點頭致謝。便走進了左相府。左相府依舊如故,有丫鬟小廝帶著恭敬的態度請安問禮,果然是今非昔比啊!

  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只因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左相府嫁不出去的四小姐,而是效忠王府的小王妃,一步登天,便是如此吧!秦茗玥淡淡的走著,不多久,直接走到了東北角的小院。

  小院靜靜無聲,院中一片荒涼淒清,只不過是幾日的時間,無人居住便成了這般模樣,一大片竹林不在,院中只剩下了一顆海棠樹,靜靜的矗立在那裡。

  那是她五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栽的,其實她並不喜歡竹子,其實喜歡的是海棠,但是沒人發現,即使翠竹和趙媽。緩緩踱步走了進去,才發現那株海棠樹下站了一個人。

  一身灰袍,背脊有些微彎,長巾墨帶,左相爺背對著小院,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株海棠樹,似乎在想著什麼。

  「爹爹?」秦茗玥一愣,沒想到會在她的小院看見左相,左相一直不怎麼來她這裡。她來了這個世界五年,見他來小院算上這次也不過有限的幾次。

  「玥兒?」左相爺轉過身,眼中的傷痛之色還未褪盡。看見是秦茗玥,似乎也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的回來。

  「嗯!爹爹怎麼會來這裡?」秦茗玥看著左相,這個老人,五年前和五年後,沒怎麼注意,這才發現他比五年前卻是有些顯老了。

  「你娘親生前也是最喜歡海棠的。」左相再次的轉過身,看著那株海棠樹,緩緩道。

  娘親?秦茗玥恍然,原來說的是已逝的左相夫人,也就是她這個身體主人的娘親,沒想到她也是喜歡海棠的麼?秦茗玥想起從畫像中見過的那名婦人,溫柔典雅,水一般的人兒,原來也是喜歡海棠。

  「這所院子,其實以前長滿了一院子的海棠樹,你娘親每日都坐在樹下看著。」左相又道。似乎是對秦茗玥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一院子的海棠樹?那……」秦茗玥想問,記得她來到這裡的時候,只有一院子的竹子。

  「嗯,你娘親去了,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滿院子的海棠,幾乎是一夜之間,都凍死了。」左相似乎知道秦茗玥想問什麼,歎了口氣繼續道:「想來都是隨她去了,她那麼愛它們,跟著去也是不稀奇。」

  「後來你便種上了竹子?」秦茗玥問。

  「呵……你這孩子,怎麼記性這麼差?是你非要種的種子。那時候小小的身影,還說什麼竹子沒心,凍死了也不心疼。」左相轉頭笑看著秦茗玥道。

  「呃……是麼……我忘記了!」秦茗玥一愣,這是第一次看見左相笑。竹子沒心,確實是的,沒想到那個真正的秦茗玥倒是她的知音,就跟一個人似的。

  「沒想到你偷偷的栽了一顆海棠,要不是那日離小王爺來移栽竹子,爹爹還沒發現呢!」左相看著秦茗玥,目光憐惜:「玥兒這些年受苦了,爹爹答應過你娘親,卻沒有照顧好你,有愧啊!」

  「沒有啦!我很好。」秦茗玥笑了一下。

  「本來爹爹是希望你嫁給文王的,文王年紀輕輕,功勳卓越,即使是個側妃,也不會叫人小看,沒想到玥兒卻是和離小王爺有緣。」左相看著秦茗玥,繼續道:「離小王爺雖是一副放蕩不羈,不學無術的做派,但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虎父焉有犬子?效忠王爺一生英明神武,我看離小王爺也錯不到哪去,也許更甚,可惜爹爹也許是老了,究竟是離小王爺回京短短時日,爹爹看不透他。」

  秦茗玥再次一愣。楚輕離,原來不單是她看不透。連官場多年的左相爺也看不透。文王,想起剛才在街上見到的男子,是很不錯,不過側妃,秦茗玥皺了皺眉頭。

  「百花宴,玥兒能捨身為他擋劍,他前來求婚,初始爹爹還不信,但後來他目光真摯,爹爹看他不是膚淺之人,又是娶我兒正妻之位,並未與你商量就允了。想來你既肯為他擋劍,必是欣喜的。那日他來相府說移栽那些竹子,爹爹便也答應了,既是肯為玥兒費這些心思,他是真心待玥兒的,爹便放心了。」

  秦茗玥扯動嘴角,不著痕跡的抽搐了一下,怕是她為楚輕離擋劍,這般的情深意重,將來要載入史冊了,是愛情史,她不知覺的成了天下女人尋求愛情的典範。

  真可笑,楚輕離果然會蒙蔽世人的眼睛,似乎比她還會。抬頭看著左相,老人一臉的憐愛之色看著她,秦茗玥忽然覺得這個老人一瞬間高大了起來,一直在她心中勢利的左相老爹,第一次覺得對他的評價太偏見了。

  原來不是為了攀附效忠王府,而是因為她。可惜他認為的好,卻不是秦茗玥所需要的,張了張嘴,看著老人欣慰的眼神,秦茗玥想退婚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還有二十日便大婚,就回來陪陪你母親吧!」左相看著那株海棠,似乎歎息了一聲,緩緩道。

  「嗯!」秦茗玥點點頭,直到左相出了小院,秦茗玥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也才轉過身,看著那株海棠,如今是七月,海棠樹已經結了密密的果實。從開花,到結果,再到成熟,一直看了幾年,今年怕是看不成了。

  秦茗玥靜靜的站立在海棠樹前,在想什麼,似乎又未曾想什麼,身後悄悄的腳步聲走近,一陣清雅的蘭花香隨風飄來,秦茗玥並未回頭,卻也知道是誰來了。

  秦筱緣,依舊是一襲白衣,白色的棉袍包裹著頎長挺拔的身形,如玉的俊顏,墨發隨風輕揚,步履沉穩,一步一步的走來,退卻了往日的書卷氣息,憑地多了翩翩俊逸風流的味道。

  「四妹!」輕輕的走近秦茗玥,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雙俊眸看著海棠樹下靜靜站立的淺衣女子,玥兒似乎又瘦了許多。

  「三哥!」秦茗玥淡淡的應了一聲,但是並未回頭,不知道該怎麼回頭與這個白衣男子說話,記得那日走前,她期待著回來,短短兩日的時間,她秦茗玥已經不是完整的秦茗玥了。

  一別兩日,轉眼千年。說的便是這般吧!

  秦筱緣聽見秦茗玥淡淡的話語,身子猛地一顫,看著淺衣素雅的女子,只是一聲話語,秦筱緣便敏感的感覺到玥兒有什麼不一樣了。

  「還以為會多等四妹些日子,你大婚的時候才會見到,沒想到卻是提前回來了。」秦筱緣上前走了兩步,站在秦茗玥的身邊,也看著那株結滿果實的海棠,輕聲道。

  「嗯,提前回來了。」秦茗玥點點頭。微微偏頭看身邊的白衣男子,挺拔俊逸,如臨風玉樹,翩翩風采,俊顏如玉,謙謙君子,溫文如玉。

  這般的男子啊!秦茗玥心裡歎息了一聲。

  「從來不知四妹原來喜歡海棠。」秦筱緣看著秦茗玥,俊顏淺笑,清風吹起額前的長髮,更是美的俊逸。

  「你不知道我的事兒,多了去了。」秦茗玥轉過頭,有些癡、有些惱,不知道是癡什麼,惱什麼,一想到這般俊美的男子,不會屬於她,心裡就一陣的不是滋味。

  秦筱緣身子猛地一顫,一雙眸子訝異的看著轉過頭的秦茗玥,傷痛之色一閃而逝,隨即扯動嘴角,輕聲道:「是!我不知道四妹的事兒多了去了……」

  「我……」秦茗玥猛然的驚醒,連忙的轉身想去解釋,但卻不知道到底該解釋什麼,看著秦筱緣,輕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秦筱緣淡淡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秦茗玥看著秦筱緣的笑臉,本來剛下去的惱意一瞬間又湧了上來,氣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

  說完不再看秦筱緣一眼,轉身向屋內走去,他知道?知道什麼?什麼他也不知道,她喜歡他的,明明很喜歡他的,可是,他們是兄妹,雖然她的靈魂不是,可是身體是,這是事實。

  「四妹……」秦筱緣一愣,看著秦茗玥轉身,手不由自主的伸出,一把拽住了秦茗玥的胳膊。

  秦茗玥的身子頓時的停住,但是並沒有回頭,胳膊雖是隔著衣物,但是那一雙手傳來的溫暖,還是很灼人,秦茗玥的心裡一顫。

  「四妹喜歡離小王爺麼?」秦筱緣對於自己反射性的抓了秦茗玥的胳膊,心裡一驚,但是卻不想放開,緊緊的抿了抿薄唇,輕聲道。

  喜歡個屁!秦茗玥不語,緩緩轉過身,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秦筱緣。

  「四妹要是不喜歡他……要是不喜歡他……」秦筱緣看著秦茗玥,俊顏有些紅,俊眸輕輕的閃爍著,話語輕的不能再輕。

  「不喜歡他怎樣?」秦茗玥看著他,心裡升起一股希望,這個男子終於肯表白了麼?只要他不在乎,她便更不會在乎那血緣。

  「我……」秦筱緣抬頭看著秦茗玥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汪清泉,眼中流淌著水波,讓他一瞬間迷醉其中,就那麼看著,似乎沉浸其中。

  「你怎樣?」秦茗玥同樣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

  「我帶你離開。」秦筱緣依舊看著秦茗玥的眼睛,衝口說道,說完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一雙眸子湧上了震驚之色。

  「你真的帶我離開?」秦茗玥面色一喜,看著秦筱緣。

  「我……」秦筱緣身子似乎輕顫著,似乎依然處在震驚中,看著秦茗玥喜色的小臉,微微張口,卻是頓住了。

  心裡頓時一涼,秦茗玥帶笑的小臉漸漸的淡了下去,就知道這個守禮的世家公子,根本就脫不開世俗的眼光,就知道她的那份情,只是希翼而已。

  一把扯開了秦筱緣拽住她胳膊的手,秦茗玥惱恨的再次轉身,一個呆子而已,一個封建社會產物,只是光長了一張好看的皮囊,有什麼用?這樣的人,還是不喜歡的好,有什麼好喜歡的。

  「四妹……」秦筱緣感覺手一空,看著秦茗玥轉身離去,身子再次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兩步,手伸出,再次的拽住了秦茗玥的胳膊,急急的喚了一聲。

  秦茗玥頓住身子,不再回頭,也不再言語。

  「四妹若是可以等我,等我一段時日,我帶四妹走可好?」秦筱緣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聲道。

  身子一顫,秦茗玥忽然的轉過身,看著秦筱緣微紅的俊顏,心裡不得不說掀起了驚濤駭浪:「你帶我走?」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但依然看得出眼中堅定的神色,不是說假。

  「好!」衝口而出,秦茗玥毫不猶豫。說完也是一驚。原來她還是期盼著和她一起走的。

  秦筱緣面色一喜,看著秦茗玥,忽然柔柔的笑了。秦茗玥嘴角微彎,眼睛眨了眨,也無聲的笑了。這是這一日,秦茗玥第一次笑的這麼開心。

  似乎一切都是太簡單,太順利,太出乎意料,直到秦筱緣走了好久,秦茗玥依然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半響用手使勁的擰了一下大腿,感覺到痛意,才知道不是在做夢。

  就因為是太出乎意料,太夢幻了,一連幾日,秦筱緣雖然每日過來待上那麼一段時間,也不似原來的那般愛臉紅了,坐在那裡,不論是淺淺而笑,凝神靜思,品茶聊天,還是下棋繪畫,舉手投足間,都說不出來的不一樣的感覺。

  一種叫做天生尊貴的感覺油然而生,秦茗玥在秦筱緣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誰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瞬間,再細看,還是那個輕吟淺笑,溫潤如玉的人兒。

  還是他的三哥秦筱緣,也許是這兩日太安逸,太寧靜了,腦中不自覺的胡思亂想,眼睛也不好使了,秦茗玥自嘲的笑了笑,拋開煩亂的思緒不再想其它。

  平靜中度過了幾日,秦茗玥越發的懶散了,這一日搬了椅子,躺在海棠樹下乘涼,清風吹來,一身淺色印著兩株臘梅的薄紗衣衫隨風飄擺,寧靜的小院,累累果實的海棠樹下,一張清秀的小臉,偏偏粉面嬌嫩,白裡透紅。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秦茗玥不承認她戀愛了,哪有戀愛的雙方像秦筱緣和她似的,連那美人的嘴角也沒碰到,別怪秦茗玥太純潔,實在是那美人,她下不去手。

  每當一動邪念的時候,偏偏就會想起秦筱緣這兩年一直掛在嘴邊對她說的話,四妹,女兒家要守禮!天!有賊心,沒賊膽啊!秦茗玥的心裡鬱鬱的,但不妨礙她過的很愜意。

  秦茗玥正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份安寧,一陣急急的腳步聲走入了小院,微微蹙眉,又是哪個煩人的傢伙來搗亂,不想活了!

  回來兩日,左相府的那些姨娘們,庶出的小姐,除了秦茗香和秦茗蕾,一個個的都跟趕集似的往她的小院鑽,目的嘛!秦茗玥心裡明白,還不是她將要成為效忠王府的小王妃了,都趕著勁的巴結。

  秦茗玥不好駁了人家熱情的面子,便有一搭無一搭的應付著,直到那些女人不知厭煩,天天就跟賊子似的在她的小院轉悠,才是徹底的煩了。

  居然還有一個姨娘還想讓秦茗玥過門後讓楚輕離收了她的女兒做小妾,沒女兒的,卻一個勁的推薦娘家的侄女、外甥女什麼的,天!秦茗玥被折騰的一個頭兩個大。

  最後還是出動左相爺,下了個禁客令,她的小院才安靜了下來,才能與秦筱緣每日的相處那麼一段時間。

  「四小姐!四小姐!宮裡來人了,請你接旨去。」徐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見躺在椅子上的秦茗玥,連忙的奔了過來急急的道。

  「接旨?接什麼旨?」秦茗玥身子坐了起來,看著徐管家,原來是這個老頭,平時也不見得他跑的有多塊啊!還以為是別人呢!

  「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總管大太監鄭總管,似乎是皇上要見你,讓你即刻進宮。」徐管家喘著粗氣,看著秦茗玥依舊坐著不動,急道:「姑奶奶!快點兒吧!你要見的人可是皇上,別發愣了。」

  「皇上要見我幹什麼?」秦茗玥依舊坐著不動,總感覺不是啥好事兒,那老頭都沒看見自己,就一道聖旨指了婚了,如今婚事兒近了,卻特意的傳旨來叫自己,不想去。

  「哎呦!這老奴哪裡知道啊!」徐管家急著道:「我的好小姐,快去吧!」

  「我不想去。」秦茗玥看著徐管家。

  「哎呦!四小姐,這可是聖旨,哪能說不去就不去的?見當今聖上多少人想見呢!」徐管家急得恨不得上來拖秦茗玥。

  「也是!那就走吧!」秦茗玥點點頭,站起了身,想著她現在是左相府的四小姐,說什麼也躲不過去,在宮裡住了那麼久,也沒見著那皇帝老頭,如今去見見也無妨。

  徐管家一見秦茗玥動了,老臉一喜,連忙的跟著她的身後,走出了小院。二人一前一後,不多久就來到了左相府的大門口,見已經有黑壓壓的一堆人跪在了那裡。當前一個人拿著一柄拂塵,滿臉的褶子,看來就是徐管家口中的總管大太監了。

  古代就是這樣,皇帝的聖旨給一個人的,卻偏偏要一大家子人都跪在那,顯示著聖旨的尊貴和至高無上。秦茗玥撇了撇嘴,也走了過去,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

  「四小姐!不用跪了,聖上就一句口諭。」秦茗玥剛跪下,老太監尖著嗓子說話了。

  秦茗玥跪下的身子立即的站了起來,暗自罵這老頭怎麼就不早出聲。

  「聖上傳四小姐即刻進宮敘話。」老太監看著秦茗玥,緩緩出口,說完臉上笑咪咪的道:「四小姐!請吧!」

  「哦!」秦茗玥點點頭,見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想來是這老頭專門來接她的,剛走兩步,回身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左相,左相老眼中顯過擔憂之色,但還是向她點了點頭。

  再次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眼,才發現秦筱緣不在人群中,想來是出府去了,並不在。好像是每次聖旨來的時候,她這個三哥都剛好不在。

  秦茗玥轉身在眾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上了車。太監和宮裡的侍衛在車前坐了下來,秦茗玥松了一口氣,還好這老頭不用和她坐在車裡。

  雖然不是鄙視太監,太監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但是真要接觸,就別提多彆扭了,要秦茗玥選的話,即使想看楚輕離那張臭臉,也不想看這老太監那張笑臉,總讓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想起楚輕離,秦茗玥皺眉,怎麼又想起那個混蛋了呢!搖搖頭,閉著眼睛坐在車裡,這車又大又寬敞,可是她此時可沒有心情睡覺。

  聽著車外車碾壓著路面的聲音,秦茗玥想問老皇帝到底找她幹什麼,丫的!該死的老頭子,要不是他閑著沒事兒,吃飽了撐的來一道聖旨賜婚,她也不會處處被那個混蛋鉗制。

  這都臨近婚事了,到底找她幹什麼呢!似乎連左相老爹事先都沒摸清情況,看來這道聖旨要見她的旨意是突然來的。秦茗玥想著,半個多時辰便已經過去了。

  皇宮距離左相府,也不過就是那麼遠的路程,秦茗玥想著應該很快就到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吧!想多了也沒用。

  「哎呦!老奴險些給一件事兒忘了。」車外老太監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秦茗玥便聽見一陣稀稀落落似乎是拿什麼東西的聲音,接著老太監驚喜的聲音傳來,簾子也掀開了,看著車內的秦茗玥道:「四小姐!這是敏德貴妃主子托我給您捎的信,讓你務必進宮前趕快看信,現在離宮門還有段距離,還好來得及的。」

  說著,便把手中的信遞到了秦茗玥的手裡。秦茗玥疑惑的接過信,老太監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放下了簾子。在宮裡混的人真不容易,給皇上辦事兒的同時,也得給娘娘辦事兒。

  哪頭忘了都不行,辦不好也不行,老太監終於完成了兩件任務,用袖子擦著汗。繼續趕車向宮門走去。

  秦茗玥接過手中的信,剛要打開,猛地聽見一陣馬蹄聲從車後急趕而來,這樣的馬蹄聲,很是熟悉,拿著信紙的手微微一顫,只聽那馬蹄聲似乎眨眼間就追上了這輛馬車。

  只聽駿馬嘶鳴一聲,猛地攔住了前走的馬車,趕車的侍衛一驚,連忙收緊韁繩,馬車晃了幾晃,也橫在了道上,停住了。

  「小王爺?」車前的老太監被突然的變化震得身子隨著馬車晃了兩晃,當看清楚攔住馬車的人,訝異的道。

  「鄭總管!車內可是我的小王妃?」騎馬前來的人是楚輕離,紫袍玉帶,黑髮如墨,薄唇微微的抿著,額頭有細微的汗水溢出,身下的馬屁是上等好馬千里雪花松,看氣勢似乎是趕得很急。

  「小王妃?」鄭總管一愣,隨即賠笑道:「回小王爺!馬車裡是左相府的小姐,老奴奉聖上的旨意,接小姐入宮覲見聖上。」

  「左相府的哪位小姐?」楚輕離騎在馬上,看著馬車,馬車落下的簾子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人。

  「是四小姐!」

  「哦?我看看。」楚輕離挑眉,手中的馬鞭一下子撩開了簾子,與裡面正坐著的秦茗玥視線對了個正著,輕輕一笑:「果然是我的小王妃!」

  秦茗玥看著楚輕離,不知道這混蛋突然出現攔住馬車要幹嘛?淡淡的看著他並不言語。

  「秦茗玥!你是我效忠王府的小王妃,並不是左相府的四小姐,坐在這車上幹什麼?」楚輕離看著秦茗玥忽然皺眉,沉聲道:「還不下車!」

  秦茗玥一愣,不明白的看著楚輕離,這混蛋在說什麼?她不是左相府的四小姐,那誰是?幾日不見,楚輕離說起了瘋話不成。

  「小王爺!這馬車上明明是左相府的四小姐,您怎能說不是?」鄭總管看著車內的秦茗玥道。

  「俗話說出嫁從夫,三媒六聘已過,她自然是我效忠王府的人。」楚輕離淡淡的瞥了鄭總管一眼,看著不動身子的秦茗玥,忽然一惱,打馬上前,彎身,伸手,一把撈起了車內的秦茗玥的身子,只是眨眼之間,秦茗玥便坐到楚輕離的馬上,身子被他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小王爺!您這是幹什麼?」鄭總管老臉一變,尖著嗓子問楚輕離。

  「鄭總管!我說的不是很清楚了麼?皇上要見的是左相府的四小姐,而你車裡的人是我效忠王府的小王妃。」楚輕離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馬車上的老太監,緩緩的道:「說明你找錯人了!」

  「不是……小王爺,她明明是……」鄭總管看著楚輕離,急急的道:「她明明是左相府的……」

  「鄭總管!人老了,眼睛也花了,看不清楚是情有可原的,我父王剛剛從邊城趕回來,急著見兒媳婦,你卻找錯了人,被我父王知道,可是不好。」楚輕離揮手打斷了鄭總管的話,看著他老臉一白,繼續道:「你也知道我父王的脾氣,連皇上都讓他三分的。誰要是讓他不高興,那個人也死到臨頭了!」

  最後一句話,楚輕離特意的加重了音,沉著俊臉道。鄭總管滿臉褶子的老臉再次一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著楚輕離和他馬前坐著的秦茗玥,果然不再言語了。

  但是基於皇命難為,鄭總管立時的換了一張有些可憐的老臉看著楚輕離求道:「小王爺!您給……您給人帶走了,你叫老奴如何交差?這可是聖旨啊!」

  楚輕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掉轉馬頭,兩腿一夾馬腹,千里雪花松四蹄一蹬,就要離開。

  「小王爺……」老太監徹底的急了,大聲驚呼。

  「就說我父王從邊城回來,急著見兒媳婦,晚些我父王進宮去見皇上,讓他擺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不然他還沒見著兒媳婦呢!皇上卻要先見,不成。」楚輕離扔下一句話,千里雪花松早已經按捺不住,四蹄一揚,揚起一地的塵土,馱著二人瞬間離開了馬車,轉眼間卻不見身影了。

  看著已經消失沒了蹤影的二人一馬,歎了口氣,鄭總管陰著臉吩咐侍衛趕車,繼續向宮門走去,這時候不遠處的宮門忽然打開,一人一馬輕身而出,同樣是上等的寶馬,馬上是一襲紅衣,風華絕代的人兒。

  紅衣黑髮,絕代風華,一張絕美的容顏,額頭上也是沾染著絲絲薄汗,瞬間催馬來到近前,停在了馬車前,車子再次一陣晃蕩,侍衛立即的停住了馬車,鄭總管看清攔在馬車前的人,暗自一驚,今個兒是什麼日子。

  「老奴參見七殿下!」鄭總管看著來人,急急的下了車,躬身道。

  「人呢?接來了沒有?」來人正是楚離歌,只見他擺擺手,不看鄭總管,直接看著馬車,急急的問道。

  「七殿下說的是?」鄭總管一愣。

  「還能是誰?當然是父皇吩咐你去接的人。」楚離歌似乎等不及老太監回答,打馬上前,一把掀開了緊閉的車簾,車內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面色一變,‘啪’的一下子放下了簾子,看著鄭總管:「人呢?」

  「被……被離小王爺帶走了!」鄭總管這才知道,這位七殿下要找的也是那位四小姐。

  「什麼?你說被輕離帶走了?」楚離歌一愣,面色隨之一變,沉聲問:「帶去哪裡了?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老奴不知道帶去了哪裡,那小王爺強行帶了人去,老奴攔不住啊!」鄭總管看著楚離歌不好的臉色,哆嗦著身子連忙道。

  「廢物!連個人也帶不來!」楚離歌絕美的臉上全是怒意,雙腿一夾馬腹,身下的黑馬四蹄揚起,箭一般的向前沖去,憤怒的聲音傳了回來:「你這個大總管,怕是該廢了!」

  一人一馬,轉瞬間消失不見,鄭總管站著的身子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早知道七皇子會來,就再等等了,說什麼也不能讓離小王爺先帶了人去,想起楚離歌扔下的話,老臉再次一白,如今他的老命怕是要交代了。

  灰白著老臉,耷拉著腦袋,鄭總管老半響才從地上站起了身子,險些一個不穩又栽了回去,看著停著的空車,還有垂首站立的侍衛,有氣無力的道:「走!回去稟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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