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只要有一絲希望
話說在太皇太后壽宴上,楚輕離和大殿眾人眾目睽睽的視線下,秦茗玥正絞盡腦針的想著辦法如何離去的時候,渾身是血,侍衛打扮的黑衣男子出現,儘管渾身是血,臉上也是血,別人看不出他的樣貌,但是秦茗玥可是認得的。
紫影!刻閣最最活寶的一個人!來救她了!雖然這個傢伙是漏洞百出,就跟先前的時候扮演那小太監一樣,但是只有一點,他抓住了人心。抓住了一個人的弱點,或者是抓住了一群人所在乎的事兒,那便是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會成功的。
扮小太監時,他抓住了楚輕離愛潔癖的弱點,弄髒了他的衣服,而又有秦茗玥相幫,自然是使秦茗玥順利的吃到了千日散的解藥,太皇太后壽宴,以效忠老王爺遇襲受重傷之言,再加上那一身是血的樣子,無論是從視覺,還是聽覺上,都給人們的心裡抓到了他運行的軌道上。
效忠老王爺是誰?在西楚囯所有人的心目中,那是于西楚囯江山重中之重的人物,最最重要的是楚輕離的老爹!是楚離歌王叔,是冷傾憐的大舅舅,於是成功的給三個最最關注秦茗玥的人引了出去。
於是時機來了!秦茗玥消失了!事情就這麼簡單,知道的人,如夜蘭昔,震驚,不敢置信,再如燕初顏,只是把酒輕品,坐壁上觀,這二人,自然是不會說的。
再如文王楚亦軒,早被那曲鳳求凰傷心,傷情,醉眼朦朦,哪還能看得清那一縷輕煙就那樣的消失不見了?輕功啊!輕功!世間絕頂的輕功,於是秦茗玥的消失,就這樣的與離奇兩個字掛上了鉤。於是傳奇天下了。
話說秦茗玥飛出牢籠了,首先去哪?自然是醉香樓!想起先前春豔說冷情,那表情總是讓秦茗玥心裡恐慌,冷情怎麼了?當下是她最心急的。
麒麟虎的丹心,不單單是解了她的千日散,秦茗玥發覺她的內功一瞬間又精純上升了一個層次,如一縷清風,轉眼間便出了皇宮。
到茗玥閣,直接屈指,飛身閃了進去。房間內空無一人。剛站住腳,窗外瞬間的又飛進了一人,是一襲黑衣渾身是血的紫影。
紫影看到房間裡站的秦茗玥一驚:「主子!你的功力又高了?」
「別廢話!告訴我冷情呢?」秦茗玥看著看著他。
「主子!還以為你在皇宮裡被那些男人晃了眼睛,早就把公子給忘了!還好你有良心,公子在隔壁的房間,很是不好,快去看看他吧!」紫影哀怨的看了一眼秦茗玥,連忙道。
「不好?他……他出什麼事兒了?」秦茗玥小臉一變。
「主子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先給這一身罪證找地方處理了去!」一句話說完,紫影皺眉看著自己的樣子,再次的消失了身影。
也顧不得探究紫影也是個愛潔癖的人,秦茗玥三步兩步的出了房間,直接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剛推開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入眼處,地上是一大片的血跡,當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冷情,秦茗玥的小臉再次一白,急急的走了過去。
「冷情!你怎麼了?」秦茗玥兩步就來到床前,看著冷情,想向每次一樣伸手去抱他,卻發現他的全身都是纏著白布,白布上浸出的都是鮮紅的血跡,給整張大床都染紅了。
「冷情,你到底是怎麼了這是?」秦茗玥伸著雙手就那樣的停在了那裡,冷情氣息虛弱,面色蒼白,閉著眼睛,嘴角也是白的,還有微微的血跡溢出。秦茗玥看著冷情,一下子就慌了,再次的喊了一遍。
床上的人眼睛依然閉著,無人應答。
「冷情?冷情?」秦茗玥又顫抖的伸出手,似乎不敢碰觸他一般,快接近了他的臉的時候,再次的縮了回來,心裡恐慌的無以復加,顫抖的聲音喚了兩聲:「你……你怎麼了這是……冷情……你別嚇我啊……」
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秦茗玥整個心都是顫抖的,冷情依然閉著眼睛,似乎並沒有聽到秦茗玥喚他一樣,連呼吸似乎都感覺不出來。
「冷情……」秦茗玥喚了半晌,心裡更是慌亂了,忽然想起怎麼一個人沒有,便大喊:「春豔!春豔!人都死哪去了,出來一個!」
「主子?」
「姑娘?」
秦茗玥的話剛剛響過,兩聲聲音同對的想起,推門進來二人,是春豔和齊彥。二人手裡均是端著藥碗。
「主子總算是來了!公子他……」春豔看見秦茗玥一喜。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秦茗玥急急的看著春豔和齊彥。
「公子是為了給主子尋那千日散的解藥,麒麟虎只有玉雪山有,本就稀少,而且兇狠無比,且解藥必須是活著的麒麟虎丹心,公子是被它咬傷了,全身幾乎都沒一處好地方了……而且麒解虎爪牙都是含有巨毒的,他來不及解毒,又拖著被咬傷的身子行了一日路,所以便是如此了……」春豔看著床上的冷情,對著秦茗玥輕聲道。
「什麼?你說他三日夜的時間往返了玉雪山?」秦茗玥驚的無以復加了,玉雪山距離此地有一千多裡地,平常走也要七日時間,而冷情又是找麒麟虎,又是取丹心,而且又回來,僅僅是用了三日的時間,秦茗玥不敢想像。
「是!公子騎的千里寶馬,累死了好幾匹。連屬下們知道了都不敢置信。」春豔點點頭道。
「那……那他……快救他啊……」秦茗玥看著冷情,心疼的都要滴血了,早知道那解藥會是玉雪山麒麟虎的丹心,而且冷情會變得這般的樣子,她寧願等三年,也不要恢復武功了。
「公子是拖著一口氣回來的,而且將那個瓶子交給我,囑咐了一句話就昏迷過去了,幸好齊彥在這,否則那時公子怕是就……」春豔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那他怎麼樣?一定會沒事兒的對不對?齊彥,你快救他啊!讓他醒過來……」秦茗玥一把的拖過了齊彥到冷情的床前,急急的道。
「姑娘……我……我怕是無能無力……」齊彥的小臉也是慘白的,被秦茗玥拖到冷情的床前,看著她道:「我解不了那麒麟虎的劇毒,只能給公子身上的傷口處理了……」
「什麼?那怎麼辦?」秦茗玥一聽齊彥這樣說,小臉更是白了。
「麒麟虎的虎爪,實乃是天下劇毒,公子被它咬傷,恐怕……」齊彥看著秦茗玥,頓了頓繼續道:「公子怕是醒不過來了……」
心裡猛的一震,秦茗玥的身子瞬間倒退了數步,一張臉嘬的一下子就白的如一張紙,看著齊彥:「你……你說……你說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齊彥看著秦茗玥,咬著唇點點頭:「曾經聽公子說過,世間之毒,莫過於麒麟虎的毒爪,只要被它抓傷,便是藥石無醫,九死一生……」
「冷情……是冷情這樣說的?」秦茗玥的心裡再次一震。
「嗯!是公子曾經這樣對我說的。麒麟虎身上有一寶一害,那寶是麒麟虎的丹心,可以解天下任何劇毒,那害便是它的虎爪,卻是天下劇毒之首……」齊彥點點頭。
「那他還……還……」秦茗玥轉頭看著床上的冷情,既然他知道,那他還去……都是因為她……怪不得那日問他解藥是不是很難弄,他卻避而不答呢!原來……原來是這樣……
「冷情……你怎麼這麼傻呢!你知道我寧願你好好的,可以不吃那解藥的,可以不出那效忠王府的,我可以忍受的,可以再想辦法出來的,我有的是時間,可是你怎麼能如此……」秦茗玥再也顧不上許多,一下子撲過去,抱著冷情的身子哭了起來。
眼淚像斷了線珠子,心裡悔恨死自己了,如果那老頭子師傅當初逼著她學醫,她要是學的話,哪怕是學他個三分之一,她便知道,便知道……難怪千日散沒有解藥呢!這般的解藥,用人命換得的解藥,豈不是有等於無。
「主子!公子昏迷前還說,是他心甘情願的。」春豔在秦茗玥的身後,輕聲道。
「什麼心甘情願啊?這般的心甘情願,我才不要!冷情,冷情你快醒來好不好?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知道玥兒是不禁嚇的,你快醒來啊……」秦茗玥抱著冷情,摸著他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嘴角還有鮮血,她的眼淚滴到冷情的嘴角上,血混合了眼淚,順著冷情的嘴角流了下來。
「我寧願不要那解藥,我只要你好好的,你知道不知道啊?」秦茗玥伸手抹著冷情嘴角的血,心裡慌亂悔恨的無以復加:「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們還要去逍遙江湖,你走到哪我跟你到哪,我再也不是秦茗玥,我是自由的,冷情……冷情……你這樣,便想扔下我自己走了麼?我不准,我不准,你聽到了沒有?我不准……鳴鳴……」
越哭越恐慌,越來越激動,秦茗玥從來沒有想過冷情有一天離開,她的生活將會是怎麼樣?一想到那劇毒,冷情會死,秦茗玥的心就疼的沒辦法呼吸了。
「主子!據說麒麟虎的這種劇毒,人最多只能活三日,如今已經是第二日了……公子他……」春豔看著秦茗玥哭的傷心,也看著床上沒有一絲氣息的冷情,眼裡也滿是傷痛之色,輕聲道。
齊彥端著藥碗站在床邊上,看著冷情和秦茗玥,一雙眼睛也是紅紅的,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不,不可能的,冷情一定會沒事兒的,既然我吃了那老虎心,那老虎心能解天下劇毒,那麼冷情的毒也能解,我這便給它挖出來……」秦茗玥一聽說冷情活不過三日,慌亂的搖搖頭,想起什麼,起身站了起來,一把抽出腰間的寒冰劍,照著自己的肚子就要劃去,簡直是瘋了!
「主子不要!」
「姑娘不要!」
春豔和齊彥同時大驚,來不及阻止,春豔一隻手臂伸出,擋住了秦茗玥劃向自己肚子的寶劍,‘哧’的一聲,寶劍砍向了春豔的手臂,鮮紅的血瞬間的流了出來。
「春豔……」秦茗玥一驚,看著春豔手臂流出鮮紅的血,瞬間的驚醒。
「主子!你的功力既然恢復了,那丹心便早已經在你身體裡化了,公子就是為了你,你不能這般,否則公子的心血都白費了……」春豔不理會自己胳膊湧出的鮮血,看著秦茗玥,慘白的一張臉道。
「我……那你怎麼能讓我看著他死……」秦茗玥頹然的扔下手中的寶劍,心裡震的後退了一步,喃喃的道。
春豔不再言語,齊彥都嚇傻了,手中的藥碗早就不知道何時扔到了地上,看著秦茗玥的寒冰劍落地,被那輕微的響聲震醒,再看著春豔胳膊長長的一道口子,上前兩步,迅速的出手點住了春豔胳膊處的穴道。連忙的拾了東西給她包紮了起來。
「春豔……我……」秦茗玥看著春豔的胳膊,不知道該說什麼。
「主子!我沒事兒,只要你沒事兒就好……」春豔緊抿著嘴唇,慘白著小臉向著秦茗玥搖搖頭。
抿唇不語,秦茗玥袖子中的手緊緊的攥著,冷情,難道就讓她這麼失去冷情?不,她受不了,怎麼能受得了?看著地上的寒冰劍,忽然抬起頭,看著床上的冷情,走上前兩步,一把的抱起了他的身子,她想到了一個人,玉清,一品軒,也許玉清有辦法。
「主子?」春豔看著秦茗玥抱起冷情,連忙輕呼道。
「我去一品軒,也許玉清可以救他。」秦茗玥看著春豔和齊彥:「只要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讓他死。」
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冷情是為了她,她在這裡哭鬧又有什麼用?一定要想辦法救冷情,就算真的沒有解藥,真的沒有辦法,冷情真的活不過三日,那她也要下地府找閻王爺要他的魂回來。
春豔點點頭口不再言語。
秦茗玥屈指點開了窗子,剛要飛身而起,忽然想起了什麼,回身看著春豔:「醉香樓!這就關了吧……你們儘快按原先的設定撤出西楚囯,或者是先隱起來,特別是紫影,萬不能讓別人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冷靜下來,秦茗玥的腦子瞬間似乎又回來了。想起她無故的失蹤,再加上紫影的傑作,也只是糊弄一般人,像楚輕離、楚離歌根本就糊弄不過,他們發現了,很快便會全城搜查。
「姑娘放心吧!公子三日前就安排好了!」春豔輕聲道。
「嗯!」秦茗玥點點頭,再不猶豫,足尖輕點,抱著冷情,如一抹輕煙向著一品軒飛身而去。
不出片刻的功夫,秦茗玥已經來到了一品軒,直接閃進了那座滿是梅花的院子,身子剛一落地,看著那肩緊緊關著的門,便一連急急的喊了好幾聲:「玉清!玉清!玉清……快些出來!」
聲音剛落,門被從裡面推開了,不是玉清,是一個小孩,當看見秦茗玥一愣:「怎麼又是你這女人?」
「玉清呢?玉清在哪裡?」秦茗玥看見這小孩一愣,總是覺得有些面熟,但也顧不得許多了,看著他急急的問道。
「我家公子不在!你改日再來吧!」那小孩看著秦茗玥,又看了看她懷裡抱著的冷情,扔下一句話,‘砰’的一聲給門關上了。
「不在?那他在哪裡……」秦茗玥一急,她的話還沒落,看見門關上了,一愣:「喂!我還沒問完你話呢!」
門內無人應聲。秦茗玥再次的喊了兩聲,還是無人應聲。
「該死的!看你是不想活了!」秦茗玥一連喊了好幾聲,門依舊是關著,門內無聲,氣火攻心,伸出手掌,一陣掌風拍向了那緊緊關著的門,只聽‘砰’的一聲,完好的木門瞬間應聲碎成了木屑。
「啊……」只聽‘啊’的一聲,再看那小男孩捂著腦袋躺在了地上,看來他是一直在門後,被秦茗玥的掌風給震趴下了。
「說!玉清在哪裡?」秦茗玥抱著冷情抬步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著地上滿腦袋滿身都是木屑的小男孩。
「我家公子他去采藥了!都走了好幾日了,你這女人,打壞了我家的門,看我家公子回來……」小男孩從地上爬起來,看來是被玉清給訓練出來了,一邊抖著身上的木屑,一邊道。
「上哪裡去采藥了?」秦茗玥打斷他的話。
「我怎麼知道……」小男孩白了秦茗玥一眼,沒好氣的道。
「你不知道?他走了幾日了?」秦茗玥看著他。
「總之有好幾日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女人,上次就是你這女人來,害我挨了公子兩頓打……」小男孩可是個記仇的主,上次他只是看了秦茗玥幾眼,便被玉清給打出了門外,這次看她又抱著個男人出現,明顯是來找他家公子醫治的,就更沒好態度了。
「說!你要是不想死的話!」秦茗玥看著這小子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如今可沒閒心跟一個孩子廢話,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
「啊……你想……」小男孩瞬間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一瞬間睜大眼睛看著秦茗玥,他也和玉清學功夫,但是居然都沒看見秦茗玥怎麼出手的。
「說!」秦茗玥手上用力。
「走了……半個多月了……好像是去了燕北的障毒之地……唔……你快鬆手……我要死了……」小男孩的臉一下子都憋紅了,艱難的道。
燕北的障毒之地?秦茗玥本來有一絲希望的心一瞬間似乎成了死灰一般,燕北距離此地不下千里,即使能趕到,再入障毒之地尋找玉清,那時候冷情怕是早也挺不住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秦茗玥看著小男孩,不理會他呼吸困難,繼續用力。
「當然……當然是真的……」小男孩想點頭,奈何點不下,瞳孔已經擴散了。
「看來是真的了……」秦茗玥鬆開了小男孩的手,抱著冷情的身子後退了數步,看著懷裡的人,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冷情……冷情……難道真的要她看著他死麼?不要,不能,不可以,怎麼能讓她看著他死?他怎麼能離開她?
似乎天地萬物都失去了顏色,她的心,也跟著停止跳動了一般。頹然的抱著冷情的身子做到了地上。就那樣怔怔的看著懷裡虛弱的沒有一絲生氣的他。
小男孩被秦茗玥鬆開了手,身子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對著同樣抱著冷情坐在地上的秦茗玥大口大口的喘氣。「你這個女人……等我家公子回來……回來讓我家公子殺了你……」小男孩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氣惱的看著秦茗玥,恨恨的道。
秦茗玥就跟沒聽見一般,依然的坐在地上,只是看著冷情,虛弱蒼白的容顏,沒有一絲血色,嘴角不再有鮮血溢出,卻是唇瓣更白了,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合著,就跟睡著了一般,如果不是那心口有微微的跳動,秦茗玥會恍惚的以為他已經去了。
「喂!他是你什麼人?你這般的緊張他?」那小男孩看著秦茗玥,本來長的還不錯的女人,如今一張臉跟鬼一樣嚇人,比她懷裡抱著的人好不到哪去。
什麼人……身子一顫,秦茗玥自然是聽見了的,可是她也不知道冷情是她的什麼人,這麼幾年,一直都是魚離不開水,水卻一次次的流走,離不開的那個人只是她而已,如今,卻是發現,水也是離不開魚的,冷情也是願意為她駐留的,愛人不是,情人不是,知己也不是的,真說是什麼關係,她也不知道。
「喂!你這個女人,我問你話呢!」小男孩看著秦茗玥不答,只是看著她懷裡的那個人,那種目光,讓他替他們家公子不滿,那日公子明明都看了這個女人的身子了,可這個女人如今卻帶著別的男人來找公子救人,氣怒道:「虧我家公子日日想著你,你卻想著別的男人,真是一個壞女人!」
壞女人?秦茗玥點點頭:「不錯,我是一個壞女人!」要不是因為他,冷情如今也不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哼!」小男孩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看著秦茗玥懷裡的冷情:「你懷裡的這個傢伙是不是中毒了?」
一愣抬起頭,秦茗玥看著小男孩:「你怎麼知道?」
「一看就知道。」小男孩看著冷情,一雙大眼睛閃過一絲驚異,隨即疑感的道:「不過他中的毒似乎很奇怪,按理說中毒者,印堂發黑,可是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跡像……」
小男孩說著,好奇的向前挪了兩步,伸手去搭冷情的脈搏,秦茗玥看著他,也不反對,半晌,小男孩又伸手掰開了冷情的嘴,然後又掰開他的眼皮,然後松了手,就那樣的看著冷情。
「怎麼樣?你能看出什麼麼?」秦茗玥期盼的看著他,如今是病急亂投醫了!
「奇怪了,他似乎是……」小男孩看著冷情,一雙大眼睛是滿滿的疑惑和不敢置信:「他似乎中了不止是一種劇毒,不過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毒,這要我家公子在就好……」
「不止一種毒?」秦茗玥看著小男孩。
「嗯!我敢肯定,絕對不是一種毒。」小男孩肯定的點點頭,看著秦茗玥不相信的神色:「我敢拿腦袋保證,真的不是一種毒。」
「他是被玉雪山的麒麟虎抓傷了!」秦茗玥看著小男孩,明明是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那認真的神色,說出來的話,卻有著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相信,不過冷情確實是被麒麟虎傷了,豈能還有別的毒?便輕聲的告訴他道。
「你說他中的是麒麟虎爪的毒?」小男孩驚異的看著秦茗玥。
「嗯!」秦茗玥點點頭。
「怪不得的,原來是這樣!」小男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冷情,又看了看一臉傷色的秦茗玥:「那我看你還是準備後事吧!既然是麒麟虎爪抓傷的,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他,我家公子又不是大羅神仙,即使他回來也是救不活的。」
心再一次的跌入穀底!秦茗玥剛有絲微光的小臉再次的沾染上了死氣,小男孩看著冷情連連的歎息搖頭,像個小大人一般。憐憫的看著冷清的臉:「可惜了這副好相貌了,和我家公子有的一拼的。不過他死了也好,省的和我家公子搶人了,不過說你這個女人,除了武功好點兒,也沒什麼好的,不知我家公子為什麼會對你……怎麼又來人了……」
小男孩還絮絮叨叨的說著,聽見前院一陣馬蹄聲停下,接下來便是腳步走進來的聲音,止了話,皺眉。小男孩抬步向前面走去。
聽見熟悉的馬蹄聲,還有熟悉的腳步聲,秦茗玥的小臉一變,起身站了起來,一把就拽住了剛要走的小男孩:「一會兒無論見到什麼人,就說沒人來過。」
小男孩一愣,秦茗玥繼續道:「暗室!你們的暗室呢!趕快給我打開!」
「你這個女人不會是犯事兒了吧?」小男孩看著秦茗玥,聽見前院的敲門聲,然後門被撞開,人似乎直接的闖了進來,到處的搜著,再看著秦茗玥慌亂的樣子,便皺眉道。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來不及了!」秦茗玥抱著冷情走了兩步,聽著腳步聲越走越近,急急的看著小男孩:「快些!暗室呢?」
「哪有什麼暗室……哎……你,那裡你不能進去……」小男孩聽見秦茗玥找暗室,小臉一變,剛出口否定,只見秦茗玥對著牆壁一劃,一道暗門應聲而開,小男孩剛要阻止,秦茗玥已經抱著冷情閃了進去。
「你要敢說出去,我出來一定掐死你!」在暗門關上前,秦茗玥看著小男孩扔下一句狠話。
「你……那裡……真的不能進去啦!哎呀!完了……」小男孩眼睜睜的看著暗門關上,一拍腦袋,小臉都白了,他家公子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的。
一張小臉苦兮兮的看著那牆壁,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懂得機關暗道。聽見外面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小男孩無力垂著頭,迎著腳步向來人走去。
秦茗玥進了暗室,松了一口氣,也來不及看暗室內的情況,瞬著暗門內細小的孔洞看著外面,當那抹紫衣的身影一露頭,心一下子就揪緊了,果然是楚輕離。
「誰?」秦茗玥正看著,一聲清冷的怒喝聲從身後響起,只覺一陣陰冷的風從背後襲來,帶著強大的寒氣和殺氣。
嚇!有人?秦茗玥一驚,抱著冷情瞬間躲開了那股強大的殺意,剛剛躲開,還沒看清楚人,感覺那股寒氣再次襲來,面色一變,袖中的手伸出,硬生生的阻了那股寒氣。
‘啪’的一聲,兩股強大的寒氣在中間相撞,一聲清響,秦茗玥抱著冷情的身子後退了一步,眼前的寒氣散盡,才發現裡面是一個大的水池,四周雲煙霧繞,水池裡冒著騰騰的熱氣,似乎坐著一個人,看不清他的樣貌。
「你是誰?」秦茗玥看著那個人,防備的站在那裡,出聲問。
「秦茗玥?」話音剛落,水池裡立時的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聲音依舊清冷,似乎不敢置信。
「玉清?」秦茗玥聽到聲音一愣,立即的抬步向前走了走了幾步,有些不敢置信,想看清水池裡的人,玉清不是去了燕北了麼?難道不是?
「你……你別過來!」看到秦茗玥走進,水池裡的聲音有些慌亂。
「你沒有去燕北的障毒之地?」秦茗玥並沒有停住腳步,聽著聲音確定是玉清無疑了。繼續的向前走。
「你……你別再過來了……我……」玉清看著秦茗玥並沒有停住腳步,聲音更是慌亂了。
「你怎麼了?」秦茗玥更是疑感,不太遠的距離,幾步就走到了近前,當徹底的看清坐在水池裡的玉清,一下子就愣住了,腳步也猛的停住了。
只見玉清一絲不掛的坐在水池裡,長長的墨發披散著,遮住了半側胸前,一張傾城絕色的俊顏,不知道是因了水池裡的騰騰熱氣,還是因了秦茗玥的注視,滿是霞紅,白玉無瑕的身子,凝脂玉膚,也是泛著紅紅的熏光。四周雲煙霧繞,玉清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秦茗玥抱著冷情就那麼怔住了,怔怔的看著水池裡的玉清,腦中一片空白,忘了反應。玉清也傻了!一雙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走上前來的秦茗玥,坐在水池裡的身子就那麼的僵住了。
許久一一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秦茗玥看著水池裡的玉清,腦中閃過的是那《洛神賦》裡的詩句,便不知不覺的喃喃溢出口中。
「你……」玉清本是熏紅的容顏,當聽見秦茗玥的話,一瞬間便白了,羞怒的看著秦茗玥,身子微微輕顫,清冷的聲音怒道:「出去!」
說完看秦茗玥依然癡癡的看著他,一雙眸子更是一惱,伸手掬起了水池裡的水,瞬間向著秦茗玥的眼睛打去。
「啊……」感覺有數道水珠向著她的臉上飛來,秦茗玥輕呼一聲,揮袖蒙住了臉,身子已經應激性的躲閃了過去,但依然有水珠打在身上,痛的生疼。
「要死了!你幹嘛打我?」秦茗玥被打的一痛,站在遠處怒瞪著玉清。神智到是清醒了過來。
「你……無恥!打死你!」玉清再次的掬起了水池裡的水,向著秦茗玥的眼睛又打了過來,一張俊顏是滿滿的羞惱之色。
「我……哎呀……」秦茗玥再次的閃躲,奈何暗室的空間太小,她護著懷裡的冷情,當然自己的身子又受罪了!剛躲開,那灌注了內力的水珠再次的襲來,秦茗玥還沒站穩,又再次的躲開,反復的幾次,秦茗玥氣的大叫:「你還有完沒完?一會兒真給我打死了!」
「就是要打死你!讓你這個女人無恥!」玉清似乎是真的怒了,不知道是因為秦茗玥看了她,還是秦茗玥那兩句洛神賦裡的詩,手下不停,連環的水珠襲向秦茗玥,幾乎都把她包圍了。
「我怎麼無恥了?不就走看了你麼?誰要你不穿衣服了,再說……哎呀!你真是……」秦茗玥身子不停的飛旋躲閃著,但還是有被玉清打到身上的時候,看著他還不停止,氣怒的大叫:「住手!我讓你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跳進去了啊!」
這句話果然管用,玉清弄水的手立時的就停住了,秦茗玥的身子才穩穩的落下,看著玉清坐在水池裡,身上未著寸縷,一張臉忽紅忽白的看著她,滿是怒容,秦茗玥後知後覺的發覺此時的情形似乎真的不對,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她居然看了沒穿衣服的玉清,而且還誇了他!天!用寫女人的詩詞誇了他!難怪他惱了呢!看著玉清恨不得把她眼珠子挖了去的樣子,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看你的……」
玉清不語,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秦茗玥。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我是來……是來……」秦茗玥連忙的解釋,忽然的想起進來的目的,身子瞬間的轉了過去,兩步就跑到了門口,順著那個小孔向外看去,只見楚輕離背著身子站著,一群人在院中搜索著,那小男孩站在那,小臉慘白的看著楚輕離。
秦茗玥剛走過來看著楚輕離,忽然楚輕離背著的身子轉了過來,一雙眼睛看向秦茗玥所在的這個方向,小臉瞬間一變,秦茗玥立即的躲開了門口,不敢再向外面看去。
感覺門外那道視線一直死死的糾纏著門,秦茗玥貼著門的身子輕顫著,似乎還能聽到心怦怦跳的聲音。如果楚輕離也和她一樣懂得機關暗道的話,那一定會發現她的。
看著秦茗玥的小臉一瞬間變得慘白,玉清微微一愣,依然看著她,但是那惱怒的眸子多了絲疑惑。眼眸落下,當看見她懷裡抱著的男子,面色微微一變。
感覺門外的那道視線移開,秦茗玥再次的挪過身去,透過那小孔向著門外看去,只見楚輕離已經向著院外走去,幾個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後。
要離開了!秦茗玥松了一口氣,但看著那抹紫影,心裡還是生出許多的不舍,輕輕的咬著唇,一雙眸子緊緊的看著楚輕離的背影,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攥著,生怕一個衝動,就跑出去追上他。
「楚輕離?」玉清已經穿好了衣服,看著秦茗玥一直看著門外,也緩步走了過來,湊過頭也從那小孔中看著院子中漸漸走出去的那抹紫色的身影,再次一愣,疑惑的看著秦茗玥。
秦茗玥似乎沒聽到一般,一雙眸子緊緊的鎖著楚輕離的背影,忽然那抹紫色的身子停住了腳步,轉過了頭,再次的向著這個方向看來,秦茗玥這次並沒有躲閃,就那樣的看著。
只是一眼,便再次的轉過了頭,腳步不再停留,紫衣的身子轉眼間走出了院門外。
「終於走了……」秦茗玥看著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久久的收不回來視線,心裡酸酸的,麻麻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
「你……」玉清看著秦茗玥,想說什麼,但看著她的神情,又住了口。
「沒什麼……」秦茗玥收回了視線,看著玉清,剛想要說什麼,忽然小臉一變,看著懷裡的冷情:「玉清,你快,快,快救救他,他被麒麟虎抓傷了……」
「公子冷情?」玉清看著秦茗玥懷裡的男子,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是冷情,你快救救他,有沒有辦法?一定要救他……只要有一絲希望……」秦茗玥點點頭,一雙眸子再次的湧上了淚水,期盼的看著玉清。
秦茗玥的話未落,玉清伸手抓過了冷情的手腕,剛一接觸到冷情的脈搏,面色一變,再抓過另一隻手,面色更是一變。
「他……他……」秦茗玥看著玉清,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玉清的臉,心裡就怕他說出判了冷情死刑的話,一連說了幾個他,聲音都是輕顫著,也沒問出來
玉清突然的鬆開了冷情的手,抬頭看著秦茗玥,清冷的聲音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沒救!」